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琪亞為了讓水靈能脫胎換骨,竟然要求他納她為妾,這讓他的心裡頗為憤嫉。
在他的心裡,他能夠拒絕天下任何人,唯一不能拒絕的就是琪亞,一個愛他如子的另一個母親。琪亞之所以終生不嫁,就是為了讓他享受到母親的關懷與愛。
每思及此,龍羽軒都會忍不住仰天長歎——就是因為他出生在帝王之家。
若不是從小到大有琪亞細心的呵護,相信他幾乎無法感受到何謂母子親情。
離家兩天了,他不知道水靈浸泡藥水的情形。
今晚,他決定要回家查看。
※※※
快到家門,龍羽軒故意讓狂風放輕腳步,不想驚動任何人,悄然無聲地回到家中。
他逕自走進水靈浸泡藥水的那一間房間,一推開門便瞥見琪亞頭枕著雙手,俯在桌上沉沉入睡。他躡手躡腳來到琪亞的身邊,驚見她滿頭灰白的頭髮,原來琪亞已經老了,他心疼地脫下外套,輕輕地覆在她的身上。
他又移步至水靈浸浴的木桶旁,查看著她的變化。
沒想到才短短兩天的時間,她身上胎記的黑色素已經明顯地淡去,他輕輕地掀開覆在她臉上那塊浸過藥水的布——
他赫然見到一張如出水芙蓉般雪白微透嫩紅的臉龐、秀氣勻整的蛾眉、高挺的鼻子、繹紅如玫瑰般的唇……
龍羽軒的心魂完全被眼前脫胎換骨的水靈吸引住,她的美深深震撼了他。
「美吧?」
琪亞的聲音悄悄地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驚愕地拉回心神,回眸瞅著棋亞,「你……」
琪亞噓的一聲作噤聲狀,將他拉出房間,隨即露出洋洋自得的神色,調侃地道:「琪亞我的眼光還不錯吧!」
龍羽軒犀利的眼神顯出幾絲的興味。「還可以,不過我能納她為妾,也算是她的無上光榮了。」
琪亞狠狠地遞上一記白眼,「現在看到人家漂亮,就承認納她為妾的事,先前你不是覺得很委屈,還跟我嘔氣嗎?」
「跟你嘔氣?誰跟你嘔氣,是你自己多疑。」他極力否認。
「你心裡所想的我會不清楚嗎?」琪亞睜目斜睨著他。
龍羽軒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甚至心裡所想的事;似乎在琪亞的面前都無法遁形。「好了,琪亞,我就像是孫悟空,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他的眼中有著戲謔的笑意。
「你呀!我哪裡敢。」琪亞故意譏諷他。
「琪亞!」羽軒怏怏不樂低聲喊著。
琪亞端詳出他俊臉上那抹微溫,忍不住抿著嘴偷笑。「好了,我不逗你,說實在的,水靈身上的胎記幾乎都褪色了,還需要再浸泡嗎?」
「不需要了,不過她身上的傷痕,還要再擦些其他的藥,相信不出一天,她就能真的脫胎換骨。」他一本正經地說。
「那好,等一下我就喚她起來,矣!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水,那股怪味兒,真讓我不舒服。」琪亞蹙著眉搖頭。
「想要變漂亮又要好受?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他嗤之以鼻地予以駁斥。
「說的也對,反正已經達到脫胎換骨的目的了。」琪亞滿意地笑道。
※※※
琪亞喜孜孜地走回房間,附耳輕聲喚著浸在藥水中,兀自沉睡的水靈。「水靈,可以起來了!」
水靈猛然驚醒,愕然瞅著琪亞。「我真的可以起來了嗎?」
「是呀,王子剛才來過,是他說可以不必再浸了。」琪亞瞅著已經脫胎換骨、出落得美麗動人的水靈。
「王子來過了?」她聞言不由得心頭一驚,低頭梭巡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心下暗忖,王子豈不看盡了她的身子,倏地臉上一陣燥熱,飛上一片嫣紅。
「是的,是他說你可以不必再浸了。」琪亞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龍羽軒的話。
「我是不是……真的……已經……」她的臉上滿佈著疑惑,惶恐地問。
琪亞笑逐顏開,瞅著驚懼不已的水靈,「你自己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水靈既期待但是又怕受傷害,一顆心忐忑不安地跳著;她戰慄地從木桶跨出來,緩步走到鏡子前,她輕閉著眼眸,所害怕的這一刻,也正是她期盼的一刻,此時心情紊亂無序……
最後她猛然地深深吸口氣,用力張開眼睛,看著鏡中的人兒。
她完全被鏡中的人兒震懾住!
鏡中的美人就是自己!
琪亞喜出望外地手著布衫,披在她的身上,「真的好美。」看著鏡中人,琪亞忍不住出言稱讚。
水靈抓著布衫轉身面對著琪亞,眼眶噙著驚喜的淚水。「琪亞,我身上的胎記還有——還有,我臉上的胎記也不見了,太神奇了。」
琪亞和她一樣欣喜若狂。「我說過,羽軒他一定會幫你脫胎換骨的。」
「王子對我的再造之恩,我會永遠記在心裡。」水靈說出心中感激之言。
琪亞眉開眼笑,挪揄著水靈:「你不僅要記住他對你的再造之恩,也要記住他已經是你的丈夫,你要好好的伺候他,懂嗎?」
一提及此事,水靈的小臉蛋更是燥熱難當,羞赧不已地低著頭,「我知道,夫為天……」
「對,一定要記住夫為天,凡事都要聽從他的話。」琪亞對水靈耳提面命,諄諄教導著。
「是的——我知道了。」水靈聽話地猛點著頭。
※※※
琪亞特地幫水靈徹底地從頭到腳打扮著。
面對著另一個新的面目,水靈的心中有著極大的衝擊與起伏,她沒想到一生的奢望竟有美夢成真的一天。
沒有了那令人噁心的胎記,她的心情豁然開朗,所有從小到大的陰裡霾在剎那間都煙消雲散。
她相信這是一個新人生的開始,更相信往後她的人生將會充滿了希望。
「好了,我現在帶你去見王子。」琪亞小心翼翼地,在水靈的身上仔細梭巡,只怕遺漏了一絲絲的不妥之處。
水靈眼見馬上就要面對龍羽軒,不由得整顆心驚惶不安,「一定要現在嗎?」惶恐的眼神緊瞅著琪亞。
「傻孩子,當然是現在.你不是一直想要當面謝謝他嗎?不趁現在,等一下他人又走,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回來。」琪亞據實的告訴她。
「琪亞,王子真的這麼忙嗎?他似乎很少在家裡……」水靈納悶地脫口而出,迅即又想到自己僭越,羞慚地低著頭。「對不起,琪亞,我不是故意的。」
琪亞笑眼瞅著水靈,真是一個謹慎守本分的女孩。「沒關係,眼看你即將成為王子的妾,告訴你也無妨。其實王子在阿拉伯除了擁有油田之外,還擁有一家醫院,而且王子的醫術早已遠近馳名,他是一個天才醫生。」
水靈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訝異,她深信王子是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因為在她的身上完全可以得到證實。
「他一定很忙,他也一定是個有愛心的好醫生。」水靈的麗容有著引以為傲的神色。
「說他是一個很棒的醫生,我絕對相信;但是說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醫生,唉!這就要重新評估了。」琪亞當著水靈的面,嘲諷地慨歎一聲。
「為什麼呢?」水靈滿懷的疑竇,因為以她和王子萍水相逢、毫不相識,他就能對她施捨愛心,這一點應該是毋庸置疑的呀。
「他呀!要醫不醫全憑個人的喜惡。看順眼的他就醫,甚至一毛錢都不收,如果礙了他的眼,就是將金山、銀山搬到他的面前,他依然不為所動。」琪亞大膽地數落著龍羽軒。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分別呢?」水靈瞠目凝視著琪亞。
「誰知道呢?我從來不問他,可是只要我身上有任何不適,他都會盡心的醫治。」琪亞喜形於色,欣慰地道。
水靈的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彷彿能體會琪亞的心情似的。
※※※
身在寢宮,龍羽軒坐在偌大的桌前,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公事,他不禁蹙起眉頭,但是仍是無奈地一一詳閱。
都是一些地方官員的呈報,一會兒是這兒需要撥款,一會兒是那兒需要賑濟,一會兒……簡直有著上百個理由,想盡辦法要挖他的金庫。
他簡直快被這些人氣瘋了。「當我年紀輕就好騙嗎?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
倏地,他的腦子裡閃進一個脫俗美女的影像,她在他的心上,逐漸成為一抹飄移的影子,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
他沒想到脫胎換骨後的水靈竟是如此的動人,尤其是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令他有股想觸摸她的衝動,這種令他全身血液沸騰的情形,是前所未有……
他漫不經心地輕搖著頭,嗤笑著自己。
他看過了上百個美女,沒想到卻唯獨對這個叫水靈的女孩,有著一絲的遐想。
才正想著,琪亞已叩門而人,手拉著身材窈窕的水靈走了進來。
「羽軒——水靈一直惦記著你的恩情,說要當面向你致謝。」琪亞自顧自的嚷著。
水靈當場一愣,明明是琪亞硬拉著她來的,如今當著王子的面,卻又是另一番說辭,剎那間令她驚慌失措,連忙跪在龍羽軒的面前。「水靈懷著一顆誠懇的心,感謝王子的再造之恩。」
龍羽軒斜睨著站在一邊的琪亞,瞥見她嘴角那抹詭譎的笑意,他旋即猜出這一切一定是琪亞自導自演、一手精心安排的,只怕連水靈都被蒙在鼓裡。
他瞅著跪在面前的水靈,贏弱的身子顫抖不已,想必她心裡有著極大的恐懼,一時倒有些不忍。「你可以站起來說話。」
「這……」水靈驚惶不已,不知所措的眼神投向琪亞,向她求援。
琪亞站在一旁,清清喉嚨:「水靈,王子叫你站起來,你就起來回話吧。」她一副若無其事、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的樣子。
龍羽軒知道琪亞是故意的,他乘機給了琪亞一個白眼,隨即面對著水靈,淡漠的眼底不經意露出一抹笑意。「看來,你的胎記已經完全不見,恭喜你。」
「不敢,這完全是王子賜的福氣。」水靈顫巍巍地回答。
琪亞借由此時插話:「水靈,王子那天曾允諾要納你為妾,今晚你就留下來好好地伺候他。」
琪亞的話,無端地讓他們兩人為之一震!
今晚就要她留下來?
今晚我要留下來伺候王子?
水靈的麗容不禁飛上一片嫣紅……
龍羽軒的俊臉卻是倏忽一陣刷白,接著斷然回絕。「今晚,我還有許多公文要看,琪亞,你先帶水靈下去休息。」
水靈的臉上旋即顯而易見地現出一抹湮鬱,並低下頭來。
琪亞見狀連忙想打圓場,「你……」
龍羽軒卻毅然伸出手,阻止琪亞出聲。「你們都出去吧!」
剎那間,琪亞面上立即呈上一抹灰白,拉著水靈,「我們出去吧?既然王子正忙著,我們就不要打攪他。」
琪亞牽著悵然若失的水靈,頭也不回地走出龍羽軒的寢宮。
他見狀,不自覺的啞然失笑。
※※※
步出龍羽軒寢宮,回到水靈的房間,琪亞的臉上仍有怏怏不樂之色,嘴裡尚不停地嘀咕:「什麼?竟拿公事來搪塞我!」
水靈輕輕淡笑,勸慰地道:「琪亞,也許王子真的很忙,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可是萬一讓他走掉了,誰知道要到哪天才能再見到他的人。」琪亞焦躁不安地嘟嚷著。
「琪亞,我知道你是一片善心,不過姻緣要靠緣分,強求不得的。」水靈溫柔地娓娓訴說。
「可是他已經看遍了你的全身,按照我國的習俗,你就已經是他的人了。」琪亞執拗地駁斥道。
「我知道,反正今生我都是屬於他的,哪怕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還是他的人。」水靈悠悠說著。
「水靈。」琪亞心疼地凝睇著癡情的水靈。
水靈微笑地瞅著琪亞,「你這幾天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應該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千萬別累壞了。」如花般的臉蛋露出一抹今人窩心的笑容。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琪亞沒想到自己一心的安排,竟然是空歡喜一場,她也無趣地轉身走出水靈的房間。
水靈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一天,雖然龍羽軒對她的態度如此冷漠,但是這場遙不可及的夢,仍然令她的心頭感到陣陣甜蜜。
他冷峻的語氣不帶一絲的憐愛,但是他那優雅的嗓音隨著他清晰的字句,已深深烙在她的心底。
能瞻仰到他的龍顏已是幸運!他的俊美令她為之神往,這一切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今日所有的奇跡,都是阿拉對她的恩賜。
她緩步走到窗邊,望了望滿天的星河,她的心緒因這接二連三的奇跡而波動不已,她跪在窗前輕閉著雙眸默禱著,感謝阿拉的賜福。
倏然間,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
水靈先是一陣愕然,隨即睜開眼睛,好奇著樓下出了什麼事?
她好奇地透過窗戶俯視著樓下——
只見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在門前哭嚷著要見龍羽軒。
後面有一堆人扛著一個床板,上面躺著一個痛苦哀號的人,淒厲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
「王子,伊塔土大人帶著他家的公於要來求見您。」門外的士兵神色匆匆跑進來稟報。
龍羽軒漂亮的劍眉倏地緊蹙,一臉的不悅。「他找我有什麼事?」
他看著桌上,手掌下正壓著伊塔土的公文,上面說著要公款賑災,其實這些人真以為他懵懂無知似的,不斷地耍花樣、耍手段,所謂賑災都是賑到他們的私人口袋裡!
「王子,伊塔土大人希望王子能醫治他的兒子。」士兵據實稟報。
「醫他兒子?他兒子怎麼了?」他的語氣出奇地冷淡。
「聽伊塔土大人說,他兒子今天騎馬時不慎摔下來,更不幸的是,又被馬踩了一腳……」士兵滔滔不絕地稟報著。
龍羽軒卻伸出手制止士兵的話,嘲諷地冷笑道:「你出去轉告伊塔土,就說我現在沒空,而且也不想醫他兒子,請他馬上給我離開!」他的手指筆直地指著門口。
士兵嚇得全身猛打哆嘯,「是!」隨即,驚惶地跑出龍羽軒的寢宮。
龍羽軒不禁冷笑自語:「一向只知道中飽私囊,到需要我的時候就來求我!哼!」憤懣不屑地手掌擊著桌面。
士兵神色匆忙地跑出來,將龍羽軒的話轉告伊塔土,瞬間只見伊塔土臉色驟變,撇下以往的高貴身份,為了兒子跪地痛哭流涕,請求士兵再進去通報,一定要請羽軒王子救治他的兒子。
士兵一臉為難,只能口口聲聲說著,王子下令恕難照辦。
樓上的水靈多少也聽出一些端倪,顯然是王子不願意醫治傷者,所以斷然回絕了伊塔土的請求。
聽著傷者的慘痛哀號聲,可想而知疼痛難捱,她聽了都於心不忍,但是王子為什麼要拒絕醫治他呢?在她的心目中,王子都能不求回報地讓她脫胎換骨,為什麼他卻狠心的不醫治受傷的人呢?
眼前的情形引起她的惻隱之心,她決定要為傷者去求王子。
水靈旋即移步來到龍羽軒的寢宮,叩門輕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她鼓起最大的勇氣,猛然地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推開他的房門。
「王子,對不起,我能進來嗎?」她輕柔的聲音在屋裡盤旋。
龍羽軒的眼眸閃著極為輕微的詫異,「你找我?有什麼事?」他放下手邊的工作,正視著水靈。
水靈一顆心沒來由地怦然狂跳,她大著膽走到龍羽軒面前。「我想請你……」
「你有事要拜託我?」他不等她把話說完,銳利如鷹的眼神直逼視著水靈。
「是的。」水靈畏懼他那深這銳利的眼眸,連忙低垂下頭。
「說吧!你想拜託我什麼事?」他渾身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懾、好似狩獵人的氣勢。
「我、我想……」水靈頓時吞吞吐吐,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龍羽軒沒耐心聽她支吾其詞。
水靈心忖,如今都已經站在他的面前,既然想幫助人就要幫到底,索性心一橫,霍地抬起頭凝睇著他。「我希望你能救外面那個可憐人。」
龍羽軒聽了她的話,忍不住輕嗤冷笑。「你知道嗎?外面那個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將所有賑災的經費,都貪污進自己的口袋,罔顧災民的疾苦,他的行為令人齒冷,所以今天他兒子會遭受到此災禍是報應,是阿拉在懲罰他!」
水靈聽他斬釘截鐵地狂怒咆哮,無奈地低著頭,沒想到他的心腸如此強硬,她的心情逐漸沉鬱,不經意地喟歎一聲。「撇開你尊貴的身份不說,你身為醫生,理應慈悲為懷……」
龍羽軒攢眉蹙額地瞅著眼前的水靈,「你憑哪一點可以對我說教!」
水靈剎那間嚇住了,驚魂未定地說:「水靈不敢對你說教,我只是認為既然阿拉讓你身為一位醫生,相信她的本意是希望你能救世濟人。再說,他們都是你的子民,你理應要救治他們,不分身份地位。固然他有錯,相信阿拉一定會懲罰他的。」
他訝異地瞅著面前的水靈,一個琪亞口中的善良女孩,雖然她畏懼他的威勢,但是她還是本著一顆愛心為病人陳情。
龍羽軒思索半晌,突地抬頭凝視著水靈,一抹趣味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狡黠地丟下一句:「要我救他也可以,我要你做我的助手。」
「我做你的助手?可是我什麼都不憧。」水靈剎那間驚懼地瞠目結舌。
「其實助手不必懂太多,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膽量,看著我動手救他時的一片血淋淋的景象。如果你自認為能捱得過這一關,我就救他,如果你嚇昏了,救他的工作,我就會停止。你敢嗎?」他只是想藉機讓她打消救人的念頭,因為女人遇到那種血肉模糊的畫面,多半會退避三舍。
為了救人,她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有這膽量,毅然咬著牙道:「好,我就接受考驗。」
「好!我們一言為定。」龍羽軒先是一怔!隨即嘴邊掛著一抹捉弄的笑意。
「士兵!」
士兵匆忙跑進來。「王子。」
「你去通知門外的伊塔土,就說我願意醫治他的兒子,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要他拿出一半的財產賑濟災民,如果他願意,就讓他將他兒子抬進來。」龍羽軒以鏗鏘有力的聲音下達他的旨意。
待士兵出去,他立即拿出紙與筆,在白紙上瀟灑揮灑起來。
焦急如焚的伊塔土果然將他的兒子抬進來,一走進門,立即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地嗚咽哭訴:「王子陛下,請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兒子。」
「行,你先在這白紙黑字上簽字,我就救你的兒子。」龍羽軒冷酷無情地道。
伊塔土連忙站起來走近桌前,一看,剎那間他僵愣住!
他原以為龍羽軒要他簽下的是兒子的切結書,哪知——竟是要他簽下自動請辭書和撥出財產一半以賑濟災民的契約書。
伊塔土瞬間刷白著臉,惴惴不安地凝望著龍羽軒。「王子陛下,這……
『哼!伊塔土,這樣對你,我已經是相當寬宏大量了,願不願意隨你!」他強硬的語氣、森冷的表情,像要凍結人心似地令人懼怕。
伊塔土手裡緊握著龍羽軒所擬的契約,頓覺血脈往上湧似的一陣頭昏腦脹,額際的青筋暴浮,他完全低估了龍羽軒的狠!
耳邊又響起兒子痛不欲生的哀號,雖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著心痛,為了兒子,他不得不屈服。「好!我簽,你開出的條件我全答應你。」
伊塔土拿起桌上的筆,顫抖地簽下他的名字。「你一定要醫好我的兒子。」他怒極地迸出強硬的話語。
龍羽軒將伊塔土簽妥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收進保險箱,眼中閃過一絲淡淡陰惻,隨即被冷冷的笑容取代。「好,我立刻為你兒子進行醫治,將人留下後,你可以先出去在門外等候。」
伊塔土沒想到面前這年輕王子,竟然將威逼的伎倆發揮得淋漓盡致,其城府之深令他膛目。「好,我現在就出去。」
龍羽軒隨即依著醫生的本能,先行檢查傷者的傷勢,須臾,冷冷嗤笑。「算你好運,骨頭並沒有被踩碎。」
他看著在一旁等著他吩咐的水靈,「你將櫥子上有一瓶紅罐子的藥拿給我。」
水靈一語不發,趕緊依著他的指示,將紅罐子的藥遞給他。
他將紅色藥罐在傷者的面前晃了晃,「這是一種麻醉藥,等一下,你就不會感覺到痛。」
他打開藥罐取出幾顆藥丸,放在傷者的嘴裡,沒一會兒工夫,傷者已經沉沉人睡。龍羽軒便開始著手醫治的工作,水靈看著他處理的過程,雖然並沒有他所謂血淋淋的場面,但是在他工作的時候,水靈看到的是一位專業的醫生,正專心投入他的工作,他的一舉一動,輕而易舉地攫住她的目光和她不斷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