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姊,是我。」
「你會不會接那份工作?」葛雪靈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接。這次挑戰性很大,值得接。」
她沒提初見「太陽之子」那幅占畫時的強烈衝擊,這是她願意接這份工作的真正理由。另外,她自己尚厘不清對那畫的特殊情感,在沒弄清楚心底的感覺前,她並不想與任何人分享那種感受。
「那我何時可以見到你?你不需要立即展開工作吧?要不要先到我這裡小住幾天?」葛雪靈充滿期待地問道。
「不了。我想馬上工作。」早點完成,也好早點遠離那個難搞定的連泰。
「那……好吧。」葛雪靈知道月兒決定了的事,任誰也無法更改,「不過,我真的很想見你。等你可以暫時放下工作時,一定要來找我。我好想你。」
「好,我盡快。我也想你。」
掛上電話,葛月兒便呈大字形地倒臥在床上。
也許是時差的關係,她怎麼也睡不著,左翻右轉,顯得很浮躁,最後索性不睡,到屋外走走。
今夜雖不是月圓之夜,但下弦月仍然明亮照人,走著走著,她來到一間與主宅有一小段距離的小屋子前。她直覺這是一間車庫,而且這扇門的後面,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強烈地召喚她。
於是葛月兒像個夜行者,偷偷地打開那簡單的門鎖,推門而人——
裡面一片漆黑,但她彷彿早就知道電源開關在哪裡,啪地一聲,電燈真的被她打開。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驚詫與莫名的興奮。
車房裡除了有賓士跑車之外,最搶眼的該足放在左後方特殊角落的摩托車。她一眼就認出那摩托車,它是一九四0年代的哈雷!
這車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有如中邪般地快速走近那輛摩托車,臉上的泰紗在移動中晃動,假髮在一刻也成了累贅,她真想一把將這兩樣東西給拆下來。
不過她現在的身份,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本以為她不一定會接這個案子,沒想到這差事還是陰錯陽差地落在自己身上,自然得隨時謹言慎行,不能以真面目現身。
不管了,先看看那車再說。
她像個朝聖者般站到它的面前,鉅細靡遺地自上而下,從左而右地看個不停,最後才伸出手,輕輕地撫觸它的車身。
冰涼的感覺立刻自指尖透了過來,也傳進她的心底。
「別碰它!」一聲極度不悅的叱暍聲,突然自她的背後響起。
緊接著,她聽見車庫的門被人用力踢上!
「誰准你到這裡來?又是誰讓你摸這車?我該怎麼說你?小偷?偷窺者?還是不安分的女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睡不著出來散步,正巧看到這間屋子,所以就進來瞧瞧。」她連忙解釋。
「瞧瞧?!」他冷哼了聲。
「只是好奇。」她仍放低姿態解釋。
「好奇?你沒瞧見上面『不准進入』的警語嗎?真該把你那張遮臉布給扯下來,仔細看個清楚!」他仍然得理不饒人。
「你幹嘛用這種口氣說話!」她被激怒了。
「做賊的還有理由糾正別人?」
「你——你說誰是賊?我只是摸了哈雷幾下,哪有偷?太過分了!」
「這次摸,第二次就會想,第三次自然會偷!」
「你這是什麼推斷法?你的腦袋究竟是用什麼做的?」她也不客氣地反駁。
「別跟我說數學的問題,若真要比,你差得遠!我鄭重的警告你別碰那車,否則你可以請回了!我說的是回紐約,不是回你今晚下榻的房間。」他仍在氣頭上。
「你——這車是你的嗎?」
「是我的。」泰巴勒也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
「泰巴勒?!」葛月兒驚訝地低喊,「是您的?」
「誰讓你起來的?腳受傷不睡覺,跑來這裡做什麼?」泰陽轉過身子看著泰巴勒,嘴上雖然責備,但是心底卻藏著關懷。
「少爺,是您的聲音將我帶到這裡來了。」泰巴勒以泰語似笑非笑地點明他出現的原因。
泰陽的臉色匆而青,匆而紅,一時接不上話。
至於葛月兒,則是非常感謝泰巴勒的適時現身,她忙不迭地追問:「泰佬,這哈雷還可以騎嗎?」雙瞳閃著躍躍欲試的光彩。
「當然能騎,我幾乎三天兩頭就擦拭它,外加發動,半年一定做一次車體大檢,以確定這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傢伙還能啟動。」
「哇!真是太棒了。」此時她的神情與口氣,就如一個熱愛戶外活動的辣妹,而非一個專門修復古畫的古典仕女。
泰巴勒在這一刻,已看出眼前這充滿生命力的女孩,是個能靜能動、多才多藝的才女,但顯然,他家少爺沒瞧出。
「你想騎它?」
「想。」她肯定地說,連看也不看泰陽一眼。
「我不准!」泰陽出聲反對。
「少爺,您忘了,這車您已轉送給我了?」泰巴勒提醒道。
「我——後侮了。我現在以高價向你買回。」他有些窘迫,試圖扳回頹勢。
「哈雷對我是無價之寶,我必須很遺憾地表示:我不賣。」泰巴勒平靜地回應。
然而,這時,葛月兒卻腦筋一轉:心中有了疑問。
泰巴勒怎麼看都不像會視哈雷為寶貝的人,因為泰巴勒眼中,並沒有看到心愛之物時,那種無法自已的眼神,反倒如平靜的湖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泰巴勒,我想我不該騎您的無價寶,請容我告退。」她決定退出這場爭執戰。
但才一轉身,泰巴勒就喊住她。
「等一下。」
「你想做什麼?」泰陽不安的問道。
「什麼事?」她看向泰巴勒。
「拿去!」空中登時冒出一把鑰匙。
葛月兒仿若天生的舞者,立刻以一個俐落的高跳動作,毫不費力地接住那把車鑰匙。
泰巴勒笑了,「你應該是個好騎士。」她不但接得快,而且接得好,必定是個身手敏捷的人。
以她看哈雷的眼神,還有當下就決定騎它的口吻,泰巴勒知道這些泰紗與長髮,只是她的掩飾。
「謝謝,可是您確定嗎?」她看著鑰匙再問。
「確定,去騎吧。」泰巴勒十分肯定。
「泰巴勒你瘋了!這型號的哈雷全世界只有一輛。」泰陽沉不住氣地大喊。
「我知道。」
「知道你還讓這個戴面紗、留長髮、身材嬌小的女人騎?你不怕它回到你面前時只剩下鋼片?」泰陽諷道。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泰巴勒說了句佛家偈。
「老天,什麼都可以捨得,但把只有一件的東西,也捨得給一個這樣的女人,那就叫作愚蠢。」泰陽知道不該這麼說一個自他少年,就開始陪伴自己的長輩,但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少爺,您今天的火氣很大,瑞士的雪沒讓您回復到從前看山是山,看山似山,看山不是山的境界嗎?」
「你現在還跟我說禪!」泰陽大歎了口氣。
「我看還是還給您吧。泰巴勒。」月兒雖不喜歡他如此藐視自己,但他為泰巴勒著想也沒錯。
「我說讓你騎,就讓你騎。錯過了,今後也許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泰巴勒意味深長地再問:「你願意失去這機會嗎?」
「我——」她再度猶豫。
「騎這車的機會,就像遇見生命中的『良人』一般地難。你有機會遇見對方,難道不想抓住他?」泰巴勒一語雙關地說。
「這——」她無法立即應對。
「泰巴勒,她不騎,你幹嘛一定要她騎?」
泰巴勒但笑不語,睇著葛月兒。
「好,我騎。」她決定和泰陽唱反調,更何況她真的想騎那輛哈雷。
「奸好享受它帶給你的快感。」泰巴勒這才露齒而笑。
「泰巴勒!」泰陽再度大聲反對。
「少爺,你若不放心,就和她一起騎這樣她可以騎哈雷,哈雷也可以因為你,而不會成了碎片回來。」
葛月兒與泰陽面面相覷,有尷尬,有不甘,還有一時難以釐清的情緒充塞在彼此之問。
「快去Enjoy呀!」泰巴勒催促著他們快去騎車。
葛月兒這才笑了,「謝謝你,泰巴勒。」然後迅速將鑰匙往車孔鑽去。
轟!轟!轟!獨屬於哈雷的排氣聲響,就這麼充滿在這問車庫裡,她不加思索地跨上車座,下一秒鐘,另一人也跨坐上來。
「你幹嘛?」她驚叫。
「保護泰巴勒的無價寶。」泰陽說得理直氣壯,並以雙手拙住她的小蠻腰。
她的心跳倏地漏跳了一拍,感到前所未有的麻顫感,透過他的大掌傳導到她的全身。
以化學理論的解釋,那是一種催化作用。就是這種「催化作用」,讓她理解到這個男人的身體、言語、長相,對她的影響已戰勝她的意志力。
為了掙回理智,她不客氣地對身後的他說:「你可以保護無價寶,但不要抱住我的腰。」
「你以為我是在抱你的腰?拜託,我只是不想拿自己的命作賭注。以哈雷的速度,加上你那不成熟的技術,一不小心,我就會被摔出去成為車下亡魂,而哈雷也會支離破碎。再說,你那哪叫作『腰』?勉強可以稱為竹竿,只是外面包了層皮。」他雖然這麼貶低她,但卻無法否認先前那種帶有電流的麻顫感,對他所產生的誘惑。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女人實在太瘦了,腰圍頂多二十一寸,小到不行。想她的胸部,可能也是塊洗衣板。
誰要是娶她當老婆,怕得常常「吃素」。
突然,他被自己這不經意攢出的念頭給嚇了一跳。
她是洗衣板或是嫁給什麼人,關他什麼事?
準備啟動車子的葛月兒,聽到他如此眨低自己,氣得加足馬力,撂下一句狠話:「那你就握好竹竿,免得我因受了刺激,或是技術不佳,將你打橫摔出去,一命嗚呼!」死豬頭!
呼地一聲響,哈雷就如火箭般地衝出已事先被打開的大門。
「該死的小女人!」泰陽沒料到她會這麼蠻幹,氣得大咒。
「你罵誰是『小』女人?自大、可惡、壞嘴巴的臭男人!」她立刻還以顏色。
二人的咒罵聲就在月光下漸遠……
直到漸漸聽不見他二人的聲音,泰巴勒這才展顏笑了。
如果一輛老哈雷,可以為少爺換來個多才多藝,又能引起他情緒波動的「妻子」,未嘗不是筆合算的交易。
泰巴勒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將原本套在腳踝上的繃帶取了下來,愉快地揉著腳。
他根本沒有受傷,只是希望藉此機會,讓少爺自己去接機。因為在他和岳兒通E—mail的過程中,他直覺岳兒對少爺會是個有趣的挑戰。
說不定一向眼高於頂的少爺,會因此而墜人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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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陽與葛月兒這對俏佳偶,一路上仍然爭執不斷,但也許是月色迷人,也許是空氣冷涼,也許是天地之大,也許是這一刻只有彼此相伴,也許是肢體在急駛中,必須更加緊密的接觸,總之,彼此間的煙硝味漸漸淡了下來,雙方的關係似乎慢慢在改變,雖然他們都不願承認。
在歐洲大陸騎車,最過癃的地方就是地大,越輻遠的地方越沒有限制,可以說是最佳的競技場,葛月兒索性放開胸懷加速地往前——
泰陽的阻止聲再次傳來,「停!」
「Why?」她才不停呢。
「我來騎。」他命令道。
「不要。」
「叫你停就停,否則明天就搭最早的班機回紐約,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僱員。」他威脅她。
「那是明天的事。現在我是駕駛,你得聽我的。」她得意地宣告,下一秒卻驚聲尖叫,「哎喲!」
原來,泰陽刻意在她的小蠻腰上哈癢。
「你在幹嘛?」她又怒又窘。
「叫你停車。」他毫無歉疚之意。
「這種爛方法只會讓我們雙雙陣亡。」她反駁。
「停是不停?」他又用指尖戳了下她的腰,再次警告。
「你——你真的很——」她在想該用什麼字眼形容這個男人。
「停!」他再次令道。
「不!」她咬牙道。
他於是將雙掌往上栘至她飽滿而尖挺的胸部,而且罕牢地將它們罩在其中。
「啊!」她瞬間驚叫出聲,渾身打顫,慾望有如電流排山倒海地襲來,也襲向泰陽。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不規則,胸膛也因此上下振動。
她立即煞車,除了受不了這種燥熱的刺激外,是因她還看見一隻小動物突然衝出來,但車子卻因此意外打滑。
「小心!」她再度大叫,警告後方的泰陽,「啊!」
她心付,這一跌,她的命不要緊,但泰巴勒的哈雷恐怕得大修。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同樣練過體操的泰陽見狀,立刻抱住與自己同時飛出車外的葛月兒,本能地以自己的身體保護她。
砰地一聲,二人就這麼飛跌在地。
泰陽當下感到尾椎有些疼痛,但卻沒有出聲喊疼,倒是葛月兒覺得自己真幸運沒摔傷。
當她回過神時,才知道自己身下有個「墊背」。
她連忙離開他的身體,低聲道:「謝謝。」
「不客氣。」他試圖坐起來,但卻使不上力。
她看出他的不適,有點內疚,「你還好吧?」
「還好。如果不好,你打算怎麼辦?」看見仍然罩在葛月兒臉上的遮面紗,他再次有股衝動,想將它一把扯下。
「我會救你。」她說得很肯定。
「哈——」他霍然大笑,「怎麼救?」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瞧下起女人。男人會的,我都會,男人不會的,我也會。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她自信中仍不經意流露出女性的溫柔。
「屁股。」他故意露骨地說。
「你說——」她吸了口氣,實在很難想像,像他這麼俊美的男人,競用這種字眼形容傷處,好不優雅。
「你打算怎麼救我的屁——」他又說。
她漲紅臉,連忙以手搗住他的唇,「別說,轉過身,指出正確位置,我自會處理。」
「哈哈!」他壞壞地笑言:「那你得先扶住我的手臂幫我轉身。」
「好。」她立刻動作起來。
但泰陽卻在這時,出其不意地將她的泰紗扯下半邊。
葛月兒委實沒料到他敢這麼做,但仍機警地快速側過臉,旋即怒罵:「你這個膚淺的傢伙!」
「我只想看看你的臉,和膚不膚淺無關。」他說。從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你想看什麼?又期望看到什麼?」她立刻將被扯了一半的面紗罩回去,繼而轉身質問他。
他沒有說出心中的疑惑。其實他只是想看看,她和多日前在紐約飆車,臉上有個怪疤的女孩是不是同一個人?
那夜,他看得不是很分明,也沒將那女子往心底放,只是岳兒會飆車,那怪疤女孩也會飆車,兩人的雙眼又有點神似,這才引起他的聯想。
他只想求證一下罷了,並不打算讓她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說了句:「你不知道我可以讓鐘樓怪人變成王子,讓歌劇魅影中的『魅影』變為俊男嗎?」他暗示自己的本事。
葛月兒則是諷笑,「你以為自己是上帝?還是那個聞名的整型界怪胎——泰陽?你還是先整好自己的X股吧。拜託,別再作白日夢了。」
「哈——好一個惺惺作態的女人。屁股就是屁股,幹嘛為了維持形象而說X股?這話沒有人聽得懂。再不然,你也可以稱我的寶貝屁股為『尊臀』,那不是更優雅些?」
「你愛玩文字遊戲就一個人玩,我先走了!」她毫不費力地從草堆裡站了起來。
他卻抓住她的褲管,不讓她走,「想丟下我,門都沒有。」
「啊!」她再度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老天,她到底是碰到什麼樣的怪胎?
「你放手啦!」她故作正經地命令。
「不放。」他賴皮地說。
「有本事就自己爬起來,我不救—個偷窺狂。」
「你也當了一次偷窺狂。」他瞥了不遠處的哈雷機車。
她立即翻了個白眼,「那哪叫偷窺?那叫看一眼。」
「我的也叫看一眼。」他反將她一軍。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到底可不可以自己站起來?」
「我不知道。」他臉色倏地一整,也沒把握。
「那我得先為你固定尾椎,再叫救護車。」她再次蹲下去,但忽然又站了起來。
他看著她匆上匆下的動作,遂問:「後悔了?」
她則警告他,「你不可以再拆我的面紗,你能答應我嗎?」
「如果不呢?」
「那我就讓你在此自生自滅。」
「最毒婦人心。」他邪肆地諷笑。
「閉上嘴巴!我說到做到。」她硬起心腸威脅他。
「女人!有沒有人說你不像女人,而像男人?」
這話勾起她的隱痛,牙一咬,她死不承認,「沒有。」
「也對,在某一方面,你是女人。」他刻意瞥了一眼她高聳的雙峰。
她憤而起身就走,「我不要跟你這個討厭鬼講話!」
定了一段距離,她從口袋抽出手機,準備與泰巴勒聯絡,卻發現它被摔壞了,氣得她在原地直跺腳,「今天真是走狗屎運。」
「喔喔!你說粗話。」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
「你——你——」她轉過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泰陽,驚詫得語不成句。
老天!他沒事?
「我練過輕功,所以不會這麼輕易地跌得半殘或半死。」他壞壞的笑著自誇。
「老天無眼。」她白了他—眼,受不了他的自大。
「詛咒人,不好。」他白兀全沒有動怒。
「你別再管東管西的,真像個女人。」她抱怨道。
「下次不准再讓我聽到這句話!」登時,泰陽先前的笑容,快如閃電地自那俊美無比的臉上撤去。
她犯了他的大忌——說他像女人!
這個男人還真陰晴不定,難搞。明天她還是打道回府吧,再不就先去三姊那裡散散心。
「我明早就走。」她也冷冷地回應。
「不准走!」他命令道:「太遲了。」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什麼叫太遲了?」
「合約你一定沒看清楚。」他冷笑。
「哪一部分?」
「雇方自行提前解約,需賠償僱主原畫作雙倍價值的賠償金。你夠富有嗎?『太陽之子』的市價是一千萬美金。雙倍就是兩千萬美金,你有嗎?」
「你這只伊甸園裡的惡蛇!」她怒罵。
「彼此,彼此。」他為自己的勝利竊笑著。
其實哪有這條合約,但誰敦她敢招惹他。
他發現此刻自己還真的有點像伊甸園中的那條惡蛇,但只有一點點像,他可不承認自己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