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的古老大門之前,掛著各界祝賀的對聯和花圈,張燈結綵地喜氣洋洋,從宅院之外,看不出裡頭究竟有多大。
這就是司野偕同兩個保鏢殘和忍,下車之時所看見的景象。
今天是蔣老太爺的九十大壽,一向在政治、商界呼風喚雨的名人過大壽,排場自然盛大,而司、蔣兩家是世交,所以司野也受邀出席宴會。
其實蔣家邀宴的對象是司老太爺,但司老太爺長居瑞士,所以改由司野出席。
站在大門口接待賓客的蔣亦晨一眼就認出身穿黑色西裝、一副君臨天下而氣勢十足的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天獄門門主——司野。
「司野。」蔣亦晨快步的迎上去。
「亦晨。」認出是好友,司野面無表情的臉上綻出笑意。
「歡迎你來參加爺爺的九十大壽。」蔣亦晨看一下司野的身後,卻只發現殘和忍,不禁反問:「司老太爺和其他弟弟們都沒來嗎?」
「爺爺長居瑞士養病,其他人有事情做,沒空前來。」
一路由蔣亦晨帶領,司野步過寬廣的前院,來到主屋的大門前。
只見蔣老太爺舒服的坐在一張搖椅上,正接受由四面八方所傳來的祝賀之辭。
臉上堆滿笑意,司野迎上前去道賀。
雖然司野一直不停的和蔣老太爺聊著事情,但他仍然發現一直站在蔣老太爺身後的蔣力武一副有話要對他說的模樣。
他看見蔣力武用手指比了比後院,便先行離去。
司野則借口有事待辦,離開了蔣定邦的身邊,尾隨蔣力武的步伐而去。
走過長長的迴廊,進入花木扶疏的花園,司野在一處涼亭裡找到蔣力武的蹤影。
「你們留在這裡等我。」示意殘和忍留在涼亭之外,司野獨自走人涼亭裡。
「力武。」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不寒暄、不拖泥帶水,蔣力武擺明了講。
雖然事情不是司野惹的,但他教弟不嚴,一樣難辭其咎,所以蔣力武說話並不客氣。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大事噦。」對於蔣力武的不禮貌,司野並不以為意,「我以為老朋友難得見面,客套一番是難免的。」
「我沒閒工夫跟你寒暄,也沒時間。」他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一件事,再趕回爺爺的身邊,否則一向精明的爺爺一定會起疑心。
』「說吧,是什麼大事。」優閒的坐在石椅上,司野隨手燃起一根煙。
「也許你不知道你有一個『非常好』的弟弟。」蔣力武說得咬牙切齒。
以蔣力武一副要殺人的口氣,司野可不至於笨到真的以為他是在稱讚他的弟弟。
直覺地,他明白他四個弟弟中,有人闖下大禍了。
「誰?」司野擰眉反問。
「司丞那渾小子。」
說起他,蔣力武恨不得能親手賞他個幾拳,好發洩他的怒氣,替受委屈的表妹出口氣。
「他怎麼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一個星期之前殘和忍才向他報告過司丞的近況。那情況只能用沒出息來形容。
司丞整日泡在酒吧裡,每天喝得爛醉如泥,家也不回、公司也不去。他正愁找不到時間好好教訓他一頓,沒想到又蹦出一個蔣力武來告他的狀。
「你難道不知道他前些日子跟一個女孩子同居?」
蔣力武反問,大有如果司野說不知道就和他拚命的氣勢。
「我知道,但他們分手了不是嗎?」司野不懂,這一件事和蔣力武有任何的關係嗎?值得他氣憤成這樣。
難道……
司野看著蔣力武,心中祈禱他的猜測不要成真。
如果司丞真的不知死活的沾了蔣家的女孩子,那他該如何跟蔣老太爺交代,該如何跟爺爺交代?
上天沒有聽見司野突來的祈禱,蔣力武給了他足以致命的一擊。
「那女孩子就是如淨。」
如淨……
司野認識水如淨,他的腦海中憶起她美麗動人的臉蛋,和溫柔卻顯得固執的脾氣。
「那渾小子擺了她一道,然後狠心甩了她就跑。」
蔣力武惡聲惡氣的敘述司丞的所作所為……
包括他如何的污蔑水如淨、如何的欺凌她、如何的傷害她……等等。
就連水如淨千叮嚀、萬囑咐死也不可說的懷孕之事,蔣力武都說了。
「那渾小子。」司野聽完蔣力武所說之事,也是咒罵連連,看來他不給司丞一點排頭吃,他還真不當他這個大哥是一回事。
伸手招來東方殘,司野低聲交代他事情。
只見殘瞭解般的點點頭,消失於花園裡。
「那如淨現在怎麼樣了?』』司野真誠的問。
是他們這一邊做錯事,他理應給女方一個交代的。
「還能怎麼樣?」蔣力武雙手叉腰,沒好氣的低歎。
「她雖然人在這裡,但心卻失落了。整天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的過活,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支撐著她,她早倒下了。」
「蔣老太爺那一邊怎麼說?」
方纔他向蔣老太爺道賀之時,蔣老太爺一副如常的神情,看來蔣力武應當用計瞞著他老人家。
「我們沒敢讓他知道是司丞做的,否則只怕他老人家早殺到台北去,哪還能安心的在這裡過大壽。」
「照時間來算,如淨懷孕也快五個月了,他老人家沒發現她的異樣嗎?」
「剛開始我和如淨都不敢說懷孕的事,怕一向古板又愛面子的爺爺因為丟不起這個臉而叫如淨去墮胎,等到懷孕四個月時,孩子已大得不適合墮胎,我才敢說出真相。」
「如淨沒說出孩子的爸爸是司丞?」司野不可置信的問。
到底水如淨那個小女人是怎麼想的,難道她真以為不說出孩子是誰的,便可獨佔孩子一輩子?
「別胡思亂想了。」蔣力武打斷司野的冥想。「別怪如淨自私,也別怪如淨殘忍,是你家那渾小子太欠扁。
他的另一個女人也懷孕了,而且,他說過他絕不會承認如淨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聽著蔣力武的話,司野簡直是怒極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衝回台北,給那不知死活、兀自醉生夢死的渾小子一陣好打。
「如淨她還口口聲聲交代我,千萬不可以找司丞算帳,可見,她愛他愛得有多深、有多麼無怨無悔。」
一直到司野和手下驅車奔回台北,蔣力武最後的一段話,仍不時的迴盪在司野的腦海裡。
☆☆☆
一盆兜頭的冰水朝沉睡中的司丞淋下,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感覺自己被人由左右各架住了雙臂,硬將他由溫暖的床上拖起。
「該死的!」不悅的咒罵聲由司丞的口中逸出,他睜開眼才想看清楚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卻發現他們家老大拿水盆站在他的眼前。
「老大……」他才想要抱怨,卻又發現老大一副要揍人的表情,嚇得他把話吞了回去。
「醒了嗎?」司野厲聲低吼。
「老大;你先放開我嘛!」左右兩手各被殘和忍架住,身上又被老大潑的冰水淋濕,司丞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問你,醒了嗎?」司野不理會司丞的要求,堅持想得到答案。
「醒了。」司丞低聲應道。不明白老大深夜來訪,又這麼招待他有何用意。
「我看你根本就還沒有清醒。」司野看了司丞良久,轉身將手中的水盆遞給永谷,要他再去端一盆冰水來。
「永谷,別去。」看出老大的意圖,司丞開口喚住手下。
永谷停下身來,僅僅給了司丞一個抱歉的眼神,就不理會他的話,前去端水了。
「老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司丞實在莫名其妙。
「問你自己啊!」這是司野的回答。
「我做錯了事情嗎?」司丞猜測。
「對。」司野站在司丞面前,肯定的點頭。
「老大,別讓我猜謎,告訴我答案吧。」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耗子,讓老大耍著玩。
「記得二年前我說過的話嗎?」司野轉身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被殘和忍架住雙手的弟弟。「我說,如果你負了人家女孩子,小心我找你算帳,有沒有?」
經司野這麼一說,司丞大概明白了。
他猜一定是水如淨因為不滿他拆穿她的計劃,憤而向蔣老爺告狀,而他,則成了她告狀之下的犧牲者。
「老大,別讓那女人給耍了,她說的都是謊話。」
深深地看了司丞一眼,司野搖頭輕歎,看來司丞病得不輕啊!
他得的是疑心病,而且無藥可醫。
「如淨什麼也沒有說。」
恰巧此時永谷端水進來,司野順手接過冰水,嘩一聲,他又潑了司丞一身。
「老大,你瘋了,這樣對我。」
「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再度將水盆遞給永谷,司野示意他再去端水,大有再潑司丞冰水的意思。
現在的時節正值秋末,天氣雖然不冷,但在半夜被人由溫暖的被窩拖起,又連續澆了兩盆冰水,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挺受不了。
「你那個懷了孕的女人呢?怎麼沒看見她的人影?」
司野故意問。其實他早由殘給他的報告書中得知根本沒有什麼懷孕的女人。雖然有高佩玲這個女人的存在,但她根本沒懷孕,一切全是司丞的主意,他想逼走水如淨。
「沒有人懷孕,而且高佩玲早讓我用錢打發了。」
司丞誠實的招供。
他早該知道,老大做事一向是計劃周詳的。他一定早就找人調查清楚一切,這才上門找他興師問罪。
「高佩玲是沒有懷孕,但另一個女人懷孕了。」司野賣著關子。他要司丞自己去猜想。
司丞一聽見司野的話,就知道他指的是誰,但他下意識的否認。
「不可能,她不可能懷孕……」
「不可能,你以為我瞎了眼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懷孕了。」
在他由蔣家離去之前,他要求蔣力武讓他見水如淨一面,蔣力武考慮了許久,最後才為難的答應,但卻只可以躲在暗處偷偷的看。
原因是蔣力武怕打草驚蛇,他說好不容易水如淨的心情才平復下來,吃也開始正常許多,他不希望司野貿然的出現,打亂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
「別否認那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那就是。」
茫然地看著司野,司丞一時還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要不是我前去祝壽,恰巧遇到蔣力武告訴我這一件事,我想,水如淨會永遠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你知道。
「但是她騙了我。」司丞抓住這唯一的一點,死守不放。
「如果你是指她隱瞞她的身世背景的事,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錯怪她了。」
司丞看著司野,擺明了他要一個解釋。
「她很愛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這不是秘密,水如淨早對他表白過了,不過卻讓他殘忍的打了回票。
「那你一定不知道,她愛你愛了十幾年,打從你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她就在愛你。」
「十幾年?」司丞早忘了小時候的事。他只記得水如淨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裡是二年以前。
「你一定不記得了。」司野搖頭歎息,這肯定是上天的捉弄。「在你十七歲那一年,你救了一個由大樹上跌落下來的小女孩,你還記得嗎?」
司丞因司野的提醒,而回想起遙遠的從前——他彷彿看見年輕的自己,由半空中接住一個哭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有一頭漂亮的長髮,白皙的肌膚,二片如扇子般的眼睫毛沾著透明的水珠。那小女孩朝他露出真誠的笑靨,然後,小女孩的笑臉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水如淨楚楚可憐的柔美臉蛋……
「想起來了。」看著司丞的表情,司野不用問也知道司丞想起來了。
揮手示意殘和忍放開對司丞的鉗制,司野要他們退至一旁。
「她愛著你,用著她的方式。她傻傻的守在有你的城市,每天看著報章雜誌上你的消息,她就感覺心滿意足。她一直以為她只能如此默默愛著你,所以當蔣力武將無意中得知的消息告訴她時,她便義無反顧的來了,她甚至不在乎她的名節以及後果。」
「我不知道,她從來沒告訴過我。」司丞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在胸前,不住的喃喃低語。
「她瞞著你她的家世,是因為怕你會有所顧忌,而對她打回票。她想和你相處,想為你生一個你希望許久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奮不顧身的往你的身邊靠。而你卻自以為是的誤會她、傷害她,你說,你怎麼對得起她?」
「老大……」司丞後悔了,他後悔他曾如此傷害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他想要彌補卻怕再也沒有機會。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愛她嗎?」
他愛她嗎?
司野接下來的話,司丞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兀自想著這個問題。
其實,水如淨的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早巳在不知不覺中控制著他全部的心思,滲入他的骨血裡,堅定的存在著。
但由於他的主觀意識,才未承認這個猶如鋼鐵般存在的事實。
他愛著她。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愛著她。
剎那間,混沌全開。
司丞誓言,他將不計任何代價,讓水如淨重回他的身邊。
而這一次,他定會好好的愛著她,再也不離不棄。
看著司丞的表情變化,司野在一旁放心的笑了。
幸虧這渾小子領悟了,如果他再執迷不悟,信不信他不只潑冷水,他還會拿大鎯頭敲他的頭,好看看他腦袋瓜裡到底都裝些什麼。
☆☆☆
司丞再度嘗到挫敗的滋味,這已經是連日來的第七回。
他知道水如淨就住在那一棟古色古香的大宅院裡,但卻不得其門而人。
他知道姓蔣的那一家子是故意的,他們早串通好了說辭,不論他詢問任何一個人,他們一律回答水如淨不在這裡。
別問他如何知曉他們是在說謊,憑直覺,他就是篤定他愛的那個小女人一定在這裡。
氣惱的掄起拳頭,司丞用勁槌向大宅院的外牆。
難道,是上天在處罰他以往的惡劣行為,他真的已是山窮水盡,再也施展不出法子了?
突然有人輕拍司丞的背。
司丞猛回過頭一看,是一名年約五十多的男人,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中年男人應該是蔣家的管家。
「有事嗎廠司丞更不可能忘記,這名管家也讓他吃足好幾次的閉們羹。
「老太爺請你進去。」中年男人叫汪伯。只見他不苟言笑地說出他的來意。
蔣老太爺要見他?
如絕望中看見一道曙光,司丞點頭應允。
在用盡各種方法皆敗北之後,也許,直接上門找蔣老太爺是最好的方法吧!
雖蔣老太爺素以難纏、嚴厲著稱,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就算真要他的命,他也得闖一闖才甘心。
經由管家的帶路,司丞來到曾經熟悉、卻又已快在記憶中褪色的大廳。
一名頭髮泛著銀白,雖然臉上的紋路早說明了他的年紀,但他那直挺挺的腰桿,可讓人看不出他才剛過完九十大壽的老人家,正端坐在大廳的紅木椅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司丞雖許久未曾見過蔣老大爺,但他仍舊一眼認出眼前渾身威嚴氣息的長者就是蔣定邦,而外界的人慣稱他一聲蔣老太爺。
「蔣老太爺,您好。」
「我聽下人說,你連日來一直在門外吵鬧,可有這回事?」
其實早在司丞進來之前,蔣老太爺已由孫子的口中得知司丞,也就是眼前的渾小子正是如淨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他一向疼愛在心坎裡的外孫女,會做出這種敗壞門風、未婚先懷孕的醜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當他得知這一件事時,他簡直只可用震怒來形容,本來他想狠下心腸要水如淨拿掉孩子,但他一看見外孫女一向開朗無憂的臉蛋竟寫滿哀愁,狠心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默認了此事,卻百般探尋不到水如淨肚子裡孩子是誰下的種。
原本他已想要放棄,讓他的外孫女就做個單親媽媽。
但他沒有預料到,司丞會在這時候找上門來.而且他就是他一直無法知道名字的那個負心男人。
他知道司丞連著幾日一直守在門口,這是他故意給他的考驗,他心裡想著如果門外那渾小子經不起考驗而退縮,那就不是他蔣某人中意的孫女婿。
而今天他決定,他通過於他最初步的考驗。
司丞明白蔣老太爺一直上下的打量著他,但他沒有退縮。
「我想找一個人,我知道她就在裡面,但卻不得其門而人。」司丞故意在老人家面前抱怨著。
其實,當管家告訴他蔣老太爺要見他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數。
他肯定蔣老太爺早摸清他的底細,也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水如淨。
「小子,你要找的人是如淨那女孩兒吧!」蔣定邦也不噦唆,一語即道出謎底。
「對。我來求她跟我回去。」司丞真心的說道。
他十分明白,如果他過不了蔣定邦這一關,那他就什麼希望也沒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你當初好好珍惜她,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蔣定邦數落著司丞。
他在考驗他。
蔣定邦心裡想著,如果眼前的男人拉不下臉,不承認他自己有錯,那他就不是他想要的女婿,不值得他將外孫女的終生幸福托付給他。
「我很後悔,後悔我當初錯怪了她,傷害了她,將她的一片癡心踩在腳底下。」
「她很愛你,你知道嗎?」看了一眼窗外的人影,蔣定邦不捨的低喃。
水如淨是他唯一的一個女兒在死後留給他的寶貝,好不容易拉拔她長大成人。如今,他心中的珍寶,就快要不是他的。
他難過的想,她再也不需要他這個外公了,眼前這個成熟穩重、氣質出眾的男人,才是她今後所需要的。
「我也愛她。」司丞低聲道出他的真心話。「我很遺憾是在為時已晚的今天。我只怕,只怕她再也不給我機會,讓我回報她的癡心和付出。」
聽著司丞的話,蔣定邦沉默了良久,眼光一直看著窗外早已泣不成聲的淚人兒。
「小子,你會有機會的。」蔣定邦成全了司丞的要求。「但你得答應我,不再傷她一分一毫,否則我拼了這一把老骨頭,也會找你算帳。」
窗外的人兒不知在何時消失了蹤影。
「我明白。」司丞喜出望外,他就快要見到他盼望許久的纖柔身影。
「如淨方才一直站在窗外聽著我們的對話,不過現在離開了,你快去追吧!」
迫不及待地,司丞轉身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