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裡安凝神望向彼方為首之人,那人也同樣凝望著他。
他們對視了良久,終於有人按振不住,決定打破靜默。
「陛下,請馬上下令進攻,絕不能讓克羅米亞王活著回去,而且一個克羅米亞人也不留!今天定要教他們葬身這片荒漠之中!」
路森的陰寒完全顯露在狡毒的眼中,哼哼,他的目的就要達成了,只要兩主打起來……
而克羅米亞這一方!
撒爾逕自盯著王與那名銀髮藍眸之人……唔,有點奇怪,王的眼神不太一樣,紫眸裡並無一絲肅殺之意,反而還……
昔諾不解王怎麼還不令攻擊,遂驅馬上前,「王,請下令——」
只見費裡安一揮手阻斷普諾發言。
「克羅米亞戰士,沒有本王命令,切勿動手。」
教眾人訝異的不僅是費裡安的莫名之舉,就連尤利西斯王也如是下令!
「沒有命令,尤利西斯戰士不得動手!」
就在從人一頭霧水之際,費裡安與歐尼爾以迅如閃電之勢出擊,令在場的雙方人馬瞠目結舌、錯愕呆愣!
只見兩條身影快速閃動!但不是朝著對方而去,而是不約而同往法師路森疾行!
就中路森來不及反應時,費裡安與區尼爾已經一左一右將他箝制住了。
路森同眾人皆驚愕不已,只見這兩名年輕君王互看一眼、接著豪邁大笑。
「費裡安,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歐,別來無恙?」
嘎……這克羅米亞王與尤利西斯王認識……
兩人同望了一臉無法置信的路森一眼,歐尼爾笑道,兄弟,咱們這場狩獵可真了不得,為了捉這隻老狐狸,不惜動用千軍萬馬哩!」
費裡安淡淡一笑,「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誘得上這只狡猾的老狐狸?」
路森正欲施咒逃脫,卻聞得一聲冷笑!
「我費裡安的『困縛之咒』豈是這般輕易就解得開的?」
此言一出,只見路森神色慌張、眼露絕然……習法修術之人豈會不知這「困縛之咒」除非下咒之人解除,否則就算耗盡畢生修為,也無法解開半分!
「為什麼?」他不甘心!他已經佈局了這麼久,他有何處露出破綻嗎?
歐尼爾緩緩一笑,「你這個局布得相當成功,沒有絲毫破綻——但很不幸的是,你並不知道我與費裡安不但認識,而且很熟……我們曾拜同師習法,也就是說,我們兩人是同門師兄弟。」
這一句「同門師兄弟」令所有人詫異,令路森捶胸!
費裡安冷冷地接口,「撩撥兩國、挑起干戈,你到底有何居心?」
只見路森嗤嗤陰笑,「難道已擁有號令天下『真女之力』的你會放棄得擁天下的良機嗎?」
費裡安優閒地彈了彈手指,「我史羅米亞已是強盛富裕的祥和之城,沒必要再去鯨吞不屬於自己的國土-而且放眼天下各界各族,人人安定、豐衣足食,快樂悠哉的生活著,我從未想要破壞這一切!即使我擁有真女之力也一樣。」
撒爾聞言大喜,「原來王……」
費裡安輕輕頷首,「我族『神示錄』所載『若侍真女之力,必擁天下』僅是告誡族人——唯有仁德治國、得其民心,國之強盛,必使天下人敬擁愛戴!能夠得到人心就猶如得到全天下,不是嗎?」
費裡安之言使得眾人一掃訛傳之嫌,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這時靜默一旁的路森突然陰森詭笑起來,幾乎令人起雞皮疙瘩。
「笑什麼……你意欲挑撥兩國起兵,就是為了奪得天下。」歐尼爾忿忿踢了路森一腳。
「知道『噬魂大法』嗎?」
費裡安歐尼爾聞言,面色略顯凝重,「你是說那一生只能施行兩次的邪術魔咒?」
路森面目猙獰地笑道:「我為奪取天下,費盡心力習成此法,本想一次施法克羅米亞,使其毀滅,再施一次毀滅尤利西斯……」
路森仰頭狂笑,「當我偷偷潛入克羅米亞花園,正好看見王后和兩名王妃在散步,又恰好沒有侍衛守護,於是我便施起『噬魂大法』,將她們三人的魂魄吃了……等到晚膳時間守衛較為鬆懈之時,我再控制她們三人之軀展開一場精彩的屠殺……哈哈哈……」
費裡安的紫眸進身出隨悍肅殺之光,撒爾與比克也咬著牙握緊拳頭欲上前,卻遭歐尼爾制止。
「還不到時候,先讓他說完。」
路森又是一陣狂笑,「可惜呀可惜,不但留下兩名王族之人,更讓繼承王位之人逃過一劫!那一次的失算讓我僅剩一次『噬魂大法』可用,而想要奪取於下,必先除去最強盛的克羅米亞與尤利西斯,於是我扮成法師潛人尤利西斯,伺機撩扭兩國嫌隙,挑動兩國干戈,不論孰贏孰敗,剩餘的那一方必然了遭重挫,傷亡慘重……而我在這時即可旅行『噬魂大法』將其毀滅,這麼一來,我就能得到天下了!」
歐尼爾冷冷發話,「我早已知道你圖謀不軌、居心叵測,但在未知你真正目的前,我不願打草驚蛇,於是讓自己成天游手好閒、吃喝玩樂,讓你放下戒心,誤以為我是平庸之人,更順你的建議和那鼠輩狼族締結盟友……哼!你這混帳傢伙,教你死上千萬次都不夠!」
「不,他是我的!」費裡安上前制止歐尼爾出手。
「還有我們倆!」撒爾同比克量起上前,忿忿地道。
費裡安的紫眸中閃著金色熾焰,提出疑問,「你的『噬魂大法』為何不直接施在真女身上?這樣你豈不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謀奪天下?」
只見路森啐了一聲,惡聲惡氣地大吼,「你以為我不想嗎?如果不雷茵真女身上有一個紫色的菱形神咒護衛,我早就直接找上她了,哪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
費裡安冷冷一笑,「現在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忽地漫天晦暗、風沙狂囂,颯颯狂風化為片片利。刃、飛彌之沙成了細細銀針,毫不留情地往路森身上竄去!同是間,比克的巨鋼刀、撒爾的森冷利劍也往此人身上戳去!
天地間傳出一陣淒厲哀號——此後,不再有任何會施行歹毒的「噬魂大法」!
困縛在費裡安心中的沉痛也在此刻煙消雲散。原來母后和兩位王妃是遭此妖法才會……原來她們三人並非心性大變,他不該對人心失去信心呀!
歐尼爾對發愣的他挪揄道:「我說……你這塊大寒冰是不是該融化啦?人家雷茵真女可是拿她的愛卯上了你這個木頭冰人哩!嘖嘖,好好一個大美人兒。」
費裡安聞言略皺起眉頭,「你見過她?」
歐尼爾得意笑道:「敢情閣下忘了?本人最得意之術就屬『覓蹤尋跡之法』,只要是本人意欲尋找之人,可沒有找不著的。此法一施,不知論那人長相、所處之地、所做之事,均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這傢伙怎麼愈來愈來那個成天讓他頭疼的撒爾?真是交友不慎!
見他不語,歐尼爾又不知死活地嚼舌根,「我看閣下還是快快回去好好跟佳人解釋一下今天的『佈局』;免得讓那位善良的天仙人兒誤會你是逞兇鬥狠的野心分子。」
喲!是不吭聲?那好吧,讓他這個愛管閒事的人再多下一貼猛藥。
「我說兄弟呀!明明愛上了人家還死不承認,萬一把人家惹傷心了……咦,怎麼有股焦味兒?哪來的……哇!你真狠!居然放火燒我的衣服……」
「多嘴!」費裡安冷冷丟下一句。
撒爾在心中竊笑——幸好剛剛多嘴的不是他,否則又要報銷一件衣服了!
忽然,費裡安神色一凝,迅速躍上馬背,「咱們走!」為何他的心中泛出一抹不安……難道是她嗎?
「消失了……」
當費裡安馬不停蹄、風塵僕僕趕回,並未見著雷茵的蹤影,有的只是長老、莉兒與御醫三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他捺著性子冷著臉,等待三張惶然面孔對他作出解釋。
莉兒吸吸鼻子,語帶哽咽的說道:「真女她……在王離去時就……就暈了過去……」
她暈了過去?為什麼?他覺得心口似乎給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莉兒……嚇壞了,就……就馬上喚人請來御醫大人,就在御醫大人到『靈霄宮』時,長老也剛好來了……」
長老和御醫同時點頭。莉兒又說道:「結果,御醫大人都還沒來得及為真女診察,真女……整個人由頭到腳全都就成透明的……就好像幻影一樣!不論我們如何喊好叫她,她都沒有反應,就好像……就像快要……」
不!她不敢也願認為真女會死掉!但……她那傷心欲絕的主子真的平空消失了呀!
「你是說……雷茵成了透明人,而且意識不清?」
這是怎麼回事?
靜立一旁的長老腳步沉重地邁上前,「王,老臣曾在您出發前急著稟告要事……老臣花了許久心力鑽研『神示錄』上所記載的一句古老經文,發現上頭記載的是:倘若真女遇上了什麼使她心灰意冷、絕望的事,她就會在這個世界消失,而回到她原來所屬的世界……」
莉兒聞言,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急急嚷著,「王,真女她……她是那麼那麼的深愛著您,可是您卻一再讓她傷心、失望,甚至還把『顯沁玄鏡』打破令她無法再見家人……您傷害了真女的心呀!」
「『顯沁玄鏡』破了……那真女永遠也無法成為真正的……」長老失聲道。
撒爾靜靜看著神色冷凝卻又不語的費裡安,再也按捺不住了!
「王應該盡快想出良策,將咱們克羅米亞的『雷茵真女』帶回來,這不僅是為了安定民心,更為了你們自己呀!她那麼真摯的愛著王,而王也愛——」
「住口!」
一聲斥喝阻斷了所有人的殷切懇求!他們都希望王能將真女帶回,她是大家心目中最理想的王后人選哪!
費裡安一臉沉靜冷凝,但實際上,他的心中正是波濤洶湧、翻攪不停。
她……不是作戲,也沒有欺騙他,她是真心甘願的……愛他……
是,她是愛他的!而他也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去承認罷了!因為他害怕失去,怕自己跌人她的一片深情!而且他並不相信人心,更不相信世上會有永遠不變的愛情!他怕自己的真心付出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更怕她對他的愛不會永遠……他害怕失去一切,所以不願承認她愛他的事實,所以才會拿她在作戲來蒙蔽自己,更對她做出無情的打擊!
為什麼他的心底會隱隱泛起陣陣抽痛?難道真如歐和撒爾所言,他是愛她的?
不,他只是氣她!氣她的違抗!她竟敢沒有他的允許就擅自離去!她竟然還敢說愛他……既然愛他,又為何離去?
也罷!離去正是她求之不得的。而且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他向來不乏女人陪伴,何苦為了一名女子耗費心思、悶悶不無法?但……該死的!他就是會想起那張嬌弱纖柔的絕美臉孔……他氣!氣她的違抗命令!氣她的離去!
「嗆啷」一聲巨響傻了所有著急擔心的人,他們的王竟然震碎了殿上一座巨大石雕像!那石像可是由「千年冰石」雕鑿出來的,比鋼鐵還要堅硬哩!
眾人紛紛開始祈求上天快快讓真女回來吧!否則大伙恐怕沒有好日子過!
づづづ
雲湘看著草地上一群天真活潑的孩子們,絕美的臉上不禁漾開了一朵淡笑。她輕輕撫著小腹……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與她所愛的男子的結晶。
兩個月前,當她睜開眼時,驚訝自己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而且就在離家不遠的隔壁。當時她以為自己在作夢,根本無法相信她真的回來了。毫不考慮地,她立即奔回家想與親人團聚,可是她忘了這裡已經沒有人記得她、認得她,然而當她兀自傷心親無一識得她時,她卻愕然發現,一直癱瘓在床、無法行走的父親竟然能夠柱著枴杖,一步一步的緩緩而行!而向來只會叨念的母親和一人家門只會不停抱怨的姊姊竟然和顏悅色、優閒歡愉的一起喝茶聊天!更教她驚訝的是,向來沉默寡言的哥哥竟然有說有笑的摟著一名甜美溫順的女子!
在她偷偷向鄰居打聽後才知道!父親的病奇跡似的好了,哥哥也莫名其妙藉著炒股票賺了一筆嚇死人的天文金額,姊姊和姊夫與人合夥炒地皮也大發利市嫌了不少,而且哥哥不向房東買下這棟房子,也結婚了!鄰居還不斷地重複,說這一家子可給幸運之神眷顧了!
顯然這位幸運之神是個神通廣大、無所不通的法力高強之人,而她知道這位幸運之神就是那名紫眸男子。
這是他關心她、在意她,甚至一點點重視她的表徵嗎?他知道她想家人、掛念家人、擔心家人,所以他便施法術改變家人的困境……這個男人呵!
雖然她難過自己與家人的陌生,但也因為他們的快樂優閒而感到安慰。
就在她茫然無處可去,一對親切善良的夫妻收留丁她——當初她昏倒在他們開設的幼兒園草地上被他們所救,現在他們又好心地心留她在這所幼兒園當一名助教,偶爾陪孩子們唱唱歌畫畫圖、說說故事,日子倒也平靜恬淡。
但在平靜恬淡的日子裡,她總會想起那名倨傲冷魅的紫眸男子。他……可好?
她真傻呵!稱霸天下,坐擁胭批的他定是氣宇軒昂,意氣風發,怎會不好呢?恐怕他早巳忘了曾經有一個她吧。
她輕柔地撫上小腹,淡淡笑著……
她不恨他。即使他不愛她、不要她,也傷害了她,但他卻彌補了這一切的遺憾——將來她的孩子會愛她,這樣就夠了。她會讓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英勇明睿的菁英,也會告訴孩子,她愛他的父親,很愛很愛。
一陣和幾徐徐吹來,拂動了她那不思念的心湖.
他再也無法漠視來自心中那份強烈的渴盼!
兩個月了,剛開始,他沉戀溫柔鄉、忙著政事來使自己疲於思考,他以為「流虹宮」的侍妾與諸國急於同結秦晉之好的麗妍公主們,能夠令他的腦海中不再頻頻出現她的影像,然而事實上,他卻愈來愈覺得索然乏味!原本他以為或許是倦了那幾名女子,於是他不斷更換侍寢女子,一直到他莫名地厭倦、排斥、拒絕——終於在某一天,他爆發了積壓多時的躁拗、惱怒、矛盾,他不但轟走了所有公主,也廢了「流虹宮」!
現在他的身邊沒有半個女了——凡是雌性動物,他一律不留情地炮轟、大發雷霆!所以那些女人對他是能閃就閃、能避就台,再也沒半個花癡女對他流口水!
該死,他又想起她了!他願瑞漠視自己對她的思念,他要她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在他身邊,他要能聞得到她的髮香、品嚐那柔軟唇瓣,他要她陪著他走到人生盡頭……老天,他愛她!或許早在見到她的每一-眼,他就已經陷入。
一開始他就對她宣告:他要她,她是他的!而他竟誤以為自己只當這是遊戲,是場狩獵!那麼,在這場狩獵遊戲裡,失落了一可心的人不僅是她,恐怕他還是那個最先失落一顆心的人!
天!他得要回她……但那天長老告訴他,就算她回來了,也無法成為真實的「雷茵真女」,更無法成為這世界上的人。而且在她身上的紫色菱形記號已經沒了,所以無法在「聖光鏡湖」裡照出她的影像,當然也無法得知她目前身處何方。
難道他會永遠失去她?
不,他不會失去她!但他不知道她在哪裡……對了!歐尼爾那小子不是最擅找人嗎?他怎麼會把這個第三號頭疼的人物給忘了?
他喃喃念了一串咒語!
「歐,我要你幫忙找個人。」
「哈!是誰這般榮幸,能教你這個心高氣傲的大冰塊帥哥來求我咧?呃……不會恰好是那位被閣下『甩回娘家』的大美人吧?」歐尼爾自然不會放過這揶揄他的大好機會。
這可惡的傢伙!費裡安氣得牙癢癢的。
「嘿!老兄,開開玩笑而已,你可別又放把火燒我衣服……其他地方也不行!」
「她在哪裡?」
「喲閣下不懂得怎麼求人嗎……好啦好啦!算我慈悲為懷、解救眾生免於死在閣下的火山爆發之下好了。那位天仙美人兒的落腳處早就幫你找到了,就等著你來找我哩!」
「我欠你一次,謝了!」
「能教你欠一份人情可是本人的殊榮哩!呵呵……」
結束交談,費裡安眼中閃著無比熾烈的金芒!
雷茵,等著吧,這次定會教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
づづづ
沒來由地,雲湘心裡起了一陣騷動。
這種感覺、這種令人沉窒的侵略氣息……會是他嗎?
雲湘直覺地環顧週遭!寧靜的學園、玩耍的孩童、祥和的氣氛……
她吁了一口氣,「我是怎麼了?大白天的作夢……」
「不,你不是在作夢,我的雷茵。」
熟悉的低沒嗓音輕輕傳來,卻教她駭愣住了!因為太震驚,以至於她朱唇開啟,模樣煞是誘人。
「你還是這樣美麗,如此的讓我心動,讓我深深為你癡迷……」
沒讓雲湘有開口的機會,他的唇急切地印上她的,終於得以一償兩個月來對她的殷切思念及……渴望!
他的出現,使得雲湘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與害怕!老天,他該不會是發現她懷了他的孩子,而要來奪走孩子的吧……
就在她腦海裡飛快轉著這個念頭,正要伸手推開他時,他卻已先她一步的放開她的唇,但也攫住了她的兩隻藕臂!
「你……有孕了……」
他的詫異不下於她,紫眸裡跳躍著一抹驚愕與……喜悅……
「你……你會『讀心術』嗎?你怎麼知道有!」
雲湘倏地住了口,刷白了一張俏臉。天呀!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即使他不會什麼「讀心術」,也會因為她的多嘴而行知一切!
「不,我不懂得『讀心術』,只是剛才吻你時,感受到自你身上傳來的與我相同的血脈的氣息……該死!你意敢私自帶著我的骨血離開克羅米亞?」
完了完了!他真的是來要回他的孩子!怎麼辦?不!不行……
「求求你,別帶走我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我所僅有的……你有很多很多人可以為你生孩子,求求你不要搶走我唯一的希望……」
她的哽咽啜泣祈求令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他輕輕地、溫柔地將她攪進懷裡。
「我不是來搶走孩子的,我是來接你回去。」
「你美女服侍眾多,不差我一個!你並不需要我,你並不愛我。孩子……你可以讓她們替你生,我……」
「閉嘴!」
他的輕斥使得雲湘閉緊了小嘴,屏息以待。
「你以為!她們生下於嗣我便要嗎?我只要你為我生的孩子……」
「哎呀……」雲湘以為自己聽錯了,紅潤朱唇又微微開啟。
「你又引我?」
他的邪魅笑容使她立刻緊閉上嘴巴!
費裡安深深的望人她的眼裡,以深情的、溫柔的、呵憐的眸光,輕輕對她道:「我不但要你,也……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掉進你的迷咒之中了。」
雲湘用力的眨眨美瞳,不信地低喃,「怎麼可能……你有『流虹宮』許多公主……」
費裡安笑了,「我已廢了『流虹宮』,也趕走了所有公主,我的身邊會有個名為雲湘的女子!爸爸是我的王后,我的唯一,我的最愛!」。
不必起誓,不用保證,他的話就是最有力的約定。不待他索求,她已奉上自己的唇瓣……
纏綿熱吻之後,雲湘忽地一問:「我離開之後,這裡的人……」。
「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旦你離開這裡,所有與你接觸過的人都會消失……於你的記憶。我會補償他們的,他們收留了你……」
是呀,就如同你為我家人所做的一切。她在心裡說。
「可是……我還回得去嗎?」
費裡安緩緩的笑了,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當然,因為你腹中孩兒與我一樣是個黑髮、紫眸的男孩!他將會是我的繼承人,克羅米亞的真命天子!」
他終於知道,「神示錄」所記載的那下半句經文所指為何,如果真女懷了克羅米亞的王位繼承人,那麼她便能回到克羅米亞,並且成為那個世界的人!
「你怎麼曉得是男孩……」
費裡安俯下頭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雲湘倏地紅了臉;稍後他們兩人身旁揚起一道美麗的、夢幻的紫色光芒,兩人隨即消失了。
而頑皮的風悄悄拂來方才令雲湘緋紅了臉的那句話!
「這是好長好長的一段故事,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說給你聽……」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