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吳敵才從被窩裡爬起來,畢竟他累斃了。室內有暖氣,所以他不怕冷,裸著身子鬼鬼祟祟地走到她的後面。
「喔!你醒了。」她回眸嬌笑。
「嗯!」他低頭親吻她的秀髮。
她感覺得出來,他對她的需求很猛烈。每次兩個禮拜的休假回來,他總是很少說話,只是不斷的跟她zuo*愛。
「下午有課嗎?」他問。
「今天沒有。」
他看看玻璃窗外的天氣。「雖然外面很冷,但我們要不要出去四處走走?」
「好啊!」她很樂,因為他很少帶她出去玩過。
「要不要順便看電影?」
「好!」
「這樣的話,我看我們乾脆出去吃好了。」他一臉酷酷的提議。
「好啊!」她很高興地附議。「三明治就放冰箱,晚上再吃。」
半個小時後,他們出門。
他們穿得很休閒,大衣配牛仔褲,因為姓藍,所以藍嵐特別喜歡藍色,除了外套是藍色的之外,連髮夾也是亮晶晶的藍色夾子。至於吳敵,則一身黑色大衣,看起來英俊卻冷酷。
他們首先在市區吃了一頓大餐,接著又看了一場電影,然後輕鬆地逛街去,藍嵐看上一個可以裝樂譜的藍色大包包,看她喜歡,吳敵很大方的買給她。
走著走著,他發現她盯著冰淇淋店看,遂問道:「天氣那麼冷,妳想吃冰淇淋?」
「嗯!」她用力地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於是,他們買了好幾球冰淇淋,邊吃邊走。
「好冷!」她叫著。「不過很過癮!」
他倒是沒那麼怕冷,但是看到她鼻子紅紅的,說話有鼻音,顯然無法適應太冷的空氣,忍下住說:「要不要找個溫暖的地方吃?」
不要,我要挑戰我身體的極限。」她淘氣地回道。
「好是好,可是不要感冒了。」
人來人往中,他們愜意地在街頭散步,直到黃昏時分,經過一座公園,藍嵐提議到公園裡坐坐,他不反對。
兩人來到公園的小涼亭裡,坐在石頭椅上休息。
這一路上,他總是沉默,話不多。
藍嵐心情很好,心血來潮地問:「你會想要孩子嗎?」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生孩子的事不用勉強。」吳敵聳肩,強調順其自然。
孩子,其實他根本沒想過要有一個自己的複製品……
他很難想像自己會是個怎樣的爸爸,因為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父親,不曉得父親和孩子之間的相處是怎麼一回事。
「嗯。」她凝視著他的側面,他真是好看,雖然不是那麼會說甜言蜜語,可是她還是好愛他……
公園旁剛好有廁所,她摸摸自己的手,說:「我的手剛剛沾到冰淇淋,黏黏的,我去洗手,你在這兒等我。」
「好。」
藍嵐快步走到廁所裡,在洗手台前洗手。
此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走到她身後。
「妳是不是叫藍嵐?」那男人操著很濃的日本口音。
「是啊!」她抬頭回問:「你是?」
對方拿出準備好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胸口刺去,準備一刀穿心,讓她必死無疑。
「啊!」她尖叫一聲,本能地往後退,踩到地上的水滑倒在地,幸運的沒被刺到。
她的尖叫聲傳到吳敵耳裡。
吳敵一驚,衝進女廁,正好看到黑衣人又拿刀刺向藍嵐。
他迅速衝到藍嵐面前,伸出手臂為她擋,刀子毫不留情的刺破大衣,刺到他的手臂,鮮血當場噴出來。
「啊──」藍嵐又尖叫。
「你是誰?」雖然手受傷了,但學過防身術的吳敵毫不畏懼地又抬腳踢了對方一腳,對方跌了一大跤,不甘心地爬起來,吳敵眼捷手快地以手刀劈砍對方的手腕,小刀「鏘」一聲掉落地上。
此時剛好有人走進公廁,看到這個情況嚇得大叫,黑衣人見苗頭不對,立即逃之夭夭。
地上留著一灘鮮血,目擊者嚇得急忙報警,吳敵鎮定地扶起藍嵐。
「你受傷了……天啊……」看到吳敵手臂血流如注,藍嵐臉色蒼白得幾乎快昏倒。
「沒事,把妳的圍巾拿下來,先包紮我的傷口,再送我到醫院。」
「好……好……」
藍嵐扶著他出去叫出租車,一路上,他的傷口不停冒血,她的圍巾、衣服都沾滿了他的血……
◎◎◎
醫院急診室。
藍嵐坐在外頭,驚魂未定地回想剛才的情況。
吳敵是為她受傷的……
為了保護她,吳敵被黑衣人刺了一刀,幸好沒有刺中要害,只是手傷縫了三十幾針,現階段每天要回醫院上藥檢查,傷口要完全復原,起碼要等一個月。
藍嵐嚇壞了,警察來做筆錄時,吳敵的手也包紮好了,走出急診室,伴在藍嵐身邊。
「妳有什麼仇家嗎?最近有與人結怨嗎?」警察仔細地詢問。
花容失色的藍嵐猛搖頭。
「妳說兇手操日本口音,妳有認識日本人嗎?」
她還是搖頭。
「除了去日本玩過之外,我不認識任何日本人。」
吳敵神情嚴肅地陷入沈思,藍嵐生活單純,實在不可能跟誰結怨,看來,有可能是歹徒認錯人了,偏偏公廁內又沒有監視器,警察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麼,要破案顯然有困難。
警察離去後,藍嵐忍不住頻頻掉淚。
「別哭了……」她被嚇壞了,吳敵安撫她的情緒,不忍她傷心。「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
「你身上都是血……」
「沒事了,等會兒醫生再檢查一下,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有人要殺我?」
他理性地分析道:「我想是對方認錯人了,唉!只能說是無妄之災。」
「可是,你為了我受傷……」
「因為妳,當然值得。」
「你……要小心,身體一定要保重。」她憂心忡忡的提醒。
「我明白。」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累了一整天,藍嵐一沾床就睡得沈,反觀吳敵卻怎樣都睡不著。
望著窗外澄澈的冬月,他神情嚴肅,內心很混亂。
到底是誰要殺藍嵐?原因又是什麼?
希望歹徒真的只是認錯人而已。
歹徒操日本口音,令他不禁想起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謎樣男子,他說他是日本人,出身高高在上的龍家……
直到快天明,他才入睡。
偏偏他睡不好,夢境裡儘是些光怪陸離的情景,甚至夢到藍嵐被人押走,丟到海裡差點溺死,他要去救卻來不及……
他滿身大汗地嚇醒,幸好只是一場夢。
可是為何他就是心神不寧,好像真的有什麼事要發生?
暖洋洋的陽光灑入室內,帶來光明。
他轉頭一看,身邊的老婆不見蹤影,看看時鐘,已經中午了,他居然睡那麼晚。
床頭櫃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有著藍嵐的筆跡──
老公:
看你睡得那麼沈,不忍叫醒你,我去音樂教室上課了,傍晚五點回來。冰箱裡
我準備了吃的,微波即可,很抱歉要你一個人到醫院換藥,傷口要顧好,千萬不要
碰到水,以免發炎。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會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太擔心。
晚上見!
嵐留
真是,要去上班應該叫醒他才對,他昨天還說要送她去上班的。
擔心她的安危,吳敵立刻打手機給藍嵐。
手機裡傳來鋼琴樂聲,她小聲地說:「我在上課,沒空講電話。
「嗯,妳沒事就好。」
他放心地掛斷電話。
唉!也許是他太多疑了,歹徒真的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母親去世了,現在藍嵐是他唯一的家人。
雖然從沒開口說過愛她,然而她的確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個性內斂的他從不把愛掛在口中,但是,他關心她,以行動來表示在乎她,這就是他愛的表現。
他下床,換上休閒服,吃完三明治,接著打電話跟公司請假,說他手受傷了,下禮拜暫時沒辦法去北京。
然後,他得去醫院一趟,這兩個禮拜,他每天都必須到醫院消毒傷口,重新包紮。
因為常常不在家,所以他並沒有買車,直接坐出租車去醫院。
沿途馬路整修,遇到塞車,他閉眼養精蓄銳,迷迷糊糊的,他又看到了一幕真切的場景,跟他的夢境一模一樣。
藍嵐被人押走,丟到海裡面差點溺死……
他心悸地立即張開眼睛,又是一個幻境?偏偏那瀕臨死亡的景象讓他怵目驚心。
換好藥走出醫院,沒走幾步,他立刻警覺後頭有人跟蹤他。
他猛地回頭,後面空空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到底怎麼回事?
是他太神經質了嗎?
他為藍嵐受傷不打緊,可是,怎麼回家之後又淨作著有關藍嵐差點溺死的不祥噩夢……
回想起至親死亡的痛苦,他無法忍受如果藍嵐有個萬一,他該怎麼辦?不!他絕對不能失去藍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