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育回城裡,而他回來的消息在八大胡同裡沸沸揚揚著被口耳相傳著,從東側的景陽胡同口到秦淮河畔,那些窯姐兒聽到大金主要回來了,無一不趕緊妝點門面,盡心地打扮自己。
「青春樓」的嬤嬤今兒個一大早還將旗下的姑娘們全都召來耳提面命一番,要她們趕緊去湊點頭飾來妝點自己。
頭飾!
「嬤嬤呀,咱們這幾月來生意差得連肚皮都顧不上了,做啥買頭飾呢?頭飾又不能當飯吃。」一位新進的窯姐兒不明白楊延育是什麼人物,她只知道自己打從進「青春樓」後,每天送往迎來的客官不曾超過兩個。
兩個耶!手指頭伸出去都覺得寒酸,如今為了個客人就大肆買地頭飾來妝點門面,豈不是應了那句古話,叫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你這小蹄子懂什麼,那楊大官人要是看得上你,別說你的頭飾、你的吃穿了,就連我秦嬤嬤這間店也能全部翻新過一遍。」
「啥?!那楊大官人這麼有錢?」
「有錢算什麼,有錢要是捨不得花,咱們圖得到嗎?咱們做這行的,目光不能這麼短淺,不能只圖有錢人。咱們除了要圖那人有錢之外,咱們相人還得相得准,看那人是不是捨得花錢,而楊大官人,嘿嘿!他就是那種有錢又捨得花錢的大爺,你懂了嗎?」秦嬤嬤橫了新優伶一點。
新來的優伶忙不迭的點頭,說她懂了。「總之,那楊大官人得好生伺候著就是了對不對?」
「聰明,既然懂了,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行動,要是待會兒楊大官人來了,見著你們這些醜模樣,你們想、你們想,你們還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嗎?」秦嬤嬤趕人了,而她旗下的伶倌倒也爭氣,一下於便作鳥獸散,大伙相偕一起上街跟相熟的那個賣油郎買胭脂水粉去。
她們一下子買那麼多貨,賣油郎多多少少會打些折扣給她們.會算她們便宜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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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武嚇都嚇死了,他才出一趟門耶,瞧他衣服、褲子都快被那四天人給扒了。我哩咧!她們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也不是這個樣子啊!
楊武極為狼狽的回到楊府!跌跌撞撞的進門,恰巧楊延育要出門。他突然想到「和陽樓」每個月月底都會推出一款新點心,就只在月底的最後一天賣,而且,每個月都會推出新產品,錯過了這次,這輩子就別想再吃得到。
他得趁菁菁睡午覺的時候趕緊買回來,等她醒了好給她一個驚喜。
楊延育行色匆匆,根本就沒見到楊武一身狼狽。
嚇!少爺怎麼這麼狠心,看到他這副模樣都不關心他一下下。「少爺。」楊武很不怕死的叫住楊延育。
楊延育迫不得已被叫住,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你幹嘛啦?有什麼事嗎?你沒看到我很忙嗎?」
忙?!少爺每天跟在少奶奶身邊打轉,他忙!他能忙什麼啊?楊武根本就不信,他還翻白眼以示抗議他家少爺說謊不打草稿。
「你不說喔?不說我走了喲!」楊延育才沒有時間跟楊武在這裡打啞謎,他還得趕著去幫菁菁買點心,楊武這死奴才竟然敢浪費他的時間。
楊延育本來想踹他兩腳,但又想到那兩腳一踹,又浪費時間,要是他因此耽擱了,待會兒人一多,排不到隊買「和陽樓」的點心,豈不是因小失大。
算了,放了楊武一次。
楊延育轉身又往外走。
嘿嘿嘿!少爺怎麼又走了?他不是叫住他了嗎?「少爺,你不能出門啦!」楊武趕緊去擋。
「為什麼我不能出門?」這個死奴才。「竟然敢管到我頭上來,你不怕死啊?」這下楊延育也顧不得浪不浪費的問題,舉起腳來就要踹楊武。
死奴才、死奴才,總是壞他的事?
「少爺,腳下留情。」就在楊延育提起腳來要往楊武的臉上踹時,楊武緊緊的抱住少爺的腳。「少爺,奴才管你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說來聽聽。」他倒要看楊武怎麼編出個完美的借口來。
「少爺,你看到奴才這一身狼狽了嗎?」
『我眼睛又沒瞎,看到是看到,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要我幫你買新衣服啊?」他想得美哩他。
「少爺,不是啦!我不是要讓你拿錢給我買新衣服,我是說咱們家外頭來了一群女人。」
「女人!」
「嘿咩!」楊武猛點頭。
楊延育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那四天人似乎、好像是衝著他來的。「她們來幹嘛?」
「少爺倒不如先問問她們是什麼身份。」
「你知道就說啊!幹嘛這麼吊我胃口?」楊延育氣死了,腳一伸,就踹向楊武的臉。
楊武被他踢翻了,趴在地下嗯嗯啊啊的叫「痛啊、疼啊……」的。
「你夠了沒?我那一下明明踢得很小力,要是你再這麼不幹不脆的,看我待會兒怎麼整治你。」楊延育蹲在楊武身邊,擰著楊武的臉頰威脅他。
楊武一五一十的說了。「那是勾欄院裡的姑娘。」
勾欄院!果然是要不得!「少奶奶知道了嗎?」
「府裡上上下下可不敢讓少奶奶知道。」全楊家的人都知道少爺有多重視少奶奶,要是讓少奶奶知道少爺在外頭的女人找上門來了,那還得了?
「很好、很好,大伙都做得很好。」楊延育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他隨即一想,不對啊!「我又不欠勾欄院的銀子,她們找上我來幹嘛呀?」
「少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們之所以來找你,當然不是因為你欠她們錢,她們就是知道你不會欠她們的銀子才來的咩!」
「這是什麼道理?!」
「道理這就更簡單了,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就是你是她們的大金主,現在窯院的生意很競爭,哪家能爭取到少爺這樣的大戶,那她們就削翻了。」
「什麼大戶?什麼削翻了?你這死奴才少胡說八道,我不進那種地方已經很久了,你不要胡說八道!」楊延育很緊張,因為,楊武胡說八道不打緊,重點是!要是楊武的胡說八道讓菁菁聽到,他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
「少爺,你不用擔心啦!少奶奶這個時候大多是在睡午覺好嗎?」而且,他家少奶奶似乎有愈來愈懶惰的傾向,一睡就要睡很久了。
「少爺,奴才還想勸勸你,你還是趁著少奶奶沒發現的時候,多多少少進出勾欄院一下會比較好。」
「嚇!你這個死奴才,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鼓勵我偷人!」
「少爺,奴才不是鼓勵你偷人,奴才是為了你的名譽著想耶!」他可是設想周全。
「這話怎麼說?」
「外頭已經有一些比較不堪的流言出現了。」
「關於我的?」
「當然。」
「哼!我才不信。想我回城裡來的這幾天安分守己,哪兒都沒去,我怎麼可能生出是非來讓人說長道短。」對於這一點,楊延育可是非常引以為傲的力一寸。
「少爺,就是這樣,你才會讓人說是非咩!」
「什麼?連我乖乖在家都有事?」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你說說看,外頭都是怎麼說我的?」
「奴才、奴才不敢說。」楊武欲言又止。
楊延育提起拳頭又打他了。「快說!」
楊武明明就是一副很想說的樣子,竟然還在他面前假惺惺,他以為他頭一天認識他啊!
「那我說了,你不能打我喲!」楊武護住他的頭。
「好啦!」他給他言論免責權,讓他暢所欲曰。
而楊武趕緊把他在外頭聽來的全都告訴楊延育,「外頭有人放話說,少爺這陣子之所以不曾出入八大胡同,是因為少爺得了花柳病。」
「花柳病!」楊延育嘴角一抽一抽的很生氣,因為那些心毒的女人嘴巴竟然這麼壞,他只是沒有出去花天酒地而已,就把他說成那副德行!
我哩咧!還花柳病!
「所以說少爺,為了闢謠,你還是走一趟吧!就算是假的也好,裝一裝嘛!這樣才能洗清你的名譽。」楊武提議。
楊延育想都不想的馬上回楊武一句,「那要是我家菁菁知道了怎麼辦?」
「不會啦!大家都會幫著少爺瞞著少奶奶。」
「要是有人透露口風?」
「怎麼可能?大家都知道少奶奶是什麼樣的性子,大伙絕對知道事態有多嚴重,絕對會緊守口風。」
「有多嚴重?」楊延育倒想聽聽看。
少爺要聽,楊武就說給他聽咩!「大伙都知道少爺很愛少奶奶!也知道少奶奶絕對不允許少爺有出軌的行為,所以,一旦少奶奶知道少爺偷腥,那少爺必定只有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會不會太嚴重了?」
「不嚴重、不嚴重,少爺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你是當事者,你沒看到自己為了少奶奶不理你一事,變得有多奇怪。」說起那段日子,楊武可是記憶猶新.因為他有切身之痛。
開什麼玩笑,少爺那些日子每天早出晚歸,還有一陣子餐餐都吃地瓜粥,那哪是人過的日子啊?「那簡直是生不如死。」楊武一直都這麼認為。
「這麼嚴重啊!」楊延育歎了一口氣。
楊武還一直點頭說:「就是有這麼嚴重!」
「那你既然知道一旦讓菁菁知道我做了什麼歹事,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你怎麼還敢提出這種要人命的提議來?啊、啊?」他吼了楊武兩聲。
嗚嗚嗚……少爺怎麼可以這樣扮豬吃老虎,讓他剛剛還以為少爺對他的主意很滿意。
「你不要再給我亂出餿主意了,知不知道?」楊延育慎重警告他。
楊武點頭說:「知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那少爺的名譽?」
「你管她們要怎麼說、怎麼傳。」他是清者自清,他有沒有得病,菁菁知道就好了,他幹嘛給那些窯姐一個交代啊?
吱——楊延育根本就懶得理那些人。
「可是、可是……」楊武又支支吾吾個沒完了。
「你到底還想說什麼,可不可以一次說完?」楊延育停下來瞪楊武。
楊武說了,而且一次全說齊了。「外頭還有更難聽的流言,她們說少爺、少爺……不……不舉!」
那句「不舉』」,楊武說得極小聲;而楊延育聽到了,他的瞼色變得十分難看。
楊武正等著主子發標;然後出去把那群女人給訓一頓,但他等了很久,而且是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掄起的拳頭又放鬆。
啊咧!怎麼會這樣?
不舉、不舉耶!那些女人這麼糟蹋少爺,少爺還不去勾欄院重振他的男性雄風,讓那些人知道少爺他還是粉厲害的嗎?
「少爺,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就讓它順其自然。」楊延育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那些人有所牽扯,只要能讓她們離他離得遠遠的.他什麼污名都能承受。
而現在,他比較心煩的是他怎麼才能溜出去幫他的愛妻買「和陽樓」的點心呢?那群死女人就在外頭……
要不,他偽裝出去好了。
可是,他要偽裝成什麼人呢?瞧!楊武只不過是一個家奴,就快被她們給生吞活剝了,那他還能扮成什麼?
女人嗎?
唔——或許這個辦法可行,但等等,他突然想到比一個扮女人還棒的主意。
楊延育折回來問楊武,「你剛剛說外頭有人傳說我得了花柳病是不是?」
「嘿咩!」怎樣?少爺想到什麼好法子要整治那些人了是不是?楊武亮著一雙眼好期待。
沒想到主子卻說:「你找個人偷偷放消息出去,就說我真得了那種骯髒病。」
「什麼?少爺,你為什麼要這麼污蔑自己?」還是少爺真的得了!啊——不可能啊!少爺已經很久沒去那種地方了耶!還很久都沒有跟別的女人亂來,就連上回壯族三個漂亮的姑娘對少爺投懷送抱,少爺都像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少爺怎麼可能得那種骯髒病?
嚇!莫非是少奶奶傳染給少爺的?!
楊武驚駭著一張臉。
「你別亂想,叫你去放話你去就是了,幹嘛問這麼多?」他催促著楊武去辦事,而他則躲回房裡去妝扮。
他包管這次出門絕對沒人敢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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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陸丟嗎、娼妓們聽到楊家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她們還不願意相信楊大官人真得了那種見不得人的毛病,所以,她們還想偷偷的從楊家小門溜進去見楊大官人一面。沒想到就在那個羊腸小徑,竟然意外的撞見她們朝思暮想,日日夜夜都盼著的人,只是,天哪!楊大官人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以前他那丰姿颯爽的俊朗模樣跑哪去了?為什麼楊大官人現在會變成這副猥瑣模樣,看起來好像身上長了什麼髒東西耶!
哎喲!會不會是楊大官人真得了那種病?
眾娼婦們互看一眼,然後大伙都很有默契的假裝沒見到剛剛從她們身旁經過的那個人。
她們等那人走出小門之後,「轟」的一聲趕緊跑回八大胡同,做什麼呢?當然是洗澡啊!誰曉得楊大倌人那種髒病會不會傳染啊?
而且,她們是靠什麼吃飯的,真要是染上那種髒病,日後還有哪個倌人敢上她們那啊?
那些娼婦一下子便作鳥獸散,而躲在後頭把所有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楊武則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有誰能想得到他家那個原本放蕩不羈的少爺,竟然會為了他家少奶奶、寧可把自己搞成那副髒德行。
少爺把自己弄得那麼醜、那麼噁心,就連他看了都不想跟他走在一塊,更何況是那些以貌取人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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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延育趕走娼婦所使的伎倆一事偷偷的在楊家流傳著,而之所以偷偷的流傳!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笑話楊延育,也是為了防著少奶奶。
他們全家上下都知道少爺很在乎少奶奶,所以,要笑少爺可以,但千萬不能讓少奶奶知道少爺在外頭的風流史,縱使那些事已是陳年舊事也一樣,否則,少爺發起飆來可是很恐怖的。
相同的禁忌也在楊家三老身上可以看得到,這一天,楊家三老在老太爺房間密商著。
「依我看哪!普天之下也惟有咱們那孫媳婦可以制得了育兒。」老太爺躺在床上面授機宜。
楊家老爺、夫人頻頻點頭說:「太爺說的是。」
「所以說,如果家業要傳給育兒,也得靠咱們那孫媳婦。」
「太爺的意思是?」
「讓菁菁接手咱們家所有的產業。」
「什麼?」
「這麼行?」
楊老爺、夫人異口同聲都覺得不妥。「菁菁雖能幹,但她畢竟不熟悉咱們家業,更何況她沒有人脈又沒有地緣關係,真要擔起咱們家偌大的生意,只怕會搞砸。」
「你們太多慮了,你們忘了嗎?咱們還有個育兒。」老太爺可是老謀深算。
「育兒?!」楊老爺、夫人不解,育兒的個性他們身為人父、人母的最瞭解,他根本就不想接楊家家業,以前他心中只想玩,現在情況雖然好一點,但也差不到哪裡去,他現在滿心眼全是他那個心肝寶貝媳婦。
咦?楊老爺、楊夫人突然僅太爺的用意了。
「太爺是想利用菁菁牽制育兒。」
「呵呵!你們終於開竅了。」他老人家打的正是這個主意,他要他那個孫子浪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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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惡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虐待你,把所有的家業全交到你手中要你處理?」當楊延育看到愛妻面前那一大疊卷宗時,他是滿肚子火、滿肚子氣。
「全給我,我去找他們三個老狐狸說理去。」怎麼?媳婦是他的,他們三個竟然聯手起來打壓菁菁,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不用了。」菁菁叫住他。
「你不用怕,我給你當靠山,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縱使那人是我爹、我娘、我爺爺都不例外。」楊延育要菁菁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是真的很樂意做這些事。」
「為什麼?做這些事很無聊耶!」看一大堆文字以及一大堆數字,他以前看的時候老覺得天在轉、地在轉,菁菁何苦這麼虐待自己?
其實,菁菁不是在虐待自己,她也知道楊家長輩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她不介意自己被利用,一來,她是真心喜歡有事忙的日子;二來,她也看不慣自個兒的夫婿一天到晚只愛玩樂,不思長進地過日子。
如果她真的能讓他改變,那她何樂不為呢?
「你把那些卷宗拿過來,我今天得搞懂它們。」菁菁伸手跟他要。
楊延育面有難色。
「拿來。」菁菁把臉板下來。
這是她最後通牒的表情,楊延育對她這個表情最沒轍,因為!這代表著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
他乖乖的把抱在手裡的卷宗全往她的面前堆,而他就坐在菁菁的對面,看她攢緊了眉頭與那些天字打交道。
救命啊!她看一頁都看了快半個時辰!
「很難嗎?」他探頭過去看。
菁菁也不怕他笑,點頭承認是真的很難。
「要我幫忙嗎?」他問。
她抬起頭看他,「你願意嗎?」
「啊!你說這什麼話?你要我做的事,我怎麼可能不願意?你不知道我很愛、很愛你嗎?」他又把噁心當肉麻了。
菁菁氣得把卷宗全往他面前堆。「教我,這是什麼意思?」她纖細的手指指向她不懂的地方,他則一邊聞著她的髮香一邊為她解答。
唔——如果能這麼辦正經事,或許這也是個不錯的差事,楊延育將妻子攬在懷裡與她耳鬢廝磨。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啊!」
「那你手放在哪裡?」她嗔怪他。
「可是我手雖忙著,但我也是在辦正事好不好!」她就多多少少給他一點福利,又不會少一塊肉。
「乖,聽話。」楊延育親親她,一邊吃她豆腐,還一邊講解菁菁不懂的地方,這就叫做「夫妻情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