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個未婚妻像今天那女人那樣對他不敬的話,他絕對當場扁人。
一向開車像飆車的鷹村浪一反常態的以龜速開車回家,為的就是盡量晚點見到那個女人。
可是車開得再慢,總是有開到家的時候。
當鷹村浪回到家時,該到場的和不該到場的人全湊齊了,就連他那個才學會走路的小侄兒都來了。
「幹什麼?鷹村家要垮了,人員到這麼齊。」鷹村浪一開口就沒好話。
「人家靜小姐等你老半天了。」鷹村風毫不理會弟弟的口沒遮攔。
鷹村浪淡淡瞟了一眼一直靜坐在大廳一旁的那個靜小姐。穿著一身粉色的和服,綰著髮髻,垂著頭坐在一旁,典型的「大和撫子」形象。
「哦!」鷹村浪應了一聲,然後坐到遠離靜小姐的另一旁,端起茶杯喝茶。
鷹村風就這樣看著這兩個主角一個低著頭不吭聲,一個喝自己的茶。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講句話,他們會一直沉默到明天。
「我來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靜小姐,這就是鷹村浪。」
那個一直沉默的靜小姐終於有點動靜了,鷹村浪還以為她只是尊雕像哩!
只見她緩緩起身,邁著小碎步,依舊垂著頭,走到鷹村浪面前。
「鷹村少爺您好,我是千野靜。請多指教!」那聲音細如蚊鳴,就連鷹村浪這種聽力過人的練家子都得費神去聽,更別說別人會聽得清楚。
這女人和今天碰到的那女人比起來,真是有天壤之別啊!女人就該這樣安安靜靜的,還好,天下的女人不全像那女人那麼凶悍,否則真是天下男人的不幸。
「浪,人家靜小姐在給你打招呼。」鷹村風喚回鷹村浪離家出走的魂魄。
「聽到了。」鷹村浪懶懶的回答。
「好了!你們倆多聊聊,我們就不打擾了。」鷹村風開始給他們清場。
「妳平常都幹什麼?」鷹村浪隨口找了個話題。
「茶道和插花。」
「啊?」現代還有人整天在家幹這個?鷹村浪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茶道和插花。」千野靜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傳統好女孩就該研究這些,那個母老虎絕對不會這個。
「我們去花園走走。」
千野靜很恭敬的點頭。「是!」
「妳幹嘛不走?」走出幾步的鷹村浪發現後面的人沒跟上來,回過頭問。
「請鷹村少爺先走,我跟在後面。」千野靜柔聲的回答。
「哦!好。」這女人的行為模式還真讓鷹村浪不習慣。
「千野小姐,關於這次的婚約,其實……」
「浪少爺!」突然有人跑過來,在鷹村浪耳邊低語了幾句。
「好,我去看看。」鷹村浪轉過身,衝著身後的千野靜道:「一起去吧。」
「不,我就在這兒等您,您還是先去忙您的公事,我不能打擾您。」
「隨妳!」鷹村浪轉身離開。
鷹村浪一去就是半小時,他以為千野靜會在大廳等,沒想到他在大廳沒見到人。聽人說她還在花園裡,鷹村浪又折回花園。
「妳怎麼還在這裡?」鷹村浪問。
「您同意讓我在這兒等,我當然不能離開。」千野靜垂著頭回答。
天啊!他真想問問他老哥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個古代人。
「進去喝杯茶。」
「是!」千野靜依舊垂著頭跟在鷹村浪身後。
「喝什麼?」鷹村浪問。
「您決定就好。」
這女人還真是傳統得可以,這才叫女人啊!
「那就茉莉香片吧!」鷹村浪為她選了一種一般女性愛喝的茶。
「您決定就好。」
「下午準備幹什麼?」鷹村浪問。
「您決定就好。」
「那就待在家吧。」鷹村浪可以肯定她的回答一定又是那句--
「您決定就好。」千野靜的回答還真是沒讓鷹村浪失望啊!
千野靜是人如其名,安靜得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好幾次,鷹村浪和下屬談話談得都忘了她還在大廳。若不是她偶爾會端茶過來,他真的會認為那只是一個布娃娃。
問她意見,她永遠都只會回答--您決定就好。
剛開始時,鷹村浪還覺得這種女人很好,但僅僅一個下午,他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似的,很難想像和這樣的女人過一生會是怎樣?
好不容易捱過了晚飯,奉大哥之命送千野靜回家的鷹村浪,終於有機會跟她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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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到千野靜住的別墅前,鷹村浪走出車子,靠在車門上。
「謝謝您送我回來,真是太麻煩您了。」千野靜很禮貌的鞠了個躬。
即使是道謝,她依舊不敢直視鷹村浪。從中午一進門開始,她就懾於他身上那種氣勢與光芒。不能自己的被他吸引著,她喜歡他,這一點她十分清楚。
「千野小姐,我想向妳解釋一下關於我們婚約的事。」
「是。」千野靜又覺得自己心跳加快了。
「其實這次的婚約是我大哥單方面決定的,我毫不知情,也不打算接受。」
此話一出,千野靜猛然抬頭,一雙盛滿不信與驚恐的大眼看著鷹村浪。
「可、可是,是、是我今天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好或做錯了嗎?」千野靜眼中開始積聚霧氣。
「不,就是因為妳做得太好、太完美,所以我認為我們並不相配。」
「可……可是,為什麼?」千野靜不敢觸及他的目光,又垂下頭。
「我不需要一個連問我為什麼都只會低著頭的女人。」鷹村浪很直接地回答。
「不可否認,妳是個好女人,也會是個好妻子。但妳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鷹村浪對這種事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
「可……可是……」千野靜早已淚流滿面。
「有什麼好哭的?有什麼話就講清楚。」鷹村浪討厭拿淚水當武器的女人。
誰知,千野靜哭得更厲害了。
這也是逛完街回家的谷雨月看到的一幕。老遠她就看見她家旁邊那幢別墅的門口站著兩個人,其中那個男的居然是鷹村浪!
居然在住處附近見到這個討厭鬼,今天出門前該看看黃歷的。
沒品的男人,居然弄哭女孩子,算了,就當沒看到。
鷹村浪也看見了對他一臉不屑兼厭惡的谷雨月。哼!又讓我見到妳了,想裝作沒看見?門都沒有,偏不讓妳如願!
當谷雨月經過鷹村浪身邊時,鷹村浪伸手一拉,將谷雨月摟住。
「她才是我喜歡的女人。」鷹村浪笑著對千野靜說。
「你幹嘛?神經病!」谷雨月急著掙脫他的桎梏。
「我知道妳在吃醋,別生氣嘛!親愛的!」鷹村浪帶著邪惡的笑容吻上她。
這下,谷雨月完全被嚇住,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鷹村浪很得意地看見她的反應,終於讓他扳回一城了。得意啊!
話說回來,真沒想到這女人也有臉紅的時候。
「可、可是,我們……我們有婚約啊!」千野靜心痛的道。
「小姐,麻煩妳搞清楚,結了婚都可以離婚,訂婚算什麼?退婚就是了。」
鷹村浪這句話令在場的兩個女人都震住了。
千野靜難過是理所當然的,但令鷹村浪不解的是,連他懷中的這個女人都變得那麼奇怪?剛剛臉上還印著紅霞,怎麼突然就變得一臉慘白?
又是這句話,這是谷雨月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自己被悔婚的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面般在腦海重複播放,刺痛著她的每根神經。她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沒想到一被觸及痛處她便覺得彷彿痛入骨髓。
鷹村浪和千野靜後面的對話,谷雨月一個字都沒聽見,當她回過神時,只見千野靜哭著跑進屋裡去。
「麻煩的女人。」鷹村浪低語。
再次聽見他的聲音,谷雨月完全清醒過來。
啪的一聲!
非常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可見出手者力道之大。
這是谷雨月有生以來頭一次氣到出手打人,這男人的態度實在令她火大。
「悔婚很好玩嗎?傷害別人很有趣嗎?不喜歡人家的話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非要等到快結婚才說。你知不知道這種傷害有多深?那女孩只是愛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而已。為什麼你這麼不負責任?社會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谷雨月宣洩出心中壓抑已久的不快,擦乾不知何時掉下的淚,衝向自己的別墅。
鷹村浪完全傻住,他不明所以的摸摸熱辣的臉頰,她幹嘛反應這麼激烈?
今天真是亂七八糟。帶著滿頭霧水和滿心煩躁,鷹村浪只好自認倒楣的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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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今天的節目還真不是普通的精采。」坐在窗台上邊喝牛奶邊等谷雨月回家做飯的柏樂莎,將剛才外面所發生的事都盡收眼底,「終於出現了能讓她動怒的男人。」柏樂莎嘴邊浮出一抹笑,等著她那個頭上正頂著怒火的表姐衝回家。
砰的一聲!大門用力的被人推開,怒氣沖沖的谷雨月將手中的東西如丟垃圾般甩上沙發。
「表姐,妳回來啦,今天收穫不少嘛!」柏樂莎看著滿沙發的東西,一語雙關。
「莎……莎莎?妳怎麼在這裡?」谷雨月被突然出現的表妹嚇了一跳。她不都是只有吃飯時間才會下來嗎?自己剛才的那種舉動是否都被她看到了?
「妳現在才回來,我當然得下樓覓食囉!」外加看戲!柏樂莎露出一抹詭笑。
「對不起,今天遇到一些事,所以回來晚了,不過我有給妳帶吃的。」說著,谷雨月連忙在那堆戰利品中搜索食物,最後終於找到要給莎莎的糕點。
哎呀!都壓變形了,都是她剛才太氣憤扔東西的結果。
「這個……我……」谷雨月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人生氣時難免激動些。」柏樂莎笑著伸手拿起一塊糕點開始吃。
果然都被她看見了!谷雨月無奈地歎了口氣。
「莎莎,剛才……那個……」谷雨月找不出完整的句子解釋她的失態。
柏樂莎輕笑。「表姐,能看見妳生氣,還真是件罕事哩!」
「不是的,是那個……」谷雨月剛想說什麼,就給柏樂莎打斷。
「表姐,妳不必跟我解釋。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行了,老是在意別人的想法會很累的,妳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可是……」
「不過呢!妳要是把我當朋友想跟我聊聊,我會很高興聽妳說哦!」
朋友?這個詞對谷雨月而言相當陌生。她一向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
「今天,其實……」谷雨月也想嘗試著向別人傾訴,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嗯……還是算了。」萬事開頭難啊!谷雨月還是放棄了。
「沒關係啦,對了,表姐,我朋友給我一家俱樂部的VIP會員卡,我沒空去,妳沒事就去玩吧!」柏樂莎隨手丟給谷雨月一張卡片。
「莎莎,妳怎麼總有本事弄到這些怪東西?」谷雨月把玩著手中的卡片。
「怪東西?拜託,妳去打聽一下,這家俱樂部一般人拿錢想進去還進不去咧,不要的話還給我好了。」
「這麼厲害!算了,正好我不知道明天要做什麼。就去那兒吧!」
「那妳自己玩得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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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帶著柏樂莎給她的那張卡片,谷雨月來到那家俱樂部。
俱樂部裡有酒吧、健身房、會議廳、餐廳、網球場、高爾夫球場,樣樣不缺。
高級俱樂部就是不一樣,對會員的篩選很嚴格,進到這裡的都是素質很高的人。所以這裡人多卻不嘈雜,環境也非常舒適。
由於不餓,又沒有運動的興致,谷雨月選擇去酒吧逛逛。
昏黃的燈光,優雅的音樂,令這裡的酒吧看起來很有情調。
谷雨月坐到吧檯前,點了杯不含酒精的飲料。剛準備品嚐,手機就響了。
肯定是那個懶蟲要她帶點心,果然,正是莎莎的簡訊,要她買霜淇淋回家。
「小姐,妳的東西,剛剛掉的。」谷雨月剛關上手機,突然身邊有人拍她。
「啊?」谷雨月轉過頭,看見那人手中拿著一張照片。
那是她和歐金海的合影。
谷雨月愣了一秒,伸手接過照片。「謝謝你。」什麼時候掉的?是剛才拿手機的時候吧!
這是她和歐金海唯一的一張合影,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女孩站得筆直而端正,臉上帶著靦腆而僵硬的笑容;男孩輕輕擁著女孩的肩,笑得自然瀟灑。
照片上的人是那麼青澀,同時又那麼純真。
這張照片是在一次同學聚會上拍的,那些早已成雙成對的同學硬是將他們湊在一起拍了這張照片。那時的她的確心儀於他,卻一直不敢有所行動,那次的聚會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接觸,多次交往下來,他們成了情侶。
雨月,認識妳真好,妳這麼純、這麼真……
雨月,妳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和妳在一起太舒服了……
雨月,妳這麼溫柔體貼,就像冬天裡的太陽,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雨月,妳太單純了,妳的生活圈那麼小,妳的生活太平淡了,和妳在一起就像喝白開水一樣乏味……
雨月,妳都不會吃醋、不會生氣嗎?
雨月,和妳在一起總覺得是妳在照顧我,妳不需要我,這令我很氣餒……
唉!為什麼人那麼善變?原本愛妳的理由最後卻變成分手的借口,她一直都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一直努力做到最好,為他分擔一切,將所有不快壓在心底也要讓他看見笑臉,可是為什麼到最後……
「哎呀!是什麼讓母老虎黯然神傷啊?我看看。」來人一把搶走照片。
谷雨月看清來人,一股怒氣直街頭頂。「又是你,把照片還給我!」
「原來是和情人的合影,啊!不對,應該是舊情人吧!哪有人對著新鮮情人傷神的,對吧?」鷹村浪搖晃著手中的照片,故意刺激她,他知道他說中她的傷心事,看她那僵硬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用你管,把照片還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谷雨月怒吼,這男人總能讓她生氣。
「客氣?小姐,原來妳字典裡還有這兩個字啊!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妳什麼時候對我客氣了?昨天甩我一巴掌,對我又踩又打,這如果算客氣的話,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什麼叫不客氣。」鷹村浪是和她槓上了,敢打他?他不會讓她好過。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把照片還我?」深呼吸後,谷雨月盡量平靜的問。
「一張破照片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捨不得這個男人啊?怪不得昨晚聽見我說退婚那麼激動,我看妳是被他悔婚了吧!」鷹村浪幸災樂禍地看著谷雨月。原本以為她會比昨晚更變本加厲的對他惡言相向,沒想到卻看見她低低地垂著頭,一滴淚珠滴落在吧檯上。
「喂!妳……」鷹村浪有些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可以輕易的一筆勾銷?為什麼要等到快結婚了才說分手?」谷雨月很努力地控制她的眼淚,但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墜落。
她從來不曾想過對別人談這件事,但剛才……
「難道要等你們成了家,有了小孩再分手?退婚總比離婚來得好!」鷹村浪直言說出自己的想法。
「和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人講話簡直是對牛彈琴,快把照片還給我。」
谷雨月伸手去搶,鷹村浪往旁邊一閃,谷雨月撲了個空,跌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小姐,妳沒事吧?有沒有摔傷或扭到腳?」那人扶好谷雨月,溫和的問。
「謝謝!我沒事。」谷雨月用生硬的日文向那人道謝。
「這種過去有什麼好值得懷念的?就當沒發生過好了。」鷹村浪淡淡的道。
「一個人沒有過去哪會有現在和將來?就算再不堪,也是屬於我的一部分。你根本不懂,把照片還我!」
「憑什麼?」鷹村浪可沒打算那麼容易就把東西還她。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浪少爺居然喜歡為難女孩子,真令人吃驚。」扶著谷雨月的人再次開腔。
鷹村浪這才意識到有第三者在場,正眼一看,吃了一驚。
「是你!你怎麼也回國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在哪裡都碰到你。」鷹村浪皺著眉,沒好氣的道。
「我待在國外幹嘛?我又不準備搶外國人的地盤,我只對你手下的地盤感興趣。不過,看到一向避女人如蛇蠍的你居然在這裡和一位小姐過不去,還真是意外。堂堂一個老大這樣為難一個女孩太沒品了,還是把照片還給人家吧!」
「齋籐尋,我警告你,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幹嘛要聽你的?你說還就還啊?我偏不還!」
鷹村浪又看向谷雨月,「破照片再看也只會是一張破照片,還不如再去找個男友更實在,留著這幹嘛?乾脆……」說著,鷹村浪將照片撕成了碎片。
「鷹村浪,你太過分了!我討厭你,敗類!」谷雨月掩著淚衝出俱樂部。
鷹村浪不想和齋籐尋待在同一個地方,剛準備走人,齋籐尋卻開口了。
「聽說你看中A區那塊地盤?」
「關你什麼事?」鷹村浪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齋籐尋。
「原本那地盤歸誰是不關我的事,但若是你看中那裡就關我的事了。我說過,我只對你手下的地盤感興趣。」齋籐尋淡淡地說。
「要搶就來搶,少那麼多廢話。」
「當然,我從來不做讓自己遺憾的事。」
鷹村浪淡瞟齋籐尋一眼,轉身離開酒吧。
齋籐尋看著鷹村浪離去的背影,雙眸一沉,淡淡的說:「鷹村浪,我們之間還沒完,除非……」勾勾嘴角,他的臉上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淡笑。
接著,齋籐尋撿起鷹村浪撕碎扔在地上的照片,離開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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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村浪是壞蛋,討厭鬼,人渣,敗類!」這句話,谷雨月從離開俱樂部開始已經念了不下五十次。就連現在坐在公園裡吃東西,嘴裡還不忘罵他。
那張照片是她和歐金海之間唯一值得紀念的東西,居然被那個混蛋撕碎了,真沒見過這麼令人討厭的人。
現在該上哪兒去呢?一肚子氣,回去只會影響莎莎的心情。
去海邊走走好了,大海總可以令她平靜下來。
離開俱樂部的鷹村浪沒心情去醫院,想了想,乾脆回家好了。
其實他今天並沒有準備要把照片撕掉的,他只想刺激一下那個母老虎,報那一腳之仇。沒想到會碰到齋籐尋那混蛋,都怪他,他才會……嘖!
那女人那麼凶,他何必為了撕碎她一張照片這點小事心生愧疚?真是的,他鷹村浪什麼時候做過錯事了?對,他沒錯,絕對沒有。
雖然這樣一直對自己自我催眠,但鷹村浪心中那一點點的愧疚感是怎麼也揮之不去,攪得他心煩意亂,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在意。
煩躁的鷹村浪一路紅燈闖到底,完全忽視交通號志燈的存在。
那個女人哭了,還說討厭他,真是……
「浪少爺,您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一個傭人向鷹村浪打招呼。
「滾開,少煩我。」鷹村浪沉著一張臉,對向他問好的傭人一律不理。
「浪,你回來了。」正在花園陪兒子玩的鷹村風見弟弟回來,立刻叫住他。
「大哥,找我有事?」雖然心裡煩躁,但對於大哥,鷹村浪還是很有禮貌。
他大哥是他唯一信服並敬重的人,鷹村浪走向花園抱起小侄兒玩。
「沒什麼特別的事,聽說齋籐尋回國了,你注意點。」
「我已經跟他打過照面了。」
「A區那塊地盤你打算怎樣?」鷹村風當然也瞭解齋籐尋的打算。
「我要定了。」鷹村浪一向好勝,而齋籐尋一直是他最強大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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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表姐,我們去Shopping吧!」一大清早,柏樂莎就衝進谷雨月的房間將她挖起來。
「莎莎,怎麼起這麼早?」
「不早了,快起床,去逛街吧!」
「家裡的卡通都看完了?」這是唯一一個讓那只懶蟲起這麼早的理由。
「是啊!所以要補貨啦!」
「好,妳等我一會兒。」
兩人跑去市中心逛了一圈,再轉戰超市,順便將家中缺的東西都給搬回去。
「莎莎,我先去停車場開車,妳快來啊!」
柏樂莎擺擺手,「好!馬上就來。」
谷雨月拿著車鑰匙走向停車場。
剛走進停車場沒幾步,一輛白色高級轎車突然停在谷雨月面前,從車中走下一位俊逸的男士。
「小姐,還記得我嗎?」
谷雨月一看,笑著道:「是你!是前天在俱樂部幫我的那位先生。」
「很高興妳還記得我,真慚愧,那天本想幫妳,反而弄巧成拙。」
「哪裡!是那個鷹村浪不好,討厭鬼。」想到那個人,谷雨月就冒火。
「那天我若沒出現,他應該會把照片還給妳的,他是和我賭氣才那樣做的。」
谷雨月撇撇嘴。「他才不會呢!那是他的劣根性。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我叫齋籐尋,不介意的話,可以請教妳的芳名嗎?」
「我叫谷雨月,請多指教!」
「中國人的名字果然很有詩意。」
「咦?」谷雨月滿臉問號的看著他。他怎麼知道她是中國人?
「我那天聽到妳和鷹村浪用中文說話。」齋籐尋用標準的中文回答。
「咦?」谷雨月又是一驚,他剛才說的是中文!
「鷹村浪會的,我一樣不差。」
說這話時,齋籐尋的目光變得很凌厲,雖然立刻就恢復溫和,仍被谷雨月看到了。
「這裡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場所。」齋籐尋微笑著向谷雨月提出邀請,「有空嗎?不介意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聊。」
「咦?這……」莎莎怎麼辦?
「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或者,雨月小姐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谷雨月剛想解釋什麼,口袋中的手機便響了。「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齋籐尋微笑著點點頭。
「喂!莎莎,有什麼事?」
(我突然想起有家動漫城現在舉辦限時搶購,我想自己去看看,妳先回去吧!)柏樂莎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丫頭,真是……」谷雨月望著手機歎氣。
「怎樣,肯賞光嗎?」齋籐尋微笑著問。
谷雨月笑問:「好啊!去哪兒?」
「先上車吧。」
當兩人將車開出停車場時,一個女孩從停車場側面入口處走出來。
「事情發展得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有意思,表姐啊!妳可千萬別辜負了我一番心意,好啦,回家看精采的動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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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哪兒?」出了停車場,齋籐尋問。
谷雨月提議,「去海邊可以嗎?」
「好啊,妳喜歡大海嗎?」齋籐尋覺得這提議不錯。
「是啊!一直都很喜歡,你呢?」
「我也是。」
「那就去我常去的那個海邊,可以嗎?」谷雨月喜歡在那裡散步。
「怎麼走?」齋籐尋倒是不介意。
谷雨月很快說清路線。
齋籐尋聽完,淡淡的道:「是那裡啊!」
「咦?有什麼問題嗎?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不,沒什麼,就去那兒吧!」說著,齋籐尋將車開往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