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外面那富詩情畫意的露天溫泉,有著天邊的繁星殘月相伴,與櫻瓣飄落水面的美景可賞,但是擁有強烈獨佔欲的雲霆霄,卻寧願捨美景而就美人。
他寧可委屈一點地窩在這室內溫泉,也不願到外面的露天溫泉去,和旁人一同分享這被呵護、珍藏在懷中的可人兒的嬌俏動人模樣。
這份無邪的純真與那略帶性感的嫵媚,只有他才能夠獨佔、擁有。
就連外頭的清風曉月、池畔的落櫻,他也不許它們窺視。
伴隨著窗外的一鉤新月,在瀰漫著濃郁蒸氣與無限春意的澡堂裡,本是充滿一聲聲甜膩誘人的嬌喘輕吟,和與之相互應和的粗重喘息。
然而,隨著情慾浪潮的退去,取代「情愛交響曲」的,卻是一連串令人不捨、心疼的嗚咽低泣。
在呈不規則狀、如泳池般大小的室內溫泉中,剛經歷過生平第一次情事的夜瞳,正強撐著渾身的酸痛與疲憊,被擁坐在同樣散發出高熱體溫的厚實胸懷裡。
憶起那突如其來的激情纏綿,與強行被掠奪的純真,至今仍是茫然若失的夜瞳,忍不住緊摀住那不斷顫抖的雙唇,埋首在雲霆霄的胸膛裡低聲哭泣。
被氣氛所惑、為情慾所控,深恐這令他一見鍾情的人兒再次從手中溜走,雲霆霄選擇了以最古老、最原始的方式,讓他專屬於自己、為己獨有。
可千方謀慮、萬般考量,雲霆霄萬萬沒想到,這為眾家名媛千金們求之而不可得的「肌膚之親」,竟會換來懷中人兒那泣不成聲的哽咽,與無法遏止的淚水。
在激情中被解放的長髮披散在水面上,環繞著水中的兩人。
權大金多、帥氣中帶著些許邪佞的無窮魅力,讓雲霆霄一向慣於接受別人的投懷送抱,從未有過安撫別人的經驗。
然而,對懷中泣不成聲、淚如雨下的可人兒,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他,也只能手足無措地將他緊摟入懷,拚命慰哄著。
「別哭,別哭,怎麼會哭成這個樣子呢?」瞧瞧他做了什麼好事,竟會讓一直是笑顏輕綻的小人兒,哭成這副梨花帶淚的可憐模樣。
輕撫著一聳一聳的肩膀,溫柔地吮吻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水,對於那激起心中圈圈漣漪的淚珠兒,雲霆霄至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惟一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把可人兒惹哭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啊!對了,會不會是因為初夜不適的關係而疼得哭了呢?
腦筋微一轉彎,雲霆霄便自作聰明地下了這個結論。
沒辦法,不能怪他後知後覺嘛!因為身為雲家大少,為了避免在兩相歡愛後,上演要求負責、逼婚的戲碼,他一向是潔身自愛、堅守著「不碰處子」的原則。
由於缺乏對手是「初夜」的經驗,所以在昨晚的纏綿中,難免少了那份憐香惜玉,而將初經人事的小夜兒,給弄得頻頻喊疼、連連落淚。
真是的,都怪他太心急,竟沒考慮到這一點。自責的雲霆霄,邊輕柔地摩挲露出水面的裸肩,邊往下移到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粗糙的雙手微微使勁地幫他按摩推拿起來。
「嗯唔……」
腰際背上的舒適感覺,讓夜瞳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呢喃似的咕噥聲。
「好點沒,還會不會疼?」輕啄了下被蒸氣染紅的粉頰,雲霆霄柔聲地詢問。而回答他的,卻是嬌柔身子愈往懷中鑽進的磨蹭舉動。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仰起淚濕的小臉,夜瞳那一副楚楚可憐的嬌柔模樣,讓雲霆霄是既心疼又不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這麼孟浪、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當漂泊不定的流雲遇上他想緊緊攫住的可人兒時,他那向來冷漠無情的言行失控了,人稱「冷臉修羅」的面具,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卸了下來,餘下的就只有一顆真摯誠懇、毫無偽裝的心。
然而,雲霆霄那涵義不清的話語,卻讓夜瞳如遭雷擊般地輕顫身子。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那他怎麼辦?他所失去的純真、榮耀怎麼辦?這一切的一切,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換回的呀。
雖然是出乎意料,且違背大長老的教誨,可他並不後悔。
哭,只是覺得不安,只是想得到他真心相許的承諾、呵護憐寵的安撫罷了,可對不起這三個字並不在他所要的答案裡呀!
凝望著滿含歉意的雲霆霄,夜瞳只是楞楞地睜大雙眼,在幽黑的眸底深處,閃過一絲淡淡的哀愁。
在無言的凝視中,本已止歇的淚水驀地又湧上眼眶,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也開始無聲地往下滑落在瞬間慘白的俏臉上。
「怎麼了?」才稍見停歇的淚水,怎麼又氾濫了呢?
雲霆霄手忙腳亂地收緊雙臂,將懷中的嬌軀更往自己摟進。
夜瞳無言的垂淚比起方才低聲的哭泣,更撕扯著雲霆霄的心扉。從粉頰上滑落的滾燙淚水,不但滴落在寬碩的胸膛上,也灼燙他的心。
「我……想回去。」
「回去?好,我們回房間去,你就別再哭了。」
身心俱疲的夜瞳點了點頭,輕合上雙眼後,無力地癱軟在雲霆霄的懷裡。
輕吮去一顆沁出眼角的淚珠,雲霆霄雙手一伸,便將懷中人兒從水中打橫抱起;而纖瘦的小手也在無意識間,向上環住他的頸項。
雲霆霄細心地為他擦拭著身子、弄乾一頭濕淥淥的長髮,然後換上一身乾淨的新浴袍。
雲霆霄深情款款地俯望懷中那因體力不支而逐漸陷入昏昏沉睡的人兒,數綹細柔的髮絲落在清麗絕倫的臉龐,讓嬌小的人兒更增添幾分惹人憐惜的柔美。
可那一直蹙眉不展的模樣,卻也讓他不捨地擰起濃密的劍眉。
在緊蹙的眉間落下憐惜的一吻後,摟緊了懷中的人兒,雲霆霄雙臂微一使勁,便抱著輕如羽翼般的身子離開浴場,然後快步地往流雲別苑的主屋走去。
???
西邊月落,旭日東昇,萬里無雲的天際才剛露出一抹初白的光暈,晨曦便已緩緩地往層層的帷簾裡鑽入。正在鏡前整裝的雲霆霄,早早便卸下休閒輕便的浴袍,改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
一早醒來時,旅社的主管人員便前來請示他,是否接見一群恭候在外的狂雲組愛媛分部的人員。原來,他悄悄來此度假的消息,已於昨夜的慶典中,為分部的人無意間撞見了。
既然身為關西第一大組織的領袖,那麼他就有那個責任與義務前往分部去探視、巡查一番,就當作是去露個臉、提升一下士氣吧!
對著鏡子調整了下領帶,從鏡面的反射中映照出身後那與薄被糾纏成一團的身影。
轉過身子,雲霆霄側倚著窗欞,凝視著床鋪上那正睡得香甜的人兒,一雙深邃炯亮的眼眸,不禁流露出深情而寵溺的眼神。
沒想到一趟賞櫻之旅,竟會讓他意外得到這份無價的寶物。
有了他的陪伴後,他今後就不用再以欽羨的眼神去看那雙雙對對的情侶了。
當雲霆霄沉浸在自得其樂的喜悅中時,床上那熟睡的人兒卻開始有了動靜。
「嗯唔……」嚶嚀了聲,翻過身去的夜瞳,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聞聲,那本是一派優閒的雲霆霄,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快步上前。
走近一看,只見床上人兒雙手揪緊被單,正微皺著一張清麗的小臉蛋。
一雙如藕般白皙的臂膀不安分地竄出被子,微敞的衣襟裡也露出一片雪白,而高高撩起的浴袍更是遮掩不住春光乍洩的修長雙腿。
凝望著床上那展現著無限春色的嬌軀,想起昨兒個纏綿悱惻的激情狂愛,心旌蕩漾的雲霆霄,忍不住魅惑地解開夜瞳圍繫在纖腰上的帶子,雙手輕輕一扯,他身上的浴袍便被褪了下來。
被除去身上僅有遮蔽物的人兒,正光裸著嬌軀橫臥在寬廣的床褥上,那誘人的性感、無意識間所展露的嫵媚神情,一再地考驗著雲霆霄過人的耐力。
「嘖!怎麼這麼瘦呢?到底有沒有照三餐吃飯啊?」床上人兒那略顯纖瘦的身子,令雲霆霄擰起雙眉,滿臉不悅地叨念著。
「算了,反正等我們回到京都之後,我一定要好好地為你補一補,非把你給養得白白胖胖不可。」嘴裡喃喃不休的低語,大手卻緩緩地撫上小臉。
側坐在床邊,雲霆霄低下頭,在細緻的臉蛋上落下滿含柔情的細密啄吻。
從糾結的秀氣柳眉、粉嫩嫣紅的雙頰、小巧紅潤的檀口,再順著白皙細緻的頸項往下移動……
從胸前稚嫩的蓓蕾,到身後如白玉凝脂般光滑柔細的背脊……
如蝶觸般輕柔、憐寵的細吻與愛撫,在未驚擾夢中人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在嬌弱的身軀上,做著親暱的巡禮。
噢!這清妍麗姿的可人兒,甜美純情的小情人,他真的如願以償地得到他了。
雖然這其中的過程倉促了點,但從今以後,他將只屬於他一人所有。想到這裡,雲霆霄不由得揚起一抹既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嗯!決定了。等夜兒的身子好點後,他就要向風和雨宣佈,向他們炫耀,他也找到了能伴隨一生的親密愛侶;然後再將夜兒介紹給他們,還有遠在台灣的小羽兒、臭小子,及一干的組員們認識。
對了,就從愛媛分部開始好了,說不定消息傳到台灣,等不及的小羽兒還會親自跑來一探究竟呢。「唔……霄?」赤裸的身子與空氣接觸的微涼寒意,讓夜瞳微睜一雙惺忪睡眼。
「噓,把眼睛閉上,再睡一會兒。」雲霆霄柔聲輕哄,大手也在小小的背脊上按壓推拿著。
「唔嗯……」咕噥了聲,勁道適中的推拿,讓秀氣的雙眉不再緊皺,微睜的星眸也緩緩地閉起。
「可愛的人兒,可愛的夜,只屬於我的夜。」輕撫粉嫩的小臉蛋,雲霆霄在微啟的櫻唇上,烙上一記滿含佔有意味的深吻。
「乖乖地在這兒休息,等我回來後,我再好好地補償你。只要你能待在我身旁,不管是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會為你辦到的,我的愛!」
邊允下承諾,邊拉起被丟至一旁的薄被,雲霆霄極其輕柔地將沉睡中的人兒用薄被重新緊密地包裹住。這時,門上也響起細微的敲門聲與輕淺的呼喚:「老大,你好了嗎?」
將夜瞳安置好後,雲霆霄走至門外,只見狂風和暴雨早已等候在外;而旅社的高階主管及愛媛分部的代表,則在兩人的身後待命。
在暴雨仰起的頸項上,有著一抹微紅的吻痕,再看著狂風臉上那滿是春風的得意神情,雲霆霄瞭然地揚起嘴角。
但他那若有涵義的笑臉,讓被直盯著瞧的暴雨頓時燒紅了臉。
「老……老大,你笑什麼?」暴雨邊問,手卻無意識地撫上頸項,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沒什麼。」收回視線,雲霆霄笑著對狂風問道:「怎麼樣,如願以償的滋味如何啊?」
「好極了,銷魂蝕骨,值得再三回味。」聳了聳肩,狂風笑著回答。
「狂風!」狂風煽情露骨的回答,讓暴雨羞赧地低吼一聲。
「哈哈……我瞭解,我瞭解。恭喜你了,暴雨,恭喜你成為大人了。」
「老大!你們……我不理你們了啦。」被雲霆霄一調侃,暴雨微跺了下腳,便率先往前走去。
「哈哈,走吧,分部的人還在等著呢,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雲霆霄拍了拍狂風的肩膀後,兩人便一同笑著離開。
「對了,吩咐下去,我們不在的這段期間,嚴禁任何閒雜人等進入流雲別苑,知道嗎?」走了數步,雲霆霄回頭向旅社的主管下了道「禁行令」,頓了頓後又笑著說道:「等回來後,我再向你們宣佈一件好消息。」
???
全身的酸疼加上疲憊的不適,讓夜瞳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想起床梳洗的夜瞳,卻因床鋪高度的不同,而重重地摔落到地上,與身上的薄被糾纏成一團。
「怎麼回事?」
莫名其妙掉落到床下的夜瞳,滿懷著疑惑以手撐著地面欲站起身。
可撐起的身子尚未站直,由右腳踝傳來的劇痛,讓他出其不意地又跌了回去。
「唔……好痛!」他邊痛呼出聲,邊蹙起秀氣雙眉。
夜瞳手撫著因剛才不當使力而又加重傷勢的腳踝,跌坐在床邊的地板上。
原來,從床上跌下來的時候,因為突如其來再加上姿勢不當的關係,竟讓他的右腳踝扭傷了。
而此刻自身上滑落的薄被,也讓他意識到薄被底下的自己竟未著寸縷。
因羞赧而起的紅暈,頓時飛上雙頰,七手八腳地一陣拉扯後,夜瞳趕緊將薄被給拉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夜瞳喃喃地自語著。
他並沒有裸睡的習慣,而這大得有些不像話的房間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他的床不是鋪設在榻榻米上的床褥嗎?什麼時後變成西式的彈簧床呢?
雙手扶著床桅,夜瞳藉著反作用力強撐起身子,然後拖著不斷傳來刺痛的腳,緩緩地在房裡繞了一下,茫然不解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一面大型的試衣鏡前。
只見映照在鏡面上的人兒,正圍披著一條拖了個長長尾巴的薄被,而薄被遮蓋不到的地方,則露出了白玉般的雪膚,及點點如豆般大小的嫣紅。
「這是……」
夜瞳輕輕地撫著殷紅卻不會疼痛的斑點,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中閃爍著。
本是攬鏡自照的視線,忽地被鏡旁那一堆折好的衣服所吸引了去。有些眼熟的花色,讓夜瞳不由自主地將它拿了起來。
寬鬆的尺寸,讓人一目瞭然地知道那是一件大號Size的浴袍,而從浴衣上傳來濃郁的男性氣息,則喚起他昨夜與衣服主人激情纏綿一晚的回憶。
轟的一聲,原本呈現微紅的雙頰,頓時如火燒燎原般滾燙起來,那迅速燒紅的程度,就連耳垂也難逃被波及的命運。
「咦?人呢?」揪緊衣裳,夜瞳慌忙地四下梭巡著那道狂妄霸道的身影。
「霄,你在哪裡?」夜瞳邊喊,邊在房內繞著找。「別躲了,快出來呀。」
可儘管夜瞳一聲喊過一聲,在空蕩蕩的房間內,回答他的,仍是一片無聲的寂靜,這更增添他的不安。在遍尋雲霆霄未果,反而找到自己的衣服後,夜瞳便褪下用以遮蔽的薄被,改換上淺蔥與白色相間的浴袍。或許……或許他是因為自己貪睡晚起,而到外面閒逛,以打發時間來等他。
夜瞳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來到門邊,就在他欲伸手之時,紙糊的門扉卻先一步被拉了開來。
「啊!霄……呃,不是……」期待的聲音,在看清來人後,轉為無聲。
門外前來做客房整理的小弟,也被突然出現在門後的夜瞳嚇了一跳。「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老闆不是交代過這兒嚴禁閒雜人等進出的嗎?
「我……我是……」小弟的詢問,讓夜瞳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他總不能明說自己不但跑錯浴場,還和住在這兒的主人發生了「一夜情」吧!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迷路,跑錯地方了,對不對?」手指一彈,小弟一副瞭然的說。「你是住在哪一苑的?」打掃的小弟見夜瞳面帶羞赧之色,又一直支吾其詞,便逕自幫他回答了。卻沒想到,竟歪打正著地被他給猜中了七、八分。
「櫻……櫻之苑。」
「櫻之苑啊……來來來,我告訴你怎麼走好了。記好了喔,從這裡出去左轉,然後在第三個叉路右彎……」迷路、跑錯地方,類似的情形他見得多了。誰教老闆那麼變態,喜歡在專供休憩度假的旅社裡,弄些找不到出口的迷宮來玩玩。
不過,他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久,倒是第一次看到像他這麼清麗絕倫、飄逸似仙的美人兒。
看在他這麼令人賞心悅目的份上,小弟好心地為他報了一條「明路」。
「等、等等……」他還沒有見到霄啊!
「不能等了,你還是快走吧,這裡可不是你可以隨意進出、逗留的地方。」
「為什麼?」夜瞳不解地問。他都已經在這兒逗留一夜了。
「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偷偷告訴你好了,這房間的主人非常討厭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因為他們常會假藉各種名義前來騷擾,或是投懷送抱什麼的。我想,八成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從今天早上開始,這裡就被列為禁區,嚴禁所有人員的出……」
正當小弟忙著訴說一早聽來的八卦時,遠方卻傳來打斷他話語的聲音。
「小臣,你還在蘑菇些什麼?動作快一點,他們快要回來了。」
「喔,好啦,我知道了。」名叫小臣的小弟,揚聲回應。
「好了,你還是快走吧!那人不喜歡有人違背他的話,既然他下了命令,就不容許任何人違背,所以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小臣邊說邊好心地將夜瞳往門外推去。「要是讓人發現你在這裡逗留的話,那我可就慘了。
聽說那人一旦生起氣來,可是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的,外界還給了他『冷面修羅』的封號呢!」
被半推半請出門外的夜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紙門在眼前合起來。
冷血無情、不容許任何人在房內逗留?這也包含了他嗎?
夜瞳拖著一拐一拐的右腳,楞楞地依照小臣所指的方向,朝自己的房間走回去。
難怪他們才見沒幾次面,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對他做出那種事情。
原來,他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投懷送抱的人罷了,而昨兒夜裡跟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對他的體貼溫柔,全都是假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場一夜情的遊戲罷了。
他只是人家玩弄的對象,一個自己投懷送抱的傻子!
水漾的雙眸中含著盈眶的水氣,夜瞳邊扶著牆壁踽踽而行,邊捂著幾欲啜泣出聲的嘴;從腳踝傳來的陣陣刺痛,遠不及一顆心被撕扯的劇痛。
回到了他所住的櫻之苑後,夜瞳立刻著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左手一撈,右手一捉,隨意披置於椅背上的白色祭服,也被拎起往行李袋中塞進去。
然而,倉促的收拾動作,卻在看清手中之物時停了下來。
夜瞳看著那象徵純潔的純白素衣,貿然撞見的初遇、再見時的纏綿,一幕幕地在他腦海中重現。
驀地,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手中摟緊的衣物上。
一滴、二滴……不斷滴落的淚水將象徵純潔無瑕的一片潔白,慢慢地渲染成斑駁醜陋的污漬水痕,就如同他已失去的純潔般,不復以往。
他猛一咬牙,雙手用力將衣服往袋中塞入。
既然人家都講得這麼明瞭,那麼他又何必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丟人現眼、自取其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