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應該沒什麼大凝了。」檢查完翠,費正書起身,「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恢復記憶,可能是精神上的緣故。」
「是嗎……」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言莫,你就好好休養吧。」
林言莫套上衣服,轉頭問:「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吧?」
「對,現在你除了喪失記憶外,其他與常人無異。」
「需要複診嗎?」
「最好每個禮拜來一次。」
「哦。」
「關於你偶爾的頭痛症狀,我會再開些藥給你,你想要中藥還是西藥?」費正書詢問。他的中醫朋友已經被他煩得快瘋了,可是為了好友,他還是決定繼續煩人任務。
林言莫蹙了下眉,卻還是說:「中藥。」
一旁的林知善走近,「明天你出院,我來接你。」
「不必,夕安會來接我。」他拒絕,並不想讓其他人來打擾兩人的獨處。
「言莫,你很喜歡顧小姐吧。」這些日子弟弟和對方相處的情景,他全看在眼裡。
「嗯。」
「顧小姐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若你真的喜歡她,我想家裡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畢竟在林家,向來是主張因愛而結合。
「我知道。」沒有再和林知善說些什麼,林言莫開始翻看起手邊的雜誌——一本關於遊戲的雜誌。
對於弟弟這種把人當空氣的行為,林知善早已經習慣了,抬頭和費正書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瞭然的表情。
對於不感興趣的人、事、物,言莫永遠不會多看一眼,多說一個字。
笑了笑,他率先拍了拍費正書的肩膀,「我們出去吧,我想言莫比較喜歡一個人看雜誌。」
費正書頷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友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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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怎麼這幾天都沒見到韓小姐?」病房內,顧夕安一邊幫著男友整理衣服,一邊問道。
「她不會來了。」
「為什麼?」她好奇。
「不會就是不會。」他抬起雙手,環住她,「夕安,幫我揉揉頭。」
「又頭痛了?」她緊張。
「嗯。」其實他的頭根本沒痛,只是喜歡她幫他揉著額角的那份感覺。
她的手指力道適中的按在他的太陽穴上,他舒服得咕噥著,喉結亦上下滑動了一下。
「你的手好舒服。」
「當然啦。」她以為他是在說她的手勢讓他很舒服。
「我喜歡你照顧我,一直一直的照顧我。」
「……」她翻翻白眼,意思是說她得永遠當個免費保姆嗎?「對了,那個……你對韓小姐真的沒有一點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
「就是不一樣的感覺,例如心跳加速之類的。」雖然明知道韓露露在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女人的小心眼。
「沒有。我喜歡的人又不是她,為什麼要心跳加速?」他輕抬眼,奇怪的看著她。
也是,問這問題好像真的是多餘了點。顧夕安莞爾一笑。
林言莫怔怔的看著眼前人兒的淺笑,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攬住她的脖頸。
她一怔,「言莫,你……」
「夕安……」他半瞇著眼眸,語音沙啞的喚著她的名。
蒼白的臉頰上有著一層淺淺的紅暈,微亂的髮絲垂在額前,玫瑰色的唇瓣半張半闔,顧夕安不自覺的呆看著。
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但是他在不經意間所散發的那股風情,卻讓她的心開始激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的唇在喃喃的說著什麼,她脖頸上的肌膚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手的溫度,然後,她感覺到她的頭一點一點的壓低,越來越接近那張迷人的臉龐。
終於,她的唇貼上了他,又或者是他的唇貼上她的?
所有的聲音似乎都在瞬間消失了,她只剩下唇上的感觸,軟軟的,帶著一絲甜味,這是他唇的味道。
他溫柔的吻著她,卻又似乎不甘心僅僅只是溫柔的吻而已,輕巧的舌尖刷過她的唇盤,慢慢的撬開她的貝齒。
她被攻城掠地,無法阻止他的舌在她的口內為所欲為,只能無助的嬌吟。
「言莫……唔……」
暈了,她快暈了!顧夕安在心中如是想著。
然後,她的耳邊閃過他那輕若無聲的呢喃,「我只要你愛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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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她,而她也愛他,也許這就是幸福吧。顧夕安含笑想著。
回到公寓,林言莫並沒有出現什麼不適應的症狀,原本打算請長假的她,因此也提早結束了休假。
林言莫逐步熟悉以前的工作,雖然大部份時間都待在公寓裡,但是似乎也開始處理起林氏的一些事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許就是他的記憶依舊沒有恢復。
「來,吃藥。」晚飯過後一個小時,顧夕安把中藥放在碗裡溫熱好,遞給他。
林言莫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蹙眉看著那碗藥,「還要喝嗎?」
「費醫師說你現在是恢復期,最好再喝幾帖。」她回答道。
他抿著唇,雖然不情願,卻還是接過了碗,像喝毒藥似的喝下了。
每次看到他喝中藥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想笑。真是的,沒見過哪個男人喝中藥喝成這樣的。
「糖。」他放下碗,伸出一隻手,向她索取藥後物品。
她強忍住笑意,把巧克力糖放進他口中。「言莫,這藥很苦吧。」
「嗯。」
「可是你還要再喝三天。」
「……哦。」
「別老闆著臉啦,喝中藥對你身體有好處,來,親一個!」她湊上雙唇,在他的臉頰上重重的啵了一下。
說來汗顏,在相處的這幾個月中,她像親他親上了癮。
他的膚色雖然略微蒼白,但是皮膚卻好得沒話說,光滑、剔透,這樣的臉,簡直是不吻白不吻,於是乎,她自然也樂意做做色狼了。
在一記香吻後,林言莫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點。
「對了,工作順利嗎?」顧夕安把整個身子縮在他的懷中。
「還好。」他淡淡的回答,抱著她的動作卻很溫柔。
「哇,你好像有些胸肌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驚奇的發現。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每天都有跳我給你的健康保健操嗎?」她左摸摸,右摸摸,摸到最後,乾脆扯開他的襯衫,逕自觀察起來。
「……嗯……」他的聲音含含糊糊,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雙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纖纖玉手。
渾然未覺自己已經點燃了男人的慾念,顧夕安的手繼續向下研究,「不過好像腹肌還差了點,下次多鍛煉一下腹部……」
他抿著唇,倏地抓住她的手,「你是想要我嗎?」他的眼神之中沾染著情慾。
「啥?」她吶吶的張大了嘴巴,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不……不是,我只是……只是……」仔細想來,她剛才的行為的確構得上性騷擾了。
「只是什麼?」
「只是……只是……」她漲紅了臉,幾乎不敢看他。「只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啦!」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要我?」他的雙眸定定的望著她。
這種話,不要問得那麼直接好不好!顧夕安的臉頰紅得幾乎要沁出血來,「呃……快了!」她含糊的回答。
「有多快?」
「這我怎麼知道!」她吐氣,翻白眼。
「你為什麼不知道?」
好吧,她早該知道,他欠缺那麼一點常識!「拜託,你總該先向我求婚吧!」她吼。
「求婚?」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顧夕安無力的垂下頭,「你不會不知道怎麼樣求婚吧?」
一語出口,她發誓,她看到他的眼神很心虛的閃了一下。
她揉揉額頭,開始授課,「求婚呢,你得先買好戒指,然後再買一束花,對我說些甜言蜜語,然後單膝跪下,求我嫁給你,就OK了!」其實沒那麼複雜,不過為了感受一下如同電視情節裡那樣的求婚,她還是把過程盡可能的繁瑣化。
不過,他求婚的時候會說些什麼樣的話呢?畢竟,交往至今,他的話通常都少得可憐……
沒等她展開無限的遐想,那邊已經提出疑問:「夕安,怎麼樣的話,才能稱之為甜言蜜語?」
不是吧,他……他……他居然連這也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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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莫,你在看什麼?」趁著中午的午休時間,林知善走到經理辦公室,來探望一下恢復中的老弟。
「愛情小說。」林言莫面無表情的答道。
林知善臉皮猛抖兩下,「愛……愛情小說?」是他聽錯了吧?!
「夕安說求婚時,我必須說些甜言蜜語。」他埋頭找著小說中男主角說的話,並且用紅筆標示。到底什麼樣的話,可以稱為甜言蜜語呢?他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夕安想的,他就會說。
「你準備向顧小姐求婚了?」
「嗯。」
如果父母知道這事,大概會痛哭流涕,感歎小兒子總算能夠因愛而結合了吧?林知善清咳兩聲,「言莫,其實求婚說的那些話,用不著看這些書,你可以直接來問我。」做為大哥,他也該給點幫助。
「你?」林言莫總算抬起頭,正眼看著他。「你求過婚?」
這……「甜言蜜語和求婚沒有直接關係的。」基本上,只要是男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說。
「哦?那我應該說些什麼?」
「你可以說……『我會一生一世保護你』或者『沒有你的話,我的世界將毫無色彩』,再不然還可以說,『你會給我機會,守護你的幸福嗎?』」
「只要這樣就可以了?」他的眼中泛起疑惑。
「是啊。」林知善點點頭,「雖然我也知道這些話很肉麻,不過女人都喜歡聽這些話。」
「夕安也喜歡聽這些?」林言莫的臉上寫著「求知若渴」。
「對。」只要她是女人的話。林知善在心裡補充。
他垂下眼,思索片刻,「這些話很肉麻嗎?」
嗄?「你難道不覺得?」
「不覺得。」他表情如常。
林知善再次確定,自己的弟弟,應該是屬於神經大條類型的。
「呃……只要你不覺得肉麻就好,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表情應該柔和一點,不要這樣死板。」
「柔和?」
「對,要微笑著說這些話。」
「微笑嗎?」濃黑的睫毛眨動了一下,林言莫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我會一生一世的保護你,這樣?」
若有似無的微笑,隨著那張俊臉上無意中散發出來的風情,看得林知善下巴幾乎掉地。也許自己的老弟好好培養一番的話,完全有資格當花花公子。
「對,就這樣。」他摸摸鼻子,乾脆換個話題,「正書來過電話,說你最近的情況不錯,只不過,我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的,你最近和正書沒吵架吧?」
「沒。」
「真是奇怪。」林知善嘟囔,「那他一說起你的病,幹麼總是吞吞吐吐的?」
林言莫不語,只是幽黯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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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真的是有當保姆的命,周休的上午,顧夕安獨自打掃了林言莫的公寓,至於這個公寓的正主兒,則還處於賴床狀態,她在叫了他一次沒叫醒後,也就隨他睡了,反正在家務方面,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因為換季的時節快到了,所以她乾脆打開他的大衣櫥,整理出一些秋季的衣眼掛上,再把幾床被子抱出,拿到陽台上去曬。
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很是舒服,顱夕安一邊哼歌,一邊幹活,被子曬完後,再擦傢俱、掃地、拖地……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後,她整個人已經快累趴了。
跑到臥室中,男友還沒有醒,她便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為自己泡了杯清茶,繼續窩到陽台上去曬太陽。
靠在白色的躺椅上,茶的芳香和陽光融合在一起,看著看著,她不覺的瞇起眸子,打了個哈欠……
叮咚!叮咚!
直到一陣門鈴的聲音,才把她吵醒。
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她想要走出陽台開門,卻看到一抹身影已經先她一步穿過客廳去開了門。
是言莫,他什麼時候醒了?抬起手腕,她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隨著他一起走進來的是費正書,不過兩人顯然都沒發現站在陽台窗簾後的她,只是在客廳中的沙發上坐下。
「就你一個人嗎?」費正書的聲音傳來。
「嗯。」隨後的是林言莫的聲音。
「有些話,我想我們還是單獨談一下比較好。」費正書接下去說的話,讓正準備開口打招呼的顧夕安閉上嘴巴,「在醫院說有些不方便,所以我還是直接來你家,原本是打算約你出去談,不過既然顧小姐不在,那麼在這裡說也無妨。」
她不自覺的屏住氣息。究竟有什麼話需要避開她來談?
「昨天你怎麼沒來複診?」費正書自發自動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躲在窗簾後的顧夕安為之一愣。沒去?可是言莫昨天明明對她說他去了啊!
「忘了。」林言莫垂下眼,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
「那我還是先幫你做些初步檢查吧。」說著,便要從帶來的公事包掏出工具。
「沒這必要。」他擺擺手,「而且以後的複診我也不會再去了。」
「哦?」費正書挑眉,「原因呢?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我想有權知道原因,而現在,我認為直到你記憶恢復前,最好還是乖乖的定期來醫院複診。」
林言莫嘴角一彎,表情有些無可奈何,「你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為什麼還非要我說出來?」
室內,沉默的空氣不斷蔓延。
仰頭,費正書灌下了大口的水,「是,我的確早就知道了,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做,理由呢?我不相信以你的性格,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事情。」
放下水杯,他好整以暇的說:「言莫,其實你的記憶……早就恢復了吧!」
心,陡然間一陣劇跳,顧夕安右手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領。剛才……費醫師說了什麼?言莫他的記憶……早就已經恢復了?
林言莫抿著唇,一言不發。
費正書繼續道:「我是你的主治醫師,你的情況我自然是最清楚,在你的一切都恢復如常後,照理說,記憶也應該恢復了才對,可是你沒有。雖然人的大腦很奇妙,任何可能都會產生,但是從你出院後的一些舉動,以及你能夠快速的回到林氏工作,這一切都只能證明,你已經恢復了記憶。」
林言莫坐著,閉上了眼。
「言莫,我也是想幫助你,告訴我,你明明恢復了記憶,為什麼還一直裝成失憶?」費正書的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
「是,我是恢復了記憶,但既然它是一個秘密,那麼你也就把它當作一個秘密好了,一個永遠不會被揭開的秘密。」林言莫睜著眼,定定的看著他。
「原因呢?」他問。
「因為這樣,夕安就會一直照顧我,不會離開我。」沉沉的語音,夾雜著濃烈的感情。
啪!
顧夕安只覺得自己的雙腳再也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得客廳裡的兩人渾身一震,林言莫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手和腳似乎都在瞬間僵硬了起來。
「言莫……」費正書有些不安的低喚。
他卻像沒有聽到般,只是站直了身子,問道:「是誰?」
靜靜的空間,沒有人回答。
林言莫的眼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在那被陽光照射的陽台處,有一片陰影,窗簾的陰影,以及……一個模糊的人形陰影。
臉色變得蒼白,他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陽台走去。
五步……四步……
會是誰呢?是誰在那裡?
三步……兩步……
是聽錯了吧,其實並沒有人在那裡。
一步……
然後,他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深吸口氣,猛地拉開了窗簾。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而所有的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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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被拉開,林言莫居高臨下的凝望著眼前的人,眼中有著驚惶失措。
「夕……夕安……」
她吶吶的張了張嘴巴,吐出來的卻是……「好……好巧啊!」心,還沒有平復過來,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消化他欺騙了她的事實。
「我……」他蹲下身子,急急的伸出雙手,想要擁住她,卻被她猛力揮開。
他的面色一黯,雙手無力的垂下,「你都聽到了?」
顧夕安咬著唇,好半天才回答,「聽到了。」
「那……」
「為什麼要騙我?」她以為,情人之間最基礎的,便是坦誠。
「我……」他的手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掌心,「我只是不想要你離開我,只是——」
「我不會的,我說過,不管你有沒有恢復記憶,我都不會離開你!」她打斷了他的話,勉強站起身子,「可是現在,我需要想想。」
「夕安,別離開我!」他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開的腳步。
「放手!」
「不,我不會放的。」林言莫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攬住她的腰,把她擁進自己的懷中。「如果這次我放手,你一定會離開我的,就像上次那樣,不管我的頭如何的痛,不管我怎麼叫你的名字,你都不會回來找我!」
顧夕安心口一震。她忘不了在醫院看到他的情景,躺在病床上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言莫,你放開我,這樣我們沒有辦法好好交談。」她放柔聲音。
「你真的肯和我好好談?」
「嗯。」
遲疑了一下,他終於緩緩的鬆開手。
她深吸一口氣,往後退開幾步,「你今天還是先好好的休息吧,我想我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過幾天,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轉過身子,她不再去看他臉上的神情。
「你真的要離開我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從她身後傳來。
她咬了咬唇,沒有回答。
「不要我了?」
她遲疑了一下,邁出自己的雙腳,朝著門邊走去。要與不要,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她的思緒。
可是還沒跨出幾步,巨大的拉力便把她拉回了那略帶冰冷的懷抱。
「就算你討厭我,就算你厭惡我,我也沒辦法讓你第二次離開我。不要,我不要!我承受不了,夕安!」他死命的抱著她吼。
痛!好痛啊,背像是要斷了似的。顧夕安皺眉想著。
「言莫,別這樣使勁的抱她!」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她聽出來,那是費醫師的聲音。
但是林言莫卻置若罔聞,只是使勁的抱著,把她整個人死死的埋在他的懷中。
「你……你放……」似乎有什麼在拉扯她的身體,可是……她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那個,她只覺得自己似乎是要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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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眸,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不是她家的,而是林言莫公寓的天花板。
顧夕安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還是看到同樣的景象。
「你醒了?」有聲音在她的身旁揚起。
她猛地坐起身子,看向床邊,「費醫師?」
「醒了就好,你剛才只是因為一時缺氧,導致昏厥。」他倒了杯水給她,「先喝杯水吧,有助於穩定你的情緒。」
點點頭,她接過杯子,小口的啜著杯內的水,帶著一絲甜味的溫水,連帶著讓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他……怎麼樣了?」顧夕安問。她的記憶,只停留在自己被他抱在懷中的那一刻。
「很不好。」費正書答道。
她手一抖,差點灑了一床的水。「他的頭痛又發作了?」
「這倒沒有。」他挑了張椅子坐下,「言莫正在隔壁房間,雖然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精神上卻似乎很消沉。」
「是嗎……」她囁嚅著。
「你該知道,有時候精神垮了,遠比身體垮了更嚴重。」
她低著頭,只是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杯。
「你究竟在意什麼呢?就我所知,你應該也是愛著言莫的,不是嗎?」費正書盯著她問。
是,她是很愛他,但是……「他不該在記憶這件事上騙我。」他可知道,她有多擔心他的傷勢,每次想到他沒有恢復的記憶,她便深深自責。
「那麼你也該知道,他欺騙你的真正原因,因為在乎,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欺騙。」揉揉額角,他歎口氣,「老實說,我從來沒見到他這麼在乎過一個人,在我的印象中,他最擅長的,就是把人當空氣,對於其他人,我想他根本就懶得理會,只有你,會讓他這般費心思。」
「在……乎?」是這樣嗎?所以他才會欺騙?其實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很多時候,他都像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總是要她的一個承諾。
「我看,言莫真是愛慘你了!當他認定某樣事物後,就不會輕易改變,被他愛上的人,應該也算是幸福的吧。」只要她同樣也愛著他。
最後,他輕輕的問了一句,「欺騙,真的是不可原諒的嗎?」站起身,費正書如是問。
她沒有作聲,因為心,已經給了她一個答案,他的欺騙,只證明了他有多麼愛她,多麼怕失去她,他,似乎真的是……愛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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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推開隔壁房間的門,她看到林言莫如同一尊雕像似的坐在沙發邊,頭埋在雙手中。
「言莫。」顧夕安喚著。
他的身子猛然一顫,慢慢抬起頭,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夕安……」
「我有話想要對你說。」她頓了一頓,慢慢的朝著他走去。
「不,我不要聽!」他霍然站起,雙手緊張的抓著她,「夕安,我會說甜言蜜語,我可以向你求婚了!我這幾天學了好多,只要你想聽,無論什麼話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等等,你先聽我說——」
他打斷了她的話,急急的說道:「我會一生一世保護你;沒有你的話,我的世界將毫無色彩;你會給我機會,守護你的幸福嗎?你看,我會說的!」
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安,纏繞在顧夕安的耳邊,她望著他。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麼的愛她呢?
他看著她沉默不語,終於無力的垂下手,顫抖著唇吐出讓自己心碎的話,「我知道,你還是決定要離開我,不要我了,是吧。」
脆弱的表情,猶如被人拋棄的狗兒。
不是的,不是的!顧夕安猛地貼上他,伸出雙臂的抱住他,「我沒有說過不要你,也沒有說過要離開你。言莫,我要你,我要的!」
除了他林言莫,她顧夕安這輩子不會再要別的男人了!
「你……」他僵直著身子,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你……要我?」
「是的,我要。」她把頭埋在他懷中,「我還等著你認認真真的對我求婚呢,然後每天你下班,我做好飯菜,我們一起吃,一起看電視……」
他用力的回抱著她,彷彿在拚命確定她此刻是否真實的存在著。
她繼續說道:「其實你根本不用隱瞞病情,不管你的記憶有沒有恢復,對我而言,你就是林言莫,我所愛的林言莫。」
「你……愛我……」
「是啊,記得嗎?這是我第三次對你說這三個字了。」仰起頭,她捧著他的瞼,看著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眉。
他的手輕輕覆握著她的手,把它們移至自己的唇邊,近乎神聖的印上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然後,單膝跪下,跪在她的面前。
「夕安,嫁給我,好嗎?」
「好。」她微笑著答應。
她知道,自己以後會和這個男人,幸福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