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報復到你替自己出口氣,其他的我管不了那麼多。」事情既已敗露,他索性招認。
「你真的沒救了。」齊仲安心疼的攬緊女友斥罵對方,擔心她被龍睦欽的無情所傷。
瞭解他的心意,邵圓緣向他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她望向龍睦欽平靜的道:「請你明天在報上登道歉啟事,還仲安清白。」
「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不適合講笑話。」要他向齊仲安道歉?辦不到。
「你只管當它是玩笑話沒關係,明天我若沒看見道歉啟事,你馬上會在八卦週刊上看見你這個真正花心風流的男人拋棄舊愛與親骨肉的醜聞。」
齊仲安心中一震。圓緣打算為了他,揭露龍睦欽當年的惡行?
「你以為威脅得了我?」龍睦欽一副輕佻態度。這丫頭要是想以鬧得眾所皆知的方式控訴他,在她母親死後早就做了,哪會等到現在?他不信。
「這不是威脅,而是我會付諸實行的預告。你若執意忽視,我會公開媽留下的日記,也會出面說明始末,到時你如果敵得過社會輿論的撻伐與批評,還能繼續過你的太平生活,算你厲害。」
「你敢!」
「你做什麼?」
龍睦欽驚怒的拍桌而起,欲朝邵圓緣揮巴掌,齊仲安低喝的攬著她退後避開。
邵圓緣無懼的迎視他,「是你對不起媽和我在先,事隔多年又想破壞我和仲安的生活,真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反擊。和你一樣,我壓根不希望與你有任何交集,假使你夠聰明,就還仲安的清白,並且記得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仲安,我們走。」
「龍睦欽,你聽好了,要是你敢動圓緣一根寒毛,我絕對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齊仲安嚴厲的補上警告,才轉身帶著女友離開。
他不在乎被抹黑的聲譽是否能平反,但龍睦欽若敢像剛才那樣想對圓緣動粗,他絕對會加倍還以顏色。
龍睦欽握緊拳頭,怎奈只能咬牙切齒看著兩人離去。邵圓緣若真出面揭穿當年的事,加上她母親的日記……不僅他家裡會鬧風波,他的名聲也會跌入谷底,岳父更可能收回公司的經營權,到時他可是偷雞不著蝕了好幾把米。
偏偏他不能對邵圓緣怎麼樣,因為齊仲安那小子不好惹。
「可惡!」握拳重槌桌面,他憤憤的坐回椅子上,頭一回嘗到了風流債的苦果。
離開鴻林公司,齊仲安與邵圓緣在路邊等候先前搭乘的出租車回頭載他們回會館,因為他的剉傷未痊癒,邵圓緣要他暫緩開車。
「剛才難為你了。」他疼惜的輕撫她的臉,明瞭她每見一次龍睦欽,失去母親的悲痛便在她心裡凌遲一回。
「我覺得是種解脫。」邵圓緣輕握住他的手,笑著搖頭。
「怎麼說?」
「媽臨終前曾希望我原諒龍睦欽,我一直很掙扎,這次龍睦欽全然不顧情份的所做所為,媽若地下有知,相信會贊成我與他徹底切割。我則是感覺輕鬆許多,希望明天真能看見他的道歉啟事,還你清白。」
「這你無須擔心,也不用擔憂會館生意會因這種八卦受影響,我只在乎你的看法,別人要怎麼看我無所謂,再說會館各方面的經營均廣受好評,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擊倒。不過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麼事?」
齊仲安輕輕握緊與她交握的手,深情的說:「在我三十歲生日前嫁給我。」
「你怎麼突然這麼說?」她有些無措的低下頭。他這是在對她逼婚?
他輕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我沒逼你的意思,更不是要給你壓力,今天的緋聞事件你完全相信我,更為我挺身而出與龍睦欽對抗,這表示你相信真愛的勇氣與信心已經比你以為的高出許多,也表示你該正視何時嫁給我的這個問題。離我生日還有不到三個月,應該夠你做足當我新娘的心理準備。」
他願意耐心等她點頭嫁他那天的到來,不過他也無法否認,早日將她娶回家他方能早日心安,也更能名正言順以她老公的身份為她阻擋一切風雨。
邵圓緣無語回駁,今天的緋聞事件確實讓兩人的心更緊密的相繫在一起,接下來她要面對的,也確實是何時點頭嫁他這個問題……
「給我幾天考慮再答覆你好不好?」再怎麼說,她若點頭,他們就算是閃電結婚了,她想她得再凝聚幾天的勇氣,才有辦法SayYes。
「好。」他欣喜的摟著她,「下禮拜我要到醫院回診,醫生應該會告訴我剉傷痊癒的好消息,希望那天也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龍睦欽終究還是以他未來的名望利益為重,妥協的在報上刊登道歉啟事,只是他是以鴻林公司離職女員工因愛慕隨緣精緻休閒會館齊姓負責人不成,惡意造謠譭謗為由,表示他願負連帶責任向齊姓負責人道歉。
齊仲安知道圓緣對龍睦欽推卸責任的道歉有意見,但他無意再追究,龍睦欽肯登道歉啟事,就表示聽進圓緣與他攤牌的一席話,從此與她再無交集,這樣的結果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因為這表示,圓緣將不會再受龍睦欽所傷。
他現在每天都開心的等著心愛女人點頭答應嫁給他,完全沒料到就在他即將得到答覆的這天,會再起令他措手不及的風波……
「你要去醫院回診,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在齊仲安辦公室與他討論完企劃案的左滔有義氣的問。
齊仲安笑著婉拒他。「謝啦,圓緣會陪我去。」
「喂,收斂點,別一提到你女朋友就笑得這麼閃。」瞧他提到邵圓緣時眼底唇邊嵌漾的溫柔笑意,任何人見了都不會懷疑這男人正深陷愛河中。
「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呿,神經。」他也有女友,有啥好羨慕又哪來的嫉妒。「老實說,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這個情場浪子會栽在某個女人手中。」
「或許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他笑的更柔情,也只有圓緣能教他認栽,全心全意愛著她。
聽他提及命中注定,左滔隨口問:「你有告訴圓緣你們齊家男人有感應命定老婆的第六感嗎?」
剛走到微敞門邊的邵圓緣就聽見左滔奇怪的問話。齊家男人有感應命定老婆的第六感?這是真的?
「我沒說過,圓緣對愛情本來就有很多顧忌,如果知道她並非我感應到的老婆,很可能不會接受我的感情。」
聞言,邵圓緣背脊一僵。她並非仲安感應到的老婆,亦即他命裡的妻子另有其人?
「你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
「暫時還是瞞著她比較好……圓緣,你來啦,我和左滔已經忙完公事,可以到醫院去了。」話回一半,不經意瞥見門邊的人兒,齊仲安開心的就要走向她。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瞞我!」她進入辦公室,劈頭便對著他質問。
「你指的是什麼事?」齊仲安腳步微頓,心裡忽有不好的預感。難道圓緣聽見他和左滔的談話了?
左滔亦停下欲離開的動作,為好友暗喊聲糟。看圓緣的樣子,應該是知道關於仲安第六感的事了。
「你們齊家男人有感應命定老婆的第六感,你為什麼不說?我不是你感應到的老婆,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瞞我這麼重要的事?」
「你冷靜點聽我說。」見她激動,齊仲安欲上前摟她入懷,她卻避開。
見狀,左滔急忙為好友說話,「仲安他們家的男人是有奇特的第六感,可是仲安的第六感出了問題,從來沒感應過他的老婆在哪裡,只能感應哪裡有美女,這些年只有你令他動了真心,他在乎的是你,並非故意隱瞞你這件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瞞你,除了顧慮你會認為這樣的第六感是我用來把妹的借口,我的第六感確實從以前就出問題,所以更不值得向你提起。」齊仲安接話解釋,希望安撫她的情緒。
她眼眶已隱隱泛紅。「就算這樣,當你知道我心中的陰影顧忌,就該告訴我我不是你命定的老婆,好減少對我的傷害,而不是繼續瞞我。」
在她投入所有的感情,努力凝聚嫁他的勇氣之後,竟然發現他命定的老婆不是她,這教她情何以堪?又教她如何自處?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你,更何況你是唯一一個讓我重複感應到你是美女的人,這表示你就是會成為我老婆的命定人選。」
他沒忘記他對圓緣的第二次感應……他若錯過,將會終生遺憾的美女。
左滔微訝,今天才聽仲安說起這件事,如此看來,圓緣與他的相遇,或許真是命中注定的。
「別用這種理由哄我,我很清楚自己不是美女,且現在的重點是萬一有一天你的第六感恢復正常,感應出你的命定老婆呢?」她理智的提出關鍵問題。
「最近我連感應哪裡有美女的第六感都不曾出現過,我不認為我的第六感會恢復正常,如果真有那一天也與我無關,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他篤定的吼出他的決心。管他的第六感是否會恢復正常,他要的妻子非她莫屬。
好動人的誓言,邵圓緣心弦激盪得好想撲入他懷裡,可惜她的理智阻止了她。忍住心中的酸楚,她做出決定,「無論你怎麼說,你有奇特的第六感是事實,你命定的老婆也可能隨時會出現,所以……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齊仲安整個人傻住。圓緣要跟他分手?
左滔也愣住。事情怎麼愈來愈糟糕了?
「我不想介入你和未來另一半的感情……」
「根本不會發生的事你別亂猜,我絕不答應和你分手!」
「一定要等到事情發生,我被傷得體無完膚你才甘心是嗎?」邵圓緣揚聲嬌吼,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滾落。
他以為要和他分手,她心裡好過嗎?只有在她的心還撐得住的時候和他分開,她才不會痛不欲生,才有辦法繼續過日子,他明不明白!
齊仲安一顆心被她成串滑落的淚水狠狠刺痛,從沒想過他有奇特第六感的這事會在無形中傷了她。
「圓緣,事情沒你想的這麼嚴重--」
「若不想事情變得嚴重就放了我。別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喝止他的逐步靠近,邵圓緣含淚轉身跑開。此刻只有遠離他,她才能遠離心痛。
「圓緣!」齊仲安急喊著就要追出去,去路卻被好友擋住,「左滔,你做什麼?」
「讓她靜一靜吧,你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只可能把她逼得離你更遠,給她幾天的時間沉澱心情,屆時她也許就會改變想法。」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仲安總得給圓緣一些調適時間。
知道好友言之有理,齊仲安再不願也只能忍住衝出去追心上人的衝動。
該死的,事情為何會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