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在不自覺
看清楚
你的心
我的情
只願與你長相依
一切就如預料,電視劇「肯塔之鑰」上映後,立即締造超高收視率,除了電視劇吸引觀眾注意,而螢幕下的緋色新聞也每天翻新,關於藍天、舒美、白雲三個人的關係又再度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甚至還有媒體舉辦網路投票活動——
你覺得藍天和她們兩人哪個比較相配?
然後最八卦的「獨家透視」雜誌登出一張藍天和白雲相擁走出婦產科的照片,繪聲繪影的指稱白雲懷了藍天的小孩卻不幸流產……
這篇報導簡直讓白雲又氣憤又無奈,那正是她和藍天送趙郁屏去醫院出來時被拍到的,而她不能辯解,只能假裝沒看到,因為她深怕會把麻煩帶給趙郁屏,所以只有啞巴吃黃連。
雖然白雲宣佈絕對不接受採訪,但是,不管到哪裡還是一直覺得有人跟蹤,這讓她心情緊繃不已,煩躁指數不斷上升。私生活受到窺探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由其這些報導更影響了她父母親的生活,常常招來親友關心探問。
而男主角藍天因為新片拍攝工作無法再延,只拍了幾段宣傳片就飛往日本工作,遠離八卦暴風圈。
然後又有週刊登出藍天和舒美手牽手,姿態親密且一起遊覽東京的照片,內文報導,舒美為了挽回藍天的心,特地從香港飛到日本探班,因此八卦記者開始推論,白雲應該已經敗陣下來,新歡還是不敵舊愛的魅力。
藍天知道週刊的報導後,破天荒的想解釋照片的由來,可惜被白雲酷酷的一句「不想聽」給打斷,透過電話,他可以感覺白雲的情緒低落,因為心疼她所受到的壓力,更氣自己分不開身,無法陪在身邊安慰她,所以他硬是中斷日本的拍攝工作,挪出一天飛回台灣。
小松早藍天一個班次到達,奉命去接白雲。「你心情不太好喔?」
她提不起勁來回話,她不是心情不太好而是情緒爛到谷底,爛到想隨便抓個人來罵、來咬。
她這樣的行為叫什麼?私會情郎?
台北街頭到處可見一對對牽手逛街的男女,還有親密相擁而行的情侶,她突然羨慕起那樣一般的戀人,可以上街購物、相約看電影、壓馬路、坐咖啡廳,而不像她,只因為一通電話而飛奔到男人獨居的公寓相會。
藍天位在市區的住所她來過幾次,汽車可以直接進入地下室然後搭電梯上樓,至於大門則有盡職的守衛負責過濾訪客。
這棟大樓的住戶不多,每層樓只有兩個單位,電梯停在十八樓,雖然心情不佳,但是想到藍天專程趕回來,她還是努力的裝出笑臉,拿出備用鑰匙開門,準備嚇他出氣。
客廳的音響播放著慵懶的爵士樂,女歌手渾厚的歌聲配上眼前暈黃的燈光,營造出絕佳的氣氛。臥室的門虛掩著,她躡手躡腳的靠近未關緊的門看進去。
舒美穿著性感的緊身透視裝,手放在藍天鈕扣全開的胸膛,把紅唇自動貼上。
白雲故意把門推開,淡然的問:「你們在排戲嗎?看來我出現的不是時候,還是你故意請我來參觀這一幕?」白雲語氣平靜的對藍天發問。
「舒美,你知道門在哪裡,我不送了。」藍天的態度更自然,只是說話時眼睛緊盯著白雲看。
「原來該走的人是我。」舒美的眼眶泛著淚光,語氣哀怨的說:「我會永遠等你,等你對她厭倦的一天,我相信最後你還是會回到我身邊。」深深的看了藍天一眼,扭著細腰往房門口走,經過白雲身邊,她停下腳步聲音低弱卻清晰的說:「你不用介意我,這很平常,我不是第一個,相信你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算是把藍天暫時借給你。」
此時,所有的資訊全在她的腦中翻騰、交織,白雲的心感到無限酸楚,為什麼在她明明親眼見到事實,他還可以用這麼清明無垢的眼神看她呢?
「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藍天大步的靠近她,感覺兩人的距離不斷在拉遠。
「別過來。」她退後了一大步,指控的說:「因為相信,所以我一直沒問你和舒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怕在拍戲過程中,我曾經親眼看到她對你的溫柔體貼。可是連續劇已經拍完,為什麼還會有你們兩人游東京的照片?而現在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待在香港?好,就算是她是突然來訪,你們也不應該在臥室一副正要上床的樣子!」
懊惱的猛抓頭髮,藍天無奈的說:「不管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我只是覺得我和舒美已經是陳年往事,根本不需要提。我和她四年前確實交往過,不過只是很單純的吃過幾次飯,就發現彼此不合還是當朋友好。
「舒美對我的親熱舉動是她故意在記者面前做出來的,一方面她覺得演員就該維持高曝光度,不管是什麼新聞;另外也想利用緋聞來氣她男朋友。今天我也不知道她會來,我在換衣服聽到開門聲,以為是你才要她進臥室的。」
是這樣嗎?告訴他,你相信他,腦海中迴盪著這樣的催促,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云云。」藍天用力的握緊她的肩膀,確定得到她的注意才說:「別告訴我,你相信我跟舒美之間有什麼,請你冷靜分析:天下有這麼巧的事情?我明知道你要來,怎麼還會邀請舒美,還正好讓你看見我和她相擁的畫面,這一切不是太巧了嗎?我屋子的鑰匙只有幾個人有,但是絕對不包括她。」
「也許是舒美不請自來想給你個驚喜,至於鑰匙,也許你曾經給過,只是你忘了。算了,說真的,你選她才是聰明的,這樣比較好,她又美麗又有自信,又習慣媒體的追逐注意,你們兩個真的很匹配。」白雲故作瀟灑的扭身退出藍天的掌握。
「云云,相信我很難嗎?我以為我們一起長大,你該是非常瞭解我的。」藍天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可是你為什麼會懷疑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淨往壞處推論?」
不讓她逃脫,他一步步把白雲逼近牆角,讓她動彈不得。
雖然藍天說話的音量沒有刻意提高,聲音也沒有火氣,可是,從他身上流滲出來的莫名壓力一波又一波,似乎把整個空間壓縮的更小更緊,也讓人更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自己被困住難以掙脫,就像被蜘蛛網纏住的獵物似的,越掙扎捆縛的越緊。沉窒的壓力下,她覺得自己要說些什麼來脫困,她不敢看藍天的眼、垂著頭低喃的開口,「我沒有辦法,真的,我也想努力。」
圈緊的手臂猛然緊縮,「什麼叫你沒有辦法?說清楚。」
受不了這樣的逼迫,白雲抬頭瞪著他看,「理智上告訴我要相信你說的一切,情感和情緒卻總是脫離控制,我也很痛苦,也很想相信你,可是……」
「SHIT!」藍天終於爆發的出聲,他被惹火了,生平頭一次他有置人於死地的火氣,「其實你根本不相信我和舒美有什麼,你只是受不了和我在一起的壓力而想找借口放棄,對不對?」
「對,我是存心放棄的行不行?」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她的忍耐達到極限。
她強忍著胸口沸騰的情緒,倔氣的抬起頭正視他,「我說過我討厭你的優秀,和你在一起,我永遠都要接受檢驗,我永遠都要面對旁人的疑問:『藍天怎麼會選上這麼平庸的女人?』和你在一起,讓我徹底的失去了自信。」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雖然你沒來沒說過。」這是藍天手中剩下的最大籌碼。
「愛情不是無敵的萬靈丹,我現在終於知道,起碼對我就不是,我需要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你去看看報章雜誌所有的報導,和你在一起,我、永遠是你的附屬品,別人提到我只會記得我曾經和藍天傳過緋聞,而不會記得我是白雲,那個寫小說的人。」
「不要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藍天低吼著,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手足無措。
「真的不行,我沒有繼續的勇氣,我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沒辦法走進你的世界,那裡太複雜、變數太多、旁觀者也太多。」白雲覺得自己的身體出現一個大缺口,而所有的力氣就從缺口快速的奔洩而出。
「我是公眾人物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必須有限度的允許不相關的旁人進人我的生活,我說過,我無法去控制別人,可我會盡力保護你。為了讓你少受騷擾、為了尊重你享有隱私的權利,我聽你的話,不對外宣我們正在交往,甚至盡力隱瞞,可是,我明明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屬於我,告訴我,我還要怎麼做?」藍天的語調是沉痛的。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以前的平靜生活。我們算了吧!不可能會成功的。」白雲現在一心只想逃避。
這個固執的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可惡!」他把拳頭重重的捶在櫃子上。
她從來不曾看過斯文的藍天動用暴力,從來沒看過他生氣的可怕樣子,白雲噤若寒蟬的不敢動彈。
他重重的喘息,企圖平復自己,好半天,他抬起頭,聲音已經回復冷靜,「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讓你留在我身邊,似乎你也沒有答案,我給你時間好好想一想,有結論後你知道怎麼找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萬般滋味纏上他心頭。
不行,再不走,他不是把她撲倒在地上狠狠的愛她,就是出手捏斷她的小脖子,他深吸一口氣,毅然轉身衝出門,他需要找地方發洩一下。
走到門口,看見站著呆愣的小松,「把她平安送回家,麻煩你。」
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白雲杵在原地,為什麼藍天的表情會那麼凝重?眼神會那麼痛苦?而她為何會無法呼吸,感覺心緊緊的縮緊,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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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點時間,藍天終於找到舒美。
「你應該去安撫白雲才對,怎麼會來找我?」舒美笑靨如花,一改在藍天家的委屈樣。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藍天平靜的問,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為了成功,她可以放棄一切,包括背棄友情。
「你說過,在她面前你可以真實無偽的表現自己。我只是幫助她看清你的真實生活。」悠哉的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舒美竟然打起禪機的說:「真愛往往是需要經過磨練的。」
「你有什麼好處?」沒動力的話,相信她不會去做,尤其她很清楚白雲對他的重要性。
「她答應我,你接演的下部戲女主角會指定我。」舒美乾脆的回答。
「我懂了。」藍天不唆的瀟灑退場。離開前,他首度對外人拿下斯文有禮的面具,眼神陰狠狂狷的拋下話,「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再敢拿我當幌子,我絕不會再客氣也絕對不會再容忍,希望你記住。」
聽著用力甩上門的聲音,舒美懶洋洋的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心頭浮現的千般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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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冬天白雲懶懶的蟄伏著,就像冬眠般的沒有勁力,甚至連左鴻源的催稿奪命call都失效,於是他腦筋動得快,另外找出版社其他兩位作家也寫中篇小說,再收錄白雲曾在報上連載的故事一起出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肯塔之鑰」改拍成電視連續劇的影響,新書的銷售量不僅不錯,還意外的帶動了另外兩位作家的名氣。
對照白雲的情況,藍天卻像不要命般的拚命工作。
雙方家長雖然關心兩個人的情況,卻用遍方法也問不出所以然,只好懸著心旁觀。
讓人失去活力的寒冬過去,接著吹送起暖暖的春風,等到樹梢開始傳出夏蟬蟲嗚,白雲的最新作品「索命預言」終於出版,書一上市,很快便衝上熱門排行榜,在左鴻源半強迫、半拜託下,白雲破例舉行一場新書籤名會。
白雲低頭簽上今天不知道第幾百個名,感覺手酸得快要斷掉,可是,只要想到這些人大老遠的聚集在這裡,竟然只是為了來看她,不管再累,她還是打起精神微笑說:「謝謝你。」
「嗨!我是很幸運的最後一位。」一身輕便牛仔褲、T恤、帶著墨鏡的女人把書往前遞,指示著,「麻煩你幫我簽上『給我最忠實的讀者——藍天』。」
「舒美?」白雲驚訝的看著她。
「有事找你,借一步說話。」舒美還是那副跋扈樣,料定白雲一定會跟來。
簽名會舉辦的地點在百貨公司八樓的書店,書店外面有一大塊空曠的場地放著椅子,讓人面對種植花木的中庭休憩。舒美兀自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趴在面對中庭的圍欄,單手從皮包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雲,「我的男人,我愛慘了他,可惜他不要我。」「我對他有印象,他是歌手對不對?」照片上的男人五官稜角分明,看來充滿陽剛味。
「張森,綠森林樂團的主唱,曾經發過一張專輯,可惜不紅,現在轉向幕後,寫廣告音樂、電影配樂,我和他會認識就是藍天介紹的,為了這個男人,我吃足了苦,這些藍天都知道。我常告訴他,我的不幸都是他害的,更慘的是,他還允諾過一位很疼我的長輩要照顧我,所以才對我的利用百般容忍。」
「為什麼突然跑來跟我講這些私事?」不明白舒美的用意,她們兩個交情應該不到這種說知心話的階段。「我利用藍天來氣張森,可惜從沒成功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會相信我有超能力,能夠預先知道藍天搭哪班班機回台灣,而且還未卜先知的料準你何時會出現,故意演戲給你看,你不是這麼沒大腦吧?」舒美的語氣和表情帶著驚訝和輕蔑。這個女人說話老是這麼毒,早知道她們兩人不對盤,白雲潛藏的壞脾氣開始發作,「不用太抬舉自己,我和藍天之間的事情跟你無關,我從不相信他品味會這麼差,竟然會看上你。」要比毒,白雲絕不認輸。
「是嗎?那你幹嘛和他鬧脾氣?害他這七、八個月來瘋狂工作以償還合約,還不要命的所有危險鏡頭一律親自上場,分明就是想藉著工作轉移注意力。」「我……」白雲突然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著舒美帶著狐狸般的假笑,激起她渾身的不對勁,「誰?誰說我和藍天鬧脾氣,我們好得很,只是暫時先各自努力工作。」
「是這樣啊——」舒美把語調拉長,故作不在意的說:「你大概還不知道藍天現任的經紀人是小松吧?他決定不再跟李娟娟合作,為什麼呢?因為我會出現演那齣戲給你看,全是出自她的授意和安排。
「她說不希望藍天因為談戀愛而影響事業,希望他可以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你信她的鬼話嗎?我看那女人根本就愛上藍天,想透過工作完全的掌控他,這女人真可怕。」「你為什麼要幫她?有什麼好處?」白雲反應快速的追問。
開朗的笑出聲,舒美難得友善的對白雲說:「你和藍天真有默契,問的都是相同問題,去問他吧!好了,別再跟他鬥氣,固執的女人最惹人嫌,分開這麼久,難道你一點都不想他?」
「我當然想他,可是……」白雲不經思考的說出答案,臉已經熱辣辣的燒著,「要你管,這是我和藍天之間的事情。」
她怎麼會不想念他?
「這幾個月,她習慣性的透過媒體去追逐他的動向,她知道他正在拍日、韓兩地共同出資的電影,知道他在韓國山區拍雪地飛車追逐的鏡頭,車輪打滑導致汽車翻覆,讓他的額頭撞出一個洞,還知道他同時趕軋著另外一部香港電影公司的喜劇片……以前,她從不看報紙劇牌;現在,她卻成了忠實讀者。後來她靠寫書轉移注意力,等書上市受歡迎,她竟然沒有什麼喜悅的感覺,這才知道成功沒人分享更寂寞,而且她心中最在乎的疑問是,不知道藍天喜不喜歡她的新書?
滿心想念著他寬厚的懷抱、他不正經的玩笑,終於深刻的體會到想念這種磨人的情緒。
看到白雲黯淡沉思的模樣,舒美有感而發的說:「可以得到一個男人的愛,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好好握緊你手中的幸福,不要讓他溜走。」
「我當然知道,可是,和他在一起壓力好大,感覺一舉一動都被注意評量,就像赤裸的暴露在眾人面前。」白雲滿臉困窘的被套出話來。
「啊哈!我就知道!」舒美得意大笑,以過來人的語氣說:「入行多年,我領恰到『觀眾是薄情而善忘的』,別以為你的愛情有多受到矚目,那只是一時間的熱潮,等熱潮過了或者又有其他人爆出更勁爆的事,媒體自然就會轉移目標,這是新問媒體的特性,追逐新的消息。」
她頑皮的眨了眨眼,「不信?我現在要是脫了衣服在這裡走一圈,包管成了明天影劇版頭條,可是到了後天,報紙就會被扔進垃圾桶,一個月後大家就會忘記。」
「我只是……」
「只是一時難以接受是嗎?多被媒體追逐幾次你就會習慣了。要像我這樣每隔一段時間就弄個小緋聞上報,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可是很花心思的。」
舒美的外表容易給人胸大無腦的膚淺印象,可是實際上她是個很聰明、很懂生存的人,想到這點,白雲難得正經八百的問:「你今天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浪費時間跟我說了一大篇的體己話,你在算計什麼?不會想找我和你鬧緋聞吧?」
舒美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提議不錯,也許我會考慮。好了,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本書你還是親自交給他。」她如她所願的偷吻了她一下。
「討厭,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噁心,隨便親人。」白雲氣呼呼的死命擦著臉頰。
舒美冷淡的說:「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喜歡看推理小說,尤其你寫得好血腥,哪像他瘋狂的喜歡。」一把拉出藏身在圓形柱子後面的男人往前推,「我看他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走啦,拜。」
藍天?真是他?
棒球帽壓低了帽簷、再加上墨鏡,掩去了一大半的五官,同樣的襯衫、牛仔褲,踩著堅定的步伐朝她走來,幾個月不見,他還是如她印象中的該死迷人。
高大願長的身軀形成小片陰影籠罩著她,他討債似的伸長了手,「拿來,這是我最喜歡的作家親筆簽名的書。」
白雲的胸口溢滿激動的情緒,她氣息不穩的說:「這倒奇怪了,白雲兩個字所有國小一年級以上程度的小孩都會寫,怎麼你不會寫嗎?她的字丑到斃了,虧你還當寶。」
「不准污辱我的偶像,她是個很有才華的作家。」他很認真的聲明。
在他暖暖的目光下,白雲開始覺得眼睛快速浮上水霧,「你幹嘛老要講這種肉麻到不行,偏又害我感動到想掉眼淚的話來惹我?」
再也克制不住的把她緊緊納入胸懷,用力摟緊,密密的貼在心上,把頭埋進她的頸側探尋她自然的馨香,「雲,我真的好想你。」
閉上眼,白雲細細品味環繞她的溫暖懷抱,她老實的招認,「我也想你……」
藍天猛然把她推開一點小距離,「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找我,我不停的忍耐,拚命的等著,結果你還有心情開什麼簽名會,虧我努力償還戲劇合約,就是希望至少挪出一個月的假期回台灣看你,能多點時間和你培養愛情。」他的語氣充滿怨慰和不平。
感動和愧疚的情緒逼得她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努力壓抑聲音中的哭音,故意揶揄的說:「少來。」
她以手肘頂了頂他的胸,酸溜溜的問:「你和那個韓國的女明星金秋美,聽說相處融洽,常常儷影雙雙的一起出現在拍片現場。」
眉峰糾結沉思的打量白雲,從她信任的眼光中,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他好心情的揚起薄唇,單手勒著她的脖子,輕輕使力的說:「那是不實的八卦謠傳,你怎麼不提,為了拍片,我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受了傷。」大手抓握著白雲的小手,隨著他的話逐一的摸過他的額頭、腰側、胸口,眸光中映照著彼此認真的神情。
「唉!」她看著他,誇張的重重歎氣。
「這年頭江湖行走不易,錢挺難A的。」兩個人默契絕佳的一起出聲,雨過天晴的爽朗笑容同時出現在兩張臉上。
「走吧!我們手牽手去逛逛。」藍天好心情的提議,他發現身邊已經有人開始注意他們。
「真的?不怕被認出來?」白雲笑彎了眼。
「死也不承認就好,記住,我只是像那個演電影的人而已。」他露出頑皮的微笑,和白雲緊緊的十指交握,悠閒晃步。
「……」白雲頭低低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什麼?」藍天彎腰湊近她,「你剛剛說什麼?」白雲仰起頭,認真的道歉,「對、不、起。」把手圈成半圓放在他的耳邊,靦靦的說:「我突然想到,我欠你一句:『我、我愛你』」一說完,她馬上大步往前走,企圖掩飾她的糗樣。
藍天因她的話腦筋空白了一秒,慢慢感受喜悅充斥著全身細胞,大手一拉把白雲緊緊的鎖回身邊,「我接受你的道歉,更接受你的示愛,那麼……我可不可以要求不要逛街,我們回去拆禮物?」
「不安好心的死色胚,誰理你。」白雲不客氣的大手拍低他的帽簷,繼續往前走。
「等一下,我忘了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管他們正在百貨公司,身邊人來人往,藍天堅定的低頭,重重的在白雲臉頰左右開弓各親上一口,解釋的說:「我比她多一次。」
剛才舒美的舉動很礙他的眼,他孩子氣的發誓道:「這是我的權利範圍,怎麼可以讓其他人越雷池一步,還是個該死的女人。」「你瘋啦?」一天之中連續兩次被人在公共場所親吻,白雲窘得追著藍天開打。
兩人追逐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你看那個女的,好像是白雲耶……」
「電視劇『肯塔之鑰』的原作?她的書寫得不錯。」
「我好想找她簽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