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還得了,屈語辰馬上找救兵;屈語庭由於之前答應了她,所以只好出面代為求情,這事好不容易才平息。
屈語辰一見老公不生氣後,整個人立即變了個樣直討好他。一曾兒奉茶、一會兒按摩,看得屈語庭都覺得好笑。
晚上由屈語庭掌廚,因她不願吃一堆對身體無益的垃圾食物,還有一些不是給人吃的東西。她真佩服姐夫能在姐姐的「手藝」下生存近三年之久,真是不簡單啊!
當屈語庭把晚餐擺在桌上時,屈語辰馬上就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吃飯了。」餓壞了的屈語辰直嚷著。「哇,好好吃哦,小語的手藝真是沒話說,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的請中承的朋友回家吃飯,然後再由你掌廚,我負責端出去。」她正在做她的美夢。
「姐夫,難道你這三年來就這麼放任她為所欲為嗎?」屈語庭笑問。
「為所欲為?還不至於那麼嚴重,只不過我是真的拿她沒辦法。」方中承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
「對啊,我哪有怎樣,自從懷孕後我都很守規矩。」吃不到幾口菜的屈語辰不滿地抗議,並用筷子在自己的碗裡玩著。
方中承看了馬上說:「小辰,把碗裡的飯都吃完,還有盤子裡的水果也都要吃掉,不准剩下。」他柔柔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的剛硬。「我吃不下了。」她搖搖頭表示不想吃了。
「不可以,你從早上到現在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又吃不下,那你的肚子怎麼受得了。」方中承不妥協的說著,並開始夾東西給她。
「不要,人家吃不下了啦」屈語辰不高興地將臉撇向一旁。
「真沒想到有人身在福中還不知福,老公餵著吃飯還在那邊耍脾氣。」屈語庭就是看不過去姐夫對姐姐的寵溺。但果然不出她所料,馬上就有人出聲了。
「誰啊,誰在福中不知福?」屈語辰不服地叫著。
「你說呢,在座者是誰有老公的?」
「我啊!」
「那不就得了,別人哪有你這麼好命,不吃就拉倒,還要親自餵你吃。嘖嘖,真是要不得!?
「屈語庭,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你姐姐,你不幫我說話就算了,虧我還特地要你回來陪我呢!」
「那就別讓小語看笑話了,趕快吃飯,這樣生出來的小Baby才會可愛。」
在方中承的左哄右騙之下,才讓屈語辰又多吃了些食物。
飯後,屈語庭在房裡和姐姐聊天,想要將這三年來的話一傾而出,直到兩人都有了睡意才意猶未盡地互道晚安。可能她是真的太累了,長途飛行了十幾個鐘頭,因此就一覺到天亮。
***
一大早起來,屈語庭看到姐姐在廚房裡忙進忙出的,看似在忙著做早點,可是桌上那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東西看來又不太像。
「姐,早啊!」她走近一看差點沒昏倒。
「吃早餐了。」
「姐,你不會一大早就吃這些要人命的食物吧!」光看到這些東西,胃口就全沒了,哪還吃得下。
「不會啊,這些東西很好吃的,中承很喜歡吃那!會不會是你在國外待久了,所以不習慣吃中國食物。」
虧姐姐還把中國萊掛在嘴上,這些東西怎能說最中國萊。「姐,你確定這是中國菜嗎?」
屈語辰納悶的看她一眼。
「我是說桌上這些土豆麵筋、脆瓜、幼筍、海苔醬……」及一大堆她沒見過的東西。「你確定早上要吃這些?」
「是啊,這些食物可是全部得過國家金牌獎。所以你放心,吃了不會怎麼樣的。」
聽到姐姐這麼說,她知道多說無益。「算了。」是啊,想想姐姐是個家事白癡,哪能要求她做出多豐富的早餐,最糟的是,她還不許姐夫請慵人,說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對了,姐夫呢?怎麼一大早就沒看到他?」
「中承上班去了,今天公司有個會議要舉行,他想先過去瞭解一下狀況。還有,他昨晚聽說杜司岑回來了,高興得很,還直說要邀他來家裡吃飯。」其實那是她說的,幸好老公不在,沒有人證,所以……
屈語庭有些愕然,沒想到姐夫竟會這麼快就邀杜司岑回家吃飯。「姐,我今天想出去走一走,我好久沒有回來了,對很多地方都很懷念,想要去回憶一下。」得先想個法子溜出去,她才不管杜司岑和姐夫交情有多好,反正她就是看他不順眼。
「喔,好啊!我也好想出門走走,每次我要出門中承都不許,現在有你在,我看他應該不會說什麼了。」屈語辰開心的說,並開始想著等一下出去要先到哪裡去。「可以,我們一起去。」反正只要別讓她碰到那個男人就好了。
「但是,今天晚上司岑要到家裡來,所以我們必須早點回來準備晚飯。」
「那你回來好了!我想在外面吃,因為我實在受不了你的廚藝。」
「不行,你一定要一起回來。」
「為什麼?」屈語庭吃完最後一口粥,抬眼看看姐姐,故作不明白狀。
「你也知道我不大會做家事,每次司岑來我們都一起去外面吃,但是這次我告訴中承,叫他們直接回家,我們兩個會事先準備晚餐等他們。」屈語辰快樂地朝妹妹說,並且很高興終於可以讓司岑不再笑她是個家事白癡,因為有家事通的妹妹在身邊,一頓晚餐算什麼。
「那你就再打電話告訴姐夫,你和他們一起去外面吃不就好了。」
「不行啦!人家我已經跟司岑說好今天要讓他見識一下我的好手藝,免得他每次都取笑我。」
「你的好手藝?在哪裡,我怎麼都沒看到?」屈語庭用筷子在盤子裡翻來攪去,怎麼看都是一些沒營養的東西。
「就是你啊,你煮好後我端出去,那不就OK了。」
「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很可惜,小女子我今天要外出,你就自己在家裡做你的賢妻良母吧!」
「小語,別這樣嘛,你不至於不幫姐姐這個忙吧!」
屈語辰一雙哀求的眼直直盯著屈語庭,好像她如果不答應自己,真要當場哭給她看似的。
「好吧!」迫於無奈,屈語庭只有勉為其難地答應。***
兩個女人逛個街,差點將整個百貨公司搬回家。
原本屈語庭只是想到街上走一走,沒想到姐姐竟然拉著她往百貨公司裡跑。好似買東西不用錢,拚命地刷卡,可憐她得負責幫姐姐提一大堆東西。
奇怪,孕婦不是很容易疲勞,又不愛走動,怎麼她老姐身上挺了一粒球,卻走得比她還快,而就因為姐姐是孕婦,所以東西幾乎全由屈語庭拿。
屈大小姐說這是她老公的規定,孕婦最大,只管買,東西由別人拿。
「姐!我先警告你,再買的話東西你自己拿,我不管你。」什麼嘛!一點也不想想她手上已經有一大堆袋子及盒子,竟然還想繼續血拼,這個女人說一下真是不行。
「為什麼,我才買一點點而已……」屈語辰邊回頭朝她說,一邊拿回剛買的東西及金卡。
「不為什麼,只是我看不慣你這種花錢方式。」
「人家我每次和中承來買,他都要我再買,從不會阻止我。」屈語辰把新買的東西再往屈語庭的手上堆,準備繼續她的大血拼。
「那是姐夫,他有那個耐心陪你,抱歉我沒有。而且,什麼叫『一點點』,你難道不會看我手已經不夠用了嗎?」
「可是中承都可以拿好多耶!」屈語辰懷疑地看著妹妹,好像她在說笑。
「姐夫當然可以拿很多,可惜我不是他,可以嗎?」光看姐姐那副委屈的模樣,屈語庭就想把全部的東西扔了。「還有,如果我現在沒力了,那晚上誰作菜給你老公及他的朋友吃?」
一提及此,屈語辰只得無奈的接受,只是她那個樣子好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的可憐狀,令屈語庭哭笑不得。
她們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而姐夫在六點就要回來,所以屈語庭根本沒有時間休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某人」快樂地去休憩,自己卻必須在廚房裡奮鬥。
再想到自己之所以必須這麼累全是因為那個男人,她的心就直冒火。
***
在接近六點時,屈語辰才下樓來;而屈語庭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嗨,怎麼樣,休息後,有沒有舒服多了?,』聽到腳步聲,屈語庭沒有抬頭就問。
「嗯,舒服多了。你呢,都準備好了是不是?」屈語辰早巳打扮好了。雖然孕婦的裝扮只有那一百零一種,但她還是打扮得很開心。
「差不多了。」看看手錶,已經快六點,姐夫應該快回來了。
「那你也趕快去樓上換件衣服。」
「為什麼我要去換衣服,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看看身上的牛仔褲及T恤,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不行,我今天幫你買了那麼多件衣服,你去換一件比較有女人味的,這樣才會人見人愛。」
「不用了,我這樣就好。」自己答應幫姐姐煮晚餐就已經根不錯了。
「一定要。」屈語辰已經來到她面前,並且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模樣。
「算了,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這身打扮,那我就去把它換下來,但我絕不是為了要留給他好印象。」
「小語!別這樣嘛,我只是覺得你那麼漂亮,如果能夠再配上適合的衣服,那就更出色了。」
「你希望我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對嗎?」
「嗯。」屈語辰坦白得可愛。「因為我覺得杜司岑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你別看我平時迷迷糊糊的,但我看得出他是個好情人、好丈夫的人選。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當然希望你能夠有個好歸宿,你如果能嫁給他,那不知有多好。」
「姐,你該瞭解我對婚姻的看法,或許有一天我會結婚,但絕不是現在,因為我還有太多事沒有去做。」
「結婚以後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啊,就像我,中承從不干涉我的行為。」
「別的男人可不一定會像姐夫那麼好,好了,我要去換衣服。」屈語庭說完就轉身離開廚房,往樓上的房間而去。
屈語庭還在房間裡換衣服時,就聽到姐夫及杜司岑的聲音,而她尚在考慮自己到底要穿哪一套衣服。她沒想到姐姐會幫她買這麼多東西,今天在百貨公司所買的東西有三分之二全放在她這邊,太多的選擇反而令她不知該選哪件好。
最後她決定穿自己帶回國的連身短裙。灰色的棉布質料,加上貼身無袖的剪裁,讓她一六五公分的身材更顯修長。
她走到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美麗的自己,全身潔白的肌膚加上細緻的五官,著實令女人妒忌、男人著迷。
她對鏡中的自己露齒一笑。「屈語庭,你要小心了,外面不只有只大野狼,還有一個『壞婆婆』準備陷害你呢!」她吐了吐舌頭,然後開門朝樓下走去。
她才走到客廳,方中承馬上就為他們作介紹:「我想你們倆早就見過面了。」他的目光饒富興味地從語庭臉上轉回司岑身上。
「我們昨天搭同一班飛機。」杜司岑依舊是那懶洋洋的語調。
屈語庭打量著他。他的身材比姐夫高不了多少,可是那種氣勢卻使得這個房子感覺上窄小了很多。看他穿著隨便,一套純白的休閒服,讓他整個人更顯帥氣,全身散發出一種瀟灑不羈的特質。如果換個立場,她認為自己會很欣賞他。
然而現在自己卻是被迫要去認識他,只得裝出一副勉強的笑臉,「杜先生。」她故意不說問候寒暄的話語,只是靜靜地、冷冷地迎上杜司岑的眼光。
「我叫杜司岑。」他清楚地表明,似乎不滿她的稱呼。「朋友都叫我司岑,希望你也如此稱呼我。」
「可以。」她淡淡地答道,然後轉身去準備碗筷。
屈語辰回頭,偷偷拋給丈夫一個擔心的眼色。
屈語庭緊緊抓住每一個幫助姐姐上萊的機會,就是故意不去理睬杜司岑。可是杜司岑卻自始至終盯著她看,當屈語庭無意中對上他的眼眸時,他那對幽黑的眸子帶著點迷惑地望進她的眼底。
「你這回打算在台灣待多久?」
屈語庭瞪著對面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努力在自己臉上擠出一個淡淡的笑。「不久,差不多兩個月吧!」她的聲調裡有些不安,因為她看到杜司岑的眼睛在聽到她的話後微微地亮了一下。
「或許在你住在這理的時間裡,我能夠帶你到處走走。」
聽到杜司岑這麼說,屈語辰立刻興奮得直點頭。
「哇,司岑,你真是太好了。」她滿心感激地說。「中承為了公司的事,平時就忙得沒有時間陪我了,他公司正好又接到一宗大生意。就更沒有時間帶小語去玩了。」她暗中以腳踢了賜丈夫。
方中承馬上會意過來。「是啊,有你陪小語我也放心多了。」看著老婆開心的笑臉,他只希望小姨子不會怪他,他只是聽命行事。
「我很高興小語能接受。」
真是快吐了,竟叫她小語。
「我實在不想給你增添麻煩,杜先生。」屈語庭婉轉地想拒絕他,且故意不直呼他的名字。「你也是剛剛才回國,相信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吧!」
「我想偷懶個幾天應該無所謂,況且公司有其他人在,我不在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他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想利用這二個月的時間多陪陪我姐。」
「不用了,小語。」屈語辰趕忙開口,「你應該多出去走走。」
「是嗎?」她挑釁地露出一臉微笑。「如果我不想出去的話,相信杜先生應該是不會勉強我的。」她轉向杜司岑。
他笑了笑,故意不理會她的話,逕自說:「明天早上九點鐘我來接你好嗎?」
真是見他的大頭鬼!屈語庭氣得眼睛都快冒火了,可是她除了屈服以外,一時也實在無計可施。於是她只好故作大方地答應他的邀請,然後狠狠地投給他一個憤怒的眼神。
而他也不客氣地回視她,並用眼神告訴她她逃不掉的!
如果他想找人發動戰爭的話,那她保證一定會教他如願以償,而且會好好地給他來一場超世紀的戰爭。
***
「好好玩呀!」
屈語辰滿臉笑意地送他們出門,而聽到這句話的屈語庭只是恨恨地回身給她一記衛生眼。想到今天一整天必須和杜司岑耗在一起,她的心情就一點也開朗不起來。
「小辰,我們傍晚左右回來。」杜司岑朝屈語辰揮揮手笑了笑,然後坐進車裡,發動了引擎。
車子上路一會兒後,沉默了許久的屈語庭終於決定開口問他打算帶她到哪兒去,免得到時候自己被賣了還不知道。
「你準備去哪兒?」她冷冰冰的語調好像從冷凍庫裡出來似的。
杜司岑很快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早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繃著一張臉,那我們今天去哪兒又有什麼差別。」
「沒辦法,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反感,所以請你原諒『它』的誠實。」她指了指自己的臉,讓他明白自己也無可奈何。
「我真的令你如此難受?」
「不是難受而是非常痛苦,我根本不想再和你見面或是有任何牽扯,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自己從未遇見過你。」屈語庭只差沒有吼出來。
「如果我說你引起了我的興趣,讓我想纏著你,你相信嗎?」
「真好笑,這種話我在國外聽了不下幾千、幾百遍了。」
「這我相信,因為男人就像蜜蜂一樣,總是喜歡繞著漂亮的花朵。」「是嗎?」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令她氣得牙癢癢的。
「喂,杜司岑,你別以為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就會當作沒事。」什麼嘛!「我看你真是窮極無聊。」
「我本來還以為像你這種外型的女孩應該都是很溫柔的。」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換作另一個較膽小的男人,可能當場就被她這副凶相給嚇跑了。
「請你好心一點,在這裡停車!我自己會搭便車回去,再跟你一起耗下去,我可能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沒關係,我不在意。」杜司岑還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你可以再好好地欣賞風景,再過一會兒我們就會到台灣的古城鎮鹿港了。」
「不管是什麼地方,我都不想去。」
「你是不是一直都這麼……這麼沖?依我看,你可要找個厲害點的男人才受得了你哦!」
「很抱歉,這點不勞你費心,我一向都是很講理的,但要依對方的水準而定。」她不甘示弱地回道,看向窗外試圖平援心中的怒氣。
「是嗎?這讓我對你更感興趣了。」他端詳著她。
「我的天,我是不是遇到番仔,不然怎麼會好像雞同鴨講。反正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感,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點。」
「吃過早飯沒有?」杜司岑突然問道。
她轉過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轉變話題。
「當然吃過了。」
杜司岑臉上又浮現嘲弄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是沒吃飽,才會火氣那麼大。」說完,他輕輕地笑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她不滿地說,而當她又看到杜司岑臉上的笑容時,怒氣更像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讓我下車!我再也不要和你這種人在一起了。」
「喔,不行,你要留下來。」他平靜卻堅決地說道。
她恨恨地瞪著他,「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停下這輛『破車』。」
杜司岑沒有再開口;慢慢地將車速放慢,最後在路邊停了下來,但引擎並沒有熄。
屈語庭憤怒地一甩頭,逕自開車門下車,重重地把車門摔上,往反方向走。
然而,當她在路旁走了一會兒後,方才想要搭便車的那股衝動已經消失了一半,但是不服輸的個性又教她勉強挺起胸膛來越過馬路。
說真的,她可不想讓他以為自己只是個會嚷叫的紙老虎。可是她真的沒有足夠的勇氣向其他陌生人要求搭便車。如果是在國外那還沒關係,可是在治安這麼壞的台灣,她真是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