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要甄屏到哪兒,那三個人就到哪兒。每天他的病房可以跟菜市場相比,他用力捏著眉心,決定找個理由出院好了!他根本就沒任何的傷,沒任何病,偏偏甄屏就是要他住院觀察。
打小開始他何時進過醫院?對他這個鷹俠而言,簡直是個莫大的侮辱;但一看到甄屏急切、悲喜交加的容顏時,他還是依了她。
那晚上了直升機時,他就將哭泣的甄屏緊緊地摟在懷中,什麼條件都答應她,因他心疼啊!哽咽中的甄屏直喊著:「你不可以再丟下我,不可以!不可以!永遠都不可以再丟下我……」
方奕翔的心被甄屏的淚水弄得糾結在一起,他拍著她的背,撫順她的泣聲,但她的淚水就有如斷了線的珍珠。
他暗暗地對天發誓:不再大意,不再讓甄屏落下一滴眼淚,他會在每次出航時都安全地回來,看到甄屏無邪的笑容。
方奕翔被甄屏哭得心慌意亂,低歎了一聲,突然開竅地逗著懷中的甄屏說道:「瞧你淚流成海,不要一會兒直升機淹水,我又得泡在水中。」
甄屏破涕為笑,一拳結實地捶在方奕翔的胸口:「你還說……不准你再說落水的事,你答應我每次飛行都要安全回來的。」
方奕翔吻著甄屏的手指,深情款款地承諾:「我這不是回到你的懷中,鷹俠說話怎有不兌現的。」
方奕翔是情人在抱,知道甄屏的心結終於解開了。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旁,窩心之至,情不自禁俯身下去,想吻去甄屏的淚水。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沒瞧見我手忙腳亂的,快玩完了!」雷文燁不是滋味地抗議,「而你們還旁若無人般地親熱?太誇張了吧!」
「他是誰?」方奕翔冷冷一撇,不甚喜歡駕駛者的背影。
「雷文燁。」
「你今晚就是去見他?」方奕翔打個冷顫,開始覺得冷,「然後讓我差點在海中餵魚?甄少校——嘿,給我一個好聽的理由。」
看見鷹俠吃醋的樣子,甄屏竟有一陣溫暖流過心房:「總要有個人來幫我吧!」她淡然地帶過,不想添加無所謂的麻煩。
「什麼人不好請,得要請他?」
雷文燁冷哼一聲,與方奕翔對上了:「鷹先生,說話客氣一點,好歹是我駕著飛機讓你爬了上來。\'』「你大可以不飛。」方奕翔面對敵人,實在不想再多說什麼。
「我就是要飛,讓你一輩子欠我一份人情。」雷文燁大吼,直升機因此而顫動了一下。
方奕翔與甄屏對看一眼,動作一致地拍著雷文燁的肩膀,請他起立。
「好吧!剩下來的就交給我們來飛,辛苦你了!」
甄屏好心道,惹惱了鷹俠可不好過。
方奕翔就是看雷文燁一副洋裡洋氣不順眼:「我想我還是不要太冒險,你的技術不知會不會讓直升機提早報銷,所以你可以換手了。」
雷文燁雙手一放,相當配合地站了起來,壞心地看著直升機往下墜。反正要玩嘛——大家就一起玩!方奕翔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過,雖然自己泡了海水,但是多年下來的軍旅生涯並不是做假。只是袖手旁觀讓直升機往下落了幾秒,接著就讓雷文燁的眼睛一花,他人已被鷹俠挪至駕駛座外,方奕翔本人卻安然地坐入駕駛座中,很專業地操作直升機,恢復正常的航行。
雷文燁再一轉頭,甄屏氣定神閒地站在一旁,眼中充滿讚許的光彩,優雅地鼓掌起來:「不愧是鷹俠,好功夫!」
方奕翔略提高了聲音,當仁不讓地說:「多謝讚美,你的功夫也不比我差。」
可憐被冷落的雷文燁一點也插不上嘴。想及自己競被一個後起之秀擺了一道,教他的面子要往何處放?那鷹俠也真沒良心,也不想要不是他的幫忙,說不定還濕著翅膀在喝海水呢!所以雷文燁恨恨地抱怨:「甄屏,你還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太對不起我了。」
甄屏還來不及解釋,方奕翔已沒好氣地說:「要不是今晚你出現,我們可是一直不把你當『人』。」
「嘿,是君子就別動不動就出口罵人。」雷文燁開始不喜歡這個小平頭了。
方奕翔一臉的無辜:「喔!我又沒說錯,久聞你的大名時都是與上帝有關,所以就沒有所謂的舊人與新人之分,根本就是死人。」
哼哼!別看他鷹俠平日不多話,要詭辯譏諷可是比任何人都行,當然非常時期就要全副武裝披掛上陣。
甄屏好笑地看著兩個男人的一來一往,有些感動方奕翔的用情之深,不然也不會在見到雷文燁之後話鋒轉厲,幾乎都不像平日的鷹俠了。
為了緩和氣氛,甄屏不能不插嘴:「兩個人越說越沒風度,一個是前任飛行官,一個是鼎鼎大名的鷹俠,講起話來竟像小朋友在吵架,唉——丟人啊!」
就是最後這番話讓整個機內安靜了下來,兩個男人都不好意思地沉默了,一直到回到學校,甄屏就堅持方奕翔要進醫院檢查。
但現在躺不住的他已在房間團團轉,不時看著窗外的藍天,他好想回隊上開他的飛機呵!敲門聲喚回他的遐想,他知道甄屏來看他了,接踵而至的將是三個姓雷的爭執。虧甄屏還取笑他像個孩子般和雷文燁唇槍舌戰,她怎麼不看看每天面對三個活寶說些無邊際的事有多麼頭痛。
但他還是開了門,先見著甄屏笑容可掬的模樣,心中的怨氣早就消了一大半了。
「嗨!今天好嗎?」甄屏開心地問道。
方奕翔含情默默地看著甄屏:「好!」話雖簡短,但方奕翔用行動代替了千言萬語,低下頭來在她的唇上留下了印記。
跟在後面的雷雨薔馬上將甄屏推進了病房,也讓後面的雷飛、雷文燁進入,雷雨薔才大咧咧阻隔在他們倆之間:「咦?瞧你好好的嘛,怎麼還躺在醫院,想博取甄屏的同情心,實在太遜了吧!」
方奕翔一瞧見雷雨薔就懶得開口,隨她去說吧!「他怎會如此沒出息,不過是藉機度個假罷了。」
雷文燁又褒又貶地說。
甄屏不知為何總是笑咪咪地聽著;靜默一旁的方奕翔嘴角微翹,他也同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便和甄屏的眼光在空氣中交換著意見。
甄屏笑容詭異地向方奕翔眨眨眼又努努嘴;方奕翔則報以冷笑又挑高眉。
當然在場三個人也不是滋味,在他們小倆口的面前就好像是隱形人一般。但薑還是老的辣,雷飛又摘下他的墨鏡,他迷人的黑眸盯著甄屏,打斷了她與鷹俠的眉來眼去,並扯開他誘人低沉的嗓音問道:「什麼有趣的事說出來聽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吧!」
很不幸的,誰教最後進來的那人沒將房門關好,讓隨後來探病的「方家人馬」衝了進來,連那脾氣古怪、以損人為樂事的方奕芃都在其中。
哈!要比人多,這下子姓方的是要比姓雷的多了幾個。
不過呢?自杜巧兒進門之後,凡事就先要問問她的皮包、口袋啦!甚至手上的「小東西」,以免慘遭她的毒手,這樣一來,也致使她目中越來越無大人。
瞧!一進門就有恃無恐地跑到雷飛的面前笑嘻嘻地追問:「雷老大,怎會又是你,該不會對甄屏還是不死心吧?唉!看在我是你好朋友的分上,奉勸你一句,別跟方家的男人爭女人,你是拼不過的啦!」
雷飛一陣反胃,心中是暗暗叫苦,當初怎會鬼迷心竅惹了這個炸彈女,這下可好,每次一有重要的時刻,杜巧兒就有如鬼魅般地出現,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喊:「瘋獅子,管好你的老婆,叫這個炸彈女別靠近我好不好?」
「別喊得這樣歇斯底里,只要是我老婆喜歡,就讓她多說幾句呀!」方奕軒向前哄著自己的寶貝老婆,「小巧兒,咱們別理這個瘋子,小心嚇壞了肚子中的小寶寶。」
有「傲龍」之稱的方奕航是滿臉的厭惡,想不透這個瘋獅子怎會變成這副德行,所以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決不要被任何一個女人綁住。
方奕芃則事不關己地繼續看戲,但大概戲不如她預期的精彩,她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呵欠,讓她一身老姑婆的打扮更顯得灰暗好笑。
雷文燁瞧著這「一大團」的人馬不禁冷諷道:「想不通如雷貫耳的鷹俠竟會請幫手來,太不上道了。」
「就是啊!來這群人準備和我搶嫂嫂啊!不僅門兒都沒有,連窗兒也沒有。」雷雨薔很不客氣地說,卻目不轉睛地瞅著方奕航,眼睛中有說不出的靈氣。多棒的一個人!雷飛狠狠地瞪著兩人,想叫他們住口,免得杜巧兒心血來潮,捉弄人的炸彈又丟了過來。
「吵什麼吵?進門到現在都還沒聽見兩位主角講話,這感情好,是欺負我們鷹俠的脾氣太好了是不?」
杜巧兒舒服地倚在自己老公懷中,懶洋洋地建議,「這樣好了,問問甄屏要不要選個項目讓三人比比,贏的人就將她帶回去囉!省得搶來搶去難看死了。」
「就比開飛機。」甄屏接受了杜巧兒的建議,提出駭人的題目。
方奕翔大笑了起來,好個甄屏!雷文燁雙指一彈,乾脆地說:「好,沒問題!」
雷飛像洩了氣的皮球,簡直太侮辱他這個有魅力的男人了,飛機?他就是沒學過開飛機,亂慪一把的:「什麼沒問題,問題可大了,我就不會開呀!」
「雷老大,你年紀也一大把了,就放棄這年輕人的玩意吧!」竟是雷雨薔的陣前倒戈聲,太意外了。
雷飛臉色發青,恨不得也學鷹俠將那多嘴的雷雨薔丟出門外。
主角之一的方奕翔終於開口:「好膽識,不過——」
甄屏似笑非笑地接下問:「可否告訴我們,你們三人的真實關係,父子?父女?也就是說一家人?」
雷飛緊皺著眉頭,隱瞞的事終於還是拆穿了,不過他相當討厭方奕翔與甄屏的笑容,連問問題都這樣有默契,他「郁卒」地點起了雪茄。
「喂!」雷雨薔搶過雪茄,當場弄熄又丟進垃圾桶中,「病房中抽煙?別說你是我父親。」
賓果!方奕翔與甄屏互擊著手掌,兩人滿意地微笑,終於將這三人的身份給拆穿了。
不過父子同追一個女人,這對父子是怎麼一回事?只見在場的人頭上問號一個接著一個掉落,都希望得到更詳細一點的答案。
雷文燁耙梳著自己額前的頭髮,瀟灑地說:「既然被拆穿了,我也不想再瞞下去了,雷飛是我父親,所以我會盡我的能力去阻止他再搭上別的女人。但這次的比賽是為了我自己。」
喔——大家點點頭,有些瞭解了。
方奕翔第一次覺得雷文燁還有一顆飛行官的心,開始想要重新認識他,那麼就從這一場比賽開始吧!「那麼就這星期日早上六點,軍校停機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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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挑個搭檔。」
「不,我一個人應付得來。」
「技術都還記得?」
「從空軍出去的會忘了飛行的滋味?我想很難。」
「你很有自信!」
「你也不賴!」
兩人一起跳入教練機,蓋下了機蓋,飛機已緩緩地滑出跑道,按部就班地飛上了天空。甄屏瞇起眼睛看著藍天上所留下來的白煙,心中泛起陣陣的驕傲。
她慶幸選擇了空軍,當個出色的女飛行官,所以才能遇見了出類拔萃的方奕翔;加上周圍有許多優秀的飛行官朋友,讓她能在人生最低潮的時候,感受到他們的關懷,讓她走了出來。
「我說妹子啊!你能告訴我你的新男友與舊男友是怎麼個拼法嗎?」甄志遠揉亂甄屏的短髮,「拿我作借口也該有點報酬吧!」
竟然「賽機」?虧他這位妹子想得出來,甄志遠心中是七上八下,要是被他那位老爸知道的話,非剝了他的皮不可,他現在是在助紂為虐嘛!一旁特准進來的雷老大坐在草地上撐著下巴,沒好氣地說:「你們飛行官的那一套空中纏鬥還需再問?難怪你一直紅不起來。」
嚇!怎會沒見到雷雨薔?這可是她的秘密,也就是說她去辦她的——秘密啦!「可憐的雷老大,得不到我老妹,也別將氣發洩在我的身上,天涯何處無芳草嘛!_再說我老妹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倒是那方奕翔的妹子能一探究竟。」甄志遠建議。
「方奕芃?」雷飛反問,那個土不拉嘰的女人。
「就是她囉!」甄志遠大肆發表他的所見,「那天見她一眼,就知道她如變色龍般地偽裝自己,其實——」
「不准你拿方奕芃當話題。」甄屏手下不留情地一拳揮了過去,正中甄志遠的下巴,「你要花心?請別動鷹俠妹子的腦筋。」
甄志遠摸著下巴,疼得齜牙咧嘴:「你怎麼越來越暴力了,真想不到如此的你怎會同時有三個男人喜歡?再說保留一點,都尚未成親就胳臂向外彎,若結了婚還得了,唉!我這個老哥真是白疼你了。」
雷飛點點頭,乘機還想扭轉甄屏的想法:「是啊!尚未結婚,是否可以考慮一下我?我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嘛!至於什麼方奕芃的,我是沒什麼興趣啦!」雷飛跳了起來,一時的激動,骨子裡那一套對付女人的風流倜儻細胞全流露出來,說著說著就親熱地想要攬過甄屏的肩。
咻——方奕翔的飛機不偏不倚地從雷飛的頭上低空飛了過去,這一聲嚇了雷飛一跳,呆愣在原地不動;接著雷文燁的飛機也依樣畫葫蘆地又飛了過去。可憐雷飛的一世英名,全嚇得跌倒在地,甄志遠的表情古怪,皺巴巴的臉跟個沙皮狗一樣。
還是甄屏笑嘻嘻地伸手將雷飛拉了起來,驕傲地說:「鷹俠是不准其他的男人碰他的女人的,所以雷老大,你這隨便『勾肩搭背』的毛病恐怕要改了。」
雷飛很是不服氣,他們這一票飛行官文化竟讓他打不進去;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接受他,該死的小毛頭,也不想想他到底是誰生的,竟讓他在女人面前出糗。
「別生氣了。」甄屏指指天空,「讓你瞧瞧我們空軍軍官駕駛飛機的技術,尤其他們兩人的纏鬥是百年難得一見,不過最後贏的人一定是鷹俠。」
「何以見得?」
「因為我們倆的心意相通,就等於有兩個人齊心鬥著阿燁,所以阿燁是輸定了。」甄屏欣然地瞧著遠處又飛回的戰機。
甄志遠過來拍拍雷飛的肩,好心地勸道:「我老妹與那隻老鷹是在天空駕著飛機談戀愛的,一般常人怎能比得上呢?所以再一次勸你還是死心了吧!」
雷飛心中生著悶氣,望著天空,心中罵著,兩飛機沒事在上面追來追去,竟還能談出戀愛?還真能掰,乾脆報名金氏世界紀錄好了。
「0K,咬住了!」甄屏擊著掌沉穩地說,「真是漂亮!好個鷹俠,技術越來越高超,看來我得加緊練習才能跟得上了。」
什麼跟什麼,雷飛越發聽不懂甄屏在說些什麼,該不會自己真的是老了,跟年輕的一代有了嚴重的代溝?不不不,愛情是不分年齡的。
甄志遠的眼中也出現了讚賞,但他不緩不疾淡淡地說:「真是後生可畏!」他不想助長甄屏的氣勢。
兩架教練機滑入跑道,緩緩地停住。方奕翔與雷文燁下了飛機,兩人激動地擁抱起來,互相拍著對方的肩膀。
這場比賽終於定出了輸贏,但甄屏根本就不在乎是誰贏,因在她的心中只有鷹俠一人。不過當她瞧見飛機起落問,竟促成了兩個男人的友誼,她也感動地抱住兩人,心中無限感歎道:「身為空軍真好!」
「現在不服你也不行了,難怪有『鷹俠』的稱號。」
雷文燁衷心讚美,「不像我半途而廢,真沒出息。」
方奕翔笑得動容,露出他皓白的牙齒:「別謙虛,行行出狀元,瞧你在美國也混得不錯!」
「哦!你怎麼這麼肯定。」雷文燁訝異。
方奕翔聳聳肩,不經意地瞄了一下甄屏,決定有所保留:「我老妹在美國可是『塔木塔奇探險隊』的一員,你的資料已傳來我的手中。」
甄屏卻沒注意到方奕翔的保留,還興致勃勃地說:「我怎麼沒瞧見那些資料?翔,你不說來聽聽。」
雷文燁甩甩齊肩的長髮,很自然地回答甄屏的問題:「環球電子的總裁,積奇陳就是我。」受傷的心終於找回了一點自信。
甄屏雖然置身軍旅,但並不表示對外界不聞不問。
在聽見雷文燁的回答之後有些驚訝,不信地看著雷飛老大,雷飛點點頭,他兒子就只有這點有出息。
環球電子!美國排名前一百大企業,而他們的總裁竟然回來「賽機」?這麼說來,雷文燁身旁的女人一大把,又怎會看上她這個小飛行官?甄屏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圈,好端端的不駝不跛,那麼之前的飛機失事該不會只是個烏龍事件吧?甄屏疑惑地舉手,疑惑多多地發問:「飛機失事與當上總裁好像相差十萬八千里吧!」
方奕翔一直向雷文燁打著PASS,請他千萬別說出真相。無奈雷文燁正逢回來最意氣風發之際,鷹俠的小動作怎會放在眼中。
而雷飛根本就幸災樂禍不做任何表示,靜靜地點上他的雪茄,等著事件的爆發。
雷文燁笑道:「當年哪有飛機失事?」
「喔!」甄屏不著痕跡地震動了一下,古怪地看著雷文燁。
「那是因為我小時候的玩伴伊莉莎白,前環球總裁的女兒在美國大發嬌嗔,吵著要我回美國——」
「所以你就在飛行官與女友之間選擇了回美國。」
甄屏緊握著拳頭,依稀可見所浮出的青筋脈絡,「然後就編造一個飛機失事,聯合大伙來騙我?」
「什麼騙你,說得這麼難聽,大家不過是為你好——」雷文燁的話隨著甄屏飛過的拳頭而中斷。
方奕翔很快地阻止甄屏的第二拳,他一直以為甄屏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不會動手,結果是判斷錯誤。他特別叮嚀自己,以後不能用常人的行事原則來衡量甄屏。還好今天是假日,學校中幾乎是沒人,不然教官公然打人,不被記個大過才怪。
「放開我,這渾球耍得我團團轉,不多賞他幾拳難消我心頭之恨。」
雷文燁仰起頭不讓鼻血流出,該死,甄屏的手勁竟大到如此可怖:「你瘋了!哎喲——我的鼻樑八成斷了。」
甄屏停了下來,決定饒了他。掙開方奕翔的雙手,大步走開,她揉著手上的紅腫,心中的鬱結終於乾乾淨淨了。
方奕翔這個歹命的鷹俠,一向是幫著甄屏收拾著殘局,不過今天他的小甄屏較重要一些:「雷老大,你帶阿燁去看醫生,我還得去安慰甄屏。」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雷飛,他好笑地看著流著鼻血的兒子狼狽不堪的模樣,讓他慶幸挨揍的不是自己。
他抽口雪茄,將口袋的手帕丟給雷文燁:「走吧!這下只有我帶你去看醫生囉!」
父子倆的感情經過這一次事件是否拉近一點,當事人一點都不露出口風,只不過雷文燁乖乖地跟著雷飛走出軍校。
甄志遠打了個呵欠,總算將家中的暴力根源清除,今後他與老爸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