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倌,您要的酒菜給您送來了,保證酒醇菜香!」
「謝了。」司徒狂逍扔了些碎銀打賞他,夥計立刻眉開眼笑地收下。
「多謝客倌!倘若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嗯,你先下去吧。」司徒狂逍淡淡地說。
「是、是!」機靈鈷夥計看得出眼前這位客倌想要一個人獨處,便很識相地迅速退下。
司徒狂逍隔著一條街,一邊喝著酒,一邊望著相繼離開繡坊的雲家姊妹,他的眸光始終冷冷的,不帶有半點溫度。
如果他夠狠的話,昨天晚上他就應該要殺掉那個叫雲珞珞的女人,但是看著她那驚慌無辜的神情,他終究還是沒有下手。
無妨,他就不相信像她那樣一個嬌弱膽怯的小女子,會對他的復仇大計造成什麼阻礙?
沒錯,復仇,他就是為了復仇而來的!
司徒狂逍的黑眸一瞇,眼中跳動著熾烈的火焰。
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確實就叫司徒狂逍,只不過這名字幾乎對任何人都沒有意義,也沒有人會費心地記住,只除了他娘,還有……他爹。
司徒狂逍的俊臉一沉,往事狠狠揪扯著他的心。
他爹,是堂堂的慶凌王爺司徒彥聖,然而他一出世,父親就不在身邊,甚至於,他是個不被承認、刻意隱瞞的存在。
原因無他,因為他並非王爺的嫡生子,父親早已有了出身高貴的夫人,並且還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而他的母親,只是一個身份卑微、與父親有過露水姻緣的歌女。
他自幼就在父親幾乎不在身邊的環境中長大,而他和母親的存在原本是被嚴加保密的,但是再緊密的風聲也總有走漏的時候。
有一回,王爺夫人發現了此事,悄悄帶了幾名侍衛來大鬧一場,不僅狠狠掌摑了母親好幾個耳光,還對著他「孽種」、「孽種」地喊個不停。
對於這番羞辱與傷害,他滿心憤怒,並且把這筆帳全算到父親的頭上。
倔強叛逆的他,從此不開口喊「爹」,改用冷淡疏離的口氣稱他「王爺」,甚至根本不願意再用正眼來看「王爺」一眼。
對於他惡劣的態度,「王爺」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而或許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他們母子倆感到愧疚,此後「王爺」偷偷來探望他們的次數也變多了。
看在娘很愛「王爺」的分上,他勉強忍耐那傢伙的出現,要不然每見他一次,他總會想起那天所受的羞辱,而那會讓他很想拿掃帚將那傢伙給趕出家門!
仇視「王爺」好長一段時間後,突然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沒看到那傢伙前來探望他娘,也沒有半點音訊,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讓他對「王爺」更加不能諒解,當時他還忿忿不平地告訴娘──那傢伙肯定已忘了他們母子倆的存在!
可後來有一天他上街買東西時,卻無意間聽見一個震驚的消息──
慶凌王爺因為通敵叛國,已在半個多月前被處死了,就連趾高氣昂的王爺夫人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無一倖免。
聽見這消息,他震驚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一回到家,他整個人的情緒就突然崩潰了!
他霎時明白,雖然他無法諒解那日王爺夫人帶給他和娘的羞辱,雖然他因此遷怒王爺,任性地表現出叛逆、敵視的態度,但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是深愛著父親,也渴望著父親的慈愛。
這些年來,父親對他們母子倆的愧疚、關心以及盡可能的照料,他的心裡其實都很明白,只是嘴硬地不願去承認。
在他仇視爹的那段日子裡,爹一直希望他能再開口喊一聲「爹」,甚至娘也曾私下哭著求他別那樣對待爹,但他卻倔強到了極點,彆扭地不肯妥協,無論如何也不肯再改口喊他爹。
而如今,就算他想開口,爹也永遠聽不見了……
司徒狂逍眼神掠過一抹陰鬱,大口將杯中的醇酒一飲而盡。
說起來,他真不知道是否該慶幸他和娘的存在始終被刻意隱瞞著,要不他和娘恐怕也會受到波及。
但無奈的是,深愛爹的娘在得知這個噩耗後,整日以淚洗面,虛弱的身子撐不住深重的思念,拖不過兩個月就跟著辭世了。
起初,他很傻地以為爹真的犯了什麼該死的通敵叛國之罪,但事後他愈想愈覺得不對勁,一向寬厚到近乎溫吞的爹,怎麼也不像是會通敵叛國的人哪!
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他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搜索、調查,最後發現果然如他所料──爹是被冤枉的!
什麼通敵叛國?根本是刻意的栽贓與陷害!而藏身在幕後秘密策劃這一切的人,正是澤恩王爺唐靖國!
在世人的眼中,澤恩王爺是個慈善和氣、好客豪爽的人,但其實那傢伙的權力慾望高得嚇人,即使已經貴為王爺,仍隨時擔心自己會失勢。
在朝政上,爹偶爾會與唐靖國意見不合,而他那同父異母的妹妹跟當今皇太子又交情不錯,為了怕爹將來成了皇太子的岳父,會打壓、削弱自己的勢力,唐靖國竟決定先下手為強,設計害死了爹!
只要一想到唐靖國在世人面前擺出和善闊氣的虛偽嘴臉,司徒狂逍就厭惡到了極點,偏偏天底下有太多這種表面上是好人,骨子裡卻壞到極點的傢伙!
他恨極了那種人,發誓見一個就要除一個,即使不明究理的世人認為他是殘暴冷血的兇手,他也不在乎,只要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在做什麼就夠了,他懶得去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瞭解!
昨天夜裡他除掉的余蒼傑,也是其中之一。
表面上,余蒼傑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但私底下卻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僅和黑心的店家勾結,還販售成分大有問題的假蓼藥謀取暴利,害死的人命不計其數,但那傢伙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幾天之前,他搜齊了所有的證據後,便攤到余蒼傑的面前,那些罪證足以讓余蒼傑被處死。
他讓余蒼傑為自己該死的行為而了結性命,已經算是相當仁慈了。
畢竟,若是向官府揭發了這件事,余家其他無辜的人肯定會受到這傢伙的拖累,遭受世人的唾棄與異樣眼光,屆時只怕他們一輩子都難以立足於世。
余蒼傑那傢伙雖然死有餘辜,可他的兒子卻是憨厚正直的好人,更別說余家還有個年邁的奶奶。因此,他決定只讓余蒼傑一個人付出代價。
至於唐靖國……司徒狂逍的黑眸一瞇,眼底掠過森冷的光芒。
經過這段時日的策劃,報仇的時機即將成熟,也差不多是時候要唐靖國那傢伙血債血償了!
***
在姊姊們相繼離家之後,雲珞珞也無奈地收拾簡單的行囊,前去澤恩王爺府投靠唐峻飛。
當然,她不可能將昨夜的事情告訴唐峻飛,只好避重就輕地說因為怕官差又來找麻煩,所以姊妹們決定先各自找地方避避風頭,而她沒有其他的去處,便想到澤恩王爺府來暫時借住幾日。
「我這樣會不會太叨擾了?」她望著唐峻飛,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會的話,那我再另外想辦法好了。」
「別擔心,一點兒也不會叨擾,歡迎之至。」
事實上,唐峻飛不僅不感到困擾,甚至還高興得不得了。
雲珞珞在這種時候會想到他,不正表示心裡有他的存在嗎?看來距離他贏得佳人芳心之日不遠了!
「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我家中客房多得是,你想住多久都不成問題。其實你那些姊姊們也可以一塊兒來,讓我一起照顧、保護你們呀!」
「姊姊們說怕大夥兒一塊來,會造成你的困擾。」
其實她有提過,可姊姊們卻說「不想破壞她的姻緣」,那說法讓雲珞珞感到無力極了。
姊姊們明明知道她對唐峻飛並沒有男女之情,卻還是認為唐峻飛是個很好的對象,不嫁可惜。
「她們真是想太多了,我很樂意保護你們的,就算保護一輩子也沒問題。」他語帶暗示地說。
「那怎麼行?將來你有妻子和兒子、女兒要保護的,怎能一直照料我們這些外人呢?」雲珞珞有些尷尬地說,算是給了他一個軟釘子。
聽了她的話,唐峻飛感到有些挫敗,他知道雲珞珞目前只將他當成哥哥、朋友,暫時還沒有愛上他,但是現在放棄還嫌太早。
「以後誰是我的妻子,還不知道呢!」
他盯著她的目光熠熠生輝,相信自己終有一天可以打動她的。
雲珞珞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時,一旁有名隨從跑了過來。
「少爺,王爺為您請來的師父已經在庭園裡等著了呢!」
雲珞珞一聽,便問:「你有客人呀?」
「不算客人,是我爹為我聘請的武術師父。我爹說近來惡人猖獗,雖然我已經會一些拳腳功夫了,但行有餘力時還是多精進一點比較好。」
「嗯,你爹說得一點也沒錯。」一想到司徒狂逍,雲珞珞就不由得點頭認同澤恩王爺的話。
雖然她不曾看過司徒狂逍出手,但光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就讓她直覺他定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
「珞珞,我會認真學的,將來萬一有危險的時候,我一定會奮不顧身地保護你的。」唐峻飛頓了頓,突然又說:「要不,你乾脆在一旁看,多少也學一點?」
「嗄?我怎麼可能學得會?」雲珞珞驚訝地瞪圓了眼,她可是一點武功底子也沒有哪!
「有什麼關係,學一些簡單的招式,就算只是花拳繡腿,總好過什麼都不會呀!」唐峻飛積極地鼓勵她,其實是希望兩人能多一點相處的機會。
「呃……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來吧!」唐峻飛興致勃勃地說:「我這位師父雖然年輕,卻有著高強的武功,我爹讓人試了好幾名武師,才挑中他的呢!」
「這麼厲害呀?」
「是啊!來,這邊,師父就在前面等著了。」
雲珞珞順著唐峻飛指的方向望去,心卻猛地一驚。
怪了,是她太多心了嗎?為什麼她覺得那抹背影有點眼熟?
「司徒師父,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司徒?聽見這個姓氏,雲珞珞的心開始往下沉。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倒楣吧……
雲珞珞忐忑不安地瞪大眼,看著那男人緩緩轉過身,整個人忽然有種強烈的暈眩感。
天哪!她該不會又是在作惡夢吧?要不然為什麼司徒狂逍會出現在這裡?
她硬著頭皮到澤恩王府來暫住,為的就是要躲避司徒狂逍,怎麼這會兒卻變成自己主動送入虎口?
司徒狂逍在看見她時,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地就恢復鎮定,沒讓任何人家覺半點異樣。
「這位姑娘是?」他語氣客氣地詢問,裝作一副不曾見過她的模樣。
唐峻飛忙介紹道:「她叫雲珞珞,是我的好朋友,近來她家裡出了點事情,所以暫時到這裡來小住幾日。我希望等會兒她可以在一旁看我們練武,順便也學點防身的招式,行嗎?」
「當然可以,我很樂意額外多教她幾招。」司徒狂逍大方地說。
「那真是太好了!」唐峻飛高興地說。
「那我們就開始吧。」
司徒狂逍的嘴邊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長劍突然出鞘,鋒利的劍尖直抵著雲珞珞的咽喉。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雲珞珞幾乎停止呼吸。她驚慌地瞪大了眼,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他終究還是決定要殺掉她了?甚至不在乎當著唐峻飛的面下手?
司徒狂逍盯著她那忐忑不安的眼眸半晌,忽然笑道:「雲姑娘,如果面對敵人的攻擊還像現在這般發愣,只怕你纖細的頸子真要被劃破了。像這種時候,你應該要借力使力地推開我手中的劍,掙脫我的鉗制。」
唐峻飛被司徒狂逍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見雲珞珞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跳出來維護佳人。
「司徒師父,你嚇到珞珞了。」
「啊?真是抱歉,我只是想教她隨時都要提高警覺、隨機應變,希望雲姑娘不要介意。」司徒狂逍淡淡地笑道。
「不……沒關係……只是……我現在有點不舒服,想先休息一下。」雲珞珞僵硬地說。
若是再與司徒狂逍四目相對下去,只怕她會先因為呼吸困難窒息而死。
「好,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唐峻飛開口喊了個丫鬟過來。「春喜,你帶雲姑娘去廂房歇息,好生照料著。」
「是。」
「那……我先告退了。」
雲珞珞正要隨丫鬟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的司徒狂逍開口說道──
「雲姑娘,請多多保重。」
這番話聽起來很正常,但雲珞珞卻覺得胸口驟然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力實在可怕極了。
「謝……謝謝……」
她語氣僵硬地應了聲之後,立即加快腳步,隨著丫鬟離開。
***
夜幕低垂,已是就寢時刻。
雲珞珞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雖然床榻很柔軟舒適,但她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明明在昨晚之前,她和姊姊們還過著平靜的生活,結果就因為她無意中聽見了一個傳說,搞得全家人的生活瞬間天翻地覆。
難道那些老婦人口中的傳說並沒有說得完全,完整的傳說其實是──
若能找到藍色薊草,就能得到一輩子的幸福;可若是特意去找卻遍尋不著,就會為自己招來可怕的厄運?
胡思亂想間,一陣敲門聲傳來,丫鬟春喜在門外輕聲喊道──
「小姐,您睡了嗎?少爺差我替您送了一碗雞湯過來。」
雲珞珞下了床,前去開門。
「謝謝,麻煩你了。」
「小姐別這麼說,您是少爺的貴客,春喜服侍您是應當的。如果小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春喜去辦。」
「謝謝。」
為了不讓春喜再跑一趟過來收拾,雲珞珞當場將那碗雞湯給喝完了。
「辛苦你了。」
「別這麼說,那春喜不打攪小姐休息了。」
春喜離開後,雲珞珞輕歎了口氣,依舊沒有半點睡意。
她直到現在還是難以相信,司徒狂逍竟然會出現在澤恩王府。
他假扮武師混進王府裡,該不會有什麼不軌的意圖吧?
不安的揣測湧上心頭,雖說她並不愛唐峻飛,但好歹兩人是朋友,而他又對自己一片真心,她怎能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呢?
正當雲珞珞猶豫著該不該去警告唐峻飛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沒閂上,進來吧!」該不會春喜又奉了唐峻飛的命,端了什麼東西過來給她吧?
當房門一推開,一抹頎長的身影便從容自若地走了進來,而雲珞珞卻當場僵莊。
來的人不是她原本以為的春喜,而是司徒狂逍!
「你……你不是應該離開了嗎?」
聽唐峻飛說,這位「武術師父」並沒有在王府住下,只是每隔幾天過來指導一下武藝而已,怎麼他此刻還在這裡?
「這麼不希望看見我?」司徒狂逍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我……我……」雲珞珞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她總不能衝著他大喊「對!她就是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吧?
「你的姊妹們,為什麼突然決定各自離家?你口中的『家裡出了點事情』,究竟出的是什麼事?」
「就……就是……」
「你最好別說謊。」
他語氣輕柔地警告,讓雲珞珞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因為那天官差們找上門來,說是在余蒼傑的屍體旁發現了我掉落的繡帕,因此來盤問我,姊姊們覺得官差可能還會繼續來找麻煩,所以才決定暫時各自離家,避避風頭。」
「你沒有把那天晚上看見的事情說出來吧?」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雲珞珞連忙搖頭否認。
「說謊。」司徒狂逍突然出手,掐住她的頸子。「我最討厭虛偽的人硬要裝出一副善良無辜的嘴臉,那真令人作嘔。」
望著他陰鷥的神情,雲珞珞眼中浮現驚慌無助的光芒。她害怕地感覺到他的大掌逐漸使勁收攏,而她的呼吸也愈來愈困難。
她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嗎?
「你……殺了我之後……可以放過……我的姊姊們嗎……她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你以為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司徒狂逍的語氣雖然冷硬,但掐緊她頸子的手卻暫時停了下來。
「我……我不是討價還價……只是……只是懇求你別殺害我的姊姊們,她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呀!」
司徒狂逍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冷冷地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對你的姊妹們說了些什麼?」
「我……我只有說出我確實看見余蒼傑被殺害的畫面,但是我並沒有說出你的名字,也沒有說出你的來歷,而且我也再三告訴過姊姊們,這件事情關係重大,絕對不能透露出去!」
見他的俊臉沒有太多的反應,雲珞珞連忙又解釋道:「她們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才會追問到底的,我也是怕連累她們,怕她們不明不白地受累,才會……才會稍微透露一點的……」
司徒狂逍緊盯著她的眼,從她的話中不難感受到她對姊姊們真誠的關心,而那份單純的善良讓他冷硬的心隱隱被觸動了。
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硬生生地揮開那種奇異的感受。現在是他替爹報仇的重要時刻,任何不該存在的情緒都該徹底被剷除。
「你其實可以大聲呼救的,為什麼不那麼做?」他又問。
雲珞珞雖然怕得要命,仍然鼓起勇氣說道:「你若真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吧!我不想拖累其他人,你不要濫殺無辜。」
她這番話語讓司徒狂逍的眸光一閃,像是驚訝於她竟是這般的善良體貼,即使是與她沒什麼相千的王府中人,也想要保護。
「你該不是怕我殺了你的情人唐峻飛吧?」
「他不是我的情人,他只是我的朋友,但他是個好人,你別殺他!」
雲珞珞急忙地求情,就怕會有人因她而死。
司徒狂逍正要譏諷她沒有立場求情,卻敏銳地聽見一陣腳步聲。
從那步伐的輕重來判斷,絕不是剛才的丫鬟去而復返。
雲珞珞雖然沒聽見腳步聲,但從司徒狂逍的神情,隱約猜出了有人正走了過來,而那讓她屏氣凝神,完全不敢吭聲。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一個低沉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珞珞,睡了嗎?」
天哪!是唐峻飛!
雲珞珞驚慌地望著司徒狂逍,就怕他會大大方方地打開房門,然後一劍刺入唐峻飛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