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月蓁也因此得知了紅月古國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原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
當年老紅月王長年臥病在床,他從王后的口中得知歐陽凜還活在人世的消息,大為震驚。
也許是因為人之將死,他對於歐陽凜充滿了愧疚,於是把從小就遭他捨棄的兒子召到病榻前,溫和地道:
「凜兒,你願意和你的皇兄一起守護紅月國嗎?」
「我為什麼要守護紅月國?」歐陽凜的眼眸燃著明顯的恨意。
老實說,他還無法原諒這位他必須稱為父親的男人昔日的行為,他找不出任何應該守護這個曾經捨棄他的國家的理由。
老紅月王知道兒子的憤世嫉俗是他造成的,他充滿絕望的問:
「難道這個國家沒有你想守護的人嗎?」
「沒……」
歐陽凜原想說沒有,可是一抹倩影悄悄地閃過他的腦海。
「有吧?」老紅月王見到他的遲疑,正色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前陣子我請了個占星師占卜了紅月國的國運,結果很糟糕的,他說紅月國將會滅亡,如果想要讓紅月國皇室的血脈延續下去就必須靠『影子』。」
「影子?」歐陽凜皺了皺眉,直覺的就不喜歡這個名詞。
老紅月王點點頭續道:
「當時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我才明白,他所說的『影子』就是指你。」
「你要我當影子?」歐陽凜自嘲似的苦笑,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你要我怎麼做?」
「你先喝下桌上的酒我再告訴你。」老紅月王指了指上早已準備好在桌上的酒。
該不會是毒酒吧?就算真的是,他也只有認命了,不是有句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更何況那是他的父王。他從容地喝下了酒杯中的液體。
「這是……」歐陽凜覺得那酒怪怪的。
老紅月王替他解惑:
「這是用我的血做成的酒,你能喝到是你的榮幸。」
榮幸?!呸!歐陽凜想吐掉喝下的酒,奈何酒已下肚,想吐出來根本不可能。
看著歐陽凜誇張的動作,老紅月王臉色微慍,但他馬上就壓下差點失控的情緒,他自知所剩的時間不多,因此要趕緊將事情交代清楚。
「喝了我的血就可以得到永恆的生命,也就是說你現在已擁有長生不老之身。」
歐陽凜驚異地看著老紅月王,長生不老?呵!他好像聽到一則天方夜譚。
「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守護紅月國呀!」老紅月王希望歐陽凜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歐陽凜依然不明白!
「守護紅月國的事應該交給皇兄,至於長生不老……如果真要長生不老也應該是皇兄才對。」
「事情沒那麼簡單。」老紅月王搖著頭道:「只要喝了咱們皇室的血就能長生不老,可是,皇族的人自古以來就立下了重誓,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這麼做,但你是不一樣的。」
「我有什麼不一樣?」
「你流著皇族的血,可是你又不屬於皇族,所以那些誓言並不能束縛你。」這是老紅月王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做法。
「儘管如此,你也不能騙我喝下這什麼可以長生不老的鬼東西呀!」歐陽凜就是覺得不舒服,他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來決定。
「呵!」他所說的鬼東西可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血。對兒子的不敬,老紅月王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欣賞他那身傲骨。「錯誤已經造成,你不如將錯就錯吧!」
什麼將錯就錯?歐陽凜翻了翻白眼,嘀咕著:
「錯誤到底是誰造成的。」
「我會補償你的。」老紅月王給了歐陽凜一張地圖,「眾所皆知,紅月國是許多珍奇寶石的產地,可是他們不知道蘊藏最多寶石的地方在哪裡,即便是你的皇兄也不知道,我只告訴你。」
「這是……」歐陽凜看著地圖上那些紅點,心裡充滿了疑惑。
老紅月王嚴肅地道: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我的地下王國,所有最珍貴的礦產都在這裡,但因為地形隱密,通往此處的通道又狹窄,所以世人並不知道它的存在。」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歐陽凜覺得他的父親不會做無意義的事,難道這和守護紅月國有關?
「如果有一天,紅月國遭遇攻擊有危險時,我希望你帶著剩餘的人民躲到那個地方,並且在那裡建立一個地下的紅月王國,不要再和外界有任何接觸,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所以你要將那個地方賜給我?」歐陽凜問。
「那是你應得的。」
歐陽凜露出一抹苦笑,二十幾年來他一直渴望得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如今終於得到了,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他得到它的同時,似乎正表示著紅月國即將滅亡。
不過,歐陽凜還是答應了他父親臨終前的願望,他在紅月國滅亡之際帶著剩餘的人民躲入了屬於他的地盤,在那兒建立起另一個紅月王國。
之後,他也曾經試著尋找歐陽浚以及楊月蓁的下落,可是結果很不理想。
他聽說歐陽浚駕崩了,而御前的「三傑」與楊月蓁同時失蹤、下落不明,想來也是凶多吉少。
歐陽凜根本沒有時間傷痛,他要幫助那些國破家亡的子民們重新站起來,也因此「新紅月國」的人民對他這位長生不老的統治者敬若神祇。
就這樣他生生世世統治著「紅月國」,直到在一個月前無意中發現了楚威,打聽之下發現竟然有人僭竊了紅月王的名號,歐陽凜一氣之下就命人去綁架那個自稱紅月王的人,打算質問一番,沒想到……
沒想到綁回來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楊月蓁。
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故事講完了,楊月蓁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歐陽凜知道他再也沒有籌碼留住佳人了。
***************
故事講完的隔天早上,楊月蓁就向歐陽凜表示她要離開。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怎麼可以說離開就離開。」歐陽凜氣急敗壞的說。
楊月蓁看著他,非常冷靜地說:
「我不是你的女人,即使我們再上床一百次也不具任何意義,因為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交易?可是我記得你也相當投入,難道你要說你那些淫蕩的叫聲也只是交易的一部分嗎?」
歐陽凜是故意要給她難堪。
楊月蓁白皙的臉上很難得的出現了紅霞。
「我……我只是將你錯認成另一個人。」她說的是紅月王歐陽浚。
「那你就繼續將我錯認呀!我不在乎。」只要能留住楊月蓁,他任何事都不在乎了。
「可是你並不是他。」
楊月蓁很明白,歐陽凜無論如何也無法取代紅月王在她心裡的地位。
「就因為我沒有那該死的胎記嗎?」歐陽凜恨恨地說。
他怎能不恨,為了那紅月胎記,他已經失去太多了。他失去了親情、失去了和歐陽浚公平競爭的機會,甚至還失去了愛情。
「你不會明白的。」楊月蓁不想多談,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都要離開。」
「哦!你要如何離開?」歐陽凜自信滿滿的揚起嘴角。
「你是什麼意思?」
「忘了告訴你,我的國家與外界連繫的出人口只有一處,且那出入口很隱蔽,普通人不可能找得到的,而且就算幸運地被你給找到了,出不出得去還是個問題。」
歐陽凜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出口是個很深的坑洞,而要出那個坑洞就必須要有「工具」才行得通。
「你……」
楊月蓁被氣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她被困在這兒,而她的那些夥伴甚至不知道她的狀況。
可惡的歐陽凜,可惡的……
面對楊月蓁,歐陽凜笑容可掬地道:「咱們再來場交易如何?」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楊月蓁挑著眉,她可不會再當一次傻子。
「君無戲言,你大可相信我,而且我的交易很簡單,只要你繼續在這裡待一個月,並且試著接納我,如果一個月之後你還沒愛上我,那麼我就無條件送你離開,而且絕不再打擾你。」
他願意將一輩子的幸福賭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
然而,楊月蓁卻不認為他這麼做能改變什麼。
「不用試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不管是一個月、一年、二年或者是十年、二十年,我都不可能愛上你。」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楊月蓁猶豫著。
「你大可放心,這一個月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碰你。」他只求能留住楊月蓁。
終於,楊月蓁被他說動了。
「如果這麼做你才會徹底死心的話,那麼就照著你的意思去做吧!」
她終於軟化了。歐陽凜打鐵趁熱地說:
「這樣吧!我今天要去巡視各個寶石礦區,你也跟我一道去吧。」
「我沒興趣。」楊月蓁馬上一口回絕。
「不行喔!你不能拒絕我的追求,這是交易的一部分。」歐陽凜道。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一條交易。」楊月蓁翻了翻白眼。
歐陽凜很快的接口:
「現在你不就知道了。」
這規矩是他訂的,他當然要好好利用一番羅!
***************
楊月蓁怎麼也猜想不到,她的夥伴之一——楚威,和她竟然近在咫尺。
楚威和新婚妻子葛城夜子因為尋寶發生的奇遇,使他們在偶然之間發現了這個地方;他們兩人對這裡都有一份依戀,楚威是因為發現這裡和紅月古國有著很大的淵源,而葛城夜子則是因為在這裡找到了她的堂哥葛城季之。
總之,他們婚後就跑來這個地方度蜜月,順道拜訪葛城季之,結果這一待就待上癮了。
「楚威,我聽街上的人說,今天會有慶典,很熱鬧喲!」葛城夜子興匆匆地說。
住了十幾天,她由原本的語言不通,到現在已經會講簡單的會話,進步可謂很快。葛城夜子還得意洋洋的對楚威表示,她也許有語言天分哩!
「別無聊了。」楚威說。
他最討厭的就是慶典、宴會……
「怎麼會無聊?人家想去看看嘛!」葛城夜子撒嬌地說。這個地方真是新鮮,她對任何事都感到好奇。
面對葛城夜子的溫言軟語,楚威就是沒辦法狠心拒絕。
「好吧。」他說。
「你會陪我去嗎?」葛城夜子問。其實她早已知道答案了。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楚威吻著她的唇,意有所指的說。
葛城夜子以嬌美的聲音說:
「楚威,其實你不陪我去也沒關係的,剛才在街上就有很多人邀請我陪他們去,你不用陪我,真的——沒有關係。」
不用問也知道,邀請葛城夜子的一定是男人,因為她太美了,美得讓任何男人都想將她珍藏在自己懷裡。
楚威拉住葛城夜子的手道:
「我陪你去,否則你哪裡也不准去。」
「就等你這句話。」
葛城夜子主動親了一下楚威的唇。
楚威一直都很擔心那些企圖接近她的男人,可是他不知道,葛城夜子也非常厭惡那些像蒼蠅般圍繞著他的女人。
不過,只要他們相愛,那麼其他的事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
喧鬧的音樂、迷人的歌聲,還有歡樂的舞蹈以及新奇的表演,每個人看來都如此的快樂,也因此,一臉冰霜置身於此的楊月蓁就顯得非常突兀。
「月娃娃,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侍衛帶你出來,你好歹也表現得快樂一點嘛!」
歐陽凜聽說皇宮附近有民間的慶典,他以為楊月蓁會想看,於是不顧危險,打扮成平民百姓前來感染歡樂的氣氛,然而……
楊月蓁依然吝於一笑。
「我不知道要怎麼『假裝』快樂。」
假裝?歐陽凜覺得和楊月蓁說話實在需要具備良好的修養才行,但他最缺乏的就是修養。
「你不用假裝,難道你就沒有快樂的時候嗎?」
「我的快樂早在我失去了最心愛的人時就已經消失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悲傷和絕望。
「你是我見過心腸最硬的女人。」但他卻無法自拔的愛著她。
楊月蓁直視著他說:
「你可以選擇不要我。」
楊月蓁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顧歐陽凜的喊叫,結果他們在擁擠的人潮中被衝散了。
「月娃娃……」歐陽凜在人群中尋找著楊月蓁,奈何她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
***************
「楚威,你看,好多人,好熱鬧啊!」葛城夜子興奮地說。
「嗯。」
楚威淡淡地回應著。他將葛城夜子護在懷裡,免得被擁擠的人群給擠散。
「應該找堂哥一起來的。」葛城夜子又說。
「嗯。」楚威依然平淡地道。不過他實在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去吧!」
「咦?為什麼要回去?才剛來呢!」葛城夜子不解地回頭問。
「我有預感,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楚威正經八百地說。
話才剛說完,也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預感太靈了,他的話馬上就應驗了。
事情肇因於離他們不遠處發生的打架事件。這原本不關他們的事,但天底下就有那麼湊巧的事,那群人打架的「凶器」之一——棍子,竟飛過來打到了葛城夜子。
「哎喲!」葛城夜子痛呼。
「你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哪裡?」楚威立刻關切地間,心疼不已。
「好痛。」葛城夜子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其實也沒那麼痛的,只不過她看到楚威對她關懷備至的模樣,就想要對他撒撒嬌。
真是無端飛來的橫禍。
楚威既心疼葛城夜子,又見那群打架的人完全不知誤打到別人,還兀自在那兒逞勇鬥狠,胸中一股怒火真是燒到了最高點。
「你們找死。」
他跳過去那群打架的人之中,見一個打一個、見二個打一雙,完全像發了狂一般。
「楚威,好了,你會把他們打死的。」葛城夜子急忙站出來勸阻他。
有誰想得到,看來那麼俊美的楚威,打起架來竟如此驚心動魄。
那群打架的人一定後悔得半死!因為誰也沒料到會引來凶神惡煞。
「楚威,真的是你。」另一個女聲叫道。
楚威大驚,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認得他,而且那聲音相當熟悉,好像是……
「月蓁?」
看到了那人後楚威更吃驚,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楊月蓁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楊月蓁和歐陽凜分散後,漫無目的到處走著,可是像她那樣的美女原本就很引人注目,更何況是單獨一人,於是就引來了一群覬覦她美色的無聊男子。
然而,這還不夠精彩,不久之後又有另一隊人馬加入爭奪美女的行列,於是兩隊人馬就這樣一言不合的打了起來。
接下來楚威就出現了。
葛城夜子也看到了她還不太熟的楊月蓁:
「月蓁,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月蓁沒有直接回答他們,她說:「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面對楊月蓁超乎平常的「熱絡」,楚威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月蓁,你還好吧?」
「我們可不可以先離開這裡再談?」楊月蓁看了看周圍的人群道。
他們三人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有何不可。」楚威正求之不得呢!
他一手拉著葛城夜子,一手拉著楊月蓁就要離開。
但……
「可惡,你拉著我的女人要去哪裡?」
歐陽凜好不容易找到了楊月蓁,卻見到有個男人拉著她準備離開,他簡直氣瘋了,竟然有人敢碰他的女人,他走上前一拳就打了過去。
楚威不察,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承受了那一拳。
「啊!楚威。」因為心愛的人莫名其妙的被揍,葛城夜子不禁尖聲叫了出來。
楚威當然不會就這樣白白被揍,他緊接著也擊出一拳,可是……
他的拳頭硬生生停在歐陽凜的面前,空氣彷彿凝結了般。
楚威瞪大了一雙眼睛,「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紅月王竟活生生的立於他面前。
「楚威,你怎麼了?」葛城夜子納悶的問。楚威的樣子像是見到了鬼。
同時,歐陽凜也看到了楚威,他當然認識楚威,紅月王身旁的「三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楚威此刻的出現對歐陽凜而言恐怕只有壞處,因為他也許會帶走楊月蓁。
趁著楚威怔仲的空檔,歐陽凜一把抓起楊月蓁的手就往人群中遁去。
「歐陽凜,你幹什麼?」楊月蓁當然不願依從他,她要和楚威一起走。
「你站住。」
楚威回過神來跟著追了上去,但又顧慮到跟著他的葛城夜子,因此停下了腳步。
「楚威,剛才你到底是怎麼了?」葛城夜子心裡有一大堆疑問。
然而,楚威的疑惑也不比葛城夜子少。
「我剛才看到了紅月王。」
「紅月王?紅月王不是天靉嗎?」
葛城夜子十分好奇。由於她從沒見過遠古時代的那個紅月王,所以並不知道紅月王長什麼樣子。
「不是,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楚威自言自語道:「月蓁的事也是……看來必須要聯絡清揚他們,他們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歐陽凜,你是什麼意思?」回到月殿後,楊月蓁惱怒地質問歐陽凜。
歐陽凜的心情也不大好。
「我什麼意思?只是帶你回宮罷了,否則你早就跟楚威走了。」
他很後侮帶楊月蓁出宮,因為他不知道會遇上楚威,如果「三傑」要來帶走楊月蓁的話,恐怕就連他也阻止不了。
「我當然想跟楚威走,因為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楊月蓁老實說。
「別忘了你曾經答應我要留在這兒一個月。」歐陽凜提醒她。
「那是我不曉得要如何離開,現在遇上了楚威,那些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已經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楊月蓁打算毀約。
聞言,歐陽凜忍不住問她:
「我就那麼令你討厭嗎?討厭到你寧願毀約也不要和我在一起?」
「不……」
其實嚴格說來,楊月蓁並不討厭歐陽凜,她無法去討厭一個對她如此執迷不悔的男人;只是,她怕自己會對不起紅月王,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他,不能連心也一塊失去。
看著楊月蓁欲言又止的樣子,歐陽凜急切地說:
「把話講清楚。」
「別逼我。」楊月蓁道。看來她還是非離開不可,否則她會愈陷愈深,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我一直愛著你,也自信可以等你忘了皇兄,只要你告訴我,我還有一點希望嗎?」歐陽凜索性把話攤開來說,因為他太擔心會失去楊月蓁。
「你真的希望我回應你的愛嗎?歐陽凜。」楊月蓁冷笑:「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歐陽凜語氣非常堅定。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唯一可以解開長生不老血咒的方法就是和相愛的人結合,也就是說,假使我們兩人因相愛而結合的話,你我都會變成普通人。」楊月蓁只好說出真相以警告他。
她以為歐陽凜很珍惜這長生不老的身體,畢竟他是一國之王,他對這個國家有責任。
「我不在乎。」歐陽凜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他的語氣卻十分真摯。
長生不老一直不是他所選擇的,但如果可以的話,至少他可以為自己的意識做選擇,選擇和楊月蓁一塊兒成為普通人。
而且……
而且成為普通人的方法是和心愛的人結合,那方法對他而言是如此的甜美。
「可是我在乎,我要等待紅月王下一次的轉世,即使那表示將會是無止境的孤獨,對我而言也是甘之如飴。」楊月蓁像是要惹惱他似的說。
歐陽凜生氣地脫口而出:
「你以為自己還有資格等待他嗎?你被我親過、被我撫遍全身、被我……」
歐陽凜知道自己只是在嫉妒。是的,他為了眼前這個女人嫉妒得快發狂,而諷刺的是,他嫉妒的是個已死了三百多年的人。
而且是和他有著相同面貌的親哥哥歐陽浚。
楊月蓁聽了他的話後整個人呆住,然後她以悲傷的語調說道:
「是的,我已經沒有資格等待他了。」
她是不哭的。
堅強的楊月蓁是不會哭的,她前一次掉眼淚是在三百多年前紅月王去世的那一天,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哭,可是……
她咬著下唇,眼淚無聲無息地滑下臉頰,呵!原來眼淚不是人心所能控制的。
目睹楊月蓁梨花帶淚的模樣,歐陽凜簡直是心痛極了,他後悔不已,後悔自己說了那些因嫉妒脫口而出的傷人言語。
「月娃娃,我……」
「可以讓我靜一靜嗎?」楊月蓁別開臉,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歐陽凜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好想摟摟她、抱抱她,安慰一下傷心欲絕的她。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楊月蓁需要的不是他,她需要的是另一個人。
唉!真是悲哀。他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楊月蓁的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