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韓小姐,你和林先生是什麼時候有這共識的?」
「有段時間了,因為兩家當初只是口頭承諾,言莫向來又不喜歡熱鬧,所以這事到現在才說。」
「意思就是兩位最近即將訂婚?」
韓露露但笑不語,但是笑容裡面的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明白。
「那麼這次林韓兩家聯姻,是出於商業目的,還是因為你們兩人的愛情呢?」又有記者提出尖銳的問題。
「就我個人而言,是因為愛言莫,所以才會想要和他訂婚,每個女人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嗎?」言下之意,林言莫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但是起碼她把自己安排在一個巧妙的位置——一個弱勢的位置,即使事後林家依舊毀約,媒體和外人卻只會同情她韓露露,而非林言莫。
「那麼林先生愛你嗎?」
「我當然希望他能愛我了,言莫一向和緋聞絕緣,我想他會和我訂婚,總是愛我才會如此吧。」一瞬間,她又替林言莫樹立了一個一心一意的形象,霎時,在媒體面前,一對金童玉女就此產生。
第二天早上,當林知善知道此事後,第一個反應是打電話給弟弟。
「言莫,你和韓露露訂婚的事情,被媒體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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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安,今天的報紙看了沒?」大清早,顧夕安前腳剛踩進辦公室,吳小佩後腳就跟了進來,並且興致勃勃的問。
「還沒,怎麼了?」昨天晚上被自家老媽耳提面命一個晚上,都是討論她該如何再去找一個男朋友,所以她思考了半天,想著究竟要不要把她和言莫交往的事跟老媽說。
「你猜,即將和韓氏百貨千金韓露露訂婚的男人會是誰?」吳小佩神秘兮兮的湊過頭來。
「我怎麼知道。」顱夕安沒啥興趣的回答。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去猜這個。
「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所以才讓你猜,這事今天上了娛樂版的頭條,絕對是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既然想不到,那就更不用猜了。」反正猜了也錯。
「好吧,還是我告訴你好了。」吳小佩洩氣的把手中報紙攤在她的面前,「是林氏集團的老二,林言莫,你絕對想不到吧。」
「你說什麼?」她怔了怔,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韓露露準備訂婚的對象是林家的老二林言莫。」吳小佩重複一遍,順手指了指報紙上的照片。平時她看八卦雜誌,也沒看到林言莫和韓露露走得近的新聞,怎麼說訂婚就訂婚了?
一口氣幾乎梗在喉嚨,顧少女目不轉睛的盯著報紙,上面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及一行「林韓聯姻,訂婚在即」的斗大標題。
他……要訂婚?但是訂婚的對象……卻不是她?
驀地,顧夕安有種好笑的感覺,像是看到了一出爛得不能再爛的戲碼——新郎要結婚,新娘卻不是自己。
「喂,夕安,你怎麼了?」吳小佩推了推發呆出神的朋友。
「沒什麼。」她搖搖頭,抓起報紙,不顧吳小佩的問話,獨自走到洗手間,一個人靜悄悄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新聞。
整個版面都是關於聯姻的消息,甚至還有一大段韓露露和記者的問答對話,不過,卻沒有男友的問答。
那麼訂婚的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她托著腮幫子想。她並不是無知到極點的人,以為媒體所說的就一定正確,不少八卦新聞根本是無中生有,她也是見過的。
至於報紙上所說,言莫和韓露露互相愛慕這事,她倒是不擔心。如果說言莫在她面前所展現出來的愛都是虛假的話,那麼她只能說,他的演技足以囊括奧斯卡所有的演技獎項了。
相較之下,她倒覺得兩家因為商業因素而準備聯姻比較趨向真實,只是言莫……真的會因為這個理由答應和韓露露訂婚嗎?
如果是的話,她該怎麼辦?狠狠的甩他一把掌,然後大聲說:「我們分手!」或者是哀慟掉淚,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好像無論哪種,她顧夕安都做不出來。
但是一想到他可能和別人訂婚,她胸口便鬱悶得……難受。
一直到了下班,她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便提著包包四處亂逛,期間林言莫打過幾次她的手機,不過因為她沒想出見面該如何開口,所以乾脆直接關機。
走到一家糖果店門前,看著櫥窗裡放著的五顏六色糖果,她不由得想到他每次喝中藥時苦得皺眉的表情。
「噗哧。」她不自覺的輕笑出聲,隨即又用力拍拍頭。真是的,怎麼腦子裡老是想著他呢?
叭!叭!身後汽車喇叭的聲音驟然響起。
回過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石彬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分手了之後,怎麼老有機會見著他。
「在發什麼呆?又是笑,又是敲自己頭的。」他揚聲問。
「沒什麼。」她走到他車子邊,彎下腰問:「你呢?怎麼沒去陪你的寶貝女朋友?」
「她陪她父親去參加一個宴會。」他淡淡道,「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車。」
「這裡很難叫到車,還有,就算分手,也用不著把我當敵人看待吧?上車。」說話間,他已經打開車門。
既然對方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乾脆的上了車,報了林言莫公寓的地址。
「是你男朋友家?」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是吧。」她笑笑。
「夕安。」他的口氣有些猶豫,「上次和你一起在飯店吃飯的那人……是林氏集團的林言莫吧?」
「嗯。」
「那……你看了今天早上的報紙沒?」
「看了。」
「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她反問。
石彬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林言莫要和韓露露訂婚了,難道你打算成為第三者嗎?還是乾脆當林言莫的情婦?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女人!」畢竟交往過一段時日,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她的性子的。
「你這是怎麼了?算是關心我嗎?」現任男友的問題,由前任男友來關心,感覺奇怪了點。
「我……我只是……」石彬華抿了抿唇。好吧,和她分手,他心中多少存著一些愧疚,畢竟在交往期間,她對他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而他卻因為攀上了孫惠菲而甩了她。
如此一來,他便想著,如果她和他分手後,能夠找到新的愛情,那麼他的愧疚會少很多,可現在林言莫的事情,似乎注定了夕安這次的戀愛又會以悲劇收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顧夕安趕緊道,「不過這件事怎麼辦,我自有分寸。」
「夕安。」石彬華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如果遇上了什麼困難,我有能力幫的,一定會幫你。」就當是彌補他內心的愧疚吧。
「嗯。」她的眼轉向窗外,不再出聲。
石彬華把顧夕安送到了林言莫的公寓樓下,她低著頭,一路走到門前,卻還在思考著究竟該怎麼開口問,或者直接把報紙扔在他面前給他看?
從皮包裡拿出鑰匙,正準備把它插進鑰匙孔,門便已經從裡面打開了。
冷著一張臉,林言莫站在門旁,定定的看著她。
「你要出門?」她問,卻沒有看到他邁步。
他不答話,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陰沉。
「你知道我來,特地幫我開門?」她只能往另一方面猜測。
他抿著唇,身子側了側,讓她進來。
「對了,怎麼知道我來了?」顧夕安脫了鞋,走到客廳。
「為什麼要把手機關機?」機械似的冰冷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愣了愣,轉身看著他。
佈滿寒霜的臉上,有著少見的憤怒,他的雙拳死死的握著,似在隱忍著什麼。真是奇怪,他在生氣嗎?「沒什麼,只不過手機沒電了。」她胡亂的找借口。
「為什麼不充電?」
「因為遇上了點事。」也許現在可以順便提一下報紙上所說的聯姻一事。
「事?」他一個箭步跨到她的面前,「是因為你專心和前男友在一起吧?我在陽台上看到了,剛才是他開車送你來的。為什麼?你明明說過不喜歡他的,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他雙手壓著她的肩膀,不斷的質問。
肩膀被他壓得作痛,她氣他的小題大做,「他只是開車送我一程而已,難道開車送我的人,我每個都喜歡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些急了,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看起來有些紅。
「還有,在問我話之前,我覺得你最好自己先把問題向我解釋一下。」她揮開了他的手,從皮包裡掏出報紙,扔在他的面前。
「林韓聯姻」幾個大字,刺目的躍入兩人的眼簾。
「夕安……」他渾身一震。
顧夕安退開一步,站在沙發邊,「你準備訂婚了?」
「沒有!」他的臉色又瞬間蒼白,「我已經和父親、大哥提過了,林家會退婚的。」
「這麼說,你曾經準備和韓露露訂婚?」
「我……」林言莫的嘴唇輕顫了下,那時的他,根本沒想到會遇到她,「你聽我解釋,我根本沒有愛過韓露露,那時候會答應聯姻的事情,只是因為韓氏提了,我覺得可以,所以就答應了,根本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她打斷了他,看著他焦急的黑眸。似乎在他的觀念裡,訂婚根本就不是兩個人相愛的表示,而只是一種覺得可以了,所以就訂了的乏味公式。
眼前的男人,突然讓她聯想到石彬華,只不過,和石彬華的戀愛裡,倒楣的是她,而這一次,換成了韓露露。
好吧,她應該覺得慶幸,至少他親口承認他沒有愛上韓露露,也準備退婚了。
可是,她卻同情起韓露露,這個她不曾見過面,卻和曾經的她一樣倒楣的女人。因為他話中的輕描淡寫,因為他對於那個被他辜負了的女人沒有一點點的愧疚。
「夕安,你在生氣嗎?」林言莫雙手環抱住她,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我先走了。」她伸手想要推開眼前的男人,腦子裡亂烘烘的,她需要回家整理一下情緒再面對他。
「我不要!」他出聲拒絕。「我知道你一定生氣了。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我只愛你一個,只想和你結婚而已。」
「放手。」她掙扎著。
「不放,如果放開的話,你一定會去找那個男人,我不要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不喜歡。」
這關石彬華什麼事情!「就算我打算去找他,又怎麼樣?你自己還不是早就準備和別人訂婚了?!我想,我真的應該考慮一下,我們是否適合在一起。」她扭動身子,戳著他的胸膛。
他顫聲問:「你的意思是……想要分手嗎?」他不要,不要她說出這兩個字!
林言莫的手鬆了松,顧夕安趁機掙脫他的懷抱。
「如果我們真的不適合,我會說這兩個字。你知道我最討厭男人什麼嗎?就是不負責任。」她吐了口氣,看著他,「你不愛韓露露可以不訂婚,可是你答應了,既然答應了,就該一心一意的對她,可是你卻又愛上了別人,毀婚了。」
即使這個別人就是她自己。
「你對她難道不會有愧疚嗎?難道不覺得是你做錯了嗎?」說到最後,她幾乎快把韓露露和以前的她重疊在一起。
「夕安……我……」他的雙眼渴望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夠伸出雙手,抱住他。
可是她沒有,她只是靜靜的走出他的公寓,關上門。
空曠的空間,靜得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夕安……不要這樣……不要說討厭我,不要說分手。」他喃喃說著,蜷縮起身子,雙手壓著自己的胸口。
因為她的話,心不停的痛著,可是這一次,她卻不在他的身邊,不會安慰他,解除他的不安,也不會笑著對他說,她愛他。
為什麼,心會那麼疼呢?為什麼連呼吸都像要停止了呢?
頭,昏昏沉沉的,胸口處那無形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頭上,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頭痛都要劇烈,痛得徹骨,痛得他渾身發顫。
可是……不會了,她不會再把她溫熱的手指放在他的額角,撫平他的疼痛了。
所以,他不喝藥,就讓他痛到底吧,把這當成懲罰。
他只求她……不要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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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安難得請假了,不是生什麼病,而是因為實在沒什麼心情。
「安安,怎麼沒去上班?」顧母看著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兒問。
「頭痛。」她隨意找了個理由。
「吃過藥沒?」顧母關心道。
「吃了。」她轉了個台,看起動畫。
「既然頭痛,就少看電視,好好到床上躺一躺,病也能好得快點。」顧母叨念著。
顧夕安在耳朵不堪轟炸後,只能乖乖躺回床上,順便拿一本雜誌翻看了起來。
昨天……算是吵架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他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暗自想著,眼睛雖是在看著雜誌,心思卻早已轉到別的地方。
其實,她該高興才是啊,至少言莫並沒有背叛他們的愛情,可是為什麼她卻高興不起來,是因為韓露露的緣故嗎?因為她的存在,所以使得另外一個女人會受到傷害。
然而,她自己又願意退出嗎?答案是否定的。
她愛著那個男人,那個似乎只懂得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
放下雜誌,她翻出手機,按下他的手機號碼,響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人接。
手機忘了帶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慢慢闔上了有些疲倦的眼。等一下吧,等她睡醒,再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昨天她發脾氣的真正原因……
結果最後真正驚醒她的,是門鈴的聲音。
因為父母都不在家,顧夕安打著哈欠開了門,在看到門口站著的陌生男人後,愣了一下,「你找誰?」
「你是顧夕安?」
「……是。」她點點頭。
「那你認識林言莫?」
「……是。」她再次點點頭。
「我是言莫的大哥,林知善。」男人做著自我介紹,「言莫對我提起過你,所以我特意去你的公司,從主任那裡拿到了你家裡的地址。」
顧夕安狐疑的望了來人一眼。接下來,該不會是像連續劇那樣,這位林氏的總經理來警告她不要再接近他弟弟,破壞林韓兩家聯姻的事吧?
「你現在馬上和我去醫院。」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
「去……去醫院幹麼?」顧夕安一頭霧水。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因為言莫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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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人,怎麼說住院就住院呢?
至少她昨天離開的時候,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啊。
「言莫他怎麼了?」一上車,顧夕安緊張的問道。
「因為強烈的刺激導致頭部神經性痛楚。」林知善一邊開著車,一邊說,「我今天早上去找他的時候,他渾身都是濕汗,早就痛昏過去了。」
心口一緊,她吶吶的半張著嘴巴。
「如果我今天早上沒有去他公寓的話,恐怕——」
「那他現在怎麼樣?」顧夕安急急的打斷。
「搶救過來了。」
「呼!」
僵硬的身子放鬆下來,她吁了一口氣。幸好,他沒事,幸好!
頭痛,他這次的頭痛怎麼會這麼厲害呢?她不敢想像,頭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讓人痛得不省人事。
「只不過……」林知善的語氣一頓。
「只不過什麼?」
「我希望你見到他的時候有心理準備,因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你!」他側頭,盯著她。
她呆呆的眨眨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忘記了他的親人,忘記了如何操作他無比熟練的電腦,忘了他經歷過的許許多多事情,可是卻記得了你,只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言莫他……失憶了嗎?」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比飄忽。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選擇性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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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忘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卻獨獨記得了她。
什麼樣的原因,什麼樣的理由,她不想去探究。
來到病房前,她輕輕推開門,一室的光明,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面頰,白得有些透明,微微緊皺的眉頭,似乎連沉睡也不能讓他安穩。
這樣的人,真的失憶了嗎?她坐在他的床邊,手指輕輕撫著他的臉。
如果昨天晚上……她再晚一些離開,或者她能夠發現他的異樣,那麼他就不會足足痛上十多個小時了。
他為什麼不打電話求救?為什麼不吃止痛藥呢?
林言莫終於睜開了眼,那雙如同琉璃般璀璨的眸子,明亮如夕。
「夕安!」他大叫,掙扎著坐起身。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還是忍不住問。
「我知道。」他伸開雙臂把她摟在懷裡,「我一醒來,整個頭腦都空蕩蕩的,有許多人不停在我跟前說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我有關於你的記憶,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我知道我愛你,只愛你一個。」
她無語,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夕安,夕安……」他緊緊的抱著她,像抓住一塊浮木般。「所有的人我都不認識,我只有你了,所以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
「好了,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她輕拍著他的背,「言莫,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抱著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林言莫蹙著眉,有些依依不捨的鬆開懷中的人兒。
身子一得到解放,顧夕安立刻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他緊張的扯住她的衣擺,惴惴不安的問道。
她一笑,「我只是想去倒杯水,餵你吃藥而已,聽說你不讓別人餵你吃藥?」在車上的時候,林知善對她提過,言莫人一清醒後,任憑別人如何勸說,始終不肯吃藥。
「我……」他的聲音低了低,「我只是覺得如果吃了藥,便會見不到你了。」
「怎麼會,我可不喜歡見到病懨懨的人。」
他垂頭。他記得,她說過她喜歡有健康身體的人,「我會吃藥的。」
「那好。」她倒了一杯溫水,把放在托盤上的藥按份量取出,遞給他。
他乖乖的吞下藥,顧夕安再把杯子放回原處。
「夕安,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他期期艾艾的問,似乎想要尋找一種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是。」她扶著他躺下身子。「你還記得昨天怎麼會頭痛的嗎?」
「不記得了。」他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
林言莫抓起了她的左手,讓自己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相扣,然後朝著她滿足一笑,「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顧夕安怔住。言莫的臉上,不再是那種常年的面無表情,而是被另一種神情所取代,這樣的他,脆弱、缺乏安全感,即使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都可以讓他滿足。
這就是失憶前與失憶後的區別嗎?
藥效漸漸的發揮了作用,林言莫打了個哈欠。
「困了?」她問。
「有點。」他的手指卻還緊緊的扣著她的。
「你睡,我陪你,不離開。」她看出他的擔心,主動開口。
她的話使他放鬆身體,眼皮終於止不住的漸漸闔上,嘴巴則喃喃似的問道:「夕安,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她看著他的睡顏,蒼白的臉色,讓她有種心疼的感覺。
「愛我嗎?」
「愛啊。」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真好,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說你愛我。」
第一次?顧夕安一愣。
「我愛你」這三個字,她明明曾經對他說過的啊,為什麼他會說是第一次?
還是說,他腦海中關於有她存在的那一部份記憶,也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