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尋思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她輕蹙起眉,因為她腦子裡除了空白還空白。
驀然,她的腦海閃人昏迷前的詭譎……
黑髮、紫眸、頎碩,鬼魅一樣的男子。
她現度抬頭環顧四周。
很寬敞的房間,佈置很女性化,床邊的小圓幾上還放著一盅香料,正緩緩燃料放出縷縷香煙……
難怪她從醒來後就一直聞到一股淡淡幽竿這個房間相當華麗,天花板與牆壁四周都雕畫著美麗的圖案。她下床走近牆面看個仔細,猜想那圖案該是某種圖騰。
地上鋪著長毛地毯,走起路來令人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軟綿綿、飄飄然的。
她突地感到一陣慌亂,這裡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陌生的,她不在她的房間裡?難道,那名男子不是夢?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撫著頭自問。
幸會了,雷茵真女。我……是前來掠奪你的人!
她腦中突地閃過這句冰冷的話。那男人是誰?為何說出這句她聽不懂的話?
「真女,雷茵真女……」一聲輕柔的呼喚令她詫愕地回過頭,看見一名褐髮褐眼的少女。她約莫,十四、五歲,圓圓的臉、圓圓眼、唇角微微上揚……很可愛的女孩,像個洋娃娃似的。
「你……你是在叫我嗎?」她困惑著,為何那男子與眼前這名少女都叫她「雷茵真女」?
褐髮少女恭敬地頷首,並朝她欠了欠身。
「真女,小婢名叫莉兒,是來服侍你的。」
「服侍我?為什麼?」
她簡單的問題卻換來少女擔憂的神色,「真女……莫非你嫌棄小婢不夠資格服侍你?請……請你別生氣,別將小婢換走,小婢會好好服侍你的。」
雲湘被這少女慌張乞求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急切地道:「莉兒,我沒說不要你服侍,只是很奇怪為何你要來服侍我,誰派你來的?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是誰把我捉來的?」
她連珠炮似的問題讓莉兒傻了眼,她微策偏著頭,疑惑地看著她的主人,怯怯地說:「這裡是強盛富裕的克羅米亞國,由我們偉大、法力高強的王統治著。你是王親自去你的世界將你接回來的……」她小心地看了真女一眼,又道:「而且……你就是我們克羅米亞國的『雷茵真女』呀!」
這席話讓雲湘愣住了,她不自覺地咕噥著:「克羅米亞雷茵真女?」
「是啊。當小婢知道自己幸運的能夠服侍你時,真是高興得不得了呢,婢女能夠服侍真女是無比的光榮。」
莉兒兀自歡喜的扶著雲湘走向梳妝台坐下來。並開始為她打扮。當雲湘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打扮成奇怪的模樣。
她站起來低叫了聲,「這……你們是在拍戲嗎?還是在跟我開玩笑?為什麼替我梳這種頭……還有這衣服,像輕紗一樣,有穿等於沒穿嘛!」
雲湘仔細盯著鏡中人,薄紗似的衣料斜裹著右肩並露出一大片左肩,然後一條絲帶繫在腰上。腿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這看起來像是「長裙」,可是它衩開得極高,兩條腿在開斜衩的暴露中若隱若現……天啊!這根本是古希臘神話裡的情形嘛!
莉兒輕輕掩嘴一笑,「我們國家的女子一向都是這種打扮的。或許你剛從異世界過來,一時不習慣……其實真女這麼一打扮起來好看極了。」
「異世界?」她愈來愈懷疑這一切不像在拍戲!
「是啊,真女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是不同的。」莉兒回答。
「告訴我,為什麼不同?我又怎麼回去我的世界?」她焦切的拉著莉兒的臂膀。
「真女,你不知道嗎?你身上負有……」
「莉兒王和長老等得快不耐煩了,改天有空,你們再好好聊,現在得請真女先移駕至神殿。」
雲湘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了,同樣的,他也是。而他笑了出來。
「初次見面,你好,『雷茵真女』。我是王身邊的謀士,也是死士之一,撤爾科特。」
「這裡的人……都是外國人還是混血兒?」眼前這名笑容可掬的男子令人稍覺親切,使得她戒慎稍卸。
他哈哈大笑:「外國人、混血兒?老天,你真有意思。」
見對方有些不悅,他忙收斂了些。「呃……抱歉,我這人一向愛笑,別介意。」他頑皮地眨眨眼,並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由你年紀輕輕就有魚尾紋,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笑子」。我不會介意的。」她不慍不火地回他一個暗箭。
「看來費裡安要得到你的愛會很辛苦。」他聳聳肩。
「費裡安……好熟的名字。」她努力的搜尋著記憶。
他熱心的替她解釋,「就是我們克羅米亞最英俊、最偉大、也最冷冰冰的王。」
「費裡安克羅米亞,紫眸的男子?」
「是呀,全族獨一無二、象徵至高無上領導血統的王族記號。」
「只有他一人?」那麼把她帶來這裡的男子就是王嘍?
「歷代以不只有黑髮、紫眸的正統繼承人才可以承襲王位,而他就是克羅米亞第三百零六代王位繼承人。」
「三進零六代?你們的歷史有這麼久遠?他那麼年輕就統治整個國家……也太辛苦了吧?」咦,她吃錯藥啦?人家辛不辛苦幹她何事?」
果然,撤爾停下腳步拿一雙賊眼瞅著她,不懷好意地咧嘴邪笑道:「我們的王很俊吧?雖然他老是冷冰冰又殘忍強悍,而且老是讓人摸不著心思……」他乾笑兩聲,「可是他的眼睛會放電哦。你……該不會被電到了吧?」
「沒個正經!你舌頭太閒該去當司儀的哦!在這裡屈就一名小小謀士豈不浪費?」她白了撒爾一眼。
「哇,連說話都一樣咧。啊……光顧著和你耍嘴皮子,差點走錯方向。這邊才是往神殿的路。」
「神殿?」
「王和長老正等著呢!」
「我……」
「到了神殿,你想知道的事情統統有答案。」
她不再多問,橫豎是淌進這趟渾水裡了,多說無益。或許如這大男孩所言,答案就在神殿……
空曠泛著寒氣的冷肅神殿上坐著一名狂傲的男子。
是他!將她帶來這莫名其妙地方的男人。他身後站著一名紅髮,巨漢,臉上佈滿許多細碎痕痕……想必是英勇戰跡的勳章。
王座旁站著一位白髮白胡老者,看到她前來,他頹喪的雙眼馬上閃著欣喜、期待的光芒……為什麼?看到她,有必要這麼欣喜若狂嗎?」
「我族神聖光耀的『雷茵真女』,你終於來了。克羅米亞王朝第兩二十二代神殿長老僅代表所有神聖希望與重任在此迎接你的到來。」
老者殷切真摯的開場白讓她發怔。
「長老,別扯太遠,長話短說。」
雲湘循這低沉嗓音望去,只見那雙紫眸進出一股令人難抗拒的巨大吸力,牽引住她的眼光,動嬋不得。
這是魔法嗎?為何每次見到他,自己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他朝她睨一眼,隨即又移開視線。她彷彿看到一閃而逝的嘲諷……雖然很淡,但她的確看到了。
可惡這驕傲、自大、跋扈的男人在嘲笑她!
「呃……真女。」老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神聖的真女竟然白了王一眼。
他又清清喉嚨叫喚她,「真女,你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是不同時間,也就是說,我們是生活在不同次元的世界……」
「不同次元?」老者的話猶如當頭棒喝,令她腦門轟然一響。
老者點頭繼續道:「是的。你就是出現在我族『聖光鏡湖』裡的女子,也就是我克羅米亞王朝歷代傳說中的『雷茵真女』。」
她囁嚅低問:「我是『雷茵真女』?你們確定沒找錯人?」
老者激動起來「是的,你是真女不會錯!我族聖地裡的『聖光鏡湖』出現了你的影像,而且王也親自眼證實你左胸上有一個紫菱形胎記。那是『雷茵真女』才有的記號。」
雲湘起他撕裂她衣襟觸摸胸口的那一幕,不由得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她瞄他一眼,呀!他又嗤笑她!這可惡的男人,白白看了她的身體竟還一臉沒事樣,登徒子。
「咳……」老者不得不打斷王和真女的「眉目傳情」,他話還沒說完呢。
「就算我是你們所指的什麼……『雷茵真女』,你們已把我硬捉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什麼?」
「你身上有股神無法預知的能量,這股神聖的力量可以助我王統一各界,成為統御各族的尊主,只要你和我族至高無上、法力高強的王結合,我們克羅米亞國必定流傳永世,永垂不朽!」
「你在說哪一國夢話?什麼神力量,什麼結合?你們簡直是瘋了!」
瞧這老人家慈眉善目、一派正經的,竟當眾做起「龜公」來,真是為老不尊哪。
一旁的撒爾爆出大笑,眼淚直流。
「我早說別這麼開門見山,會嚇壞人家大閨女的……」他朝微慍的王望了一眼,心想舌頭要緊,趕緊斂起笑意。
「真女,是這樣的,如果你能愛上我族偉大的王,然後再……呃,非常恩愛的結合、幸福快樂的過日子,那麼我們的王就能擁有比現在更強大的法力整治散亂的各族,這麼講你右以接受吧?」他還是快幫王說說話吧,他可不想再去做白工。
要我去愛上那塊寒冰?我看我可能會先全身凍僵,提早向閻王報到。」
這話一出立刻惹來悶哼、悶笑、抽氣聲。
抽氣的是惶恐不安的老者,悶笑的當然就是那個想笑又不敢太放肆的撒爾。至於一聲悶哼……不是那位自大的王還有誰?」
雲湘瞟他一眼,瞧他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難不成沒被女人拒絕過?一定是了,他英俊蒲灑、呼風喚雨,哪個美女佳人不往他懷裡靠?只消他眼一瞥、指頭一勾上色胭脂莫不失了魂、丟了魄。
這樣一個男人居然被她這麼一個清水臉蛋、沒胸沒臀的四季豆女人給拒絕了……哈!真是大快人心,她生平就是見不得自大的男人。
「你別以為自己是『雷茵真女』,本王就會縱容。」
喲,紫眸要噴火了……咦,他的紫眸顏色變深了,猶如紫水晶般神,又似黑玉般深沉……
她竟為那雙紫黑瞳眸失了神。
「王,念在她初來乍到……」老者緊張地趨前求情。
「怎麼,惱羞成怒嗎?」她不甘示弱,硬是大刺刺的瞪了回去。嗟!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真女?」老者惶恐地想阻攔。
一旁的撒爾倒是一反平常的靜佇著,不予干涉。
那紫眸的主人挑高右眉,一字一句地道:「你可知道出言不遜、膽敢忤逆我的人有何下場?」
「說來聽聽。」雖然她有些恐懼,仍是逞強的問。
「一次一名小兵不慎掉了王的披風,就給砍了一隻胳臂呢!」撒爾代他的王做了回答,存心看好戲。
嗄,這麼慘?唔,她得記住這男人很小氣,非常小氣。
「你……既然已經擁有很高深的法力,為何還需要借助我……呃,雷茵真女的力量?」見苗頭不對,她趕緊改個話題。而且她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倒霉該奉上貞操的什麼真女!
她吞了一口口水,又道:「難不成你的法力不夠高深,所以才需要借助更大的力量?」
抽氣和悶笑聲又起,可這次沒有悶哼,只一逕閃著紫眸,似乎在衡量算計著什麼。
「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我會因為是雷茵真女而能擁有強大的神力量,那麼,未必只有和你們的王……結合一條途徑,我自己運用這股力量幫你們統御各族就好了嘛!」
長老急忙開口,「不行的,真女本身並不能施用這種力量,只能藉由男女結合才能將這股神聖的力量轉入男方體內。而我王的法力是本國最優秀高深的,而且又是克羅米亞國的王,由他和真女結合是再好不過了。」
你這個長舌老頭子!雲湘氣得在心裡暗罵。
左一句結合,右一句結合,那麼喜歡結合,不會自己去和那塊寒冰來個「雌雄同體」,「顛鸞倒風」的大結合啊?去!
她氣鼓鼓地瞪向那又紫眸,撂下狠話,「憑你這般英俊魅惑、身強體健、又是雄霸一方的王,要和哪個天仙絕色的真女假女『結合在一起』還怕沒有嗎?我看你就甭委屈自己,紆尊降貴的勉和我這個沒姿色也沒身段的凡間女子湊合了,如何?」
她扯了一堆貶損自己的話,無非就是想令他這個「帶頭的」放棄那好笑的主意,只要能奏效,管他清菜蘿蔔愛誰去配都不干她的事。
反正她從來沒認為自己是天仙絕色,一點損失也沒有。
出乎意料的,那位高高在上、睥睨眾人的王突兀地朗聲大笑!前來眾人皆詫異萬分、無法置信,他們殘狠冷漠的王竟然會笑,而且還是開懷大笑。
莫非,王被雷茵真女刺激過度了?
「你……你笑個啥勁?什麼事那麼好笑?」
他是不是氣瘋了、氣傻了,還是怒急攻心、走火人魔?
不過他笑起來真是好看極了。沒事擺個冰塊臉簡直太泯殺天物了!
他又突地止住了笑,像在思忖著什麼。
這女人……有點意思。或許她外表平凡無奇,查她卻引起了他的興趣……野獸窺視獵物、虎視耽耽卻又不想一口吞噬的興趣,等他將獵物玩弄夠了再生吞活剝、或是丟棄一旁任其自生自滅的興趣。
是呀,何妨陪她玩一場「狩獵」的遊戲呢?
他的紫眸又閃過一道銳利的金色光芒,冷硬的唇角緩緩地向上揚,勾出一抹嗜血的殘笑。
「你,怕我嗎?」
她感受到一陣陰寒,不由自主地打個冷顫,仍硬著著皮說:「不怕。」這個男人的脾氣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咦,他走下了那張尊貴的「龍椅」,朝她走過來了。
他不會是來勒死她的吧?
她看向長老無能為力的愁容,又看向那個老沒正經的撒爾,他的表懷告訴她自求多福,並且偷偷做了個砍脖子的手勢。
哼!見死不救,落井下石!
他像死神般地帶近她,他的氣息籠罩她全向……她覺得自己就快窒息了。
「你……你做什麼?」她鼓足勇氣仰頭看他。
天,他是巨人嗎?她都已經盡已所能的仰起頭了,才看得著他的下巴。
他一手捧住她後腦勺,一手輕抬起她下巴,鬼魅般地送出低沉嗓音:「既然命定了你擁有神的力量,而我,就是得到那股力量的人選。除非……你害怕自己魅力不夠,不足以博我青睞。」他睥睨地朝她胸前掃了一眼,「雖然本王一向喜歡豐腴妖艷的女人,不過偶爾換換口味應該也是不錯。」
這好色、下流、無恥的大沙豬!竟敢當這麼多人面前批評她的身材不夠看頭!她不假思索地喊:「就算我不是波霸大奶媽,好歹也是向前凸而不是向下凹!我對自己的姿色可是非常有信心,你少看不起人……」
天,她竟當眾和他爭論自己的「賽斯」,真是丟人!
算了,她豁出去了,所謖輸人不輸陣,她就不相信她這張刻薄嘴會給比下去!
「我看是尊駕您的功力不夠吧?」她雙手叉腰地瞟著他,「有本事就儘管使出渾身解數讓本小姐愛上你,否則別在這邊亂放炮、說空話!」I
咦,他怎麼一臉老奸巨猾的得意相?只見他眼中掠過一抹深邃難測的光芒,嘴角勾起一道淡笑。
「那麼……請多指教了,我的雷茵真女。」
「我不是!」
下一刻,她的抗議全被他吞噬而去。
以他的唇、他的氣息。
在場眾人皆傻了眼。他們冷傲的王向來視女人如玩物,從不花費心思,怎麼方才竟對小姑娘使計,引她上勾?
她和他的梁子結大了。
那個無賴、卑鄙、下流、骯髒、齷齪、好色的虧他還是個名聞遐邇的一國之王,他竟敢偷去她的吻!那是她的初吻呀!
現在她更百分之百確定,他是個登徒子!
雲湘撫著方才被他佔去的唇,上頭還留有他的氣息。
他的唇……和她想像中的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暖。
為什麼她覺得他眼裡閃著奇異的光彩,好像……好像自己慢個獵物,而他正伺機攻擊?
是她想太多嗎?還是錯覺?可是……他的眼神,的確像是野獸的眼神!
她的胸口彷彿被撞擊了一下。
剛才,他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吻了她……
她以後拿什麼橡皮豆花臉見人?
她該反抗他才是,而不是睜著兩眼、雙腿發軟,任他奪去她守護了二十六年的純淨。
為何一對上那雙紫眸,她就腦子一片空白、四肢無力,莫非他向她施了什麼魔法?但……他那麼不可一世,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又何必對她這名不起眼的平凡女子使出下流手段?
既然不是他施展魔法,那麼她又如何解釋自己失去冷靜和自制力?
想來就覺得丟人,她竟然受他撩撥,而在眾人面前同他議論自己的身材。可惡!
去他的鬼力量,什麼勞什子「雷茵真女」,還有那冬烘長老掛在嘴邊的……結合。
瞧他們一搭一唱地說什麼天外神話,她才不會相信他們如何了得的什麼湖照出了她的影像。要是哪天它照出了一隻母豬,難道他們也會恭敬的把它請來當女神膜拜嗎?
至於她左胸心口上那抹紫色淡疤,說不得只是不小心撞傷留下的淤青罷了。
要是他們喜歡的話,她非常樂意免費奉送每人一拳,教他們個個身上都能有個真女假女記號。
「呃,雷茵真女……」
「我不是啦!我是台灣人,我的名字叫何雲湘,別再對我稱呼那個莫名其妙的怪名字了,好嗎?」如果可以的話,她會去挖他們先人的墳一一對質,沒事弄個烏魯木齊傳說,害她被捉來當什麼「真女」,呷!
過來為她更衣的莉兒面有難色地道:「可是,你的確是我們的『雷茵真女呀!我們只是小小的奴婢,是不能直呼你的名字的。」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別……別哭,我不是在為難你……」
糟糕,她把人家小女孩惹哭了,可怎麼是好?
「好了好了,隨你高興怎麼叫都好,別哭了,乖乖。」
她無奈至極地勸慰話一出,那小淚人兒這才破涕為笑。
「莉兒,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會在宮裡為僕?你的父母呢?」
「我是孤兒。」
「呀,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道歉地拉住女孩。
莉兒釋然地笑道:「沒關係的,真女不必為這種小事介意。而且莉兒也不小了,很多女孩於在我這個年紀早就結婚生子了呢!」
「你們這裡流得早婚?」媽呀,才十四、五歲就養兒育女,不嫌太早了嗎?
莉兒微微偏著頭想了一下,「不算太早呀。」
「你今年幾歲?」莫非是她老古董跟不上時代?
「嗯……我今年九百六十歲了。」
「九……九百六十歲?」雲湘不信地站了起來。
「是啊,在我們這裡滿八百歲就代表成年了,所以,莉兒已經過了女子的適婚年齡。」
雲湘震驚地再進一步求證,「那麼你們的王……」
莉兒雙眼閃亮的笑了。
「王今年……應該是一千兩百歲了。在王身邊寸步不離的戰士比克該是一千一百歲,至於撒爾謀士,他好像是一千零五十五……咦,是一千零五十四……」
老天,雲湘開始覺得自己掉入一個可怕的深淵,他們難道不是……
「莉兒,告訴我,你們……是人嗎?」
只見莉兒咯咯直笑,「真女,我們當然都是人呀!」
看見她懷疑的眼神,莉兒繼續往下說:「這裡的人平均壽命大概是三千多歲……像神殿長老,他今年已經兩千九百多歲了呢!而且我們這裡並非只有王所統治的克羅米亞國,還有許多國家由不同族群把統治著,就好像真女那邊的世界有著不同種族、不同國籍一樣。」
「你是說……這裡也有外國人?」
「是呀!」莉兒閃亮的大眼裡溢滿無比的敬畏與崇拜,「雖然有些國家對我們克羅米亞野心勃勃,屢次想侵犯——尤其是北方的尤利西斯一族。不過我們法力高強的王早在國界四周布下結界,沒有王的許可,誰也不得擅自出入。」
莉兒看了看主子蒼白的臉色,誤以為她是害怕外族入侵,又連忙道:「真女別擔心,我們克羅米亞是很強盛的國家,而且我們擁有精銳勇猛的戰鬥部隊,還有聰明多謀的撒爾大人。最重要的是,我們這一族有英明神勇的王統御著,根本就沒有人敢不自量來挑戰。」她含笑地望著主子。「而且現在我們克羅米亞的柔翼因真女已經被王接回來了,只要他日你和王結合,王必能完成我族流傳千古的使命,一統各界。」
「不……我不是,我不要……」雲湘拚命搖頭。
她知道自己和這世界的巨大差距,也明白自己背負著何期神聖的使命,但她和那個紫眸男人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又怎能放任自己的他?
而且最後她仍是會離去,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二十六年來未曾接受任何情感,就是篤定自己所要的男人必須知她、懂她、不拘縛她,卻又能惜她疼她愛她,陪同白首……
而今,她已然確定這世界的人不能與她有任何瓜葛,而他們居然翹首盼望她能交付真心與他結合,使其擁有神力量統一天下?
她可不笨哪!讓自己背負如此神聖沉重的擔子,必須將她最珍貴、最純淨的身與心奉獻予那名紫眸的邪魅男子——
不,她不會這麼做的,她絕不會讓自己在離去時帶著一顆破碎的心,然後懷著永世不得再聚守的思念終老一生,絕不!
更何況,那個難以捉摸的男人要的不過是『雷茵真女』的力量——
前提是,必須先得到她的愛才可行之。
這未免太荒誕無稽了。她有她的世界、她的家人朋友,以及未來——她以前或許曾埋怨日子太過無聊、乏味、空洞,更厭惡繁雜瑣碎的人情世故,甚至想躲避,但那畢竟是她的會部、她的人生,她二十六年來所擁有的一切呀!
而且,她想念她的家人。父親乏人照顧、母親無人陪伴嚼舌、姊姊的夫經子女經以及兩個吵翻天的小外甥、還有寡言的哥哥……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們……現在她平自無故的消失,恐怕家裡早巳鬧翻天了!
不行,她得回去,為家人,也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沉淪……
「真女,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莉兒焦虛地搖著她。
「不,我沒事。剛才你說,在國界四周都有王所布下的結界,任何人均無法擅自出入?」
莉兒點點頭,忽地睜圓大眼拉住她,「真女想去哪裡?」
「我想回去。」
「不行。」
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使得兩人嚇了一跳,循聲望去。
「呀!王……」莉兒嚇得根本忘了行禮,只嚇得自己四肢僵硬,結結巴巴。
「我正想找你。」雲湘朝他走去。
這女人當真不怕他還是太傻?她難道不知道他是威震天下的王,膽敢如此無禮!
她仰首望定他,堅定的說:「我想回去。該如何做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廣
「你毋需知道方法,因為你必須待在這裡,」他語氣冰冷。
「我一定、務必、鐵定得回去不可。我的家人需要我,他們找不到我會擔心的!她更趨近一步。
莉兒在費裡安的示意下先行退下。偌大空間因他的到來顯得愈加冷凝、沉靜。
「方纔你已得到答案,何不省點力氣,想好如何討本王歡心?」他嘲諷地托著她的下巴,她忿忿地甩開。
「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不需要藉由你來得到證明。而且我根本不是你們神聖的雷茵真女,我也不會愛上你,更不可能和你……那個。」她避開那個尷尬的字眼。
他瞇起紫眸,再次攫住她小巧的下巴道:「你錯了,你不但會愛上我,還會心甘情願地將你無瑕的身子交給我。」
這次她無法甩開頭,只能倔強地別開眼,「我才……不會,你別作夢了。我並不屬於這裡,而且我得回去……」
他另一隻手有力且霸道地環住她的纖腰,斬釘截鐵地道:「凡是隸屬我的領土內的一分一毫、一花一草皆是本王所有——你也不例外。」他詭魅地笑,除非我允許,否則就算是老死,你的魂魄也必然不得離去!」
雲湘感覺箝在腰間與下巴的力道猛地心緊,她倔強地不肯妥協,「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強留我……」
他紫眸漸深漸沉定定的望人她掩不住慌張驚恐的眼底,邪惑地勾勒嘴角,催眠似的嗓音一字一句傳人她耳裡,「我知道我能……雷茵。」在她來不及掙扎時,他強行霸佔她的唇,徹底的輕薄。
づづづ
雲湘根本無心留意莉兒好意帶她參觀宮內各處和繁雜的解說,她隱約只聽得這迷宮般的王宮分為議事大殿、神殿、貴賓別苑、王的寢宮「凌霄宮」、拉拉雜雜一堆……
她還在氣那個佔她便宜的可惡男。
當她自他令人迷眩的氣息回過神時,他早巳離開。她氣自己的無能為力,也氣自己竟然迷失在那潭紫色魔性的漩渦裡,不能自己。
為什麼?她和他根本還是陌生人呀!每次見面他總要輕薄她,而她竟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嗅!那惡魔擾得她心神不寧,真是可惡。
她抬頭環看四周,一乍綠茵,花團錦簇,清幽芬芳燎繞……呵,好個天外仙境!這裡肯定就是方才莉兒所說的「漱馨園」了。
「真女,前面就是流虹宮,是王……呃,我們先到別處走走吧。」莉兒神色閃爍。
雲湘扯住前頭的女孩兒,莉兒怪異的反應引起她的好奇心,「我想知道「流虹宮」是什麼地方,我們去看看吧。」
「真女……那裡沒什麼,不過是……人住的地方,沒……沒什麼好看的。」
「莉兒。」她知道莉兒一定是為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而支支吾吾。
見她如此堅決,莉兒吸了一口氣,怯怯地道:
「我們歷代的王都有一位王后、十二位王妃,還有侍妾三千名。」她看見真女微蹙黛眉,吞了口口水,「雖然王早已過了立後的年紀,可是……」
「說下去。」雲湘催促。
「雖然……王還未立后妃,但王這麼英俊迷人英勇,難免會有人深深吸引,所以……,『流虹宮』就是所有侍妾陪寢的地方,因為王眾來不讓任何一名侍妾在他的寢官陪寢、過夜。」
「是這樣啊。」
咦,她沒看錯吧?真女不但沒生氣,反而……在笑?難道她一點也不吃味?
雲湘的心思千回百轉:乍聞莉兒之盲確實讓她不太高興,她一向討厭自命風流的自大驕傲男人,更對父權社會下所衍生出來的「一壺花多杯論」嗤之以鼻。
但那又與她何干?他家如何三妻四妾、後宮春意蕩漾都不關她的事。而且他最好天天沉迷眾香閨苑,才不會老來逼她做他們的「雷茵真女」,老是有意無意地暗示她與……那個。
莉兒正想領雲湘走向別處,忽然聽得一個尖聲高音大刺刺地介人,「喲,咱們可真幸運哪,竟在『漱馨園』裡遇上了赫赫有名的『雷茵真女』!」
「可不是嗎?原來這神秘的『雷茵真女』就是這孩子似的女孩兒……我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雲湘看向這番刻薄話的主人,喝!好樣的!一個金髮美女、一個紅髮尤物,眼角眉梢儘是妖嬈風情,體態更是教男人流口水,好個活色生香的性感媚人兒!
不過可惜她們金玉其外,腦袋瓜裡可沒有啥東西,瞧她們一副妒女怨妻樣,擺明了是來給她「好看」的。
「真女,我們走吧。」莉兒心下叫糟,這兩個侍妾可是厲害尖酸得很,一定是來挖苦人的。
「怎麼我們一來就急著走呀?莫非真女嫌棄咱們身份卑微,不堪和您共同賞花散步嗎?」
「這可抱歉了,咱倆不知今日會在這裡遇上真女,要能事先知道,說什麼也不會到這裡來……還不都是你,說什麼要來這兒休息、養養神,不然也不會讓真女給碰上了。」紅髮女子假意指責金髮女子。
「這可怪不得我呀,誰要王昨兒個夜裡把咱倆折騰了大半夜……」她得意地看了雲湘一眼。
「是呀,王可真是精力過人,他的胸膛又壯又寬闊……」紅髮女子也瞟了雲湘一眼。
「可不是嗎?王的懷抱真讓人銷魂哪!」
兩人交換意會的眼神,掩嘴笑了起來。
「是嗎?兩位可真是辛苦啊。」雲湘意興闌珊地回道,根本不想同這兩個花癡瞎攪和。她還巴不得她們「服侍」得讓那高傲的王沒時間想她她的「神力量」咧!
可對方就是不喜歡她的無動於衷,這會兒露出潑辣勁,「哼,別以為自己是『雷茵真女』就了不起!要不是為了你的力量成其偉業,王才不會看上你呢。沒胸沒臀,姿色也平平,真是太委屈我們神聖的王了!」
「可不是!想我艾洛姐當初是費了多大心血,才博得王的青睞。總有一天王會愛上美艷絕倫的我,到時候我就算不是王后,也是妃子之一。」
「你作夢!我瑪格琳比你漂亮、身段比你好,王會愛上我的,我才會是王后或妃子,你門兒都沒有。」
雲湘淡淡地笑了。她們爭什麼呢?他根本是塊寒冰,不會愛上愛上任何人。就算他日登上王后寶座戴著妃冠又如何,成天守著一個虛位,成天獨守香盼著君王臨幸寵侍……『流虹宮』侍妾何其多,就算一在臨幸一人也未必輪得到呀,這種情境多麼神似中國古代宮廷呀!
她又淺笑了下,不禁念出白居易的「官詞」:「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
這可道盡後宮寂寞女子淒涼心境哪!
莉兒不懂主子所念的是什麼,迷惑地看著她。而雲湘只是一逕淺笑著。
「你念了什麼怪東西?是不是在嘲笑我們?」艾洛姐尖誚地問。
「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哪天教你愛上王,你肯定比咱們慘。瞧你那張平凡的臉……我看就算長老使用,顯沁玄鏡』讓你恢復真女面貌,也比現在好不了多少。」
搭下最後一句刻薄話,她們兩人才悻悻離去。
「等等!什麼是『顯沁玄鏡』?恢復真面貌又是什麼意思?」
雲湘朝她們離去的方向大喊,回答她的卻只是陣陣涼風。
「莉兒。」她轉身詢問莉兒。
「啊……我……那是……」
雲湘不耐於莉兒的支吾,決定去找費裡安問清楚。
「你們偉大的王現在在哪裡?」
「現在?」
莉兒看看天色,朱紅漫天,應該是……「現在將近黃昏,王應該是在神殿後方的『聖光鏡湖』吧……」
沒待莉兒說完,雲湘已快步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真女,別去呀!沒有王的允許……」
真是糟糕!要是王一怒之下!不行,她得快去搬救兵!老天保佑,讓她找著撒爾大人和長老,不然
等雲湘來到神殿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只能藉由些微的月光,緩緩沿著碎石小徑走向神殿後方。
她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卻仍然不見半個人影。
突然,她胸口一陣熾熱,她咬牙忍了下來,這時她走進一片茂密的樹林,隨著揚起一陣詭異的涼風,捲來了濃厚煙霧……
她左胸口的熱燙愈來愈難受,層層圍著她的譎霧也令她快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就快失去知覺了。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一對慍怒的紫眸朝她而來,於是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向後跌去
但預料中的撞擊並沒有到來,她虛軟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胳臂攫往一個厚實健碩的胸膛。
「這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掉進我布下的結界?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這再熟悉不過的冰冷口吻使得雲湘清醒過來。他的不悅質疑不由得令她火氣上衝。
「放開我!」
他的確放開了她,不過他改為扯住她手腕。
「呀,好痛!」
她的低叫並沒有讓他放鬆力道,反而招來更形狂囂的怒氣。
「快說,你是如何闖入的?」
她也火了,直叫道:「你瞎了嗎?我不就是用兩條腿走進來的?」
「還不說實話?」他扣在她手腕的力道開加重了。
她就快被他折斷手了。這野蠻的人。
「是真的,我一路著碎石子小路走來,一直到進了這片樹林,才被突然揚起的煙霧困住,差點窒息……
見她痛苦的表情,他的力道減輕許多,但仍是扣住她,她根本動不彈不得。
她不像是在騙他……那麼,她是如何解開結界進來的呢?
突然,一個想法閃人他腦海裡——
莫非這就是「雷茵真女」奧妙的神力量,而她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
費裡安的不悅顯現在鎖起的兩道濃眉上,在黑暗中更形鬼魅、冷凝。
雲湘恨恨地瞪著他,他何時才肯放手?她的手就快沒知覺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呀,她是來找他問清楚的,怎麼給忘了?
「我想知道什麼是『顯沁玄鏡』,那與『雷茵真女』又有什麼關係?」
為何那兩個女人說她得「恢復原貌」?那是什麼意思?
他瞇起眼打量著她,「誰告訴你的?」
她試圖掙脫,卻換來嚴厲的瞪視。「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如果這事與我有關,那麼我有權利知道來龍去脈。」
這女人不知道自己在捋虎鬚嗎?竟敢這般頂撞他!
費裡安望進她清澈的黑瞳,瞧見她眼底的怒氣。恐怕她是氣得忘了怕他吧,有意思……
「你想知道?」
「廢話!我差點死在黑漆漆的樹林裡,為的就是來找你問清楚。」她恨得牙癢癢的,真想扯下他那嘲諷的笑容。
他扣在腕上的手移向她的柳腰往自己身上貼近,另一手捧住她的後腦。
她不習慣和男人有如此親密的舉止,想掙退,卻教他摟得更緊。
「你現在的樣貌、身形都只是『雷茵真女』為掩避覬覦其能力的野心分子而暫時存在的形體。也就是說,你目前這副身子只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而『顯沁玄鏡』就是能使你回復聖女模樣的聖物。」
他的話猶如悶雷,擊得她腦中嗡嗡作響。
她的身子、樣貌都不是她的……那她是存在的嗎?她的家人、朋友、求學過程、成長階段……難道都是幻影?
「不,你胡說!我就是我,我不會變成什麼雷茵真女,我不要……」
她歇斯底里在吼了起來。
「你就是雷茵,而雷茵就是你,你所有的思維、心性全部都是你,也是雷茵。不過為了避免落人他族手中,你才將自己的外貌隱藏起來。如今你既然已經回到這個世界,就該回復你本來的真實面貌。」
「不!我不屬於這裡,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要我的家人……放手!放開我。」
她在他懷裡掙扎著,但她的手讓他定在身後,她無法推開他,只能任由他無情地笑看她的絕望。
她的淚如斷線珍珠,一顆顆地撲簌而下。
她很少哭,更不曾在別人面前流過淚。而現在她竟然在這個惡魔的懷裡哭泣,教他瞧見自己最不願袒露在別人面前的懦弱、無能……。
她不知道是在哭泣未知的命運,還是傷心自己與過去的訣別,一家人的分離,或是……沒能阻止自己的淚揮在他面前。
費裡安的濃眉揪得死緊,騖冷的他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淚,他也未曾在意過,而今他竟覺得她的氤氳雙瞳、兩腮瑩淚非常的……礙眼!
「不許哭!」他不耐煩的低吼,並粗魯地抹去她的淚。
怎奈伊人故我,依然啜泣不已。他猛然箝緊她的纖腰托起她的下巴,再次侵奪她的唇。
但這次他輕柔地、輾轉地、細細地品她的唇,直到因為訝異而開啟邀約,他的唇舌才進人甘甜蜜冰冷搜尋掠奪,攻城侵地。
嗯……她的滋味嘗起來還不錯。而她是他的獵物,這場遊戲就開始了。
雲湘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駭住了。他……這回不似先前,反而很輕、很柔……這是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嗎?
她慢慢地由錯愕中回復,並在他的唇舌譴卷中逐漸領受他帶給她的悸動。
驀地,她的心中一緊,進出一股熱燙,這次的熱燙不同於以往,她難受地顫抖了下並輕嚀出聲。
「怎麼了?」
費裡安感覺到自她身上傳來一股澎湃洶湧的力量,他與她拉開一些距離,看到她胸口進射出一道紫色光芒。』這道紫色光將他彈開,當他欲再趨近,卻被她身上包圍住的紫色光芒刺得睜不開眼。
這時候,莉兒搬來的救兵——撒爾以及長老也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駭住了!
費裡安正想施法將雲湘拉出紫色光芒,刺眼的紫光便消失了,而出現在眼前的女子讓眾人瞠目結舌!
好一位纖塵不染的絕美人兒!
月光投射在她白皙潔美的臉蛋,映出飄然的脫塵光彩,她的五官就像天工雕刻出來般完美。她的長髮如絲絹一樣光滑瑩亮,身段玲瓏有致、體態優美……
潔淨無瑕、絕美動人、煙塵不沾……這就是『雷茵真女』的真實面貌。
雲湘由恍惚昏眩中抬頭,不明白大家為何目瞪口呆地直盯著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被卡車輾過般,全身疼痛且虛軟無力。她向前走出一步,卻軟倒了下去。
在她合上沉重的眼皮前,她看到費裡安伸出雙臂將她攪進他寬闊的懷裡,對她輕喊一聲:「雷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