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都是因為大蘇的關係,拜大蘇所賜,某雜誌記者來採訪,寫了一篇報導,一時吸引了很多人。在那記者筆下,小吃店成了後現代、另類風格的個性小店。記者說得天花亂墜,很合現代年輕人愛特殊的脾胃,可范江夏倒懷疑,大蘇不知塞了多少紅包給記者。
沒有人會嫌生意好,這本來是算可喜的事,但身為老闆兼掌廚的阿a,卻繃著一張臭臉,沒有半點笑容。
「今天客人怎麼這麼多?我來晚了一點,位子被人佔了,還差點沒位
子。」常來的女客順子,對阿a撒嬌抱怨。「阿a,你怎麼也不替我保留一下桌位,你知道我這時候都會來的嘛!」
阿a看她一眼,沒吭聲。
「老樣子,給我一瓶啤酒。」順子又嬌聲說。
阿a一言不發,將啤酒往櫃檯一放,不再理她。順子還不知趣,糾纏又追著想約阿a,又說:
「阿a,這兩天你有沒有空?有部大製作的電影上映了,我有兩張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沒空。」阿a臉很臭,對順子沒好臉色,板臉不理人。
順子被他那麼一臭,嘴角往兩邊垮,拉住范江夏,委屈說:「阿a怎麼了?臉那麼臭,跟他說話愛理不睬的!」
「呃,大概今天人多,比較忙的關係吧。」范江夏支支吾吾。
「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票,想約他一起去看電影,他一口就拒絕,還給我臉色看。」順子對范江夏訴苦。
順子一個星期來四、五次,當然不是因為小吃店的東西特別好吃,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阿a看順眼。
偏偏阿a不領情。平時還可以好聲好氣的敷衍,今天他可沒那閒情。
「二十八!」阿a喊了一聲。
范江夏對順子抱歉地笑笑,趕緊過去,把客人點的小吃送到各桌位。
阿a臉臭,心情不好,范江夏知道為什麼。因為阿a喜歡大蘇,大蘇卻偏偏跟別的男人約會。就在前些天,她還被大蘇拉去跟陳老闆一起吃飯。
那天吃飯,大蘇又重提,要她這陣子有空到小吃店幫忙,於是她就來了。在小吃店打了幾天小工,大蘇一直沒出現,不知是不是在避著阿a。阿a的心情就愈來愈不好,臉色也愈來愈臭。
她有點同情阿a,也幫他說過話,但大蘇說她「不懂」--她搞不清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阿a,你心情不好,也別擺著一張臭臉,客人都要被你嚇跑了。」說實在,沒幾個人來吃飯,想看到一張棺材臉。
「哼!」阿a哼一聲,瞪她一眼。
「我收了工,就趕緊趕過來當你的店小二,你也擺張臭臉給我看,太沒良心了吧!」
阿a又哼一聲,說:「妳做那個算什麼工?」
「雖然是量販店賣場,好歹也是服飾目錄好不好?這樣瞧不起人!」
「哼,跟青菜蘿蔔、雞蛋豆乾、牛羊豬魚搞成一團的,有什麼好得意。」
狗嘴裡就是吐不出象牙,真叫她洩氣。
「喏!三號桌。」把一盤鮮果沙拉「砰」地放到她面前,下巴朝門口附近的桌位一揚,大刺刺地指使著。
大蘇雖然是一半的老闆,平時會來轉一轉,偶爾幫個忙,實際是不幹什麼事的。她的正業是主持電台的節目。她讓范江夏到小吃店幫忙,更多的是照顧阿a的情緒。
小吃店請了一個工讀生,這會忙得暈頭轉向,所以阿a也不客氣地把范江夏當店小二使喚。平時來這裡騙吃又騙喝,今天人又真的爆多,范江夏也不好多囉嗦,老老實實地跑堂。
「啊?人怎麼這麼多?」大蘇忽然出現,看到小店裡滿滿是人,有點愕然。
「大蘇!妳怎麼來了?」范江夏有點意外。
「她是半個老闆,怎麼不來?」阿a嫌她多嘴似,給她一個白眼。
大蘇一來,他的臭臉演戲似的,忽然就變得不那麼臭了,也沒多去看大蘇一眼,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沒事了,就過來看看。」大蘇輕聲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生意太好了,竟讓她好像有些不可思議。
「這要問妳了。」范江夏說:「沒事幹麼找雜誌記者來採訪?妳有沒有看那個記者寫的?什麼後現代個性小店、另類潮流風--嘖嘖,簡直天花亂墜!」她搖搖頭。「一堆人看了雜誌,全追求流行時尚而來。」
「真的有用啊?!」大蘇偏頭又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嫵媚裡顯得可愛。
「妳跟阿a到底塞了多少錢給那個記者?」
「誰塞錢了?妳就光會想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阿a又對她沒好氣道。
大蘇望他一眼,唇邊的笑仍沒有褪,說:「給錢那倒沒有,不過,我請她上我的節目就是了。」
「果然還是有『暗盤交易』。」
「暗妳的頭!這叫互蒙其利。」阿a粗魯、不客氣地又給范江夏白眼。
范江夏看看大蘇,又看看阿a,聳個肩,鬼祟的瞇眼笑。阿a又瞪她,不安地望一下大蘇,大蘇笑臉溫溫的,沒表示什麼。門口剛巧進來一堆人,大蘇回頭見了,忽然推推范江夏。
「二十八--」
范江夏回過頭去,看見進來的那群人,笑容就那麼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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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碰到誰了?」
碰了面,親熱地吻一下他的臉頰,等著其他人前來的空檔,張小蕙抿了抿鮮潤的唇,唇邊噙著稍微甜膩的笑,笑睇著一身灰黑的林見深。
「我怎麼會知道。」林見深想都不想便搖頭。
「你想都不想一下。」她笑他懶。「我碰到你那個『小妹妹』了。」有意無意地強調那三個字。
林見深一動,朝她望一眼。
「很巧對不對?」她微仰臉對他笑。「我也很意外。」
「是很巧。」他也笑。
「『大順發』這次促銷活動不是由我們部門負責嗎?循例拍貨品促銷目錄,結果,你猜猜服飾部分的模特兒是誰?居然是你那個鄰家小妹妹!巧吧?」
他揚了下眉。「人是妳找的?」
「不,廣告公司那邊找的,企畫部負責的主管很欣賞你那個小妹妹,覺得她很惹人愛憐,決定用她。」張小蕙又笑,自動替小余添加了一些話,聲音柔柔細細的,很有說服力。
「惹人愛憐?」林見深挑挑眉,礦石黑的眸子,動也沒動。「他是在找模特兒,還是女朋友?」
「這關係到形象問題。」她瞅著他,觀察他表情的變化。「你的鄰家小妹那麼受人欣賞,你不替她感到高興?」
他表情不動,無所謂說:「欣賞她的人多了,我哪有那種閒功夫。」
他顯得無所謂,張小蕙有些高興,卻說:「你怎麼那麼無所謂?你不是挺寶貝這個鄰家小妹?在國外時,就提她好幾次。」
「小毛頭一個。」他搖頭,皺眉反問,「妳幹麼一直提她?」
那個小毛頭!無法不想起那天晚上……居然想和他撇清關係……
「沒什麼,剛巧嘛。」她綻開艷美的笑容。
張小蕙有些得意,她對自己一直是有信心的,不管容貌、姿色、打扮,她都比其他女人搶眼,各方面條件那更不用說了。從以前,她就一直是目光的焦點,走在路上,很多男人都會回頭看她,露出驚艷的表情。
「見深!小蕙!」陳茂名跟林雅卉到了,還沒走近就出聲招呼。
過了一會,另外兩組人馬也到了。兩男一女,加上他們,總共四男三女。
陳茂名說:「好了,到齊了,可以走了。」
「訂了位子了嗎?哪家餐廳?」後到的女子問。
「去了就知道。」陳茂名賣關子,笑說:「你們一定想不到是什麼店,風格很特殊。」
「你怎麼找到的?」張小蕙說:「我在雜誌上看到介紹一家店,風格也挺另類,不會太俗氣,感覺不錯。該不會我們看的是同一家店吧?」
七人四部車,陳茂名的車子在前,領著大家前後上路,實在增添交通麻煩。找停車位又花了一點時間。
「到了,就是這裡。」下車走了一小段路,走到一家尋常咖啡店大小的店,店外掛著的招牌,就簡單地寫著「冥王星」三個字。
在附近下車時,林見深就懷疑會不會那麼巧合。果然!他神色沒變,也沒多說什麼,隨著陳茂名他們走進去。
「啊,好巧,就是我在雜誌上看到介紹的那家餐廳嘛!」張小蕙笑起來。
「可見英雄所見略同。」陳茂名笑說:「這家店挺有意思的,感覺很後現代,賣的卻很傳統。」
「歡迎光臨。」打工小妹忙裡喊了一聲。
走進店裡--是「店」,說餐廳,形容不出那種合調的感覺--高背椅、酒吧檯、金屬冷質地色調的桌台,簡直很後現代風格吧子。餐單上卻居然都是些路邊攤小吃之類的東西,根本是一家小吃店。
范江夏回頭,看見他們一大群人,看見林見深與張小蕙並肩在當中,楞了一下,怔在那裡。
他們也看到她了。林見深黑眸縮了一下;張小蕙很是意外,有些錯愕,說:
「她怎麼會在這裡?」下意識望向林見深。
「二十八。」大蘇叫了范江夏一聲。
范江夏動作僵硬地轉向她。
「要不要我過去?還是讓小妹去招呼?」大蘇體貼解人意,招手要叫小妹。打工小妹年紀不大,他們都乾脆叫她小妹。
打工小妹忙著服務角落一桌客人,又有另一桌的客人舉手叫人。范江夏搖頭說:「妳看她那麼忙,算了,我去好了。」
「沒關係嗎?妳不要逞強。要不,讓阿a去好了。」
「沒關係。」范江夏當大蘇在說笑話討她歡心,要大蘇別擔心似對她笑了笑,拿了餐單走過去。
多諷刺,多久前他才在她的房裡,這麼快打擊就來了。
四男三女一共七個人,兩桌並成一桌,一對一對,看起來多和諧、多相稱,林見深與張小蕙在其中,那氛圍多麼協調。他們都是同一類人,處在同個世界,嗜好、見識都差不多,有他們那個世界共同的語言。
遠遠瞧著,張小蕙一顰一笑,都顯得甜美、溫柔;他們之中有人說了些什麼時,她淺吟的笑,甚至還有些嬌羞。
在那群人中,甚至小吃店裡,她亮麗搶眼,晶燦閃閃,會發光,像顆星星,教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歡迎光臨。」她微笑遞上餐單。
張小蕙抬頭,泛起笑。「范小姐!我一進來就看到妳了,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真是巧,妳在這裡工作?」
不只她,幾雙眼都望著她。林見深無表情,眼眸顯得特別深黑,他沒想到--或許她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又見的面。
「我只是臨時來幫忙。」
「你們認識?」見是她,林雅卉眨下眼,有深意地遞給張小蕙一個眼神。
「范小姐是見深的鄰家小妹,還很巧的,是我們這次拍攝促銷活動目錄服飾部分的模特兒。」
「那還真巧!」陳茂名開玩笑說:「既然都認識,又那麼巧,敢問范小姐有男朋友沒有?我們小吳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單身、又尚未有鴛盟,可否登記當一號候選人?」他們一對一對,只有旁邊那個叫小吳的落單。
「你怎麼當起媒人來了?」小吳旁座的男人笑起來。小吳則笑著搖頭。
「那要先過見深這個大哥哥這一關了,是不是,見深?」張小蕙笑盈盈,簡直巧笑倩兮,然後抬眼看范江夏。「對吧?范小姐。」
一桌目光難免集中在林見深身上,林見深抬抬眼皮說:「看我做什麼?我有那麼偉大嗎?」
范江夏保持可掬的笑容,拿高紙筆,說:「請問各位決定好要點些什麼了嗎?」
「我看看。」林雅卉第一個嚷嚷。
張小蕙也與林見深共用一份餐單,輕聲細語交換意見。
范江夏站在那,像強屍,保持嘴角三十度上仰的微笑。林見深抬頭看她一眼,目光相觸,眸裡儘是無言。
「我要一碟小菜、乾麵、貢丸湯。」想想那麼「咖啡館」式的店,賣的竟是這些路邊小吃,雖然不是第一次有這種不搭調的感覺,聽林雅卉點要的東西,范江夏還是不禁想搖頭。
真不知阿a跟大蘇當初是怎麼想的,怎麼會配出這種奇怪、不搭調的組合?
她將林雅卉點的東西一一記下,隨後再逐一記下其他人點的,再確認過,好不容易都完成了,繼續保持嘴角三十度上仰的笑容,說:
「謝謝,請稍等一會。」
感覺身後有目光跟隨著她,但她不想知道是誰了。
「阿a!」回到吧檯,她把點單丟給阿a。
吧檯連著廚房,阿a一個人一統那天下。說實在,小吃跟吧檯,真有點不倫不類,但好像也沒人有什麼異議,還說什麼「後現代」,真虧來採訪的那個雜誌記者會掰。
「妳沒事吧?」大蘇關心。
范江夏搖頭,吸吸鼻,一副很振作的樣子。
顧客那麼多,都客滿了,卻不知為什麼,目光輕輕一掃,總能看見他們--那一對金童玉女,低頭交耳、淺嘗細啄,神態親密無間,並不關心旁人的看視。
她苦笑一下。真是報應呢,打擊得這麼徹底,再不想看、不願看,偏偏就活生生在那裡由不得她不看。
有桌客人結帳離開,她連忙過去收拾,瞥見張小蕙起身,她轉個方向,剛好跟張小蕙左右隔開。
「小蕙!」林雅卉跟上張小蕙,上化妝室補妝。她沒頭沒腦說:「就是她,上次我跟妳說的就是她。我不知道妳居然認識她!」
張小蕙早猜到了,不意外。說:「也不算認識,見過幾次而已。」
「還是要小心提防得好。」林雅卉塗著紅蔻丹的手擺了擺。笑說:「沒看過妳跟見深那麼親密過,真讓人嫉妒,她看了也該有自知之明。」
張小蕙淡淡說:「我沒有必要做給誰看。」
不過,范江夏都看到了吧?看清她跟林見深的親密,不是她能介入的。
「我知道。但這種事大意不得,要讓對方徹底明白沒希望才行。」林雅卉揣測得到張小蕙的心思,一直喋喋不休。
回到桌位,他們點的小菜已經都上了,幾個男人已經先吃起來。張小蕙一手搭在林見深的肩上,很自然地先彎身親吻他的嘴唇,這才坐下。
林見深微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只是喝了一口水,繼續吃他的小菜。
張小蕙衝他媚笑一下,又傾身吻了他一下。
端著湯湯麵面走來的范江夏,無可避免的看著這一幕,手一抖,幾乎將東西撒了一地。她用力穩住,但仍有點抖,抿緊了唇將那些湯跟面上桌。
她做得很專心,始終沒有看桌中任何人,眼裡只有湯、面跟金屬感的桌面。
「各位請慢用。」上完菜,像一般服務生那樣禮貌說著台詞,便轉身走開。
眼前氤氳模糊,有什麼在眼裡頭打轉、不安竄動,隨時會潰決。
她忍著這股模糊,一直忍,忍到所有的客人都結帳離開,忍到小吃店關門,忍到曲終人也散,才到洗手間洗掉一晚的疲憊。
望著鏡中那蒼白的臉,望著眼裡頭那打轉的濃霧,終於再也忍不住,掩住臉,低頭放聲痛哭起來。
「妳這個傻瓜!」大蘇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她身後。
「妳怎麼還沒走?」她連忙抹掉淚,不知道大蘇跟過來。
「我不放心。」大蘇看在眼裡,假裝沒看見,沒多說什麼。
「不放心什麼?」她勉強撐出笑容。
大蘇沒明說,根本不需要明說,彼此心照不宣。
「妳這個傻瓜。」看她勉強努力裝作沒事,眼睛卻紅通通的完全洩密,忍不住歎息,拍拍她。「那個人也夠沒神經,不然就是混帳一個。」
一整晚,她的舉動反應,大蘇都看到了,一切都看進眼裡。
范江夏勉強又笑一下。
笑得那麼難看,還不如乾脆老實哭得好。大蘇不禁又搖頭,歎口氣,女人啊,為什麼總是那樣死心眼,折磨自己。
「妳喜歡他,對吧?」
范江夏張了張口、嘴唇動了動,默默搖頭。
「是不喜歡,還是否認?」
不,都不是,不是否認。那搖頭的意思要複雜曲折一點,意思是,到這地步說什麼都沒用,她應該放棄。
「已經無所謂了。」
「怎麼會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妳何必等沒人了,躲在廁所裡痛哭?」一口揭穿范江夏的偽裝。
「我--」她啞口,眼眶又紅熱起來。
「二十八,妳這個傻瓜、笨蛋、懦夫--」大蘇連聲輕斥。「為什麼要退讓?為什麼不爭取?」
「可以嗎?我能嗎?」她喃喃反問。
她只是喜歡,喜歡以後呢?她沒想那麼多,並不知道這種心情可以這麼複雜,痛起還可以令人這麼難過;心要碎掉似。
「為什麼不可以?」大蘇不以為然。「愛情也像貨品嗎?可以說,這是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了,你不可以打他的主意?沒有那樣的事,那樣就沒人會為愛情哭、為愛情傷了。」
「妳要我……把他搶回來?」她睜大眼。
「我沒有要妳做什麼。我只是問妳,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不爭取?愛情又不是貨品買賣。人人都討厭第三者,但事實上,愛情這回事,沒有所謂真正的第三者。」
會毀壞的東西,本身就會毀壞,但有一個受譴責的目標,讓人心情上會好過一點。
「大蘇……」范江夏喃喃。
她不高尚。她不是沒想過,她也想她的深葛格在她身旁,希望他是她的。也希望,如果張小蕙是個壞心眼、惡意的女人就好,她就可以有借口、理直氣壯地將他搶回來。
多虛偽啊!結果都是一樣,還需要什麼名目?為的只是能比較心安罷了吧!
內心的醜陋都是一樣的,她並不比張小蕙好到哪裡去。會淒慘地躲在廁所裡這樣放聲痛哭,不過表示她比較失敗、段數比較不夠罷了,哪有誰比誰高尚,誰比誰道德清高呢!
「大蘇……我……我該怎麼辦……」她失聲痛哭。
「妳可以放棄,一個人躲起來繼續痛哭。」大蘇殘酷地說:「或者,讓另一個女人因為妳的搶奪痛哭。妳自己想吧,很晚了,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她回頭說:「不要去想道德不道德的,沒必要把忠孝節義那一套都往自己身上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