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要進去廟裡拜拜所以沒有先買飲料,因為等她拜完出來之後飲料就會變得不冰涼。
「好,馬上來。」老闆動作利落的打開蓋子舀出飲料。
沈貝貝回頭看廟裡,大廳裡已經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原來他已經往街上走去。
看見他一跛一跛的背影,原來他還是一個跛子。
沈貝貝突然心生憐憫起來,她剛剛是不是對他太過份?可是挺拔的背影不但沒有半點自卑的樣子反而帶股霸氣。
她突然想起電影裡「跛豪」的樣子。沈貝貝搖搖頭撇去心頭的一點點同情,他活該!
向陽一跛一跛的走向下榻的旅館,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敢往他的腳上用力一踩。
他低頭,腳掌上的一個個印痕都還清晰可見。他穿的是人字夾腳拖鞋而她穿的可是釘鞋!
這個該死的女人沒事穿釘鞋幹嘛?奇怪的女人還會跑田徑啊?
「騎腳踏車又不是沖百米……」向陽低聲的呢喃著。
沈貝貝在騎腳踏車經過他一跛一跛的身影的時候,她把臉撇向右邊大聲的朝他喊,「變態!」
她還扭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看見他鐵青的臉色,她這才甘願的轉回頭坐好,繼續的踩著她的腳踏車往姐姐的婆家前進。
「這個該灌水泥沉進大海裡的女人……」向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盯著她用力踩腳踏車的粉嫩背影,他忍不住握緊拳頭。
他活到二十六歲還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
武霖跟他說什麼台灣的女人最溫柔?媽的,台灣的女人是頭一個讓他動了想要殺人念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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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的向陽愈想愈不甘心,他愛站在哪裡就站在哪裡,他就是要站得靠她這麼近又怎樣?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踩他一腳。
而且她還是穿著釘鞋踩人!她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向陽看著腳掌上的凹痕愈想愈不爽。
他明天要是不去堵她,他就不是男人!
「哈啾!」流了一身汗的沈貝貝竟然打了個噴嚏,手背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她仍是賣力的踩著腳踏車前進。
她不知道那個變態是不是當地的人?她好像是在最近這幾天才看見有他這個人出現在他們的小鎮上。
他都是倚靠在石獅子上面抽煙,不然就是坐在榕樹下逗逗睡覺的小貓小狗,奇怪的跛豪。
「唧!」沈貝貝停下腳踏車,她一邊解開綁在腳踏車後面的袋子一邊大喊:「姐姐!是我啦,你快點出來開門。」
「好啦!我們家有門鈴可以按好不好?」沈寶寶響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東西很多你出來幫忙啦。」沈貝貝手上的袋子差一點滑了下去,「沒看過比她更會吃的人……」她在嘴裡開始碎碎的念著。
「貝貝,你今天比較慢欸。」陳余達摸了摸肚皮,「我的肚子已經扁下去了。」
「因為我剛剛遇到一個愛偷聽別人說話的變態。」
「喔?」陳余達的眼睛亮了起來,「有變態啊?我還沒有見識過變態,變態長得怎麼樣?」
「人模人樣。」沈貝貝很中肯的下了評語。
「人模人樣?變態應該是一副猥褻的樣子……」陳余達摸了摸下巴。
「他一點也不猥褻,他長得還比阿達哥哥跟阿鋒哥哥都還要好看。」她覺得啦。她在罵他的同時也順便的看了一下他的長相,他要是不跛的話簡直就是完美。
「喂,幹嘛拿我跟變態比?」
「陳余達,你不快一點把吃的東西給我提進來在外面磨蹭什麼?」陳余鋒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好啦!」陳余達一把抓起沈貝貝手上的袋子。「順便把門帶上。」
「喔。」
第2章(1
向陽在被女人狠狠的踩了一腳之後,他隔天提早在她平常出現的一個小時前來到廟口,只是他等到天都黑了,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跛著仍是有些痛的左腳走回旅館。
隔天向陽更早的出現在廣場上,他比所有的攤販都還要早出現,他就不信會堵不到她!
正中午的太陽熱得他火氣愈來愈旺,他一定要把這個欠教訓的女人丟進大海裡喂鯊魚!
向陽等到天黑、等到攤販都收攤,他還是沒有堵到要丟進大海裡喂鯊魚的女人。他比前一天更不爽的跛著腳回到旅館。
「啊!」向陽煩躁的趴向彈簧床,他到底在幹嘛?只為了一個囂張的女人竟然在廣場上站了整整兩天。
他愈想覺得他自己愚蠢,一開始他是因為對那個女人有一點點的興趣而繼續留在這個小鎮上,等到他很感興趣的靠近她的時候,她竟然罵他無賴,而且她還是罵他無恥的無賴。
當她騎著她的破腳踏車離開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變態!」
媽的!當時要不是他的腳痛得要命,他絕對會跑上去把囂張的女人抓下來,他一定要嚇得她屁滾尿流、臉色發白。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對他嗆聲?
這天晚上,向陽毫不猶豫的收拾行李,他幹嘛要為了一個該沉進大海裡的女人留在這裡?
他到櫃檯結帳這幾天來的費用之後,繼續前進他的旅程,他這次回來是想要找回兒時對台灣的記憶,旅程結束之後他會決定要回來台灣居住或者是繼續留在香港?
不過向陽在離開嘉義兩個禮拜之後,又開著車子回到小鎮上,他到同一間旅館辦理住宿,拿著房間鑰匙放下行李之後,他走出旅館往左走,他走進一間小餐館。
他本來不大喜歡吃麵食之類的食物,不過當他第一次吃到這家小餐館的麵食的時候他就不再排斥。
當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是將近凌晨一點鐘的時間,鎮上唯一還亮著燈的就只有他下榻的旅館跟這家小餐館。跟麵食比起來他更排斥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裡的餐食。
忙碌的老闆抬起頭來,「少年仔,你先自己找個位子坐後。」老闆熟練的拿起竹杓子在滾燙的熱水中翻滾。
走進店內的向陽大致的搜尋一下位子,每到用餐的時間小餐館裡的位子總是不夠客人坐,他走向擺放在最後頭的那張小桌子。店內只剩下那張小桌子還有空位。
小桌子是兩個人的位子但是只有一個人坐,他微微的瞇起眼,纖細的背影、白皙的藕臂、紮起的馬尾、優美的頸線……
他心中的那把火馬上燃了起來,離開小鎮的兩個禮拜裡,她大喊「變態!」跟朝他吐舌頭的囂張模樣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不想去細想他開車回到這個小鎮上的理由,哪一個女人不是柔媚的匍匐在他的腳邊?他要是沒有吭聲那個女人膽敢自行爬起來?
他不想說是這個女人大大的傷了他的男性自尊,而是這個女人一點女人該有的女性自覺都沒有。
在路上大喊變態?他要是真的變態就算了,朝著一個不是變態的男人喊變態,她不是潑婦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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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緩緩的走靠近擺放在店內最後方的那張小桌子,他的心跳突然不自覺的加速,如果背對他而坐的女人不是她的話,他肯定會更為火大!
當他愈靠近她的時候,他就愈可以肯定這個背對他而坐的女人是那個愛騎破腳踏車又愛用刺耳的煞車聲音讓人不舒服的女人。
他不發一語的直接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這個女人要是膽敢給他一個白眼或者是叫他到別的位子上去坐她就完了。
你的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店裡已經坐滿了人嗎?我坐在你的對面又怎麼樣?你是不高興還是不爽快?向陽微微的勾起嘴角,光只是想像對她大吼的畫面他就有一種出了這幾天的鳥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