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婚後相處,波折重重,破鏡重圓 >> 老婆饒了我作者:佟蜜 | 收藏本站
老婆饒了我 page 21 作者:佟蜜
    他隨即從玻璃門的倒影發現背後多了個人,他猛然回頭,目光乍然撞上水晶似的美眸,心跳頓時漏了好幾拍。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他只能擠出這乾巴巴的一句話。他守在咖啡廳門外的隱蔽處,怎地沒瞧見她出來?

    柏千菡沒回答,把蛋糕遞給他。「帶回去吃吧。」

    「啊……謝謝。」他笨拙地道謝,真是意外的驚喜,她是在釋出和解的善意訊息嗎?

    「本來想拿去餵流浪狗,但附近都沒狗,就便宜你了。」

    他的地位比流浪狗還低嗎?單南荻不敢抗議,試探問:「你們談完了?」從他這邊,只看得到蔣棻氣呼呼的表情,他猜,是柏千菡佔了上風。

    「你要是想知道談話內容,可以去問蔣小姐。」

    「除了工作上的接觸,我和她不再有往來了。」

    「是嗎?我不在乎。」他聲稱不曾碰過蔣棻,蔣棻卻繪聲繪影地描述與他有多親暱,她並不盡信,理智警告著蔣棻說的可能是實話,在感情上,她卻袒護他。

    但親耳聽見他與另一個女人的親密,就足夠將她內心重燃的微小火苗滅絕。

    「小千——」看她轉身就走,他問:「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回家,你別跟來。」她腳步稍頓,嗓音有些異樣。「你今晚也早點回家吧。」

    意思是她會在家等他嗎?他心跳加速,癡癡望著她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提著蛋糕回到事務所。

    蔣棻晚他五分鐘回來,又是直闖他辦公室,不說話,寒著臉瞪他。

    單南荻也不語。他依然容忍她的蠻橫無禮,因為歉疚,不忍說重話。

    最後,蔣棻開口。「巴著一個不屑你的女人,你可不可恥?」

    「我發現,我挺喜歡可恥的感覺。」

    蔣棻狠狠瞪他一眼,轉身走了。

    這意思是和他到此為止了吧?他或許無法再和她共事了,他的過錯卻要她承擔,並不公平,但考慮到柏千菡的感受,他別無選擇。

    但至少,他可以為她謀出路。這天下午,他打電話給幾位自行開業的前輩,他們都樂於接受優秀的蔣棻,他心安了點。

    他惦記著柏千菡臨走前的交代,坐立難安,數著時間捱到下班,滿懷期待地飛奔回家,卻不進自己家門,反而在對面門前徘徊。

    她在嗎?有沒有聽到他回來?

    她沒允許他主動找她,他不敢按門鈴,又不願就此回自己屋裡,於是他假裝整理門外的傘架和鞋櫃,弄出許多乒乒乓乓的聲響。

    屋裡靜悄悄的,沒反應。

    他拿出手機,這時沒人打給他,不管,他對著手機大聲說:「喂,我剛到家,什麼?事務所那邊有事?哪個客戶?」他一邊提高嗓門說話,一邊瞄著沉默的大門,她還聽不見嗎?

    「阿劭還沒走吧?叫他處理,對,就說是我說的……」他倚在門邊,對準了密合的門縫,賣力地表演工作繁重的口氣,實則想引起屋內女子的注意。「他不肯?叫他過來聽電話……」

    他這麼大的音量,從樓梯間下來的管理員很難不注意到。

    「單先生,你找你老婆嗎?她中午出門後,都還沒回來喔。」

    「喔。我不是找她,我只是在……講電話。」單南荻訕訕地收起手機,原來她果真不在,那她要他早點回家是什麼意思?

    他失望地拿出磁卡,插入自家大門的感應器,就聽門裡響起貓叫聲,大門一開,「悄悄話」坐在玄關,似乎等候許久,用醞釀了整天的力氣,衝著他放聲大喵。

    「喵——喵喵!」急躁的叫聲,像受了委屈、急著告狀的小孩。

    「噓,早上出門前不是給你放了一碗飼料?」他看貓碗,貓食還有,飲水也還有,小傢伙兀自激動萬分,在他腳邊團團轉。他換上拖鞋,蹲下來安撫它。

    「你到底要什麼?餓了?想吃罐頭?」忽然發現,他剛才穿上的拖鞋是整齊地擺放在鞋櫃前的,但他今早出門明明隨便踢掉拖鞋就走了。

    他抬頭,終於遲鈍地發現屋裡變了個樣,沙發上堆積的衣服物品都已收走,茶几上亂扔的書報被疊好,地上雜物都清掉,蒙上薄塵的傢俱也抹拭乾淨,屋內竟是窗明几淨,恢復平日有女主人細心呵護的整潔模樣。

    她回來過!

    他跳起來,奔入屋內,瘋狂尋找——待洗衣物全收入洗衣籃,她甚至幫他打包好垃圾,還洗了水槽的碗盤,到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唯獨不見她的人影。

    「小千?小千?」他找遍家中每個角落,小貓吵吵鬧鬧地跟著他,他無心理會。她幾時來的?為什麼不通知他?

    不論他如何呼喚,只有淺淺回音在空氣中迴盪,與他應和。

    她早已走了。他終於失望地停止找尋,貓兒失控的叫聲是為了提醒他,她來過嗎?

    為何願意照顧他的生活,卻刻意避開他的人?她碰觸過的沙發,她撫摸過的門把,她瀏覽過的雜誌,她留下的點點滴滴困住了他,她近得像就在他激動狂熱的身體裡,卻又遙遠得杳無蹤跡,她要他今晚如何平靜?她要他再次為她瘋狂嗎?

    他失魂落魄地在屋內行走,來到衣帽間前,驚見所有櫃門敞開,裡頭空空如也,所有服飾、配件,一件也不剩。

    她帶走了它們。

    他震驚地與那些空洞相望,它們冷靜地回望他,他恍惚著,彷彿看見她在這屋裡的神情——她從容地指揮幫手,冷漠地看著衣物裝箱,她吩咐人鉅細靡遺地打掃清潔,是為了找出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帶走。而後,她將大門的磁卡放在開啟的衣櫃門內。

    她不是要回到他身邊,她是要和他斷得乾淨。她要他早點回來,是要讓他看清她的決心。

    他遊魂似地走回臥室。剛才匆忙地衝進來找她,沒有細看,現在他看見,床頭的放大婚紗照被裁去了一半,她割走了她的身影。相框裡的他,形單影隻,還兀自賣弄那抹神秘的微笑。

    真像個傻瓜。

    他跌坐床沿,將臉埋入手掌,久久不動。

    「悄悄話」安靜下來,坐在他腳邊。

    它仰望男主人,不明白他為何靜寂不動,也不知如何是好,剔透的綠瞳躊躇了半晌,最後選擇乖巧地陪伴,它更挨近他一些,半趴在他腳上,短短的灰色斑紋尾巴在他腳邊輕柔地掃動,讓他知道,還有它在身邊。

    男人與貓,坐在斜陽映照的臥室裡,昏黃無語的夕光,彷彿也哀愁著。

    良久,直到屋內暗下來,他摸索出手機,打電話給花店。

    「啊,單先生,您訂的花實在不容易找,不過我們還是替您買到了,請問何時送來?」

    「現在就送來吧,就送到平常的地址。」

    「需要替您寫張署名的卡片嗎?」

    「不必了。」他在昏暗中抹著臉,有點哽咽。「她會知道是我。」

    柏千菡約夏香芷消磨整個下午與晚上,兩人喝下午茶、逛街、看電影,柏千菡盡量表現出興致勃勃的模樣,但神態間的倦意沒有逃過夏香芷的眼睛。

    「你想不想來我家茶園走一走?」晚餐時,夏香芷提議。「我可以撥一間房給你,你不必收拾太多行李,人來就好了。」

    「會不會太打擾你?」

    「我平常在茶園和山下的家往返,現在肚子漸漸大了,阿劭不希望我開車,我打算就在山上長住,這樣就不必頻繁奔波,你要來和我作伴嗎?」

    「我明天就過去。」柏千菡迫不及待地點頭。夏香芷肯定明白她心神不寧的原因,卻不點破,還提出如此體貼的建議,令她暗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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