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人妖戀 >> 狼煙作者:綠痕 | 收藏本站
狼煙 page 3 作者:綠痕
    原來是怕打不過狼宗啊,諸位大臣莫不吁了口氣拍著胸坎,在列其中的兵部尚書隨即信心十足地走出列位,揚起頭驕傲地道。

    「有斷皇爺在,咱們原國豈會懼於區區狼宗小族?」當年大殺四方威赫眾鄰國奠定國業的斐梟,可是罕見的相級高階的武者,放眼天下,哪有什麼人會是他的敵手?

    斐藍陰惻惻地瞥他一眼,「二堂兄是你們請得起、拖得出山的嗎?」

    性子跟土匪沒兩樣的二堂兄,都高掛戰袍五年了他們還這麼念念不忘,嫌被虐得不夠是吧?

    「可皇爺他乃原國戰神……」

    他凶巴巴地吼,「戰神又怎麼樣?不能退休告老啊?不能頤養天年啊?不能天天窩在府裡泡美人先生嗎?」

    兵部尚書還不死心,「臣相信只要皇上您去請求斷皇爺出山為國效力……」

    「你嫌朕屁股挨的板子還不夠多是不?」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皇帝青筋直冒地抄起案上的御硯朝他擲過去,一硯正中他的額頭,在他附近的官員們皆動作俐落地一閃,任由他直直往後倒下毫不施以援手。

    瞧了瞧被殿上侍衛拖走的某人下場後,諸位大臣同一時間皆體悟到,陛下金臀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誰犯到這上頭誰就倒大楣,因此他們一個個都將兩手攏在官袍袖中,規規矩矩地站在自己的列位上,低下頭專注進行著眼觀鼻、鼻觀心這一大業。

    被鐵料一事煩了一整年,愁得就快生出白髮的小皇帝自龍椅上跳起,瞇細了眼瞪向一個個又在他面前不長進地練起烏龜神功的眾位大臣,他的指尖用力朝某人一指。

    「你說!狼宗之事你有什麼主意?」又想統統都把問題扔給他?他是一朝天子,不是名臣不是謀士,當然更不是請他們來這混水摸魚吃皇家閒飯的!

    「臣……」不幸被點中的工部尚書忙將脖子一縮,「臣惶恐,臣不知……」

    「那你說!」他再挑一個。

    「臣也不知……」兵部侍郎的屁股扭來扭去,一個勁地將身子往同僚的身後躲。

    「換你說!」

    「臣臣臣……」硬是被擠出人群的某位將軍,蒼白著臉忙轉身想躲進諸位同僚之中。

    小皇帝氣得直跳腳,「躲躲躲……都躲什麼躲啊你們?今日狼宗之事若是再拿不出個章程來,朕就將你們都拉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

    「再哭就統統都抄家充國庫!」

    當皇宮中正一片淒風苦雨之時,斷皇爺府中卻是一派截然不同的景況,府中上下一片清閒安寧。

    坐在書房中的納蘭清音一手拿著密摺,頭也不回地問向剛從朝堂上逃回來的斐思年。

    「又漲價了?」

    斐思年重重歎口氣,「漲了一成,還非金子不交易。」

    「小毛頭今日又砸了什麼?」先且不管六部所需,單從民生這一點來看,沒鐵料就沒法鑄鐵鍋,沒鐵鍋百姓就沒法燒飯做菜,怪不得小皇帝這陣子脾氣愈來愈暴躁。

    「御硯。」

    「管家,派人再送一打過去,讓他多練練手勁。」真不想承認這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

    「是。」立在書房一旁伺候的管家立即出聲輕應。

    看不下去的斐思年忍不住要問:「先生不打算幫皇上一把?」為此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斐藍,都已經跟所有堂兄堂姊哭訴過一回了。

    納蘭清音微瞇著一雙銷魂的鳳眼,絲毫不留情面,「孩子都養這麼大了,難不成這麼點小事還用得著我來教?那吃飯要不要也讓我來喂?」

    都養這麼大了……

    斐思年低頭扳著手指算算,然後臉色黑了黑,苦命小堂弟……好像上個月才剛滿十三。

    「呵呵。」

    「納蘭先生?」斐思年抬首看向正看密摺看得笑吟吟的他。

    納蘭清音一手撫過密摺上的字跡……北蒙國皇帝有意為其叔大理王求娶斐淨為繼王妃,而西苑國皇帝則是有意納她為妃嬪?

    這兩國的皇帝,不是吃得太撐就是嫌命太長了,竟敢打他們家小淨的主意?以為藉著小淨就能拖住斐梟的後腿,進而破壞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原國佈局?看樣子他們都忘了以往所嘗到的教訓,也不怕又再被斐梟給踹上個兩腳?

    他側首想了想,「思年,前幾日進入原國的狼宗之人,來意打探清楚了嗎?」難得那邊的大財主也對原國感興趣。

    「消息剛到。」就是來送新消息的斐思年,將一隻青金小圓筒置在他的桌上。

    自圓筒中取出信紙後,納蘭清音又再綻出傾國傾城的笑靨。

    「有意思……」

    斐思年摸不著頭緒地看向他手中的紙張,往旁朝管家瞥了一眼,而管家也是不得其解地對他聳聳肩。

    納蘭清音以指輕點著書案,「小淨人呢?」

    「三日前她自行請旨前去青葭邊境清剿乞食軍了。」斐思年一想到自家那個一刻也閒不下來的妹子就覺得頭疼。

    「管家。」納蘭清音揚手朝旁一招。

    「在。」

    「立刻派人去叫小淨回府。」

    「是。」

    時值夏末,遠在原國與青葭的兩國邊界,界地森林中一片蒼鬱綠意直逼人眼,風中蟬鳴鳥叫如樂章般款款流動,正午時分自天頂灑落的日光,穿過搖曳的樹梢綠葉,將金黃的光影點綴得如白日流螢。

    被納蘭清音所惦念著的斐淨,此刻正忙著殺人。

    這十年來,斐淨在斐梟的指導下,如今已是相級初階的武者,加上拜納蘭清音為師學習過各種技術,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弱小的孩子。

    近年來總是四處流竄,由大批乞民所集結而成的乞食軍,這陣子總是不斷騷擾原國臨近邊界的諸小城,在朝中忙得騰不出手來的小皇帝本就想派個將軍前來清剿,這讓原本待在府中無事可做的她在收到消息後,便趕在小皇帝下令前先行一步搶下了這個麻煩職缺。

    揮劍斬下乞食軍領頭者的首級後,斐淨揚手甩去劍上的血花,然後不出意外地再次感受到,那些由府中親兵們所傳遞過來的恐懼目光。

    側首看了一會兒他們宛若瞧見殺人魔鬼般的驚恐神情後,斐淨很想對他們說……她其實真沒有殺人這詭異的愛好,當然也更不是人們口中的殺人狂,她只是不想待在家中聽兄長們嘮叨,所以才不得不出門找些事做而已。

    只可惜,這麼多年來……沒人信。

    也不怪他們會這麼想,因她的母親在懷她的時候在府中遭了罪,生來羸弱的她在胎裡就已帶病,故而一出生便是面癱,從來不笑且甚少有過大的表情,因此從無人知曉面無表情的她在想些什麼,更多人甚至是直接把她當成了冷面無情的代表。

    天知道她只是面癱而已。

    所以她也懶得再去解釋,反正沒人信,她也正好可省下一筆功夫。

    驀然間,一道凌厲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徘徊在她的身上,她迅即轉首,微瞇著兩眼將視線掃向遠處的樹叢,但看了半天,卻也沒發現什麼動靜。

    「小姐?」跟在她身邊多年的花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不知她發現了什麼。

    「沒事。」她搖搖頭,轉身走向已結束打掃戰場的府中親兵們。

    「不知殿下有何指示?」親兵隊長隨即迎上來。

    「死的埋了,活著的都拉回城交給城主處置。」

    他遲疑地問:「那乞食軍在林中所建的雕寨……」

    「轟了。」省得那些乞民日後又再捲土重來給她小堂弟找麻煩。

    「可咱們……」他皺著眉,神情略帶窘迫地道:「咱們府中近來鐵料甚是短缺,紅龍大炮已無鐵丸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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