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小胖妹害的,如果不是她,他豈會說了不該說的話,為自己惹來麻煩
「仲安,你已經快三十歲了,總不能一直當情場浪子,奶奶並沒有要你馬上結婚,只是要你在三十歲前認真交個女友,這樣很過份嗎?」齊方瑀以退為進勸說。她還是希望仲安能在三十歲前結婚,不過目前先設法讓他交個女友定下來再說。
「是不過份,問題是……動情容易動心難,要我定下心,就是很難。」
也許身體裡住著不安定的靈魂,或命中注定當個情場浪子,要他動心真的很難,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曾真正為誰動過心。
「這樣啊……」喝口茶,精炯的老眼裡掠過一抹算計的光芒,齊方瑀和藹笑道:「那好吧,你不用挑對象交往,只要去勸你大哥再婚就好。」
齊仲安驚愕的睜大眼,「奶奶在開什麼玩笑!大哥自從離婚後,感情事一直是他的地雷區,連爸媽都不敢提,妳叫我去勸他再婚,是想讓大哥跟我斷絕兄弟關係嗎?」
「意思是勸你大哥再婚的任務,比要你認真交個女友回來困難?」
「沒錯。」他要是去踩大哥的地雷,絕對會死得很慘。
「那就這麼講定嘍,奶奶等你在三十歲生日前,帶你認真交往的女友回來給我看。」
齊仲安驚愕抽氣,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掉入奶奶二選一的陷阱裡。「等一下,奶奶——」
齊方瑀不疾不徐的攔話,「離你三十歲生日還有四個月對吧?你有很充裕的時間去交女友。動心沒那麼難,挑個最中意、最有感覺的對象,孤注一擲愛下去就對了。不過你可別隨便找個對象敷衍唬弄我,不然到時我會很傷心。這個鳳梨酥看起來很可口,我就不客氣了。」
看著眉開眼笑正開心品嚐鳳梨酥的奶奶,齊仲安明白老人家已拍板定案,上訴無效。
瞬間,他眉頭凝得死緊。就說他沒有想定下來的對象,奶奶是要他孤注一擲去愛誰呀?
黃昏時刻,齊仲安駕車離開齊家,原本今晚他和女伴有約,於是在爸媽回家後便先行離開,怎奈他被奶奶那道定下心的命令攪得心煩意亂,半點都提不起勁赴女伴的約,就連之前接到另一位美女邀他到住處的電話,也教他找借口婉拒了。
他實在不想遷怒,可是下午那個小胖妹若沒出現,也不至於陰錯陽差使他被迫必須定下心交女友,現在更使他和女伴共度綺麗夜晚的興致全消。
這筆帳,他很難不算在那闖禍精身上。
將車停在一家花店前,齊仲安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平緩再度起伏的情緒。他要請花店送花給那些女伴哄哄她們,暫時沒空繼續生悶氣。
下車,他走入「沁香花坊」。
「歡迎光……是你」
「小胖妹!」
偌大的花坊裡同時響起邵圓緣與齊仲安的驚訝喊聲。
邵圓緣正站在櫃檯前包裝花束,聽見鈴鐺聲遂抬頭招呼客人,誰知竟赫然望見進店裡的是下午那個和她發生爭執的帥氣男人,一時有些傻住。
齊仲安也在同時間發現她。這叫冤家路窄嗎?前半刻他猶在心裡氣她,這會兒居然就遇見她。
「不要叫我小胖妹。」邵圓緣不悅的糾正。
齊仲安上下打量了下她,「可惜妳還是胖胖的。」她身上少去粉色羽絨大衣,人是消腫了點,但穿著另一件白色外套的她,在他眼裡依然很圓。
「你!為什麼你會來這……哎呀!你做什麼捏人?」摀著突然被捏的左臉,邵圓緣驚愕多於氣憤。她話都還沒問完他就伸手捏她臉,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怎樣?
「妳說呢?」他沒好氣的要她自己猜。一看見她,就會想起她間接害他被奶奶催著找對象定下來一事,於是想也沒想的就伸手捏了她的臉。
不過BabyFat捏起來都這麼滑嫩嗎?剛才他指下捏碰的肌膚,似乎格外柔軟。
邵圓緣很快聯想到弄髒他車子的事,可她要自己不能示弱。「下午的事我們已經扯平,你特地跟蹤我到這裡來捏人,未免有失男人風範。」
「我要是真跟蹤妳,早就把妳吊起來打屁股,而不是等到現在才跟妳算賬,還僅僅捏那一小下,懂嗎?笨笨的小胖妹。」
她自己伶牙俐齒,完全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婉約,竟也敢批評他有失男人風範,再說下午的事誰跟她扯平啦?說著,他又有想捏她的衝動了。
厚,先是硬說她胖,現在又說她笨,這個男人實在是……邵圓緣正努力在想要罵他什麼,後頭恰巧傳來花坊裡的助手小鳳的聲音——
「圓緣,我要去送花了,王太太的花束包裝好了嗎?」小鳳剛由洗手間出來。
「好了,在這裡。」她將花束與簽收單交給她。
小鳳趁機多瞄好幾眼光臨花坊的超帥男人,才滿足的離開花坊。
「妳叫圓圓?」當店裡再次剩下兩人,齊仲安挑眉低問。
「怎樣?」邵圓緣轉身蹙眉睇他。這人又有什麼意見了?
「妳慘了,人圓名字也圓,要嫁出去恐怕很難。」她父母都不擔心嗎?
什麼話啊!「我叫邵圓緣,圓滿的『圓』加緣份的『緣』,才不是你以為的圓圓,再說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你管這麼多幹麼?」
「不好意思,想嫁給我的人多到要排隊,妳想嫁我,等妳領得到號碼牌再說。」薄唇勾笑,齊仲安輕易的又佔上風,心裡還想著要不要好心建議她去改個名字比較好。
被反揶揄成她想嫁他,邵圓緣直瞪著他唇邊那抹很欠扁的壞笑,氣得直跺腳。「誰要嫁你這個自大男啊!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她跨步上前欲推他,手剛貼上他的胸膛,醇厚的嗓音立即由她頭頂兜頭落下,「我要買花。」
她微怔,隨即有所領悟的仰起臉,雙手下意識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故意說要買花,等我準備好花就會說你不買了惡整我,哼!?我才不上當。」
「妳繼續發揮妳的想像力沒關係,如果妳不想做生意就算了,不過我得提醒妳,我這件外套很貴,要是妳把它扯壞,可別怪我開高價要妳賠。」齊仲安好整以暇的與她圓溜大眼對望,瞧見她被他氣得牙癢癢的,圓臉鼓得更圓的直跺腳,他的心情奇怪的變好了,很想繼續逗弄她。
他不曉得這算不算劣根性,但他極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有何反應。
邵圓緣眉心蹙攏,瞇眼直盯著他靛藍色的外套,雙手揪得更用力些,很想用力扯壞他的衣服給他點顏色瞧瞧,偏又不甘心賠他錢,只能要自己冷靜下來,別中了他的計,免得又多出什麼暴力野蠻女的封號。
吸氣、呼氣,她連做好幾個深呼吸,然後很不甘願的鬆開揪抓他衣服的手。
「哈哈哈……」一串恣意的大笑聲冷不防震入她的耳膜。
抬起頭,邵圓緣頓時教眼前的颯爽笑臉迷住了眼。沒事這男人笑得這樣該死的耀眼好看是幹麼?
「你到底在笑什麼?」意識到自己竟然昏頭的覺得這個可惡的男人笑得十分迷人,邵圓緣微惱的氣問,並且在心裡更正,他笑得一點也不好看,笑聲一點也不好聽。
「妳深呼吸的樣子,呵呵,好像青蛙。」他依舊大剌剌的笑說。
看她之前的表情,他知道她極想撕毀他的衣服,但又極力忍耐,可沒想到她竟會張嘴吸氣,再鼓臉吐氣的做深呼吸,就像青蛙一樣,那模樣……好吧,他承認她那模樣可愛斃了,可愛到他忍不住爆笑出聲。
青蛙?他說她像青蛙!他……
「三千元做為兩束玫瑰花束的預算及請花坊送花的費用,應該夠吧?」見她可愛的氣鼓著圓臉,為免她把圓臉撐破,他止住笑聲,先把買花的錢給她,唯獨性感唇邊勾揚的笑意,洩露了他逗弄她的好心情。
邵圓緣一點都不想做他的生意,怎奈她是幫有事外出的阿姨顧店,不宜得罪客戶,只得勉強收下錢,沒好氣的問:「你要哪種玫瑰?」
「都可以,女孩子似乎都很喜歡玫瑰。」Vicky和Emily想必也不例外。
她眉頭立蹙,難以恭維的低噥,「我要是花坊老闆,絕不會做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的生意。」
「我哪裡花心了?」無端中箭,齊仲安不服的問。
「沒有戀人的情誼或追求的目的,一般人不會隨便送女孩子玫瑰花,你買兩束顯然要送兩個女孩,這還不叫花心?」
「我從不欺騙女伴的感情,一開始就講好彼此是不受約束的關係,談不上劈腿,更無關花心。」他可不是專門欺騙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男人永遠有借口美化自己的濫情,即使傷害無辜,也有理由把自己的糟糕、不負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不接受他的說法,她語氣激動的繼續數落他。
齊仲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妳被人背叛,之後暴飲暴食,結果就把自己吃成這副胖模樣?」
「你可以再繼續發揮你的想像力沒關係。」她用力瞪他,用他說過的話回敬他。
「不然妳這麼激動做什麼?」
她怔忡垂眸,無法說出被深深傷害的是她可憐的母親。
「要你管!」她只能如此嗆答,轉身挑選玫瑰花。
齊仲安雙眼瞇了一下,因為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黯然神傷。他不明白那所為何來,弔詭的是,他不愛見她落寞難過的樣子,那會讓他感到不捨……
見鬼了,她又不是他的誰,他是在不捨個什麼勁?
「兩束花皆挑十二朵翡翠粉玫瑰搭紫色桔梗,再搭配翠珠花和滿天星,這樣可以嗎?」邵圓緣拿了幾樣她說的花材給他看。
「隨便。」正在氣嘔自己的感覺神經胡亂出岔,因此齊仲安回答時口氣有些沖。
這樣的語氣讓邵圓緣勉強維持的禮貌一下子就破功了,「既然沒意見,請你留下收花人的姓名、住址還有你的名字,就可以離開了,你所訂購的花束絕對會被完好的送到你的女伴手上。」
還是趕緊把這個很有本事惹人生氣的花心男趕走,免得她的肝火老是上升。
齊仲安終於記起他還得回去仔細思索要如何完成奶奶交代的挑女友使命,於是他走至櫃檯留下數據,交給她的同時,忍不住又輕捏她右頰。
邵圓緣一怔,「你——」
「妳要是害我到時挑不到人選對奶奶交代,看妳怎麼對我負責。」拋下微怏的低喃,他這才離開花坊。今天他被奶奶要求認真找女友,這個邵圓緣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他最好是能順利完成奶奶的期待,否則他就跟她沒完沒了。
邵圓緣直到他走出花坊才由他令人一頭霧水的話中回過神來。「厚,那個奇怪的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外星話,他要對他奶奶交代,關我什麼事啊?」
低頭看向手中紙張,她看見他在上頭的署名——齊仲安。
嘖,分明有得天獨厚的相貌,名字也不難聽,怎麼本人會這麼氣人?
氣歸氣,她沒忘記替齊仲安準備花束,只是準備的過程中不免在心裡將他罵個夠。之後她很認真的想,要不要故意弄錯齊仲安女伴的住址,讓他被女伴吵得天翻地覆,受點花心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