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穎靈巧的她,沒幾天就熟悉了這一切事物,也學會如何正確使用刀叉用餐——當然,為此不知已有多少副刀叉壯烈犧牲了。
正因為如此,她開始覺得無聊而想向外發展,並選擇在今天早上提出她的計畫。
雷諾喝了口咖啡,一邊閱讀文件一邊切食著培根蛋。
「雷大哥!」她戳食物的動作突然停頓。
他抬頭,也懶得去糾正地的文法。「什麼事?」
「外面的世界好不好玩?」
雷諾立刻升起警戒,「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那你幹嘛成天往外跑?」她嘟起嘴。
「我得去工作呀!」他再度埋首閱讀文件。
水藍輕敲桌面,試圖拉回他的注意力,「喂!我跟你去好不好?我會做很多事喲!比方說:打獵、砍柴……核對帳目,我都會。」
「不用了,你乖乖別亂跑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他大大搖頭,「我最近已經在試著找送你回去的法子,你千萬別輕舉妄動。」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是。」他撫額喟歎。唉!傷腦筋,她真是難擺平。
「那你讓我跟去嘛!」
「不行。」他放棄進食的動作,連忙起身「落荒而逃」。「我去上班了。」
「喂」她眨眨眼,奇怪地問一旁服侍的威爾斯:「雷大哥吃飽了嗎?他幹嘛匆匆忙忙跑掉?」
威爾斯努力維持平板的表情,「呃,嘉伍德先生應該是吃飽了。」
「你知道他都在哪兒工作嗎?」她眼眸閃爍。
他頭搖得跟博浪鼓沒兩樣。「不知道。」
「真的?」她懷疑地問道。
「真的。」為了主人的小命著想,他死也不能吐露半點訊息,否則難保雷不會被她玩垮。
「那麼……」她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眼睛頓時一亮,「拜拜!」
雖然威爾斯知道她擁有異於常人的好身手,可是在她連起輕功瞬間消失的同時,仍不禁呆了一下。
水藍手腳極快地打開車後行李廂溜了進去。
雷諾的六輛名車都已經被地摸熟了,她只差不會駕駛而已。
「那是什麼聲音?」坐在真皮後座,正在審閱文件的雷諾警覺地一皺眉,他好像聽見「喀」地一聲。
「沒有啊!」司機看看後照鏡。
他揉揉額頭,「開車吧!」一定是他最近被水藍搞得有點神經質了。
水藍身處在黑漆漆的空間中,只感覺到輕微的顛簸,她曲著身子都快睡著了。
忽然車體停止動作,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倏地睜開眼睛,露出既興奮又喜悅的「奸笑」。
雷大哥雖然客套,不願開口要她幫忙,可是爺爺有說過,絕對不能受恩而不報答,她在人家家裡白吃白住的,多少總得回饋一些。
她等外邊都沒聲音了,才動作敏捷地自行李廂溜出來,奔向現代化富麗堂皇的摩天大樓。
她傻傻地看玻璃門自動分開,既好奇又覺得好玩,忍不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害警衛都快要懷疑她是不是從療養院逃出來的了。
總算玩夠了,她的眼光又溜向一排排鐵門,有的正開著,一排排人走進去,有的則是走出來。
她援著腦袋瓜子呆呆地盯著一大堆人來來往往。
「這是什麼?」她終於忍不住了,拉住一位打扮妖嬈卻露出大半截美腿的女子問道。
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水藍——你是白癡嗎?
「這是電梯。」她勉強回答。
「幹什麼用的?」水藍以好學不倦的精神不恥下問,卻換來了一個更驚駭的眼神。
「你從哪兒來的?居然不知道電梯是用來載人的?」
哎喲!不妙。水藍趕緊吐吐舌頭解釋:「我……我很少出來玩,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那女子瞅了瞅她,聳聳肩,「原來如此。」鄉下土包子,真是笑死人了!
水藍被她不屑的眼光一睹,有點羞窘,連忙溜開——雖然她很想玩玩這個叫電梯的玩意兒。
她踢踢地板,無聊地走向大門,「還是回去好了,雷大哥一進來就不見了,我到哪裡去找他呢?」尤其身邊都是一些她不認識的東西,也由不得她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一走出大門,霎時驚恐地揉揉眼睛,不能相倍地大叫:「哇!完了。」
原來停放黑色轎車的位置上竟空空如也!這下可糟了。???
東方靈偷偷摸摸地溜到警局前,想把她的腳踏車「拯救」回去。
老天千萬要保佑,別讓她遇到那個壓克力腦袋警探,不然又要糾纏不清了。
「嗨!你那一通電話打得可真夠久。」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東方靈驀地背脊都涼了,她慢慢地轉過身,懊惱極了。「今天一定是我的撞煞日。」
西蒙頂著墨鏡,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昨晚賴皮。」
她扶著腳踏車仰首看他,「你活該,誰教你死都不肯相信我的話……啊!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兒?」
「我知道你不會棄你的腳踏車於不顧。」他道。不方便提起另外一個原因:他老早派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了。
她瞪他。「你煩不煩哪!」
他聳聳肩,冷靜道:「我今天早上查證過,你的左右鄰居都願意證明你昨天在命案發生時,人的確在中藥行中。」
「真是太感謝你還我清白。」她冷冷道,絲毫不領情。
他一揮手,「我話還沒說完,這只能證明你並非兇手,卻無法證明你和兇手絕對沒關係。」
「我早該知道你的腦袋哪有可能那麼容易開竅。」
他對她的金玉「涼」言聽而不聞,繼續道:「不過你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發誓?」她瞥他一眼,時坐在椅墊上。
「不,是協助警方找出兇手。」
東方靈差點沒自腳踏車上掉下來。她睜大眼睛,〔你……你太誇張了,這算哪門子方法?這個*協助警方*的構思本來就是我原來的目的,而起先你笑斥它,現在你繞了一圈又表示願意接受這意見……:你辦案的手法未免太誇張了。」
「最初的懷疑是必須的,我必須確定你的身份。」他沉穩地倚在牆沿,淡淡道。
〔你確定了?那我昨晚被炮轟的那幾個小時精神虐待,你要怎麼賠償我?」她凶道。
「你不是敲了我一頓,還故意放我鴿子?咱們算扯平了。」
「門兒都沒有。」
「一句話,幫不幫?」他問閒地道。
「你——」他就是吃定了自己的軟心腸,知道她不可能縱容兇手行兇而不顧。
「你肯的,否則你昨天就不會熱心地三番兩次要協助我們。」
「你相信我是*無所不知*的靈煤了?」她忍不住這。
他挑高眉,只淡淡地拋下一句:「跟我進來。」然後率先大踏步走人警局。
她實在很想賭氣一走了之,讓他自己去大海撈針,可是她那要命的好奇心和正義感卻催促她乖乖跟隨。
東方靈一跺腳,「算了,拗不過你。」
她重新將腳踏車架好,急急跟著他的背影。???
西蒙寬敞的辦公室內,羅傑、珍妮排坐在沙發上,東方靈則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
「我向你正式介紹承辦這件案子的兩位探員:羅傑和珍妮。這位是東方靈,她對這樁案子有些精闢的見解,自願表示要和我們合作。」
三個人紛紛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東方靈堂向他,「你呢?」
「我是西蒙·杜,緝兇組組長。」
原來就是因為位高權重,難怪這麼酷,還這麼跛!她暗暗吐舌。
「到目前為止有何進展?」他沉聲問。
「我們查出死者的身份——」羅傑拿了一疊報告,提出目前調查的情形,「穆傑.萊利,今年四十六歲,是個汽車商,他的前妻曾為他生下兩女,不過兩個女兒都跟著母親,只有讓他一個月探視一次。」
「他的前妻對他遭人殺害,有沒有什麼反應?」
珍妮接著回答:「她的態度是惋惜和憐憫,並沒有多大的悲痛,我想這可能跟他們婚姻不幸福有關。」
「穆傑的前妻和他可有金錢糾紛或利益衝突?」西蒙點出重點。
羅傑搖頭,「沒有,我們現在正打算著手調查他的交友情形和生活圈子,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東方小姐能提供我們什麼線索?」珍妮好奇的問道。
在西蒙回答之前,東方靈搶先說道:「我是個靈媒。」
羅傑和珍妮不約而同哈了」下,「靈媒?!」
西蒙歎口氣,「她所說的許多線索和我們所採證到的完全相符。」
他知道他手下最精幹的兩名探員會說什麼……
果不其然,羅傑首先不可思議地驚叫:「組長,你不是向來最排斥和靈媒合作?」
「我改變心意了。」他雙手交握。
「因為我太厲害,所以他不得不佩服我。」東方靈逮到機會大大吹捧自己,虧他一番。
珍妮忍不住噗味一笑,馬上掩口,「呃……對不起。」
西蒙目光如炬地瞥了她一眼,繼續道:「東方小姐,你上次所感應形容的死者模樣和事實完全相符,但是你可有看見兇手的模樣?」
東方靈略一正色,微微皺眉,「他很高,大概有六尺高吧!他的臉我看不太清楚,有點模糊。」
「你提供的形容可真具體。」他揶愉道。
她眉一橫,「喂!我話還沒說完,更何況你以為我是現場轉播呀?就是衛星傳送都還有收訊不良的情況吶!」
羅傑和珍妮震驚地看著她,對她的直言無懼佩服極了。她居然敢對鐵面組長大吼?更令人訝異的是,組長居然沒有生氣。
西蒙端起咖啡,不動聲色的說:「說吧!」
她丟給他「這才差不多」的眼神,全神貫注地回想——「他的髮色很濃……棕色的,而臉……我想他可能蒙面,因為面部很模糊而且黑濛濛的……」
他們三人凝神傾聽,紛紛飛快的記錄下來。
「他戴了手套。」她做總結。「到這兒訊息就斷了。」現場最強烈的訊息就是兇殺的那一刻。
三人互視一眼,由西蒙首先開口:「清查和死者有生意往來的人中,有沒有符合這些特點的。」
「是。」
「命案現場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嗎?」西蒙問。
羅傑回答:「我們可以確定這件案子是經過事先策畫,絕不是臨時起意的,因為現場非但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紋,連特殊的毛髮和衣服毛鱗片都沒留下,死者的指甲內也沒有任何發現,證明死者並沒有和兇手掙扎揪扯。」
「算起來是個智慧型罪犯羅?」東方靈插嘴道。
「希望不會連續犯案。」西蒙沉聲道。「好了,你們去吧!」
待他倆離去後,西蒙支著下頡,紫眸緊盯著她,「你經常能感應到類似的兇殺事件嗎?」
司她搖頭,據實以告:「不,除非我全神貫注強迫白q已感應,要不然就像收音機收到雜訊一樣,偶爾自動攝入我的腦子。」
「感覺如何,」他有些好奇。
「嚇壞了。」地捧起杯子喝口冰水,清秀的臉蛋有一抹痛楚。「我簡直沒辦法控制我自己去排斥、關掉它,而且往往我會為自己的無力阻止大哭一場。」
「那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他深思。
她深呼吸,企圖釋然。「後來情況就好很多了,因為我慢慢可以控制,收放自如,再加上我一直告訴自己,我一定會幫他們將兇手繩之以法,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難得你這麼熱心。」他這才瞭解她的動機。「到目前為止你協助過幾件案子了?」
「三、四件,大部分都是在紐約發生的,這次是我搬回洛杉磯第一次發生。」她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叫:「哇!這是我們第一次可以和平的講這麼久的話眺!」
他一怔,紫眸笑意立現,「真難得。」
「嗯。」她爬梳短髮,「喂!案子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再來找我。」
西蒙點點頭,正式和她握了握手,「非常謝謝你。」
「不用客氣。」她爽快地一握手後,拍拍屁股準備離開,「希望咱們下次別再吵起來了,拜拜!」
「再見。」他微笑,站起身。
「你應該多笑。」她朝他眨眨眼,半是真心半是說笑地調侃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更帥了,比較不像雕像。」
他抱著雙臂,揚起眉但笑不語。???
水藍坐在大廈門日的階梯前發愣,不曉得讀如何是好。
她已經頂著大太陽在這兒坐了兩、三個鐘頭,眼看日已近午,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只差沒衝動的跳進鄰近的荷花池去抓幾條肥魚來烤。
「也許我真的應該捉魚來填飽肚子,可是要怎麼生火?」她喃喃自語,沒力氣去管來來往往的人對她投以奇異的眼光了。
「雷大哥到底跑哪兒去了?」她無聊的拉扯著鞋帶,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唉!我看我還是自己找路回去,我就不相信路那麼難走。」
可是她大姑娘壓根就忘記自己是躲在車後的行李廂溜出來的,根本就沒看到車子是往哪個方向走。
於是乎,任姑娘走呀走的,燒得頭都暈了,最後只見來去紛擾的人車和一楝楝大樓高聳—入雲,連來時路都忘記該如何走。
她傻愣愣地站在安全島上,淚眼汪汪……
東方靈踩著腳踏車經過時,看到的就是長得靈秀飄逸,卻一臉茫然、波然欲泣的水藍,孤零零的立在路中央發愣。
她本能的煞住車,望向哭得鼻子通紅的水藍,「你怎麼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水藍猛抬頭,就像見到親人似的叫道:「你……你也是大唐人?!」
「大唐人?我是住在唐人街沒錯,你也是嗎?」
「這位姊姊,沒想到居然能在異地遇見同是大唐子民的你。你也是糊里糊塗被送來的嗎?」水藍抓著她的袖子,欣喜若狂。
「你先下來,我們過了街再說。」東方靈拉著她穿過大街來到騎樓下,免得被交通警察捉起來訓話,她可不想再有機會和另一個警察大小聲。
水藍抹掉淚水,直言道:「我真是好幸運碰見你。」
東方靈以中文道:「你迷路了嗎?」
「對。」水藍聽見熟悉的語言,不禁又淚眼迷濛,「我想回家。」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東方靈本能感覺她不是壞人,因此熱心的說道:「幫助同胞我義不容辭。」
「你可以送我回家?我要回大唐天寶年間的嵩山。」水藍差點沒興奮的跳起來。
「你說什麼?」東方靈挖挖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唐呀!天寶年間呀!嵩山呀!」她眼睛無邪地眨呀眨的。
東方靈懷疑地看著她,「你在開玩笑。」
「我看起來像在說笑嗎?」
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東方靈搖頭,「是不像。」
「就是說羅!」
東方靈歎口氣,「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搞錯……你究竟住在洛杉磯的哪兒?我趁早送你回去吧。」
水盡失望地喃喃:「我以為你和我一樣。」
「你住哪兒?」東方靈「溫柔」地問。
她努力地想了想,「比……比怫利山。」
「比佛利山?」東方靈這下更加懷疑了,她以一副研究的表情盯著她。嗯!這小女子會不會是有妄想症,她真想馬上運用超能力對她做一下感應。
「我住比佛利山啦!」水藍嘟起嘴,「我真的沒騙你。」
東方靈左盯有瞧,「你住比佛利山的哪楝房子?你該不會是哪戶人家的中國籍女傭吧?」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她搔搔腦袋,氣自己無所適從的像個呆子。「不過我住在雷諾大哥家。」
「雷諾?雷諾.嘉伍德?」東方靈被嚇到了。
「對對對,你認識他?」
「我看全世界不認識他的人很少哦!」
「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東方靈看看她希冀的眼神,點點頭,「不管你的話是真是假,反正我就送佛送上西天吧!這樣我今天就算日行兩善了。」更何況比佛利山的確是比大唐天寶年間的嵩山近多了。
「謝謝。」她鬆了口氣,燦爛一笑。???
東方靈送水藍回到嘉伍德豪宅時,剛好整楝房子正因為她的失蹤而鬧得難飛狗跳,一向盡忠職守的威爾斯差點沒急得上吊,心裡直想著自己居然把水藍看丟了,實在有負嘉伍德先生所托。
幸好東方靈及時出現在銅門外按鈴,否則難保他不會開始上演「自刎記」,一死以謝天下。
但是受驚的不只是威爾斯,東方靈在看見一堆僕人紛紛湧出來迎接水藍時,幾乎沒嚇掉下巴。沒想到這個看來似乎有點適應不良的女子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威爾斯!」她呆呆地看著水藍歡欣地奔向一臉喜悅的中年人,而後嘰哩呱啦地大訴她的「歷險記」。
「對了,我一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水藍又奔向她,動作之快令她傻眼。
「我叫東方靈,靈氣的靈。」
「東方姊姊,你真是人如其名跑!既清靈出塵又英姿颯爽,堪稱是我輩英雌。」水藍真摯地拉著地的手,模樣好不親切。「我叫任水藍,流水的水,藍田的藍。」
「你好。」東方靈看她雖然有些秀逗脫線,可是舉止天真自然不造作,想必亦是位性情中人,於是她那阿莎力的個性一下子就把水藍當成朋友了。
「水藍小姐,這位是……」威爾斯繼驚喜之後,再度謹慎地望向東方靈。
「她是東方姊姊,俠義過人,若不是她,我就回不來了。」
「東方小姐,您好。」他禮貌道,態度較方才溫和了些。
「不用客氣。」
水藍拉著她,招呼道:「東方姊姊,進來喝杯茶好不好?」
「呃,我還有事忙,改天吧!」東方靈微笑。「你就叫我靈姊吧!省得叫那麼長挺麻煩的。」
水藍點點頭,掩不住一臉失望。「你改天一定要來喔,難得遇上同族人,真得多多親近才是。」
東方靈敢打賭她一定是啃古文長大的,要不然就是古裝連續劇看太多,否則請起話哪會那麼文縐縐的?
「那好,我先走了。」她挖挖耳朵,朝她淺笑。
「東方小姐,我派人送你吧?」威爾斯溫文道。
「也好。我和水藍叫的計程車已經走了,我得坐車到市區騎我的腳踏車。」她笑道,「恐怕沒有幾個計程車司機會吃飽沒事幹,上來這充斥私家轎車的高級住宅區找生意吧!」
威爾斯一點頭,向身旁的年輕司機道:「喬洽,開車送東方小姐。」
「是。」
水藍目送著勞斯萊斯絕塵而去,這才依依不捨的在威爾斯的催促下進屋。???
水藍趴在電視機前,無聊地看著電視節目打呵欠——聽得懂的卻看不懂,難怪她覺得無趣,畢竟年代超越太多,觀念差距太大,有太多事物能引起她的好奇,卻不一定她會喜歡接
受。例如:看見有男女做出羞煞人的動作,往往就能嚇得她馬上轉台。
「唉喲喂呀!」她暗暗歎了口大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任——水藍!」雷諾冷冷的聲音響起。
如果是以前,她鐵定會一骨碌地起身搞笑,可是今天他的聲音中含有幾分嚴肅和盛怒,驚得水藍連忙裝睡。
她敢用她剩下的十一枚柳葉鏢打賭,威爾斯一定已經把她幹的「好事」一一盡忠地向雷大爺稟報了。
識相如她,自然得快快避之大吉。
「我以為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了。」他沉聲走進來。
她發出輕微的打呼聲,表示「姑娘睡覺覺了」。
「你保證不亂跑的……」看見她的睡容,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水藍靜靜地仰躺著,吹彈可破、細緻如雪的臉頰自然地烘托出淡淡嫣紅,更襯得她的飄逸可人,有如一位走錯時空的精靈……他不由得心放柔了,原來滿腹的焦急苛責全都煙消雲散。
生怕她著了涼,他輕手輕腳地自隔壁客房抱來一床羽毛毯到起居室,動作輕柔的替她蓋可上。
威爾斯恰好這時候走進來請他們用晚餐。
「別擾了她,讓她好好睡一覺。」雷諾低聲道。
威爾斯眸光一閃,「是。」
雷諾看看他,不必要的急忙解釋:「沒有特別含意,你別亂想,我……她……沒有什麼含意。」
威爾斯隱忍著唇邊的笑意,掩飾的極自然,躬身有禮道:「先生,用餐了。」
「好,走吧,」雷諾率先走出去,一邊告訴自己他說的是真心話。
待他倆離開起居室,水藍偷偷睜開眼睛,笑吟吟地揪著羽毛毯,「雷大哥真是個好人,他除了心地善良,還很替人著想,深怕威爾斯想歪了,居然還費力解釋。」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介紹給爺爺認識!???
在洛杉磯兩大警探極力搜緝兇手之時,第二件手法同樣殘忍俐落的命案在週日上午又發生了。
死者是一名同樣肥胖的中年人,死因亦是準確的一刀斃命。
西蒙接到消息後,立刻火速趕到現場,卻發現已有數名記者聞訊而來,守候在屋外。他始終冷然沉默地越過「守候網」。
「組長。」大批警察在屋內搜尋線索,見到他後肅然敬澧。
「繼續。」他揮一揮手,兀自走到覆著白布的屍體旁掀開觀察,「死因就是心臟這一刀?」
「是。」羅傑皺眉,呈上初步的勘查報告。「和上一件案子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手法看來應讀是同一個人幹的。」
「該死。」他蹙眉沉聲道,「你們那件案子調查得如何了?」
珍妮走過來報告:「穆傑.萊利的社交人際中全無東方小姐所形容的人,而且我們也查過死者在商場上的敵人,他們全部都有不在場證明。」
「這名兇手真的很專業。」西蒙思索道。「查查犯罪紀錄名單,找找看有哪一位行家符合條件,也許他是專業殺手,受雇行動。」
「是的。」他倆同時應聲。
西蒙走出屋外,排開人群坐上由BMW。
他需要東方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