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強已經準備把床讓給張劍睡,自己再溜到大哥以前的房間去。全張劍從逃地廁所之後已經足足一個鐘頭都沒動靜了,這樣下去他今晚根本別想合眼。
如果張劍覺得尷尬,那麼他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如果張劍想要逃避,那麼他也可以假裝從沒跟他遇見過。
他已經很習慣一個人藏著兒屬於自己的小小秘密,他可以收藏很久,久到不讓任何人知道,然後繼續傻傻的過他平凡的人生。
反正他也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真的能跟張劍再重逢。
輕輕地敲了敲廁所門,一下,兩下,沒動靜!余子強微擰眉,試著轉動門把,門居然就跟著手一轉找開了。
傻愣了兩秒的余子強這才緩緩推開門,這一推,讓他直接傻在門口。
廁所裡的張劍整個人坐在浴缸裡,兩條長腿掛在浴缸邊緣,仰著頭睡到嘴巴都忘了合起來。
當下,余子強真的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
緩緩走到他面前,余子強彎下腰傾向前,望著那張好看的睡臉,即使他此刻的睡相真的有點像白癡,但在余子強眼中卻依然帥和讓他的心怦怦亂跳。
余子強,你真的中他的毒太深了呀!
「雖然你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可是我……」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余子強輕聲呢喃,只把最後一句話說給自己聽。
輕輕的一歎,呼出口的時候彷彿也能嘗到一縷苦澀的味道。余子強已經很習慣將這樣的情緒藏在心裡,他真的只是非常單純的認為能夠在長大之後還遇見他,這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反正,我也扛不動他,就讓他在這裡睡好了。正打算出去拎件薄被的余子強才轉身,就聽見從後方傳來的沉沉低語。
「我的腳……麻了……」
余子強幾乎是跳著轉身,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看著他。
張劍還是閉著眼,但一隻手已經緩緩的抬起,擺有要余子強拉他一把。
「你……」余子強完全被他開糊塗了。
「你不會要讓我睡這裡吧?」
張劍就算是閉著眼睛說話,也能夠讓余子強頭皮發麻。
余子強慌張的說:「沒……沒啊……」其實他確實是這麼打算。
張劍慢慢地睜開眼,立刻映入眼簾的就職那張隨時都像缺氧一樣的通紅臉蛋。
張劍還是一副睡眼惺忪、面無表情外帶一點不耐煩的口氣說:「我的手也酸了。」
「啊?哦!」余子強趕緊回神,一把握住他的手,倏地一嚇。
張劍反扣住他的手之後,將他整個人拉到面前,原本半睜的眼瞬間銳利而明亮,看得余子強心臟又是嚴重衰竭。
「可是你什麼?」張劍沉聲問他。
「啥?」余子強漲紅了臉,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雖然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可是你怎樣?」沉而有力的語氣,根本沒有酒醉昏睡的跡象。
余子強嚇死了,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是說……我……真替你高興……」
雖然你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可是我真替你高興!這是哪一國的文法?當他是白癡哦!
他就只會臉紅!除了臉紅,他到底可不可以出現多一點別的表情?張劍莫名其妙的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他賭氣的鬆開余子強的手,自己撐著浴缸邊緣起身。
余子強想也沒想,一伸手就抓住他的雙臂。這樣的氣氛很是奇怪,兩人四眼的交會很是詭異,可是誰都不願正面去點破這樣的詭異。一個很畏弱、一個摸不著頭緒,很氣人也很累人!
「我……扶你……」看著他,他就是無法好好的流暢說一句話,余子強也不想這樣,不想在他面前總工程師你個一無可取的笨蛋。
張劍不再吭聲,冷冷地看著他,讓他撐起自己的胳臂站起身,他的眼神始終落在余子強臉上,看著那張有有很委屈又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臉、明有很悲情卻自以為不在意的表情。
他以為小傢伙心思單純一目瞭然,怎麼這時候給他像個滿腹苦楚又死命壓抑的小媳婦?問也不說、看也不理,這不是存心惹他發火嗎?
余子強驀地一愣,就在撐起他身體的同時,張劍倏地從後伸手向前,將他纖瘦的身子整個環入他寬厚的胸膛裡。
僵在他懷裡動彈不得,余子強甚至不懂為什麼他會出現這樣的舉動,尤其在吻過他之後。
「如果你就是她,我一定把你,可惜你是男孩子!」
像是醉了的耳語,明明是張劍陌生的溫柔語氣,竄入余子強耳裡卻心如刀割。
余子強根本思考不了、根本來不及意會他這樣莫名而來的柔聲細語到底蘊藏著什麼樣無奈的心酸,張劍說完這句話就放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甚至連開口叫他不要走的聲音都喊不出來,只能睜大眼睛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落寞地消失在門口。腳步聲證明他堅決離去的步伐。直到聽見樓下大門開了又關的聲音,一切恢復了安靜。
余子強完全傻眼。
現在職什麼情形他怎麼完全搞不清楚,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是什麼意思?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匆匆而去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作可惜他們男孩子?是不因為他是男孩子,所以什麼都不可以?可他又為什麼失控的吻了自己?又為什麼溫柔的擁抱自己?
難道……一切都是酒精作祟而已?
這輩子最孬的事就在今晚幹盡了!
張劍叼了根煙跨上機車,連安全帽都懶和戴就疾駛而去,胸口一直有一把火燒個不停。他清楚自己如果再不離開那個大房子,一定會悶燒到抓狂。
他到底在抓狂什麼?剛剛自己到底幹了什麼?他一回想起來就覺得自我唾棄。
魚子醬再怎麼可愛都是跟他一樣帶把的同類!他居然完全無法克制想吻他的衝動。
見鬼了!他是哪裡有問題?難道他已經飢不擇食到男女都好的地步了嗎?
怎麼可能?他喜歡的明明就是胸大細腰屁股翹的可愛小女生……靠靠靠!他忙和根本沒時間交女朋友,哪知道哪一型的女生適合自己!
魚子醬就像只不經世事的小綿羊,原來人家本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子,被照顧得那麼好、保護得那麼周到,所以才會傻呼呼的出了社會什麼都不瞭解,就算有一個混過江湖的媽,他依然是溫室中非常嬌弱純潔的小花一朵。
蠢到無可救藥又讓人放心不下的魚子醬,其實根本就職和自己兩個世界的人,其實原來他一點都不瞭解人家!
張劍滿腦子亂轟轟的,騎著摩托車一路衝下坡,居然到轉彎處都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赫然出現的電線桿讓他就這麼煞車不及的迎面親吻過去……
余子強度過了一個最難熬的週末,他落寞寡歡聽面不聞地熬過親愛的媽咪在自己耳邊唱了一整天的獨腳戲之後,獨自回到一個人位於學校鄰近處的小窩。
提著張劍遺忘在他家的絨布方型箱,裡面裝的是那晚沒賣完的首飾精品,余子強在自己租賃處的小套房裡,細心的幫他把箱子內的小東西一一排好,用小小的透明塑膠袋包好、用細細的固定針釘好。忙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等他整理好,他的手指也被紮了好幾個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進修已經淚流滿面。
笨成這樣,難怪他會沒耐心,可他也不想這麼笨啊!是因為一看見他,他就自動呈現弱智化,話也說不好、腦袋也轉不動,行為舉止更上一層樓只能用白癡來形容。
余子強抹著眼淚,委屈的想著如果沒有遇見他,是不是會好過一點?至少自己就不會這麼自我厭惡,不會這麼軟弱的一想到他就無助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頹然倒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揮不去他帥氣的模樣,余子強又忍不住心煩的想張劍是不是討厭他了呢?
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也會有失眠的症狀,他的人生向來簡單和可以,卻因為一隻破襪子左右了心情。
余子強在自己的眼淚裡沉沉地睡去,模模糊糊中還需要聽得見窗外來去的車聲,而他曾說過的話一直在腦中迴盪不去。
我跟你說,我叫張劍!刀劍的劍!你要記得哦!
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是你不記得了,是你把我忘記了!是你要我記得,卻又先忘了我……
**凡◇間◆獨◇家◆制◇作**
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行屍走肉的生活,余子強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在學校裡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連續兩次在開早會之前打翻泡給所有老師們的咖啡,默默拖地的時候也感受不到所有老師責備的眼神。他應該要像之前一樣戰戰兢兢的,現在卻只不過無意識的繼續著他的動作而已。
他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教務主任叫過去數落他的不專心,他應該要為自己明年的成績感到憂心掛慮的,可主任到底在咆哮個什麼根本就傳不進他耳裡。
他又連續到保健室去報到了。因為小朋友打掃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擦玻璃的長竹竿往他後腦勺敲下去,他看見小朋友哭得好大聲,看見林育倫氣得像只噴火龍,他居然只覺得那畫面很好笑。
他到底是怎麼了?
「子強,你到底怎麼了?」林育倫憂心忡忡的問。
他如果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好了,那他就不會這麼恍惚、這麼失神、這麼沒有元氣了。
唉,其實他自己都知道原因不是嗎?幾天了,張劍就像平空消失一樣,之前像是安排好的巧遇也不再出現,他好害怕是不是真的到此為止了。
可他又沒有讓張劍知道自己的心情,他也沒有想過可以跟他怎麼樣啊,他只要喜歡著他、只要能看見他,他就滿足了呀!
「子強,你沒事吧?」他的臉色好嚇人啊!林育倫擔心得不得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他伸手想扶他起身。
余子強卻自己下了床,兩眼無神的離開保健室。
「子強!」林育倫追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余子強就整個人抽手往旁一跳。
這樣的動作對林育倫實在是很受傷,但除了張劍,余子強對於任何人的碰觸都會感到不安,他不習慣林育倫常常忘我的碰觸他的身體,卻極度依賴張劍對他不經意的親暱小動作。
「我想回家了。」余子強略顯尷尬的回道。
「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要打工。」余子強一溜煙的跑掉。
找要?他什麼時候去打工了?
就讓他們認為他是因為打工的關係,所以累暈了吧!余子強發現這是給自己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當他回到家看見張劍的那箱飾品時,撒不得謊的他立刻精神一振。
對,他要去打工!張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也要去體驗!
見不到張劍沒關係,他幫他擺地攤,雖然這輩子還沒幹過這種事。
張劍只跟他說缺錢,卻不說到底為什麼缺錢。他過得很苦嗎?他是不是有很生的壓力呢?余子強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他。
但相形之下,自己真的確良幸福很多不是嗎?
鼓足了勇氣,余子強在內心給自己精神喊話加油打氣之後,衣服一換,拎著箱子踏著熱血腳步馬上出發往夜市裡去。
很多事情用想的真的很簡單,真正去實行的到時候才知道有多恐怖。
當他第一次站上講台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現在他一個人拎著箱子呆站在路邊,每一個從他面前經過的陌生人在他眼中都自動變身為恐怖的凶神惡煞。
原來擺地攤牌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啊!
正當余子強掙扎著陸不是要很俗辣的假裝自己只是來覓食的路人甲,乾脆去買個便當就回家,突然……
「終於等到你了!我們每天都來這裡看你們有沒有出來擺呢!」
兩、三名時髦少女團團將他包圍,活力奔放熱力四射,瞬間讓余子強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喂,你叫什麼名字?」
「對啊,另一個帥哥怎麼沒來?」
「你先打開讓我們挑有沒有什麼好貨啦!」
女孩們的青春活潑真是教他招架不住,余子強十分不自在的打開箱子,直接擺在地上就做起生意,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小東西的價位到底是多少。
「哇,這個好可愛!喂,我們兩個一起買有沒有比較便宜?」
「有……」正常來說都會給個折扣吧?
「那這三條我都要,你要算我便宜哦!」
「好。」
他的邏輯是這樣的,女孩手上挑的確良上次張劍直接掛在他身上的項鏈,印象中掛在自己身上的價位都算滿高的,如果一條要價三百九,那麼她一次買三條那就算好……
「一千塊就好。」這樣應該沒錯吧?
「哼!一千塊,順便附送我你的電話號碼如何?」女孩得寸進尺的說。
「我……我沒電話……」
這是什麼爛借口?什麼年代了誰會沒電話?
「不管!不然你給我另外一個男生的電話號碼也行!」
呃,現在的女生都這麼主動嗎?他好害怕。
「那……不如留你的吧!」
「我當然會留!」女孩直接拉住他的手,打開他的手心把電話號碼寫上,隨即笑得好不得意,因為她看見余子強臉紅得像中暑了一樣,等於是證明她的魅力。
「快點,你的電話啦!」女孩不耐地催促著,尤其看到陸續有人靠過來,刀子的嗓門跟著提高。
為了趕快打發她走,余子強胡亂說了一級號碼,孩子欣喜的馬上輸入手機裡,赫然發現一旁也有人跟著她做一樣的動作。
「什麼名字?」
「張……張劍,刀劍的劍……」他結巴的說。如果被張劍知道大概會被扁成豬頭吧,可是那電話他是亂說的呀!
冷汗狂冒,余子強真的很想立即離開這裡,可偏偏蹲下來挑選的客人越圍越大圈。他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有做生意的本錢,可是他真的是好不自在。
天公疼憨人,這句話大概就是指他這種人吧!
余子強的人生處女攤秀居然生意興隆賣到快缺貨,就連他胡亂開價格一樣賣到嚇嚇叫。基本上他根本不需要拉開嗓門,光是忙著收錢和找錢就夠他忙得團團轉。
如果張劍看見這樣的景象,應該會感動得留下男兒淚吧!他還有心思分神掛念著張劍,可見他是多麼難以進入狀況。
「前面的,條子來了,快閃!」
熱鬧的人潮中突然迸出一聲大吼,嚇得圍聚的人群馬上作鳥獸散,余子強更是慌亂地隨便合起箱子拎著就跑。
怪了!這個夜市他平時還算常來,以前怎麼沒見過警察取締得這麼勤快?哇嗚,前面都是人,是要往哪個方向跑啦?
余子強急出滿頭汗,身邊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快跑時的劇烈呼吸聲也隨之傳入他耳裡,接下來又是讓他差點直接摔了個狗吃屎的熟悉語氣。
「魚子醬,你幹嘛跟著我跑?」
什麼?是他!張劍!
「哇啊……」余子強錯愕的別過頭,忘記腳步還急急的跑,慌亂之下雙腳就這麼打了結,直接撞上前方來不及退散的背影。
猛然一個緊急煞車,方才被余子強直衝而撞上的背影像座山一樣擋住他的腳步,那人徐徐轉身,赫然是虎背熊腰的角頭流氓。
「對對對不……」起都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余子強立刻又是被一陣力道往前拉,驚呼一聲就飛奔而去。
「對你個頭啦,還不快跑!」他還傻在那裡跟人家對看個什麼意思?張劍氣急敗壞的抓著他死命往前跑,飛快地轉向另一個彎。
余子強差點整個人離地而飛,嚇得他心臟都快蹦出胸口。「慢慢慢慢……慢一點啦!」
兩人衝進無人窄巷裡,這才鬆懈下來癱坐在地上,喘得幾乎快解體。
「媽的!」張劍一聲低吼,緊握住自己屈起的膝蓋,痛得臉色當場刷白。
余子強氣喘吁吁的扭過頭看著他,愕然地瞠大雙眼,隨即比剛才被警察追、被流氓瞪還要歇斯底里的撲向前抓住他叫道:「你的腳怎麼回事?為什麼流血?你的手,為什麼你的手也纏著繃帶?」
余子強慌忙地拉高張劍的褲管,傻眼的看著他膝蓋上纏繞的紗布因為剛才的狂奔而暈染了刺目的腥紅。
「怎麼搞的?為什麼受傷了?你、你流了好多血啊!」媽啊,他快昏倒了。
布的一聲拉下自己的褲管,張劍推了一下他快爆炸的腦袋,瞪眼低吼:「怕就不要看!等一下給我昏倒的話,我可背不動你!」受傷的人到底是誰啊,他的臉色居然比他還蒼白,是看到鬼哦?
「白癡!」一邊推他的腦袋一邊罵,張劍忍不住笑了出來。
余子強愣愣的抬頭看著他。
「哭什麼啊?」張劍的口氣越凶狠,笑意就越擴大。
「我?我沒哭啊!」余子強趕緊往自己臉上一抹。他明明就沒哭,那是汗,是汗從額頭滴下來的緣故!汗水被他的手抹進眼睛裡,害他真的要哭了啦!
「這是什麼?」抓起他的手心一看,張劍瞪著那串密密麻麻的數字,不用問也知道那是手機號碼。
「手手手……手機……」
「廢話!誰的手機?」
「我……我不認識……」是你自己要問的,幹嘛那麼凶?
「不認識?」張劍把他的手給抓過來,用自己的指頭在他的掌心裡用力揉搓,「那留著幹嘛?礙眼。」
「張劍……」除了傻眼,余子強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表情。他搓得好用力,搓到他的手心好痛,可是他就是覺得好窩心,被汗水刺激的眼睛不斷的發熱。
「幹什麼?」還是凶巴巴。
「你為什麼會受傷?」
「騎車犁田啊!」張劍一副他大驚小怪的口吻。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夜市裡?」
「擺地攤啊!」
「擺什麼?」
「賣內衣啦!啊,剛剛那個小姐沒給我錢!」他一頓,利眼又瞪過去,「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夜市裡?」
「我……擺地攤啊!」一樣的回答,他的語氣卻只能像個小俗辣。
「擺什麼?」他興師問罪似的追問。
「就……就那個……」余子強的眼睛往旁瞄。
張劍跟著他看過去。那不是他的飾品箱嗎?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滿臉通紅的余子強,「你幫我去擺地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