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大學好友的呼叫聲,剛走進咖啡店的南慧,腳步一頓,轉頭一看,立刻咧出一抹笑容,迅速地朝坐在靠窗座位上正朝她用力揮手的安名莉走去。
「對不起,名莉,妳等很久了嗎?」
「是呀,差不多有五分鐘這麼久。」安名莉一本正經的伸手比出一個五的手勢。
南慧一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拉開椅子坐下來。
「妳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她問道。
「幹麼說得好像我很忙一樣,忙的人明明就是妳。」安名莉翻白眼。
南慧在一間名叫紅燈的PUB裡做調酒師,上班時間從晚上七點到凌晨三點,週末假日更是加長至凌晨五點,和身為一般上班族的她的作息時間正好完全相反。
加上南慧除了PUB的工作之外,又兼職寫作,年紀輕輕的就出了一本關於調酒的書,而且聽說銷售不錯,所以出版社希望她能繼續再出第二輯,也讓她忙上加忙。因此,她們這對好朋友還真的是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聚餐了。
南慧乾笑一聲。
「妳的書寫得怎麼樣了?」安名莉問。
「昨天剛把稿子交出去,結果還不知道。」
「厚,原來是交稿了,難怪今天約妳,妳會出來。」
「幹麼這樣說嘛。」南慧忍不住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
「厚,我有沒有看錯,妳竟然也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耶。」安名莉糗她。
「安名莉,妳今天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要揶揄我是不是?」她佯裝不悅的瞪眼道。
「當然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事?」
「我要結婚了。」
「什麼」南慧瞠目結舌的看著她,簡直被嚇呆了。
「幹麼一副被嚇呆了的表情?」安名莉笑道。
南慧眨了眨眼,好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
「因為我連妳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都不知道,而妳竟然就這樣突然跟我說妳要結婚了,我不被嚇呆才怪!妳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嗎?」她認真的問。
「不是。」
「不是?」她皺起眉頭,「那妳是什麼時候偷交男朋友的,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妳說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認為名莉是那種會和人一見鍾情,然後又閃電結婚的那類型女人。
「就一見鍾情,一時之間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說笑話,妳以為我今天才認識妳嗎?一見鍾情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妳身上,我要聽實話,名莉。」南慧倏然打斷她說。
「我說的就是實話。」
「如果我相信,就不是妳最好的朋友了。」
「我就知道一定瞞不過妳。」安名莉沉默了一下,突然苦笑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爸的公司出了點狀況,急需要一筆資金挹注——」
「所以他就把妳賣了?」南慧難以置信的打斷她。
「聽說對方的條件很好。」安名莉微微一笑。
「條件好的話還會輪到妳?他家裡不是還有一個寶貝女兒嗎?而且長幼有序,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妳,妳不要自欺欺人了。」南慧生氣的說
安名莉是個私生女,從小生活在被眾人忽視的環境裡,連親生父親都對她不聞不問的,所以她一滿十八歲就搬出家門獨立,鮮少回家去,而家裡面的人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名莉雖然有父親,也有個家,但實際上卻和她這個沒有親人的孤兒沒兩樣,也之所以這樣,她們倆的感情才會特別好。
只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她以為名莉早把那群冷情的人拋到腦後了,結果她卻想為他們葬送自己的一生,她是瘋了嗎?
「我沒有自欺欺人。聽說對方很有錢,年紀才三十三歲而已,不是一個老頭子,而且聽說很帥,連我姊都心動想嫁給對方。」這樣的條件沒人敢說不好。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輪到妳嫁?」南慧一針見血的緊盯著她問。
「因為對方有個孩子,還有一次婚姻紀錄。」
「看吧,我就知道,條件若真的好,哪還會輪到妳頭上?」南慧撇了撇唇。「妳真的要結這個婚?」
「嗯。」
「為什麼?」她以為名莉早就和家裡斷絕往來了,因為這些年來過年過節,她幾乎都是跟她一起過的沒有回家去,而家裡的人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找過她。
「養育之恩總是要還的。」
「那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還。」
「這種方式也沒什麼不好呀,我可以嫁個有錢的丈夫,還有個現成的孩子,不想生孩子也沒關係,這麼好康的事我幹麼不接受?」
「名莉……」
「放心啦,我自認這輩子還沒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所以老天應該不會對我太殘忍才對。」安名莉笑著安撫她道,「南慧,我希望妳能夠來當我的伴娘,好嗎?有妳陪在我身邊,可以給我更多的勇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拒絕,因為我根本就不應該給妳勇氣。」南慧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她說。
「南慧,別這樣嘛,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連妳都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的話,那整個婚禮會場上就只剩下看好戲和等著看好戲的人了,妳忍心讓我一個人處在那種情況裡嗎?」
「名莉,為什麼妳要答應這個婚事?以妳爸爸過去對待妳的方式,即使妳拒絕這門婚事,也沒有人會說妳不孝,妳……」
「我爸得了胃癌。」安名莉突然開口說。
「什麼?」南慧呆了一呆。
「這是他唯一的心願,保全他一手創建的公司,我不能不幫他。」安名莉目不轉睛的看著好友,臉上有著義無反顧的神情。「所以拜託妳來當我的伴娘,給我勇氣好嗎?南慧,沒有妳陪在我身邊,我怕我會淚灑婚禮會場。我不想婚還沒結成,就先讓別人看一場好戲,我不想這樣,來陪我好嗎?」
面對好友一臉真切請求的神情,南慧只覺得心疼與難受。她太瞭解名莉的個性了,一旦下定了決心,任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至此,她還能說什麼?
「我知道了,我當妳的伴娘就是了。」她歎息的說。
「謝謝妳,南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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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會場上冠蓋雲集,來參加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可見新郎倌的人面有多廣,影響力有多大,地位有多重要了。
南慧雖然一直陪伴好友待在新娘休息室裡,但是從前來休息室向新娘道賀的賓客轉述中,也知道現場陸陸續續來了一堆不得了的人物。
換句話也就是說,為了迎接愈來愈多重量級的賓客,新郎倌只會愈來愈忙,她若想找他說話就得趁早,否則待會兒人一多起來,別說是說話了,想見他一面可能都難。
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她立刻趁著安家親朋好友前來祝賀並要求與名莉合照時,借尿遁離開休息室。
偌大的會場上人滿為患,她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新郎倌的蹤影。
雖然說從頭到尾她只在今天見過新郎兩次面,但是依照那傢伙鶴立雞群的身高,與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高傲模樣,她想應該不難找才對。
果然,不到一分鐘她就看見那傢伙帶著一身冷峻的氣息站在場邊講電話,身為新郎倌的他身邊竟然空無一人,可見他有多不得人緣。
這麼冷漠難以親近的男人,名莉和他結婚後,真能如名莉所說的那麼樂觀,即使不能得到幸福,也能得到安定嗎?
她真的很不以為然。
然而不管如何,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深吸一口氣,她看見准目標走上前,卻猛然和人撞成一團。
「啊!」她驚呼一聲,驀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胸前泛開。
她低頭一看,忍不住驚叫出聲。
「噢,天啊!」
剛才那一撞,對方手上的雞尾酒整個打翻在她胸前,也讓她純白色的伴娘禮服被染紅了一大片,簡直慘不忍睹。
「對不起。」冒失鬼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待會兒還要當伴娘,卻沒有別的禮服可以換,我現在該怎麼辦?」
南慧簡直欲哭無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如果她因此而不能陪伴在名莉身邊的話,名莉一定會很失望、很傷心的,可是禮服都變成這樣了,她該怎麼辦呢?
「巳垠,怎麼了?」看見好友那裡似乎出了什麼狀況,褚力馭走上前沉聲問道。
南慧抬頭看向來人,微訝的發現來者竟然是新郎倌。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她心直口快的脫口說。
「妳有事找我?」褚力馭輕愣了一下,皺眉看她。「請問妳是?」
「我是名莉的伴娘。」
「名莉?」褚力馭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吧?」南慧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頓時覺得既生氣又惱怒。「你這傢伙太過份了!」她怒不可遏的大吼。
她的怒吼聲頓時讓週遭沉靜了下來,大伙不約而同的全將視線轉向他們。
「嘿,我已經說對不起了,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說。力馭,麻煩你來替我們做個和事佬。」費巳垠急中生智的開口說道,然後一手拉一個的將兩人拉離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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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二十二樓的婚禮會場,費巳垠在二十一樓處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到打掃房間的服務生手上,借了間客房,讓火氣不小的伴娘朝新郎發飆。
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褚力馭也夠狠的,難怪這位伴娘會這麼的怒不可遏。
「OK,你們倆可以盡情的發揮了。」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南慧瞪向他。「你是他的朋友?」
費巳垠不疾不徐的點點頭。
「所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嘿,這樣說好像有點過份,雖然……」
南慧沒理他,直接轉向令她發火的對象,炮轟。
「你這傢伙算什麼新郎倌?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和名莉結婚?因為錢多,因為想找個免費的管家婆,還是因為想找一個免費的保母?我以為你只是外表冷漠一點,想法奇怪一點,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混蛋!莫名其妙的大混蛋!」
房裡一片沉靜。
「哇。」費巳垠驀然發出一聲歎為觀止的驚呼聲打破了沉靜,然後笑著問道:「力馭,你有多久沒被人這樣罵了?」
「大概有一輩子了。」褚力馭回答。
「哈哈,很有趣,不是嗎?」費巳垠說。
「你覺得有趣,我不覺得!」南慧怒不可遏的朝他咬牙瞪眼命令道:「你出去,我有話要和這個傢伙說。」
「我不能留下來一起聽嗎?」費巳垠一臉渴望的問。很少看見有女人敢對褚力馭大聲咆哮的,他覺得很鮮,很想留下來看戲。
「出去!」她怒視他。
「好吧,就當我弄髒妳禮服的賠罪好了。」費巳垠惋惜的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房門開了又關,閒雜人一離開,南慧一秒也按捺不住,怒氣沖沖的質問出聲。
「我問你,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態結婚的,知不知道名莉又是帶著什麼心情結這個婚的,你怎麼可以連自己要娶的新娘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相對於她怒不可遏的激動,褚力馭卻一如往常般冷靜淡漠。
「小姐貴姓?」
「你用不著管我叫什麼名字,先搞清楚自己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再說!」南慧生氣的嘲諷。
褚力馭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才不疾不徐的開口說:「我很懷疑這位小姐妳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從未聽過名莉這個名字。」
「那你以為你今天要娶的人是誰?」她瞪他。
「安以蕙。」
「安以蕙?」南慧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你連自己要娶的人是姊姊還是妹妹都搞不清楚?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
「姊姊?妹妹?」
「沒錯,安以蕙是姊姊,安名莉是妹妹,而今天要和你結婚的是妹妹安名莉,不是安以蕙!這位先生!」她怒不可遏的用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
「安勝雄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褚力馭忍不住皺起眉頭,疑惑的問。
「誰說的?」
「我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一向對人這麼說。」
「沒錯,寶貝女兒只有一個,而另一個卻被他棄如敝屣,只有在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才會想到還有個庶出的女兒有利用價值。」
「庶出的?」
「我警告你,名莉雖然是安勝雄的私生女,但卻比婚生女安以蕙好上一百倍,能夠娶到她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份,所以你——喂,等一下,你要去哪裡?」南慧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轉身朝房門的方向走去,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模樣,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動手將他攔了下來。
「取消婚禮。」褚力馭說。
南慧瞬間瞠大雙眼。
「婚禮不能取消。」她迅速的搖頭道。
「為什麼不能?安勝雄欺騙了我,連新娘都被掉包了,為什麼我不能取消婚禮?」
「因為名莉是為了她爸爸才犧牲自己嫁給你的,如果你取消婚禮的話,那她的犧牲和她爸的公司要怎麼辦?」
「那都不關我的事。」褚力馭冷漠的說,說完再度舉步就走。
「喂,你不能取消婚禮!」南慧急忙伸手將他拉住。
「妳沒有置喙的餘地。」
「為什麼沒有?名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那又怎樣?」他目不轉睛定定地看著她。「妳就可以強迫我和她結婚嗎?妳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假如我真的和她結婚的話,她會幸福、會快樂嗎?這就是妳身為最要好的朋友該做的事嗎?將好朋友推向一個明知道沒有幸福的未來?」
南慧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渾身一僵,無言以對。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他問她。
「名莉她爸爸得了胃癌。」
「是嗎?我很遺憾。」褚力馭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遺憾。」南慧忍不住冷瞪他一眼,然後才繼續說著她想對他說的話。
「雖然名莉的爸爸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即使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當她是個隱形人一樣。後來她在十八歲一個人搬出來獨立之後,那一家人更是從來就沒有打過一通電話關心她。可是即使如此,名莉還是在聽說她爸生病、公司狀況不好之後,毅然決然決定答應這個唯一能救她爸爸公司的婚事,因為她說這是她唯一能為她爸爸做的事。」
「妳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他完全不為所動的看著她問。
「我這樣說,難道還不能讓你瞭解名莉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嗎?」她回視著他說。
「知道了又如何?」
「能夠娶到她的男人是三生有幸。」
「是嗎?替我恭禧那個幸運的男人。」
南慧突然有種快要被氣死的感覺。
這種面無表情又冷漠的男人,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為什麼得用錢來換取老婆了,名莉嫁給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他不想和名莉結婚,對她來說還真是求之不得,高興得不得了呢!
可是問題是名莉會這樣想嗎?
為了她爸爸,名莉連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可以犧牲了,如果知道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的話,她會高興得起來嗎?
不,她不會,名莉只會更加煩惱、憂慮要怎麼做才能幫上她爸爸的忙,並且還得為此承受那一家人冷嘲熱諷與冷言冷語的奚落而已。
問題在於錢,南慧突然想通這一點,只要有錢可以解決名莉她爸公司的財務狀況的話,那麼這個婚結不結根本就不是重點了,不是嗎?
「好,你可以取消婚禮,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取消原本要資助安氏企業的計劃。」她倏然開口道。
意外的,褚力馭揚起了嘴角,因為覺得很好笑,並且首次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
她有一張古典的臉龐,五官細緻,眉毛秀雅,眼睛不大卻黑白分明充滿了神采,尤其是瞠眼瞪他的時候最是明亮有神。她的頭髮因伴娘造型而盤在腦後,露出纖細的頸部與肩部白皙無瑕的柔嫩肌膚,相當的有魅力。
她相當的嬌小,站在面前只及他肩膀的高度,但是卻有一副穠纖合度的好身材,大小適中的胸部、細腰和一雙修長的美腿。想像被那雙長腿圈住的景象,令他驚訝的是,自己胯下竟然響應的緊了一下,讓他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忖度著她有什麼與眾不同的魅力,竟然能讓他的荷爾蒙突然活絡了起來,因為他從來都不曾因想像而有反應,從來不曾!
她是夠漂亮,但是並不耀眼。身材雖是穠纖合度,但是卻太過嬌小了。身上穿的伴娘禮服雖是露肩設計,但卻不性感,最糟的是,她從頭到尾都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看。所以,他身上的荷爾蒙到底是被她身上的哪一點迷惑了?
「你到底在看什麼,為什麼不說話?」南慧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很好奇妳憑什麼要我答應妳這樣的要求?」他看著她說。
「我的確沒有什麼好憑恃的,但是如果你肯答應我的話,不管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我都會答應。」她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清楚的對他說。
「包括換妳來當我的新娘?」褚力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問。
南慧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像他瘋了一樣。
「這個玩笑很好笑。」她瞪著他說。
「妳要當它是個玩笑也行。」他不在乎的聳聳肩,然後看了一下手錶。「半個小時後,新娘若是妳,婚禮就照常舉行,資助安氏企業的計劃也不會改變;如果不是,我會當眾宣佈取消婚禮。妳好好的考慮吧。」
說完,他逕自離開,留下南慧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上,一整個紊亂。
他是認真的?
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新娘換她當?
拜託,這到底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