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九皺眉,「武功。」
「不錯,絕世武功。九爺還是快快將鑰匙交與在下,在下是講理之人,絕不為難幾位。若再耽擱下去,等他們也發現了你的行蹤,只怕幾位的安危……」他目光一一掃向神情戒備的韓飛與時康,在李花朵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看向韓九。
「這是威脅了,你不為財色所動,倒令在下佩服。只是你要的鑰匙我身上並沒有。」
「我知道,所以要勞煩九爺帶我去拿了。」
「我若不去呢?」
「那就休怪在下無情了。」
韓飛腳步微蹉,身形已站在韓九身前,「只怕未必。」
青衣人不在意地一笑,「你受了傷,不是我的對手。至於另一個。」他指著時康,「只怕連我一招都抵攔不住……九爺,識時務的就快點跟我走,動起手,會髒到我的衣服,到那時我會很生氣……」
話音未落,就聽遠處林中有人說道:「趙老弟,你也太不夠意思,抓到人了,怎麼不通知俺一聲,難道想吃獨食不成?」
聞言,青衣人眉頭皺起,眨眼間林中已躥出數條人影,皆是江湖人的裝扮。
有一紫衫男子大聲道:「趙大哥,跟他們磨蹭什麼啊!殺了這三個,把人帶走不就得了。砍下他一條胳膊,還怕他不說。」
另一長鬚老者說:「不可,我看他臉色蒼白,唇色發青,顯然患有極重的心病,只怕是禁不起一點折磨啊!」
「這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李花朵看九爺的臉色,心中暗想,那老頭眼光倒是凌厲,莫非也是醫者?
韓飛眉頭皺起,看他們的架勢,對九爺是勢在必得了,即使九爺交出什麼鑰匙,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們。殺了九爺死無對證,將來韓府追究起來,他們死不認賬也是無法啊!趁那些說話的工夫,韓飛慢慢地退到九爺身側,低聲道:「九爺……」目光中只透露一個信息。
韓九微微搖頭,「不行。」
韓飛的意思是帶上九爺一人逃命。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他們的目標就是我,你倒是能走了。」韓九突然笑了笑,「走吧!去找十弟。」
韓飛同樣搖頭,「屬下誓死都不會離開。」
「你忘了,綠竹還在等你呢!」
韓飛神情閃過一絲痛苦,「能與九爺在一起,屬下死而無憾。」
時康也道:「屬下誓死追隨九爺。」
李花朵死咬著嘴唇,不能死,她身邊不能再死人了。如果九爺死了,她就再沒有親人了,「我們誰也不會死的。」她靜靜地說了一句,目光漸漸地變得沉重,由懷中掏出三粒藥丸正要分給他們三人。
「啊!」李花朵身體一歪,被韓飛推開了。等她反應過來,只見自己身後的樹幹之上釘著一根樹枝,樹枝!李花朵瞪大眼,看著沒入樹幹足半寸的枝叉。再看韓飛,他手中竟然也握著一個。
「背後偷襲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閣下的無恥,在下領教了。」
那男人並不以為恥,反而笑說:「那位壯實的姑娘,你還有什麼東西啊?可不可以分給我們幾粒。」
第14章(2)
李花朵看著掉在地上的三粒藥丸,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轉看九爺,笑了笑,附到九爺的耳邊說:「九爺,我有辦法。」然後眨眼。
韓九疑惑了一下,接著也附到李花朵耳邊,「你想做什麼?」
李花朵笑了笑,轉身往前走去,越過韓飛,站在最前面,說道:「九爺可以說出鑰匙的下落,但是有個條件。」
「這位姑娘,我們不講條件,他早晚也會說出來。」
李花朵道:「我是九爺的大夫,九爺有嚴重的心疾,別說禁不起各位的嚴刑逼問,只怕是稍稍打個響雷,九爺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姑娘,你也太危言聳聽了。是你們九爺太怕死了吧。既然怕死就乖乖交出鑰匙。」
李花朵看向那位老者,「你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他,老人家,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九爺的病情。」
那老者沉思,點頭,「的確如此。」
「那好,你說吧!是什麼條件?」
李花朵神情略顯猶豫,回頭看了韓九一眼,「那個……我能走近些跟你們說嗎?」
「好,姑娘若不怕我們,就走近些。」
李花朵又往前走了兩步,沉吟了一下,「九爺的條件就是……沒有條件。」說完,她笑了。
緊接著她轉身便往回跑,「快,快上馬。」
大家都是一怔。
「姑娘是耍我們嗎?跑什麼?回來……」手方想抬起,卻發現已經動不了。
其他人也發覺了,「遭了,我們著了那女人的道。」
韓飛這邊看那些人動不了,意識到可能是李花朵給他們下毒了。只是他們發現,自己也動不了。
李花朵跑過去,一個嘴裡塞進一人藥丸,三人仍是不能動。李花朵跑上跑下,用最快的速度將三人都抱上馬,幸好她力氣大,一個大男人對她來說不算很重。一催馬,「駕!」
三匹馬絕塵而去。
幾乎在馬跑起的同時,韓飛四肢已經恢復了知覺。時康伏在馬背上還不能動,九爺是坐在李花朵身前的。
「夫人。」韓飛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恢復知覺?」
「不知道,內功高的不到一刻鐘,平常人也許要一天,要看體質。」
此時時康也恢復了,在馬背上坐起。
韓飛道:「應該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我下不了手。」
「我回去。」韓飛要調轉馬頭。
「別去,晚了,那個老者懂醫術,現在只怕已經能動了。」
韓九道:「韓飛,不用回去了。」
跑了不到一刻鐘,韓飛突然道:「後邊有人追上來了。」
李花朵皺眉,「看來追上的人內功極高。」
「九爺先走。」韓飛道。
李花朵問:「韓飛,追上來幾個?」
韓飛傾聽,「一個,不,是三個。」
說話間,三人已經追了上來,韓飛迎了上去。現在再跑自然來不急了。除了一人被韓飛截住外,另一人撲向時康,最後一個向李花朵直衝了過來。
李花朵大叫一聲:「看毒粉。」只見李花朵掌心揚出一團粉末。追上來的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待粉末散去,「哼,還想毒老夫一回,真是找死。」
李花朵道:「那你來殺我啊!」
沒等李花朵將話說完,那人臉上便露出驚駭之色,「你、你使的什麼妖法?」
「九爺,你扶穩。」說著跳下馬,「你以為屏住呼吸就行了嗎?除非你封住五竅,才能躲過。我本來想放你們的,可你們為了什麼狗屁鑰匙偏偏要趕盡殺絕,是你們逼我的。」說完,李花朵抽出早就藏於袖間的匕首,猛一咬牙閉眼向他喉間劃下。一道鮮血濺出,待李花朵睜開眼睛,此人已經嚥氣了,只是瞪圓的雙眼表明著他的不甘與憤怒。
李花朵深吸一口氣,便朝另外兩人走去,包括韓飛與時康在內,他們再次像中邪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李花朵沒有看那二人的眼睛,只是一刀快速地劃斷對方的喉管。她第一次是閉著眼睛,第二次,第三次都沒有。將匕首上的鮮血擦乾淨又藏回袖子裡。接著將不能動的韓飛與時康扶上馬背。
「不用再吃解藥了,最多半刻鐘毒性就會消失。」
翻身上馬,坐到韓九身後,「九爺,我們走了。」
她的神情一直很冷靜,只是那一直顫抖的手洩露了她的情緒。韓九看到了她殺人,那最初的震驚已經被他隱藏起來,他背後緊貼著李花朵,自然能感覺到李花朵那強自鎮定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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