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婚後相處,由嫌生愛,患得患失,失而復得 >> 狂梟賦作者:佚名 | 收藏本站
狂梟賦 page 6 作者:佚名
    「啟稟嬤嬤,沒見紅,墊褥是乾淨的。」

    「看來傳言一點都不假,咱們新進門的少夫人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是給別的男人睡過的殘花敗柳。」

    丫鬟們交談的音量,壓得低低的,像是在談論著極羞恥的醜聞,不能教人給聽見,但是,段倚柔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藏在她們言語之中的惡意嘲弄,伴隨著她們壓低的嗓音,跟著一併傳進她的耳裡。

    潮濕的空氣,原本就已經教人快要喘息不過來了,此刻,她更是覺得快要窒息了。

    她是清白的!她是的!

    段倚柔想要大聲地告訴她們事實,但是她不能說,因為藏在實話之後,還有著一個教她更不願意面對的醜事。

    那就是在她與夏侯胤的新婚之夜,他沒有與她洞房,要是教人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會教有心人做出更大、更教人難以忍受的文章,所以她不願意辯解,不想教人知道夏侯胤不願意碰她,不想激動地否認與這些丫鬟們一般見識,那不過顯得她心虛與不堪。

    「請夫人見諒,不是小的存心冒犯,實在是規矩,咱們只好照辦了。」崔嬤嬤讓人換了被褥套子,走出來對段倚柔說道。

    段倚柔看著眼前眾人,抿唇一聲不吭,此刻的她多希望綠錦早就進來給她梳洗穿衣完畢,至少,一身端正的妝扮,讓她可以更挺直腰桿面對眼前這一些存心來瞧她好戲的奴婢。

    再如何不堪,她也總是段家的千金,夏侯家的新夫人!

    這時,崔嬤嬤忽然想起了什麼,拉過一旁的妙齡女子,「對了,少夫人,忘了向你介紹,這是我的女兒,名叫崔容蓮,府裡的人都管她叫蓮姑娘,身份是比一般人特殊了點,可不是當差的奴才,她與胤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就像是兩小無猜,就希望少夫人能夠看在他們一起長大的情面上,不要計較啊!」

    「娘,你做什麼對她說這些呢?我要與胤爺在一起,她又管不著,難道,以她現在的立場,還能爬到胤爺頭上去不成?」崔容蓮扭著娘親的衣袖,對於眼前的情況有千百個不滿意。

    一旁的兩個丫鬟聽見這番話,掩嘴竊笑了起來。

    段倚柔看著她們,忍不住微微動了怒,只是面子上沒表示。

    忽然這時,一道嬌嫩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嫂嫂就算不爬到胤哥哥的頭上,也能治你這目中無人的丫頭。」

    話落,眾人的眼光轉向門口,看見夏侯容容漾著一臉如春花般嬌美的笑意,帶著貼身丫鬟婉菊佇立在門口,一雙寶石般烏亮的眼睛挑著不以為然的弧度,直勾地瞅著崔容蓮。

    這時,原本滿臉囂張的崔容蓮一見到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躲在娘親的身後。

    「怎麼?一群人揪圍在這裡,咱們夏侯府裡是沒事讓你們做了嗎?敢情是嫌這差事太優渥,想讓我有借口減些餉銀,給咱們家裡省錢是嗎?」夏侯容容徐步入內,含笑的目光直瞅著兩個站在崔氏身後的丫鬟。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幹活兒了!」兩個丫鬟匆忙地跑走,連瞧都不敢多瞧臉色大變的崔氏母女一眼。

    這時,夏侯容容的目光轉移到崔嬤嬤臉上,看見她一張如圓碗般的臉青白不定,像是不願示弱,卻無奈情勢逼人。

    「還不走?」夏侯容容微挑起弧度好看的眉梢。

    「蓮兒,咱們走。」崔嬤嬤咬著牙,大力地拉著女兒走出去。

    段倚柔自始至終就只看著夏侯容容,彷彿不敢相信那如搪瓷般的美麗臉蛋,竟然有著如此靈動的表情。

    就像是一朵嬌艷的玫瑰,不只有著好看的形狀,就連那香氣都是無比醉人,更教人深刻地感覺到她無雙的美麗。

    「你在看什麼呢?」夏侯容容轉眸對上嫂嫂的目光,同時打量著她的模樣,一如傳聞的不甚出色,不過白白淨淨的,瞧著順眼,「在看我嗎?是多長了只眼睛還是鼻子呢?」

    婉菊見主子說話不客氣,連忙笑著打圓場,「請少夫人不要介意,我家小姐不喜歡人家直瞅著她看,她常說就算自個兒的模樣真的不錯,也沒有義務要供別人當花瓶一樣觀賞。」

    「是我冒犯了,還請見諒。」段倚柔的笑容之中充滿歉意,心裡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挽柔,一直以來,挽柔就極喜歡出門時,人家直盯著她瞧,無論是男人欣賞的眼光或者是女人妒羨的瞪視,她都樂得接受。

    她常說,那是因為自己夠好,才能夠得到他人的特別注目,反正,多讓人瞧上幾眼,她也不會掉下半塊肉,還說如果有誰不看她,肯定是心盲眼瞎了,絕不是正常人!

    「嗯。」夏侯容容雖不滿意,但仍舊接受地頷首,挑了張椅子大剌剌地坐下,「你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嗎?」

    段倚柔搖搖頭,「我該做什麼?」

    「真是不懂規矩,雖然太爺爺要你不必過去敬茶,但你就真的以為自個兒什麼也不必做了嗎?婉菊。」夏侯容容示意婢女倒杯茶,交到段倚柔手上,「太爺爺沒要你敬茶拜見,但我這個小姑可沒允許你能夠豁免。」

    婉菊笑著把注滿茶水的蓋碗交到新夫人手裡,小聲地說道:「其實,咱們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早就料到崔家母女會來找麻煩,不是真的存了心眼要來刁難夫人的。」

    「婉菊!」夏侯容容低斥了聲,要她別多嘴。

    「是。」婉菊笑吟吟地退開。

    段倚柔接過茶碗,想到夏侯容容剛才適時地替她解圍,心裡有無限的感激,她走上前,恭敬地用雙手將茶給遞上,「從今以後,還請多指教了。」

    從夏侯老太爺那一代開始,「慶余堂」的經營方針就是用人唯才,大江南北上百間鋪子都設掌櫃,各配置一名副手,大小事務由掌櫃做主,在掌櫃之上,又設置一名大掌櫃,負責統籌協調各個鋪子之間的大小事務,也是「慶余堂」對外的管事,並由此人直接面對財東面報各項事宜。

    對於已經將生意做大的「慶余堂」而言,這是必要的制度,所以,身為財東,也只能全權信任自己所托付的管事。

    不過,許是因為大掌櫃曹南昌是老太爺指派的人選,而非夏侯胤親自挑選的心腹,所以對於他的做法一直都頗有意見,因為不能夠全心信任,所以他與掌櫃們之間多少存在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不過,主要的原因是,曹南昌生性保守,做事太過謹慎,而夏侯胤的舉措在他的眼裡看來太過大膽冒險,為了「慶余堂」的長治久安,曹南昌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勸阻新財東,要他凡事以大局為重。

    夜深人靜。

    雨過的夏夜,蟲鳴蛙叫聲不斷,一輪探出雲端的明月,將這夜晚襯得格外有情調,段倚柔端著夜消,穿過長廊,走到了她夫君的書房門前。

    「夫君,是我。」她朝著裡頭喚出那兩個字時,心兒有一瞬間輕顫了下。

    經過半晌的沉靜之後,門內傳來了響應,「進來吧!」

    夏侯胤低沉的嗓音在靜寂的黑夜之中,聽起來格外地渾厚。

    得到了首肯,她推門而入,壓制住內心的緊張,揚起眸看著坐在書案之後,正在翻看賬冊的夏侯胤。

    她知道不到半個時辰之前,曹大掌櫃才剛離開,聽說兩人談話的氣氛不是太好,有人去稟報了老太爺,老人家說已經不是當家,又說困累了,吩咐眾人不許再拿這些小事來煩他。

    夏侯胤回迎她的目光,眸光銳利地打量著她,少了嫁衣喜氣的紅艷,她原本就已經平凡的臉蛋,看起來幾近是其貌不揚了,只有那一雙眼眉像是有著通透的靈氣一樣,教人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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