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一聲驚呼劃破了沉靜的夜晚,李珈亭緊張兮兮的出現在房門口,她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房內的一切,手裡緊握的是廚房裡的菜刀。
「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見你在尖叫。」知道房內除了魏涵祈之外沒別人後,李珈亭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對不起,吵醒你了。」抹去眼角的淚水,魏涵祈一臉歉意的對她說,她不知道自己在夢中尖叫出聲。
「怎麼了?」看見她眼裡晶瑩的淚水,李珈亭關心的趨近她。
「只是做惡夢。」魏涵祈不願多說。
「惡夢?!」瞬間,李珈亭的肩膀垮了下來,她受不了的翻個大白眼,「聽你叫得那麼淒慘,我還以為你被強暴了呢!」
剎那間血色由魏涵祈臉上褪去,她的身子在黑暗中顫抖了一下。
「好了,既然沒事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李珈亭打個大大的哈欠對她揮手,然後消失在關上的門後。
無力的癱軟在床上,魏涵祈茫然的雙眼睜得老大,而淚水就這樣暢行無阻的滑落臉龐。強暴?她是被強暴了,從十五年前開始她無時無刻不活在強暴的陰影下,對這樣一個真實的惡夢她能不尖叫嗎?兩個月了,在她決定對楚國豪展開復仇計劃後,身心疲憊的她就不曾再做惡夢了,沒想到今晚竟然……
她知道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她知道,因為那個十五年對她糾纏不清、一成不變的惡夢有了變化,那個強行壓著她猥褻行為的男人竟然變了,那張臉不再是個噁心的男人,他的臉竟然變成了楚國豪,而且他還做了件那猥褻男人沒做過的事——傾身吻了她,最過於誇張的是她竟然不再掙扎,反倒伸手攬住他,天啊!這到底是他媽的什麼樣的惡夢?!她怎麼會不尖叫出聲?
該死!都是他那個吻害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做這種夢,該死,該死!該千刀萬剮下油鍋的楚國豪,都是他害的!可是為什麼她在夢中回應了他?
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的感情用事應該早被他的冷嘲熱諷所打散,為什麼她在夢中回應了他的吻?難道在這陣子報仇的過程中她竟無知的再度陷入?這是否應驗了一句話——害人反害己?
☆☆☆
關上公寓大門,魏涵祈帥氣的將背包往後一甩,半傾身將鐵門上鎖。將自己關在家中兩天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如果再不出去走走的話,她鐵定會變成瘋子,所以現在她準備去找那堆狐群狗黨解解悶,不知道沒有她的這兩個月中他們有沒有長進一點,是不是還成天在混吃等死!
自從昨天早上醒來後,安靜的屋內就只剩她一人,李珈亭七早八早就搭飛機到日本去了,只在紙上簡單扼要的說明她到日本參加服裝秀,十天之後會回來,要她自己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珈亭的意思到底是勸勉還是譏諷,竟然叫她好自為之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傾囊相授盡力將她改造,又舉雙手搖旗吶喊的支持她的,現在竟然見風轉舵的對她說「好自為之」?呵,珈亭還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哩!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改造技術真的好到沒話說,楚國豪到現在依舊被她蒙在鼓裡,不知道韓蔚琪其實就是魏涵祈,可惜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外表雖然有十萬八千里的改變,那個暴躁的急性子卻怎麼也改不了,以至於弄成現在不知如何演下去的僵局。
但是,這真的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楚國豪,誰教他竟然在她火氣正旺時強行吻她,叫他放開又不肯,她才會一時衝動的甩了他一巴掌憤然離去。該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對不起,請問你知道這附近住的一位韓蔚琪小姐嗎?」
驀然身後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這嚇得魏涵祈將鑰匙掉落在地面,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會是他吧?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嚇到你。」楚國豪蹲下身替她撿起地上的鑰匙。
真的是他。他竟然找到這裡來了?!魏涵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請問你認識住這附近的韓蔚琪小姐嗎?」
「不認識。」一把搶回他手中的鑰匙,魏涵祈快速轉身準備離去。他是來找她道歉的,還是來找她談分手的,他應該沒有認出她吧?
「等一下。」楚國豪開口阻止。
心跳陡地停了下來,魏涵祈動也不動的背著他。他不可能認得出她的,她今天沒戴假髮、沒化妝,甚至穿著都回復她以前魏涵祈的標準打扮——毛線衣、牛仔褲加一雙布鞋,他不可能認出她的。
「你不是小祈嗎?魏雲智的妹妹?」
無力的閉了一下眼睛,魏涵祈感覺自己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他認出她是韓蔚琪了哩!不過,他竟然認得出她是魏涵祈,那還真是天下奇聞呢!他竟然記住她這個「男人婆」?呵……天要下紅雨了。
「啊,原來是『貴人多忘事』的楚先生呀!」回過頭,魏涵祈一臉「他鄉遇故知」的表情,微笑的對他大聲說。
輕蹙了下眉頭,楚國豪不懂為何每次和這「男人婆」說話,她給他的感覺都是這麼的水火不容、咬牙切齒的,而魏卻還告訴他她愛上了他,看這種情形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嘛!真不知道魏沒事幹麼尋他開心?
「你怎麼從這裡出來?你家不是住這裡吧?」他納悶的問。
「我現在住朋友家不行呀?」她沒好氣的衝口說,「倒是你這個『貴人多忘事』的楚先生,夜深了你不回家睡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鬼鬼祟祟的?」楚國豪的眉頭蹙了起來,他客氣的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過你,為什麼你叫我的時候硬要在前頭加上一句『貴人多忘事』?還有,我什麼時候鬼鬼祟祟被你看到了?」
魏涵祈聳聳肩,一副「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挑釁表情,「什麼時候被我看到?不就是現在嗎?」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然後冷嘲熱諷的說:「怎麼?追女人追到人家家裡來呀?」
抿著嘴,楚國豪抑制心中想掐死她的衝動,這個男人婆還真是他媽的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你有朋友住這裡?那他認不認識一個姓韓的……」沒有理她的嘲諷,他繼續詢問原先的問題。
「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不認識嗎?」魏涵祈口氣不太好的截斷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睜眼瞎子,竟然連她就是韓蔚琪也看不出來,這豬八戒!
「既然你不認識的話,那就算了,再見。」楚國豪淡淡的對她說完後轉身就走,好像多留一分鐘就會減短一分鐘壽命似的。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來這裡追女人呀?」魏涵祈存心氣死他的說,「說不定我可以教教你方法哦!」她不怕死的在他身後叫道。
該死的男人婆,竟然說要教他怎麼追女人?她真是該死!
看著他挺直僵硬的背影,魏涵祈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哈哈……風水輪流轉,可讓她嘲諷到了吧!今晚她該可以開懷暢飲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太爽了!
☆☆☆
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推開車門,魏涵祈蹙眉跨下車。
她怎麼會容許自己喝成這副德行?就算是為了慶祝自己扳倒了楚國豪一次,那也不必如此誇張呀!魏涵祈使勁甩上車門,好家在前頭這個傢伙還有點人性,將她安全送到家,要不然後果絕對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謝謝。」她對車上的人禮貌性的點頭道謝一聲,而這個動作只有讓她頭前欲裂,腳步蹣跚的地慢慢朝公寓大門走去。
「嘿,你行嗎?還是我送你進去好了。」
只聽見車門砰然關上的聲音,一雙陌生的手順勢的攬上她的腰。
「放手,我自己可以走。」一陣不舒服的感受油然而生,魏涵祈抬頭冷冷的看著他。
「我扶你。」
「不必了!」甩掉他攬在身上的手,魏涵祈不理會他繼續向大門處走去,站定在大門前她將手伸入背包裡掏了半天,好不容意掏出鑰匙,千辛萬苦的對準匙孔開門進去……
「我還是送你進去吧!這樣才符合紳士風度。」
身後突然又冒出那傢伙的聲音,在她反應不及時推開門跨了進去,雙手更是強硬的摟上了她。恐懼一下子佔滿了她的心,魏涵祈的醉意頓時清醒了七分。
「你幹什麼?!」她低吼道,「放手!」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親眼看到你安全上床我才放心而已。」他的眼神露出了異樣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暖昧不明的笑容。
「放你的狗屁!」魏涵祈粗魯的啐聲道,「叫你放手聽到沒有?」她冷冷的瞪著他,蓄勢待發的怒氣就要衝出。
「大小姐,你別不知好歹了,你以為我大老遠的送你回來是為了什麼?」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說。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魏涵祈危險的瞇起眼睛再度沉聲警告,她的怒氣就要決堤了。
「我就不相信,我不放你能拿我怎麼樣?」他鉗制的手瞬間迫緊,接著傾身,滿含酒氣的氣息吹在她膀子上。
惡夢!魏涵祈作嘔的顫抖了一下,一個擒拿手抓住他手臂,反身打算給他一個過肩摔,怎知——
「啊!」腳跟一個站不穩,魏涵祈跌落在地面,頭痛欲裂的感受瞬息間吞噬了她整個人。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實例,她恐懼的嘲諷著自己。
「你看吧!我就說你需要我幫忙嘛!」他得意的靠近她。
「走開,你再不走我就要大叫了……救命——」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魏涵祈的驚懼愈來愈擴散,終於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
「他奶奶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我只不過想疼你一下而已,你幹麼叫得像被強暴似的?」他火速摀住她嘴巴,喃喃的對她低語:「放心,我會很溫柔、很溫柔的。」他咧嘴猥褻的笑了。
瞠大了驚懼的雙眼,魏涵祈再次感受到十五年前的壓迫,她奮不顧身的掙扎,無奈頭重腳輕的她是如此的力不從心。完了,這下子她鐵定完蛋了,如果老天這麼不憐她,那麼她也不必再活在這個世間了……
「放開她。」
驀然一個零度以下極冷的聲音由門口處響起,魏涵祈的眼中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之光,眼角拚命的瞄向門口處背光而站的人影。救我!她眼中寫滿了懇求。
「走開!」抓緊她的男人惡狠狠的朝來人吼道,他怎能為了一個好管閒事的人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然而就在「走開」的尾音消失的同時,他整個人亦飛出了大門,重重的跌在柏油路上。
從傍晚開始楚國豪就守株待兔的待在這兒等著攔截韓蔚琪,然而五點、六點到現在十二點了,他竟沒見到半個窈窕的長髮女人走過這兒,難道他守錯地方了不成?可是每次約會後他都送她到這兒的,雖沒親眼見她走進哪間屋子,但這社區的守衛認識她卻是不爭的事實,她該是住這附近的沒錯,可是他為什麼等不到人?
那天的吻雖說是蓄意的開始,但到後來的情不自禁卻是他無法控制的,被她賞了一巴掌他甘之如飴,但兩天的避不見面就太過分了,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她陪伴的日子。
喜歡女人是一回事,但愛上女人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楚國豪也有陷人情網的時候,哈,先別說別人不相信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事,然而他為了等一個女人守在一個地方七個小時,連晚餐都沒吃卻是個事實,他果真陷入愛情的絕境了。
唉,只是愛上韓蔚琪這個女人就變成這樣,這到底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以巴掌為見面禮,驚懼無助為引導,睿智火爆為輔助,她先牽動了他對她的好奇,然後漸漸的、慢慢的侵蝕了他整個人,直到現在他已不能沒有她。可怕的女人,卻又是如此的可愛,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再再都吸引他,獨特的風格、單純的反應,和那如活火山般的脾氣,她簡直就像座挖不完的寶山,難怪她能做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做不到的事——佔領他那顆浪子心。
韓蔚琪,他此生唯一的傾心,不管她願或不願他都會得到她,而且從此兩人將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嗯,令人期待的遠景。但是先決條件他得先找到她才行,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害他在這裡守株待兔七個小時卻一點收穫都沒有,卻機緣巧遏的救了魏的寶貝小祈妹妹,唉,魏還真該好好感謝她哩!
「你沒事吧?」沒理會那個被他丟出去的人渣,楚國豪皺眉關心的問著癱在地上的魏涵祈,她驚懼的眼神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搖搖頭,魏涵祈強忍著陣陣頭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不會喝酒就少喝點,女孩子家學男人喝什麼酒?」他嘴巴叨念著,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扶持她,「鑰匙。」他命令的開口,得到的卻是掛在他手臂昏昏欲睡的她。
歎了口氣他尋到鑰匙打開門,楚國豪將醉醺醺且腳步蹣跚甚至已經不省人事的魏涵祈扶進屋,找到了臥室後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往床上一丟轉頭就走。要不是看在她是魏的寶貝妹妹的份上,他才懶得理她哩!現在將她帶進屋,讓她安全的躺在床上,這對她來說他已經算是夠人至義盡了吧!
「別走。」
突然身後傳來她虛弱的聲音阻止了他下一步的踏出,楚國豪有些遲疑的回頭看她,見到的卻是她不安穩的睡容與瑟縮的身子,輕蹙了下眉頭他撇了下嘴角走回床邊,將棉被攤開替她蓋好才轉身離去。
驀然間,楚國豪駐足的停了下來,他怔忡的看著化妝台上的東西,一頂假髮,一頂直直長長的假髮披掛在化妝台前的架子上,一個荒謬不已的想法從他心中浮出,他緩緩的轉頭看著橫躺在床上的魏涵祈,再看看化妝台上的假髮,不寒而慄的感覺傳遍他全身。
這怎麼可能?!楚國豪走向化妝台前伸手撫觸那如絲緞般的髮絲,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他眷戀不已……不!他不相信這一切,瞥見旁邊的衣櫥他毫不猶豫的刷聲拉關,除了毛衣、牛仔褲等中性服裝外,他看到的是一件件美不勝收的洋裝、套裝,那些他曾在韓蔚琪身上看過的衣服。
慍怒由心中慢慢升起,楚國豪走回化妝台前拿起假髮,抬起頭看到的是鏡中怒氣衝天的自己,他抿著嘴走向她,然後將假髮往她頭上一放,無助的韓蔚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剛剛在門口看到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這就是驚懼無助的韓蔚琪呀!
美麗、率直、純真、大膽、有頭腦、與眾不同的韓蔚琪,那個讓他陷人情網不可自拔的女人韓蔚琪?哈哈,好個韓蔚琪呀!楚國豪諷刺的笑容中有著冷酷無情的絕然,這個女騙子!這個男人婆!他倒要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他倒要看看。
將房內一切恢復原狀,楚國豪冷冷的看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
魏涵祈順了順頭上的假髮,又撫了撫身上的洋裝,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酒店,惴惴不安的想著楚國豪看到她會有什麼表情?
昨天晚上她雖喝得醉醺醺甚至到後來的不省人事,但她卻隱隱約約記得所發生的一切,那個齷齪男人的不良居心,楚國豪的仗義相助,到早上她和衣從自己床上醒來。她唯一不記得的是自己如何到床上的,是他將她送進屋來到房間的嗎?他為什麼半夜還會出現在那兒?是在等韓蔚琪嗎?他有發現她房內的假髮嗎?他是否已經知道她就是韓蔚琪了呢?種種問題在魏涵祈腦中盤踞著,令她一整天煩躁的想撞壁,想將一切煩惱撞掉,可是那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她來這兒了。
從那一巴掌起,她和他有三天不見了,想起那個吻、想到那一巴掌,魏涵祈遲疑了一下。她這樣突然出現會不會顯得很奇怪?抑或是楚國豪昨天晚上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而現在她卻還以韓蔚琪的身份出現在他眼前,他不會乘機報復而當眾人面前拆穿她的西洋鏡?她到底該不該進去……
「哎喲!這不是韓小姐嗎?」
突然一聲尖銳的女高音在不遠處響起,魏涵祈抬頭看見小紅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由遠漸近,直到整個人站定在她面前。
「怎麼,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呀?豪哥沒陪你嗎?還是你已經成了昨日黃花?我就說嘛!豪哥怎麼會看上干扁的四季豆呢!」小紅站在她眼前夾槍帶棍的說。
看了她一眼,魏涵祈一句話也沒說就回頭準備走人,聽她的口氣楚國豪今晚一定不在這裡,那麼自己根本也沒理由和這個瘋女人在這兒瞎蘑菇,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怎麼,這樣就要走了?」小紅擋住她的去路,假惺惺的說:「唉,難道我當初不曾告訴你豪哥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嗎?美麗的衣服或許讓人愛不釋手,而平凡無奇的衣服卻很容易讓人看了生厭的,所以你該滿足了。」
「對不起,你擋到我的路了。」魏涵祈像是沒聽見她的冷嘲熱諷似的微笑開口。
見她從容的氣度與客氣的態度,小紅愈是顯得生氣,這個爛女人憑什麼得到豪哥全部的關注,她不甘心!看著魏涵祈離去的背影,小紅火迅衝到櫃檯拿起電話。
「黑狗,我是小紅,等會兒有個長頭髮高挑的女人走出去,你幫我教訓教訓她……當然,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我等著你。」小紅笑燦如花的將電話掛上。韓蔚琪,我倒要看看豪哥對殘花敗柳的興趣大,還是對我這個窈窕美麗的美人興趣大?小紅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得意的笑著。
☆☆☆
楚國豪不在酒店裡,那麼他會在「五四幫」嗎?她是不是該回家恢復魏涵祈的身份,再當面謝謝他昨晚對她伸出的援手?啊!他不會多管閒事跑到大哥那兒告她一狀吧?慘了!如果是的話她不完蛋了嗎?不行,她得打個電話到大哥那兒探探口風才行。
左右張望了一下,魏涵祈尋找著離自己最近的公共電話,卻發現在她身後跟了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她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心中危險的訊號開始直響個不停的警告著她。
「你們想幹什麼?」看著倏地圍繞著她的三個男人,魏涵祈抑住心中的恐懼冷言問。
「只是想疼疼你而已。」為首的男人以一臉令人作嘔的垂涎饞相瞟著她,而另外兩人則猙獰的笑了起來。
看了他們一眼,魏涵祈在心裡不住的打量脫困之法,三個男人,如果是一個一個上的話或許不足畏懼,但這三個人渣會這麼守江湖道義嗎?她不以為然,看來唯今之計她只有先佯裝嚇壞狀,然後再伺機而動了。
「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如果要錢的話我給你就是了,你……你們別亂來。」魏涵祈佯裝驚恐不住的後退,直到退居一條稍微狹窄的死巷內。
「嘿嘿,別怕嘛!我們會很溫柔,保證讓你爽死的。」為首的男人獰笑著,邪淫的目光不斷的投射在她身上,「你們兩個先出去守著,等我爽完了就輪你們。」他對身後的兩人命令道。
「不要,我求你放了我,我的錢全部都在這裡,都給你。」眼見另外兩人退居巷外,魏涵祈眼光一閃驚惶的叫道,然後出其不意的將皮包砸向他,一記狠踢正中他的下懷,「不要!求求你不要!」她佯裝的尖叫聲壓去他的悶叫聲,一個過肩摔她狠狠地將他摔在牆角間,然而碰撞之大聲讓外頭的人起了疑心,只見有一人衝了進來。
「你這臭娘兒們!」
毫不猶豫的一個漂亮的迴旋踢踢倒了他,魏涵祈頓時感到另一人的鉗制,她手肘用力向後一頂,悶哼聲響起後她再給對方一個過肩摔,「砰」一聲又一個人倒地不起。
火速撿起地上的皮包,魏涵祈第一次毫不留情的攻擊別人,看地上三個動也不動的身影,她不會將他們三個人打死了吧?魏涵祈恐懼的戰慄了一下,橫衝直撞的跑出巷子。
「啊!」
驀然間,魏涵祈撞進一人的懷中,懼意一下子充滿了她,他們不會還有同黨而她不知道的吧?她急遽後退一步,想也不想的一個手刀劈向對方,可惜卻被對方巧妙的避開,沒有時間多想她一抬腿、一出拳招招置人於死地的狠絕,她不能讓他們捉到,她不能讓他們強暴,她一定要逃,要逃!
「是我,住手,是我!」楚國豪邊閃避邊對她叫道,然而她卻恍若未聞。
從她踏出酒店他就看到她了,一路跟在她後頭他想再次證實她就是魏涵祈,然而卻發現她身後跟了三個小混混,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魏曾跟他說過,他的妹妹小祈是個柔道兼跆拳道高手,而這個天賜良機則是最好的證明機會。
看著她佯裝的恐懼樣,楚國豪笑了,要不是他曾親眼見過她驚懼的樣子他鐵定會被她的表演所騙的,這個小騙子。
看見她退進巷道內,楚國豪忍不住在心裡稱許著,聰明的小妞,在這樣狹窄環境的拘束下,那三個小混混是絕對無法一起動手的,而相反的她則可以一對一的反擊,哈,看來他真的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果然,在看到他們全進了巷內,接著有兩個人退出來後,楚國豪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佩服的笑意。魏,你的小妹還真是了不起呀!不一會兒,站在外頭的兩人驀地閃進了巷內,楚國豪皺了下眉頭火速下車,她不會露出馬腳被制了吧?他抿著嘴快速朝巷道走去,只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在眼前掠過,在他還來不及替她喝采時她就撞進自己懷裡。
嘲諷的笑容在他嘴角揚起,楚國豪正想開口好好嘲弄她一番,沒想到她卻意外的出手攻擊他,他輕巧的避開她每一次的攻擊,眉頭卻皺成了一團,因為他再度由她臉上見到了驚懼,那種如驚弓之鳥的驚懼無助。
「蔚琪住手,我是楚國豪呀!」他握住她揮向他的拳頭,順勢將她雙手困在她身後,「你看清楚我,我是楚國豪!」他朝她大叫道。
「楚國豪?」魏涵祈眼神迷亂的看向他。
「對,你的男朋友楚國豪。」他眼中有絲自嘲。
看了他半晌,魏涵祈緊繃的心終於稍稍鬆弛了下來,而淚水亦隨之溢出了眼眶滑落臉頰,無助的眼光緊緊的盯著他,眨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