季中唐仿若一隻暴躁的怒獅,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
季曉涵和母親範文秀靜坐於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地低頭望著地上。
驀地,季中唐停在季曉涵面前,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她。「你真是要氣死我了,才短短三天,你竟然給我捅出這麼大的樓子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猛然狂洩而出。
「好好的一樁喜事,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你就這麼自作主張地讓你妹妹逃婚,
可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一句句犀利、責備的言語直衝著季曉涵。
季曉涵吶吶地回了句:「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何況曉苓根本不愛宋大哥,這樣的婚姻將來會有好結果嗎?」
季中唐瞪大眼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敢跟我頂嘴?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沒有徵詢我的同意,你竟私自鼓吹你妹妹和別人私奔,你看你把你宋爺爺害成什麼樣,現在人還在醫院裡觀察,你於心何安哪?」
這話說到了她的痛處,她忍不住地淚水又漫溢眼眶,喉頭也一陣哽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見她這副模樣,範文秀心疼地拍拍她的臂膀,朝丈夫勸道:「你別再怪她了,曉涵心裡也不好受啊!現在得趕緊想想辦法補救才是。」
季中唐悻悻然地哼了聲,「有什麼辦法補救?女兒跑了,這婚事也跟著吹了,那天你和我一同去探宋老的病,天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婚禮取消,從此宋,季二家也別再往來!」
說到這裡,季中唐老臉一垮,深深地歎了口氣,「宋老對我的恩情大如山,如今……我卻是這樣報答他,這教我往後拿什麼臉見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傳統男人,這件事確實帶給他極大的打擊。
季曉涵緩緩抬起頭來,盯著父親沉痛自責的臉龐,哽聲道:「我願意做任何事彌補宋爺爺,就算要我天天去照顧他,我也心甘情願。」
季中唐看她一眼,嗤聲道:「天磊已經為宋老請最好的醫生和看護,還會缺你這份嗎?你宋爺爺最大的心願便是看著天磊成家,生個曾孫兒讓他抱抱,如今被你這麼一鬧,不但曾孫子抱不成,恐怕連命也保不住。」
這一番話讓季曉涵陡地臉色蒼白,渾身微微顫抖起來,「不會的,宋爺爺不會死的!」她激動地大喊,心裡卻沒來由地湧上一股恐懼、驚惶。
「我……我這就到醫院去,我不會讓宋爺爺死的。」她喃喃自語著,接著霍然從沙發椅跳起,想也沒想地衝出屋外,渾然沒聽到母親焦急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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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紀念醫院
來到宋遠樵所在的頭等病房門前,季曉涵緊張得心跳加快,手心冒汗。
站在病房外好一會兒,她才舉起手輕敲房門,隨即傳來低沉的男聲:「請進!」
一聽是宋天磊的聲音,季曉涵心頭又是一陣狂跳,她很清楚此刻宋天磊一定恨不得殺了她,絕對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看的。
一想到必須面對他陰沉駭人的怒氣,她不由得有些心生畏懼,這件事怎麼說都是她理虧,她不該那麼莽撞的。如今在他面前她根本就無法理直氣壯,只能等著接受他的炮轟。
儘管如此,她還是得進去看宋爺爺,深吸一口氣,她挺起胸膛推門走進病房。
果不其然,宋天磊一見到來人是她,隨即拉下一張臉,「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他惡狠狠地瞅著她,聲音冰冷得令人感到戰慄。
季曉涵下意識地低頭迴避他嚴厲冷酷的目光,囁嚅地回答:「我想來看看宋爺爺,他……他好嗎?」
宋天磊嗤笑了一聲,「托你的福,我爺爺還活得好好的。」他冷冷地諷刺,微帶血絲的疲憊雙眼仍不放鬆地睇視著她。
季曉涵低眉斂眼,緊咬下唇,帶著滿腔歉意喃喃道:「我不是存心的,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我的莽撞,你……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這是她頭一次低聲下氣地同他講話,宋天磊微微怔愕,但很快地又回復原本的冷凝,「怎麼彌補?傷害已經造成,你一手摧毀他老人家的希望,還妄說彌補!」
季曉涵心中微微一震,宋爺爺最大的願望是看到宋天磊成家,然後給他生個曾孫子抱抱,這事可不是三兩句道歉的話便可彌補的,但難道就別無他法嗎?
「你……你可以再找另一個女人結婚,事情不就結了嗎?」她抬眼偷覷著他,小心翼翼地建議著;她相信只要他願意,一定有很多女人爭著要嫁給他。
宋天磊一臉譏誚地看著她,惡意地嘲諷:「事情若真如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又何必堅持娶你妹妹,比令妹漂亮溫柔的女人多的是。」
他的話今她心中漸漸升起不悅的情緒,但礙於自己有錯在先,她只得忍著氣,「你的意思是……你要娶的女人得是宋爺爺中意的?」
宋天磊唇角勾起一抹嘲謔的微笑,譏諷地說:「不錯嘛!一點就通,不像是會做出『蠢』事的人。」
季曉涵猛地抬起頭來,氣憤不已地瞪視著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喂!你別太過分喲!我對不起的人是宋爺爺可不是你,你憑什麼對我冷嘲熱諷。」
宋天磊哼了一聲,不發一語地看著她惱怒漲紅的小臉,這小女人骨子裡根本就沒有溫馴可人的基因,三兩句話便激得她原形畢露,誰娶了她誰就自討苦吃。
話說回來,若她嫁給他,他定要將這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馴服成乖巧溫馴的小白兔。
一想到馴服她的過程必定是非常有趣,而且充滿挑戰性,他不禁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但隨即他心裡陡地一震,他是瘋了不成,竟會對她產生這種念頭?不!對她這種女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他還想多活幾年!
正當二人怒目相對、陷入一陣沉寂時,病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翻動和呻吟聲。
季曉涵和宋天磊二人不約而同地奔至床邊,盯著已清醒過來的宋遠樵。
「我怎麼會在醫院裡?」宋遠樵乾啞著嗓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來,半合的眼眸卻隱隱閃著狡黠、老謀深算的光芒;然而心焦、擔憂不已的宋天磊和季曉涵渾然沒發覺他的異樣。
「您昏迷了二天,我請趙醫師過來幫您看看。」宋天磊立即按下呼叫鈴,朝著對講機吩咐幾句。
半晌之後,宋遠樵的主治醫師,也是宋家的世交趙明遠帶著一臉和藹的笑容走進病房,身旁還跟著一位護士小姐。
不一會兒,宋天磊跟著趙明遠走出病房,心急的季曉涵亦緊跟在後。
「趙伯伯,你有話不妨直說,爺爺的情況不好嗎?」宋天磊也顯得有些惶然、沉不住氣。
趙明遠故意歎了一口氣,「照理說,你爺爺的病情都控制得很好呀!這次突然發病實在有些不合常理,除非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他故意頓了一頓,抬眼覷向他們二人,
宋天磊的反應立即而猛烈,炯炯的黑眸帶著騰騰殺氣射向季曉涵,而她則心虛地低垂螓首,不敢吭聲。
「你爺爺精神狀況很差,彷彿整個人都失去生存的慾望和鬥志。」趙明遠趕緊煽風點火,「唉!老人家是禁不起一點打擊的,天磊呀!你爺爺若有什麼願望,你不妨就順著他,你以為他還能嘮叨你幾年?」
這句話著實教宋天磊心下一緊,臉色也一片黯沉無光。季曉涵則是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眶飛快地又湧上淚水。
趙明遠伸手拍了拍宋天磊的肩膀,饒富深意地歎道:「他現在需要的不只是藥物和治療,而是一股支撐他好好活下去的希望,這就只能靠你了。」他緩緩點了點頭以示鼓勵,然後轉身離開。
宋天磊不發一語,看也沒看季曉涵一眼,轉身又邁入病房,心慌無措的她則緊跟在他的身後來到宋遠樵的病床旁。
宋遠樵一看到末天磊,便虛弱地問;「你趙伯伯跟你說些什麼?是不是爺爺這把老骨頭不行了?」
宋天磊微皺起濃眉,勉強勾起一抹淡笑,「沒有的事,他說您老人家身體硬朗得很,還可以繼續作威作福個好幾年呢!」
「是嗎?」宋遠樵有些無力地漾開一抹笑,緩緩轉頭望向季曉涵,「丫頭,你怎麼也來了?好端端的,怎麼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誰惹你哭了?」
宋天磊沒好氣地遞給她一記白眼,她這麼一哭,豈不教爺爺心中起疑!
季曉涵一接收到他帶著警告的凌厲眼神,趕緊揚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堆出一朵笑容,「我是替宋爺爺您高興,剛才醫生說您很快就會好起來呢!」
宋遠樵黯然地閉上雙眼,歎了一口氣,「丫頭,宋爺爺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你就別再安慰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老天爺也算厚待我了!」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下,徐徐睜開眼睛,眼裡竟微閃著一絲淚光,「只是……沒能看見天磊娶妻生子,心裡終究有些遺憾。」
這一番話又激出季曉涵勉強忍下的淚水,她抽著氣哽咽地自責:「對不起,宋爺爺,都是我不好,害您的希望落空,婚禮——」
話未說完,一旁的宋天磊突然搶聲道:「婚禮會如期舉行,爺爺您得趕快好起來,為我和曉涵證婚。」
這個宣告像枚炸彈炸得宋遠樵眉開眼笑,卻炸得季曉涵頭昏眼花,愕然不知所措。
「你……你跟曉涵?是真的嗎?你該不會是誆爺爺吧?」宋遠樵收斂起滿心的歡喜,佯裝不敢置信地問。
「是真的,我和曉涵早已深深為彼此吸引,決定讓這個婚禮如期舉行,雖然新娘子換成曉涵,但我想爺爺您不會反對吧?」
反對?開玩笑,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反對。「傻瓜,若真如你所說的,我怎麼會反對,就不知道曉涵會不會覺得委屈?」他壓抑著雀躍的心,一臉凝重地瞧著季曉涵仍兀自怔愣的小臉。
「曉涵,爺爺在問你話呢!」宋天磊柔聲喚道,但雙眸卻投射出二道犀利冷冽的目光,警告她不得有異議,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做。
季曉涵驟然回過神來,勉強吞嚥著口水,在他灼灼噬人的目光下不自覺地屈服,「不……不會,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只要宋爺爺您趕快好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一定是個最快樂的新娘。」
獲得她的首肯後,宋遠樵簡直樂不可支,一點小病加上一些小手段,便輕而易舉達成他的目的,教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偷笑,他這是因禍得福哪!
他相信季曉涵絕對比季曉苓更適合宋天磊。「既然如此,你們趕緊回去籌備籌備,距離婚期只剩下二個星期而已。」他忍不住催促道。
「宋爺爺,我還想多陪陪您。」季曉涵逃避地說。
宋遠樵搖搖頭,「有護士看著我,你就不必陪我了,倒是天磊,你得陪曉涵回家一趟,將這個好消息跟曉涵父母好好地說清楚,知道嗎?」他殷殷叮囑著自己的孫子,熱切的模樣完全不像個病懨懨的老人。
宋天磊望著爺爺興奮又心急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笑,短短的時間內他又恢復成那個有著頑固脾氣、生龍活虎,又愛指使人的老頭子。
雖然心中有些起疑,但他仍決定順遂爺爺的心願。
他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妻生子,完成他身為宋家唯一子息的傳承責任,更何況爺爺年歲也大,這樣做既然能討他歡心,讓他過個歡喜快樂的晚年,他何樂而不為?
比較令人頭大的是,娶了季曉涵這隻小野貓,就好像手中握個燙手山芋,他甭想繼續過著他那逍遙自在的好日子,他怕這輩子是永無寧日了。縱使如此,他心裡竟湧起一絲絲細微的喜悅和滿足,他相信她帶給他的樂趣也將是其他女人無法比擬的,為此他可以容忍她火爆的脾氣。
一思及此,他性感的唇瓣緩緩勾起一弧蕩肆邪謔、魅惑人心的淺笑,深幽的黑眸倏地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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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醫院,季曉涵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任由宋天磊拉著她來到他的朋馳跑車推她進入車子。
引擎發動的聲音震醒原本思緒一片混沌、愣愕不已的她。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緊張地問。
他回給她一抹詭魅的笑容,「當然是送你回家,拜見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將我們的好消息告知他們二位老人家。」
季曉涵震驚地瞠大水眸,微啟朱唇,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你……你是認真的?!」
宋天磊斜挑一眉,咧開一口白牙,「當然是認真的,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他的回答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不……我以為你是為了安慰宋爺爺才哄騙他的,你不能……我……我沒答應你!」她簡直亂了手腳,整個人都慌了,她到底把自己陷入一個怎樣混亂的困境中呀?
「你已經答應,而且我爺爺也認定了你當他的孫媳婦,別忘記你對他的允諾。」他邪魅地笑了笑,提醒她剛剛在醫院裡所說的話。
「我……我以為那是你的權宜之計……」她做著垂死的掙扎,「總之,我不要嫁給你。」她使盡力氣、堅決地宣示著,生怕自己會在愧疚感作祟下,接受這樁荒謬的婚事。
宋天磊突地沉下臉來,陰騖深合的雙眸緊盯著她,「恐怕由不得你,你是非嫁給我不可!」森冷的語氣表現出他對這件事的獨斷和霸道。
季曉涵望著他那銳利,冷酷的側臉,驀地了悟到,在他那副瀟灑、放蕩的公子哥兒面具下,其實是一個意志力堅定、專斷又獨裁的大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剛毅堅定力量,輕易便能震懾人心,教人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只是讓問題變得更複雜。」她試著跟他說理,「也許——」話末說完,宋天磊隨即冷酷地打斷她。
「沒有也許!」他冷冷的進出一句話來,寒芒畢現的黑眸裡有著不容妥協的堅決和強硬,「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就必須承擔後果,這是你欠我的!若不是因為你,爺爺怎會發病?你摧毀他的希望,理當再為他營造另一個希望。」
他一字一句皆戳中她的弱點,說到她的痛處,教她無從反駁。對於宋爺爺,她確實有著一份深深的歉疚。
見她默不作聲,他冷嗤了一聲,「你不是說過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我爺爺嗎?難不成你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誠意?」
「我……我是真心的,不許你這樣污蔑我!」她忿忿地反駁:「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我們可以——」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的話旋即又被他沉冷的嗓音打斷,「我可不想冒著讓爺爺再度發病的危險,如果你膽敵在他面前說出反對這件親事的話,我絕饒不了你!」
面對著他殘戾冷酷的威脅,季曉涵縱使氣憤、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睜著一雙水瑩瑩的大眼瞪視著他,於理、於情,她都是佔下風的那一方。
「別再讓我聽到反對的聲音,也別想臨陣脫逃,我想你不至於忍心讓一個殘燭老人再一次希望破滅,承受病魔的摧折吧?」他斜睨她一眼,強硬的態度明顯表示出這件事的討論就到此為止,他是不會更改決定的。
季曉涵一肚子火地別過頭去,心下卻是一陣惶然,事情怎會演變成這番局面?她幫了妹妹卻幫不了自己!
望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向來樂觀、無憂的她,竟生起一股茫然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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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季中唐得知季曉涵願意代替季曉苓嫁給宋天磊時,簡直樂得合不攏嘴,直稱讚她做得好,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也不枉宋老疼她一場,季家總算可以報答宋老的恩惠了。
季曉涵又開始忙碌起來,忙著挑婚紗、選禮服,還得發喜帖;藉著忙碌暫時忘掉對於這樁婚姻的恐懼和排斥。
這段時間,除非必要,她都極力避免和宋天磊碰頭,怕自己克制不住會當著他的面吼出她對他的不滿和憤恨;她竟然要嫁給這個她極為痛恨、不齒的花花大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葬送在他的手裡一想到她就禁不住地火冒三丈,憤恨難平。
唯一教她甚感欣慰的是,自從她答應要嫁給宋天磊的那一日起,宋爺爺的病情便大有好轉,精神抖擻、行動敏捷,這幾日直吵著要出院。宋天磊拗不過他,已答應今天幫他辦理出院手續,讓他回家休養。
說來也真諷刺,她跑到美國唸書,就是為了躲避和宋天磊的婚事,原以為已經擺脫,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得嫁給他,只不過這一次她成了代嫁新娘。
雖然敵不過天意的安排,但她可不會便宜了宋天磊那個臭男人,她絕不會讓他繼續過著風流自在的愜意生活,婚後,她定要將他治得死死的,讓他無法作怪。
她已經向一些阿姨、姑姑們請教過,只要在洞房花燭夜將女方的鞋子和衣服都置在男方的上面,並在戴戒指時一口氣將戒指套至男方手指根部,便能在未來的婚姻生活裡將丈夫克得死死的!
想到這裡,她滿肚子的窩囊氣總算稍微獲得紓解,並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她可不像曉苓那麼好欺負,只要宋天磊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一定加倍奉還,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況且,她還有宋爺爺這座靠山,往後若是吵架,她絕不吃虧。一思及此,她竟忍不住奸笑了數聲。
只不過,她好像忘了,人算不如天算,她也太小看宋天磊了,在她點頭的那一剎那,他們已注定是一對歡喜冤家,這輩子恐怕是糾纏不清、難以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