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鳳行人手中拿了一張短箋,匆匆轉入鳳招皇房內。「季老又捎了喬南容的消息來了。」
「是嗎?」鳳招皇急急打開短箋,看了一眼之後,他笑出聲來,自言自語道:「這女人……」
「怎樣?」鳳行人好奇地問。
鳳招皇將短箋拿給了他。「那傢伙竟然當著『皆空大師』的面,踢翻少林殿內的佛像。還撂了一句,『四大皆空,一切虛妄』,要少林方丈一笑置之。」
這事,要說是旁人做出來,他必定不信。不過,要是喬南容的話,那的確難說了。他向來自許狂傲,不過她有時比他更猖狂。
鳳行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信箋,嘖嘖說道:「這喬姑娘還真不是個尋常姑娘,我看她能平安離開少林都是萬幸了。那季老想要說服少林出來幫忙,可就更不容易了。」
「少林本來就無意涉入江湖事端,我想,一定是他們置身事外的態度,激怒了她。」鳳招皇拿走鳳行人手中的短箋。「她這人修養很差的。」他將短箋仔仔細細地摺好,存放入抽屜之中。
季伯仁捎了不少關於喬南容的消息,他都一一存收。
「大哥啊。」鳳行人喚他。
「什麼事?」鳳招皇回頭笑看著他。
鳳行人支吾半晌,說道:「你到底是看上她哪裡?」他不解,這樣性情的姑娘,他大概不會去沾惹的。
鳳招皇一笑。「好問題。這問題,我也想了許久,只能這樣說吧──黃鶯是人人所喜,可是一頭蒼鷹,不會選擇鶯啼婉轉的鳥兒,只會選擇另一頭蒼鷹。她的倔傲和強韌,確實是讓我欣賞的。」
「我記得大哥以前對女子的相貌十分挑剔,聽說她算不上是絕色美人,這一點,大哥也不介意嗎?」鳳行人含蓄地問。
鳳招皇笑道:「她的確不是美女,不過卻有迷人之處。她的神采,我很難形容,只有見到她,你才能明白。」
提到喬南容,鳳招皇的神情,竟也轉變,那眼底其實是釀蓄著笑意。
鳳行人看著他。「大哥說得我心動了。」
「我想你就快看到她了。」鳳招皇說得很篤定。
「怎麼……」鳳行人話還沒說完,就有下人來通報。
「啟稟少莊主。」下人道。「有一位姑娘自稱是武林盟主喬南容,說要來求見少莊主。」
鳳招皇一笑,吩咐。「你引她到書房去。」
下人一走,鳳行人就豎起拇指。「大哥好厲害。」
「我算算,那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跟我去看看她。」鳳招皇原本要領著鳳行人過去,卻突然停步。
「怎麼了?」鳳行人問道。
鳳招皇坐了下來,倒了兩杯茶。「先讓她等等,挫挫她的傲氣。這次我不但要她求我,還要她給我個交代,告訴我她為什麼女扮男裝,為什麼要騙我。」他把茶遞給了鳳行人。
「大哥。」鳳行人沒動他前面的杯子。「她連番受挫,而今你又這樣對她,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
鳳招皇喝了一口茶。「不是大哥記恨,可是她對不起我在先,總不能要我一開始就熱忱相待,笑臉迎她吧。」
鳳行人笑出。「難怪大哥會說你們是同樣的人,我看你們兩個倒是一樣要臉好強。」
「沒錯。」鳳招皇沒有否認,因為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地方──永遠不服輸,永遠精神昂揚。
鳳行人霍地起身。「走吧。」他笑道。「大哥,我已經等不及要看你對上她了。」
「好吧。」鳳招皇跟著起身。
他到底也很想看到喬南容,不自覺地他已經走在鳳行人之前了。鳳行人含笑,快步跟上他。
到了書房門口,鳳招皇開了門,喬南容聽到開門聲,側轉過頭,與他對上。
光打潑在喬南容白皙的膚色上,湛黑的眼眸下,清楚可見浮腫的黑眼圈。那張秀氣的臉龐,倔挺依舊,只是消瘦不少。
鳳行人打量著喬南容,她的五官只是清秀,的確稱不上是美人,可是那種傲然挺拔的神采,確實是見一眼,就不會忘了。
喬南容與鳳招皇四眸對看,空氣凝默,注視在彼此身上的目光,沒有半分移動。
相思是海,久不見能將人淹沒,兩人都在澎湃洶湧中幾浮幾沈,可是見到海岸,誰都沒有攀登,只任隨相思拍打。
鳳行人感受到氣氛詭譎,清清喉嚨,說道:「不知盟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喬南容回神看他,頷首一笑。「冒昧來訪,多有打擾,二少莊主見諒。」就她猜測,眼前這名少年,應當是鳳招皇二弟。
「滄龍山莊」的狀況,她略有瞭解。知道鳳招皇之母,約五年前去世,其父鳳展陽在她去世之後,以經商為由,長年在外。鳳招皇雖是長子,性喜遊蕩,莊內大小事,遂逐漸落於敏感早熟的鳳行人身上。他年紀雖輕,態度穩重溫雅,與鳳招皇的豪邁灑脫大不相同。
雖是第一眼相見,喬南容對鳳行人直覺生了好感。
鳳行人滿開溫柔似春的笑容。「盟主,可是有要事與我大哥商量?」
「嗯。」喬南容點頭。
「既然是這樣,我還是先離開好了。」鳳行人微哂,對著喬南容拱手施禮。臨去前,則是拋了一記笑容給鳳招皇。
喬南容見兩人眉眼交遞,臉上微微泛紅。
她總覺得鳳行人好似是有意來打量她的,那感覺有點像是代替他爹來挑媳婦的。覺察思緒飄到這點,喬南容趕緊拉回神思。
喬南容提醒自己,這一切只怕是她自作多情的幻想,鳳招皇氣她都來不及,哪裡會有什麼男女之情的綺思。
「別來無恙,盟主。」鳳招皇先開口,語氣中不是全然的關懷,卻也非敷衍的客套語。
那分寸他捏掌得極好,喬南容察覺不出他的心思。
她只好淡淡說道:「承蒙關心,一切安好。」
她雲淡風清的態度,嗅不出她對他的愧疚,她對他的在意。為此,他惱怒了。「既然一切安好,盟主怎麼會想來拜訪?」鳳招皇勾起一抹帶有敵意的笑。「我以為盟主做什麼事情,都當有目的才是。」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雖然要她解釋,但他從來沒想過是用這樣的話語。
喬南容心一寒,繃住臉。她不知道他是這樣看她,這樣恨她;他的話裡,好像她待他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喬南容挺住腰桿。「少莊主既然這樣以為,我也就挑明來意。我是為了『域外十三派』來犯中原之事,求見少莊主的。」
她的話裡,也把她和他的過往,撇得一乾二淨。好像若不是為了江湖武林,她是不會進他「滄龍山莊」一步。
鳳招皇后悔之情頓消,取而代之的是被點燃的怒火。「原來盟主是為了這事情來的。盟主記憶甚好,應該知道鳳招皇能力微薄,還曾敗於盟主之手,這次只怕要讓盟主失望了。」
煙硝味在兩個倔傲的人之間竄開。喬南容已經累受了夠多的拒絕,沒想到鳳招皇也是這樣對待這件事。
「鳳招皇!」喬南容怒喝。「你這小心眼的男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這樣拐彎抹角。」
「我小心眼?」從來沒聽人這樣罵過,鳳招皇勾起嘴角。「那以妳這樣多心眼的人,還聽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嗎?」
「鳳招皇,你搞清楚,那天是你自己不躲的,我沒有對不起你。」喬南容揚高語調。
「對,是我笨,是我沒躲。那好,恭喜妳啊,妳憑著妳的本事當上了盟主;既然當上盟主,那武林的事情,妳就自己解決,妳來找我做什麼?」鳳招皇很想揍自己一頓,他的話聽起來,真是他媽的混蛋。
可是,話已經脫了理智的出口,衝突是完全無可避免的。
「鳳招皇。」喬南容直比著他。「你聽清楚,『域外十三派』下的戰帖,清清楚楚地寫著,要挑戰的是中原武林,不是我喬南容一個人,誰都有責任,都別想撇得一乾二淨。」
「妳就是用這樣的態度跟別人說話的嗎?」鳳招皇目光放在她比過來的手指上。「怪不得先得罪華山,再觸怒少林。」
「原來你都知道。」他知道她受這樣多的挫折,竟還這樣對她,喬南容怒火中燒,揚眉一掀。「好,我告訴你,華山是狐狸,少林是禿驢,你『滄龍山莊』是烏龜,全是縮頭藏尾,沒有半點用處的男人。」
「喬南容。」是可忍?孰不可忍!鳳招皇掐住她的肩膀。「妳知不知道,妳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妳們『綠蘿山』出來的,根本就敵視男人。」
他和季伯仁多有書信往來,這一點,是兩人討論出來的。
喬南容拍開他,瞠目對上他。「你們這些男人又好到哪裡去,你們根本就輕視女人。」
「我……」鳳招皇一時無言以對。
事情就是這樣,她對男人敵視,而他對女人輕視;然後,他們就這樣從彼此的生命裡錯開。
喬南容怒火稍褪,抿咬了唇。「那天,我在客棧裡,聽到你說什麼,女人不美,就不算女人,便覺得你很可惡,所以我那天就給你下了瀉藥。」
「什麼?」鳳招皇愣了晌。
憶起那天,他想到有個女子拿了酒壺耍弄。他豁然了悟,原來那個女子是她,難怪他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梁子」結得很早。
喬南容吐了一口氣。話都挑開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她確實是欠他一個解釋。「我一直想找機會整你。不過,那天我女扮男裝,只是為了到獵場騎射方便,並沒有欺騙你的意思。」
「確實是我自己去招惹妳的。」鳳招皇道。
喬南容看了他一眼,閃躲了下他的目光。「我並不想你知道我就是『綠蘿山』的山主,影響我們之間的比試,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並不是為了騙你。那天我也沒……沒想到你躲也沒躲。」
誤會似乎有冰消的徵兆,兩人之間的氣氛,和緩許多。
鳳招皇直勾勾地看她,聲音溫柔了許多。「妳想和我說的,只有這些嗎?」他想知道更多,知道這一陣子以來,她是怎麼過的。知道她心底除了愧疚之外,對他是否還有想念,是否還有……
喬南容回應他的目光,只覺得他的眼神深沈似海,蓄了許多迷樣的情。她只知道那灼人的目光與他以往的目光並不相同,卻不明白,那代表什麼。
「還有……」喬南容吞了下口水。「我希望你摒棄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為了武林的存亡,共同奮鬥。」
「就這些?」鳳招皇錯愕不已,難以置信地看她。
她真的不同於尋常姑娘。該死,她難道看不出來,他根本一點都不想在這時,聽到這樣的話嗎?
更叫他氣惱的是,她難道真以為,他會丟下武林的事情不管,丟下她的事情不管嗎?
喬南容點頭。「捍衛中原武林,本來就是人人有責的事情。」她真心這樣以為,也想以此說服他。
「好極了。」鳳招皇怏怒。「妳現在說話的樣子,倒真的像是個盟主。」他不要她用盟主的語氣和他說話,他要的是,她用女人的樣子和他說話。這一點,她就不會嗎?
戰火再度漫開,她的情緒驀地翻上。「我現在除了說話的樣子,像個盟主之外,其他有半分像個盟主嗎?」根本沒人拿她當盟主看哪。
心念一轉到這裡,她突然覺得好委屈。
從她當上盟主以來,她就一直當得好拚命、好委屈。心頭一酸,她的眼眶一陣熱。
沒有預警,她的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掉落。
鳳招皇怔住,他從沒看過她哭。心一軟,他跟著難過。「別哭了。」有些手忙腳亂,但是他還是環抱住她,軟聲低語撫慰她。
他的話,讓她徹底潰散。
有人哄的時候,委屈往往更覺得深。
喬南容又覺委屈,又覺丟臉。她從不在別人面前哭泣,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如今竟哭成這樣,她好強地抹了眼淚,將他推開。「誰喜歡,給誰當去,我才不想當這盟主。」
說完話,她看了鳳招皇一眼,扭身奔離。
「喬……」鳳招皇追出去,喬南容飛身上馬,策馬奔走。他施展輕功追上,一度幾乎要靠上她,卻又被她甩開。
最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離開。秋風吹來,吹得他的衣袂颯颯作響。這是他對她的呼喚,她並沒有聽到。
☆☆☆
日落日起,時間一天天地過,已經逼近了「域外十三派」比試的日子。
喬南容驅馬轉回「九龍山」,快到山下的時候,她的速度逐漸放慢。
「呼。」喬南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回想,當初離開時,她是怎樣的志得意滿,如今可以說是身心俱乏。
除了少數門派的回應,唯一給她溫暖的,好像是……好像是鳳招皇那一個擁抱。
喬南容悠悠浮了一抹笑。那擁抱是她自個兒推開。那孤獨,她自個兒消受,不怨、無尤。
喬南容停了馬,拿出一柄木梳,仔細地梳攏頭髮。放下木梳,她撢拍身上的塵埃,揚開一抹笑。
不要叫誰看出她的狼狽。她是喬南容,是「綠蘿山」山主,當今的武林盟主,古往今來,第一個教「少林寺」難看的女子。
「駕。」她傲笑,策馬直奔「九龍山」上,歷代以來為武林盟主所準備的山莊,現在那裡是她的家,是她的榮耀,是她不避不逃的責任。
馬蹄達達地馳走,遠遠她就聽到號角響起,那是在昭告眾人她回來了。隱隱地,她聽得有人的聲音聚集,那聲音應該是比她先行趕回山莊的眾人所發出的。
她精神再振,單騎快飛,飆向山莊門口。
風吹動她的髮絲,聲音越來越響,眼前的景象,讓她驀地一怔。
山莊門口,滿滿都是人。除了「綠蘿山」的四位婆婆,以及她的手下之外,還有各門各派的掌門。其中最叫她驚喜的是一身白衣,卓爾出群的鳳招皇。
季伯仁自鳳招皇身邊轉出來,恭恭敬敬地來到她的面前。「啟稟盟主,『域外十三派』已經到來,老朽為他們安排好住處,不幾日,等他們休息過後,我們雙方就可輪番比試了。至於我中原武林,除了華山派之外,其餘江湖同道俱已到齊,隨時等候盟主差遣。」
喬南容微愕。「他們怎麼會願意來呢?」
季伯仁笑道:「盟主為聯繫武林同道這樣盡力,老朽豈會袖手旁觀。老朽在江湖上,還有一些朋友,他們也很感動於盟主的誠意,願意竭盡心力,共同護守中原武林之名。」
喬南容一展笑顏。「還是季老夠份量。」她說話也很坦誠,忽地她眉頭一皺,低聲問:「這『少林寺』如何肯來?」
季伯仁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這一點,可要問鳳小兄弟了,全靠他奔走,才能說動少林出來。」
喬南容目光輕睇著鳳招皇。「是他……」嘴角暖浮笑意。
季伯仁也不等喬南容反應,朗聲說道:「盟主有請『滄龍山莊』鳳招皇少莊主向前一敘。」
喬南容臉上微透紅,來不及阻止季伯仁,只好看著鳳招皇移身過來。她的心,莫名地怦跳。
「盟主有何吩咐?」鳳招皇笑看著她忽然漫開的嬌紅。他實在拿她沒轍,有時叫她氣到血氣翻湧,有時又疼她到柔情四溢,有時……就像現在一樣,她會展開讓他覺得好看又好笑的羞態。
「少莊主辛苦了。」喬南容低看著他。「不知少莊主是如何與少林寺溝通,能叫他們重出江湖?」
鳳招皇勾笑。「這實在不是我的功勞,全拜盟主所賜。」
喬南容皺眉望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招皇轉頭對上少林寺派來的武僧。「少林『皆空大師』說,盟主生性躁急,他怕妳一人釀成巨禍,特地派了座下弟子相助。」
喬南容面上赧紅,尷尬地瞅著少林武僧。
少林武僧觸及她的目光,雙手合十,朗聲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話完後,他們一排笑開,當真是一笑泯恩仇。
其實鳳招皇和「皆空大師」交情不淺。事後,他去找「皆空大師」論佛理,講道義。「皆空大師」忖度之後,釋懷一笑,才肯派人下山。
喬南容雙手誠心合十。「阿彌陀佛。」她赫然察覺,前一陣子的她,過於緊繃,以至於劍拔弩張了。
見了這麼多人來,她的心情松下不少,輕聲對鳳招皇說道:「謝謝。」她真的沒有想到,他肯為她做這麼多事情。
她不明白他的情分,可是他的義氣,她是徹底領受了。
「謝什麼?」鳳招皇展笑。「妳當我是朋友來道謝呢?還是當我是武林同道呢?」
喬南容翻身下馬,握住他的手。「我當然是當你是朋友了。」
鳳招皇眉一皺。「如果我告訴妳,我不想做妳的朋友呢?」
「啊。」喬南容一時愣住,反應不過來。她見鳳招皇的態度,不像是要與她決裂,可是……
鳳招皇牢握住她的手。「妳和我,一女一男,我們能做的,不只是朋友。」
他低低地說:「記得我和妳說過,天造男女,剛柔相濟,陰陽相合。」他一笑,帶著幾分的邪氣。
他的告白,其實是大膽而坦率。喬南容咬緊了唇,臉上通紅,隱隱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見她的反應,他知道她也是屬意於他的,鳳招皇旁若無人地笑起。
「笑什麼?」喬南容低嗔,可是她沒有甩開他的手。
夏婆婆見兩人兩手相握,緊張地問著季伯仁。「老季啊,你是說這傢伙喜歡我們小容?」喬南容未將心意表露,關於她和鳳招皇之間的事情,夏婆婆都是從季伯仁處得知的。
季伯仁笑道:「我看盟主恐怕也喜歡我這鳳小兄弟吧。」
杵在一旁的招兒,眼巴巴地看著兩人。「這鳳招皇可不可靠啊?我們盟主會不會教他給騙了?」她早猜到喬南容有喜歡的人,只是沒想到會是鳳招皇這樣的男子。
季伯仁覺得好笑。「他可被妳們盟主騙得很慘呢,怎麼能騙妳們盟主呢?妳放心,他對她若不是真心,怎麼會為她多方施力?」
冬婆婆冒了一句。「這小容喜歡上山下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罷了。」秋婆婆有感而發。「也許這也是自然的事。」
「呵!呵!」春婆婆格格地笑。「春天到了,春天到了。」
鳳招皇拉高喬南容的手,朗聲說道:「我們全力效忠盟主。」
鳳招皇在武林上,人緣極好,眾人見他開口,齊聲朗道:「全力效忠盟主。」
喬南容笑開,側顏對上鳳招皇。
她終於知道全心讓一個人護守,是怎樣的感動。有他當她的後盾,她不懼而且無畏。
她和他,雙手牢牢相握。單打獨鬥,不是不能,只是攜手並進,才能讓人在溫暖中汲取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