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is」
比果糖還甜膩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同時間也感覺到一個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胸部貼上了他的手臂。
看著白麗莎精雕細琢的完美臉龐上著合適的淡妝,曲線誘人的胴體緊緊包裹在一襲非常合身的低胸洋裝裡,堅挺渾圓的傲人上圍呼之欲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個完美的尤物,一個充滿誘惑的魔鬼。
白麗莎,一個酷愛嘗試各種整形手術的千金大小姐。
沒什麼腦袋的那一種。
莊智維勾起了一個微笑,那使他性感的雙唇又更加的迷人。
「嗯?」
造物主實在太偉大、太神奇了,他不得不說,曼哈頓那個整型名醫叫耶穌還真不是叫假的。
只要看看眼前毫無缺陷的白麗莎,相信所有人都會同意他的看法。
「可以幫我拿一下嗎?」她晃著一個綴滿珍珠亮片的小提包,甜甜的一笑,「我得去補個妝。」
「非常樂意。」他說,這讓他得到了一個感激的飛吻。
「你真好。」
入關的隊伍排得這麼長,不知道公元幾年才能完成手續,她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這些人是都沒地方可以去了嗎?通通跑到台灣來湊什麼熱鬧?害她得夾雜在這群平民百姓中,還得忍耐後面那群色迷迷的男人對她意淫再三。
她走到哪都有這種煩惱,這也是身為美人最不方便的地方了。
她壓根就不適合排隊嘛!
啐,就算絕世美女不能得到快速通關的特殊待遇,身為信東集團總裁的獨生愛女總該有資格了吧?
說到這信東集團呢,是全世界崛起最快的連鎖醫療體系,資產超過數百億美金,掌握全球四分之三的醫療資源,偉大的程度直逼強國政府,畢竟生命和健康是所有人類最關心的課題,也是最捨得花錢的。
這麼優秀的企業,網羅的當然是最優秀的人才嘍!
白麗莎帶著充滿愛意的眼光,回頭望了一眼排在人群中的莊智維——信東亞洲地區的執行總裁。
她那割過雙眼皮的美眸,立刻冒出了兩顆大愛心。
噢,看看他是多麼的帥氣,光是看著他,她就覺得心甜蜜的都要碎了!
如果同時能吸引十個以上女人目光的男人,就算是極品的話,那莊智維簡直可以稱上是仙品了!
一個仙品男人,身材、臉蛋無一可以挑剔,最難得的就是氣質,一種上流社會……不不,是皇室的高貴氣質,也不對,比起皇室成員,簡直是過之而無不及呀!
身為他的未婚妻……雖然是她自封的,但畢竟她的美貌、智能與財富兼具,沒道理他不跟她求婚呀!她驕傲的連走起路來都有風了。
白麗莎終於肯離開他半徑超過十五公分以上了!
莊智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有天知道自己哪來這無比堅毅的耐性,居然能夠忍受這個不長腦袋的千金小姐死纏著他。
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這個身份、這個任務,還有這個麻煩,都已經快要超出他的忍耐極限了。
還好上級答應過他,這已經是最後一次的臥底行動了。
他希望上級能言而有信。
好不容易完成了入關的手續之後,他幫白麗莎將行李全放到手推車上。
機場的自動門一打開,一陣熱浪就衝著莊智維襲來,他有些不習慣的扶了扶太陽眼鏡。
離開這麼多年,他幾乎都要忘了台灣的濕熱有多叫人難受了。
「接機的人呢?」
白麗莎張望了一會,發現沒有一輛經過的高級轎車停下來,也沒有成列的職員來迎接。
一個信東大小姐、一個亞洲總裁,還不值得分公司的白癡來接機嗎?
「過來了。」莊智維拿掉了墨鏡,帶著一個好燦爛的笑容,指了指左前方。
一輛凱迪拉克停在他們面前,司機降下了車窗,一臉興奮的搖著手上的牌子,蹦蹦跳跳的下了車。
「他拿那個牌子是做什麼的?寫些什麼?」白麗莎是華裔美人,會說中文,但是對美麗的中文字一點興趣都沒有。
載譽歸國,呵呵,真是太抬舉他了,「歡迎我們的意思。」
「我完全沒有感受到歡迎的氣氛,我看不懂中文字,這根本就不尊重我嘛。」她覺得自己有資格,也需要抱怨,她可是總裁千金!
「開始學吧。」他給了她一個良心的建議,便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入境隨俗,聽過吧?」
白麗莎小跑步跟上去,把做過雷射除毛的手插進他的臂彎裡,「輸機,去拿偶的行李!」
當他們站定在那個滿頭髮油,胖得像只國王企鵝,大熱天還穿著厚西裝外套的司機面前時,為了討莊智維歡心,她用中文對司機下命令。
但她流利的台灣國語卻令所有人錯愕。
「快一點呀,還站著等偶給泥小廢喔?台灣的輸機都這摸難喔?」
「其實妳可以說英語,他聽得懂。」莊智維皺皺眉,對司機打了個手勢,「爸,穿成這樣,你不熱嗎?」
她那一口標準的台灣國語流利到令人不忍心聽,為了大家的耳朵著想,還是請她說英文好了。
他原本是不想回來打擾身為股市大亨的老爹,可是雜誌披露了他回台的目的是為了收購敏大紀念醫院,而且還登上了他和白麗莎的照片,於是老爹用親情攻擊他,要他停留的期間一定要住家裡。
理由嘛,明顯的是為了白麗莎嘍。
「不會、不會!」莊郝仁抽出一條噴了大量古龍水的手帕,擦著滿額頭的汗,「這是應該的,第一次跟白小姐見面,穿著正式服裝表示禮貌嘛!」
他真想吹一聲口哨呀,這個一出國就跟死了沒兩樣,從來不聯絡的兒子還真有一套咧!
功成名就還下算什麼,這個大美人可就叫人羨慕的流口水了。
一級棒,一級棒!
「這就是白小姐吧?真漂亮、真漂亮,本人比照片漂亮一百倍,真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夠了。」莊智維阻止他老爹的恭維,他已經聽得渾身發麻了。
他老爹愛美女成癡,把追女人當作一生的志向,卻老是不用心換新花樣,就連稱讚女人也是翻來覆去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句。
「爸?」白麗莎這個驚嚇受得不小,眼前這個一臉色相的胖老頭,居然是她那俊俏多情的白馬王子的爸?
嗯嗯,莊智維一定是領養的!
「原來是莊伯伯!」她熱情萬分的說:「我不知道是你,真對不起!」
既然意中人體諒她的中文程度,貼心的要她說英文就好,那她當然甜蜜的從命嘍。
「沒關係、沒關係!」他張開雙臂,等待這個尤物投入他的懷中,來個熱情的美式擁抱,外加兩頰香吻。
他甚至閉上眼睛等著享受了,只是……等了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莊郝仁睜開眼睛一看,只見那位高貴美麗的小姐已經鑽進車裡享受冷氣了,「莊伯伯,行李就拜託你啦!」
雖然有點失望,但他還是樂意幫美人服務,雖然這個美人台灣國語好嚴重。
莊智維說道:「爸,我來就好。」
「不行!」他一口就拒絕了,「我還年輕力壯,這點小事算什麼。」
在他的異常堅持之下,莊智維讓步了,但也沒讓他一個人辛苦。
「爸,你不是說自己還年輕力壯嗎?我看跟事實不符喔。」他指出兩個人手裡拿的東西相差太遠。
他搬的都是又大又重的行李箱,而他老爹盡挑輕巧易提的。
莊郝仁眨眨眼睛,「我這是保留實力,說不定白小姐晚上需要我的服務。」
他振振有詞的樣子換來莊智維的一臉好笑,「爸,她當我後媽太小了!老天,她還比孝維小呢。」
他離開台灣十一年了,他老爹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一樣充滿自信。
「真愛無敵。」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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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有些陰暗的辦公室裡,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面對著一整面的電視牆。
將近百台的隱藏式攝影機,將敏大紀念醫院各個角落正發生的大小事情,全都如實的傳送到這裡來。
「龍先生,你找我?」一個剃著平頭的男人敲了門,有點緊張的看著龍先生的背影。
原本就在房間內的美艷女子按下了桌上的一台錄音機,很快的傳出一陣急促的說話和喘氣聲——
「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資料,但是我的身份已經曝光了,我把所有的資料拷貝進光盤裡,藏在破碎的鏡子和扭曲的光線之中,只要我安全立刻就……啊——」
一聲長長的慘叫之後,就是錄音帶空轉的聲音了。
「你還堅持自己擺平了一切嗎?」龍先生的聲音有點冷酷,他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平頭男子冷汗涔涔,「我、我已經親手幹掉那個臥底了!」
砰的一聲,龍先生一手槌在電視上,「資料!我要他拷走的那份光盤!你這個白癡,你居然沒發現他手上有足以讓我垮台的資料。」他冷硬的說,「你是個沒用的垃圾。」
他才一說完,美艷女子已經拔槍在手,開了一槍,正中平頭男子的眉心。
「你當初如果讓我來主導這件事,就不會發生這種狀況了。」美艷女子從容的說。
她起碼會在問出光盤的下落之後,再將那個臥底折磨死。
龍先生沉默了下,「我犯了錯,可是不會再有下次。」
美艷女子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如果那份光盤落入國際反恐組織手裡,你的身份一曝光,你就玩完了。」
「我會找到東西的。」他咬牙吐出,「妳想取代我的地位,得先等我垮台。」
「不久了,不是嗎?你沒能在那個臥底查到這裡之前幹掉他,國際反恐會再派人來的,到時候你以醫院掩飾兵工廠的事情就會曝光。」
「閉嘴!我自己有對策。」他平板的聲音添了一些怒氣,「我有我的消息來源,我會讓那個接手查這個案子的探員永遠見不到太陽。」
「希望你這次能幹得俐落一點,如果讓他先找到了光盤……哈哈。」美艷女子沒把話說完,大笑著走出房間。
龍先生冷笑著,喃喃的說:「沒有金錢辦不到的事!」
不是只有對方有臥底而已!
他不能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兵工廠,毀於那些愛多管閒事的國際刑警手裡。
但是他得先找到那張光盤才行,如果光盤裡的資料曝光……一切就完了!
到底那個姓雷的臥底警察將光盤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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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個一星期壞了四次的馬桶又跟她作對了!
朱惜虹抓著一把吸馬桶的工具,在悶熱的廁所裡揮汗如雨的通馬桶。
毫無進展的三十分鐘過去之後,她終於放棄了。
只聽她哀號著大叫,「這明明是一棟別緻的小洋房呀!」
當初她租下這裡時,還以為自己撿到寶、佔到了便宜,還生怕房東後悔的趕緊簽約,立刻搬進來。
然後她才明白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意思。
這座有著小花園、一個小噴水池的雙層洋房從外面看來,根本就是完美無缺嘛!
誰知道電力有問題,電話時通時斷,通往二樓的木梯早已朽壞,天花板也殘缺不全,樓下也只有一間房間勉強能住人,但窗戶還關不緊的那一種。
當初租屋公司的人借口說鑰匙遺失,要她先看相同的隔壁房子,還說反正格局都一樣沒差。
但差得可多了,她當初看的絕對不是廢墟呀!
這種獨棟洋房一個月收她八千塊,便宜的要命,她早該知道有問題!
說什麼因為這裡出過命案,所以房東才降低房租,她看房租便宜的原因壓根就是太破爛!
歎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跟馬桶奮戰,畢竟她早就習慣自己從小背到大。
對於自己種種的倒霉遭遇,她學會了以樂觀的心態面對,而且盡量使心情不受影響。
經過了長期奮戰之後,她終於可以用感激的心按下衝水鈕。
「通了!」
她高興的大聲歡呼著,在廁所裡手舞足蹈,一路跳出去,哼著歌到會漏水的廚房煮個加蛋泡麵犒賞自己。
就在朱惜虹離開廁所之後,一陣風從窗隙穿透進來。
一個模糊的影子逐漸成形。
那是個穿著桃紅色鑲滾金邊衣褲,綁著雙辮的小女孩,她靈活的眼睛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嘴邊帶著得意的笑。
她手裡提著一隻厚襪子,然後將它扔進馬桶裡,賊兮兮的按下了沖水馬桶。
位在廚房的朱惜虹聽見了沖水聲,但她沒空去奇怪,因為電話在此時拚命的響了起來。
嘴裡還咬著一大口面的她,迅速的接起了電話,然後她的雙眼綻出了狂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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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惜虹描述了她昨晚的美夢。她的白馬王子帶著寶劍,將她從噴火惡龍手裡救出來。
嗯……吻,啊……白紗,噢!婚禮,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朱惜虹交握的雙手正陶醉不已的放在胸前,兩隻眼睛迸射出夢幻的光芒,最後加了一句,「真是太美好了!」
這是一個到處都是蠟燭,充滿著異國神秘風情的房間,一個吉普賽女郎坐在她對面,眼圈塗得黑黑的,臉上蒙著一塊黑紗,給人感覺更加的神秘。
她等這個有名算命大師的電話等了好幾個月,早上她一接到通知後,立刻扔下泡麵衝過來。
吉普賽女郎熟練的擺弄著桌上的塔羅牌,用低沉的聲音說:「好了,妳先選三張牌吧。」
朱惜虹果斷的挑了三張,用充滿期待的眼光看著吉普賽女郎。
「好了,妳想知道些什麼?」
「婚姻,當然是婚姻!」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吉普賽女郎慎重的翻起了第一張牌,「皇帝,事業。」
第二張睥,「隱者,知識。」
第三張睥,「吊人,獨立。」
朱惜虹吞了下口水,有點緊張了,「所以?」
「妳是個事業有成,非常有知識的獨立女性。」
「這個我知道啦,婚姻咧?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從她二十歲起,她就只關心這件事,可是她卻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諷刺死了!
「沒有婚姻。」吉普賽女郎吐出了這一句話,「我沒看到婚姻。」
「啊!」她呆了三十秒,嘴巴因為震驚而闔不起來,「妳說什麼!一定是弄錯了!」
言普賽女郎說:「我也許會錯,塔羅牌不會錯。」
她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爛結果,早知道她就應該把這一萬二留著去法樂琪大吃一頓!
只有美食才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問題是,她已經失去了那個機會,她把從溫小琪那裡借來的錢,全送進那個可惡吉普賽女郎的皮包裡了。
帶著急速消瘦的荷包,她萬分沮喪的走出吉普賽女郎的高級公寓,「完全不准,根本就是騙錢的!三張牌一萬二,她八成跟土匪結拜過,比我媽還會搶!」
朱惜虹劈哩啪啦的把那個靈媒罵得狗血淋頭,完全忘了自己三分鐘前,還對這個只幫明星服務的靈媒深信不已,還因為得到跟她見面的機會而感到光榮萬分。
正當她滔滔不絕的罵著那個吉普賽女郎,哀悼著她的一萬二時,愛拚才會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瞄了一眼,是她的債主,為了不讓溫小琪去她的爛公寓噴漆寫些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之類的鬼話,朱惜虹決定迅速接起。
「阿朱!妳有沒有時間概念呀?」
溫小琪講話快、聲音又尖,她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點,以免耳膜震破,「又怎麼啦?」
「一點半啦!」她尖銳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似乎火氣正大,「我等妳三十分鐘了,妳到底來不來?」
「快到了啦!」真倒霉,壓根沒算出什麼好命來,她還要為了感謝溫小琪借她錢而請她吃飯。
「我已經快餓死了,妳再不來,我要走人了,利息就算七分呀!」
「妳開什麼玩笑呀,我馬上就到了!」朱惜虹說道:「我知道妳家做高利貸的,妳就不能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別算我利息嗎?」
「當然不行,這樣會觸我霉頭,我也不想收妳這個窮鬼的利息,所以才叫妳請我吃飯,算討個吉利。」溫小琪有如機關鎗似的一陣亂打,「快點來,我已經喝了八杯水了!」
電話收線,朱惜虹將她那廉價的小錢包打開,倒轉過來,「這下好了,我全身的財產只剩下三塊錢。」
連坐公車都不夠,等她走路到餐廳的時候,小琪應該已經被水撐死了。
她頂著酷熱的大太陽,走在車水馬龍的台北街頭,從小倒霉到大的她,早就已經不相信自己這輩子會交上什麼好運,更別說會在地上看見一千塊了。
啊!地上真的有一千塊——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前,彎腰、伸手……
突地,一陣風吹來,一千塊往前方移動。
「我就知道!」她罵著,更伸長著手追上去,突然腳底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Shit!」這句話是她的口頭禪,一不順利就會罵一聲,不過這次是有意義的脫口而出,因為她是真的踩到了一坨狗屎。
但這還是不能妨礙她追逐那張一千塊,狗屎不行,紅燈當然也不行!
它跑,她追。
喇叭聲此起彼落,急馳的車子驚險的擦過她,其中一輛,在發出難聽的煞車聲之後,保險桿以三公分的距離在她的膝蓋前方停住。
她抓住了那張大鈔,卻因為驚嚇而往後跌倒,手掌在地上一擦,立刻破皮,重重落在地上的屁股差點變成四半。
朱惜虹瞪著冒著生命危險撿來的鈔票,忍不住破口大罵,「現在的玩具鈔票都做的這麼像嗎?」
她瞪著一顆圓球朝她滾過來,呃……是那個駕駛下車表示他的歉意。
「小姐,紅燈耶!」
亂髮、大眼鏡、廉價衣服,平胸、扁屁股。
莊郝仁自動將這個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打入普通人的那一邊,「是妳跑來讓我撞的,我不告妳弄壞我的保險桿,就這樣算了。」
朱惜虹對他的寬宏大量感到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瞪著他,「我是聽錯了吧?」
「沒聽錯,快讓開,沒事了、沒事了。」莊郝仁拍拍手,催促著,「快把妳的屁股從地上挪開。」
「喂!」朱惜虹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你有毛病是不是?你撞倒了我,居然還先咬我一口!」
沒錯,她會跌倒是因為自己沒用,而不是被車子撞倒,但是從駕駛的角度是看不見她是如何跌倒的。
這只胖企鵝,居然一下車就開口指責她弄壞了他的保險桿,她壓根就沒碰到呀!
而且,他這麼說表示他認為他有撞到她,但他關心的卻是自己的保險桿,而不是她這條可貴的生命。
真是太可惡了!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以受害者的姿態來求償了。
「你撞斷了我的腿,還叫我滾開,有沒有天理呀!」她泫然欲泣的說:「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人?大家幫我評評理,他撞斷我的腿,居然不幫我叫救護車,還要我賠他保險桿的錢。」
她可憐兮兮的控訴讓因這場小車禍而聚集的人同情萬分,紛紛七嘴八舌的幫她壯勢。
「我又沒有叫她賠錢!」莊郝仁汗流得更多了,「小姐,妳腿沒斷我看得出來!不要亂說了,了不起擦傷而已。」
「你是醫生呀,這麼厲害,瞄一眼就知道我沒事!」她嗚嗚的假哭幾聲,努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博取同情,可是號稱沒有淚腺的她八百年沒哭過了,要眼淚談何容易?
可惜人太多了,她不方便沾點口水來加強效果。
「我不是醫生,可是我兒子是醫療團體的大總裁,他一看就知道妳沒受傷。」
「那你叫他出來看呀!」朱惜虹喊道:「我沒受傷?那這血是假的呀!」她把破皮的手掌舉起來,上面的血跡證明她所言不假。
「小姐,妳沒事吧?我扶妳,站得起來嗎?」
當那個男人從人群穿出時,時間好像以十分之一秒的速度慢了下來,他那優雅的動作像慢動作似的。
朱惜虹直視著他,彷彿被一道雷當場劈中。
她的腦中有一百個天使,同時在唱哈利路亞……
她覺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雙膝發軟,這是愛的預兆,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