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隨地形和土地空間,設計的形式不盡相同;由於設計圖出自於同個建築計和電腦家族之手,所以主要機關和設計,皆有異曲同工之妙。
位於法國的銀門,設計上和世界各地的闕龍門大同小異,主要分為佔地寬廣的前後兩大進,兩進之間,由蔭綠青蔥的松林檜木所隔。
「前進」機關重重,為闕龍九門領導之外的闕龍人所居。
基本上,前進由前至後分隔為多庭,每一庭間皆有關卡,身份愈高者住愈後庭;也就是愈靠後進的庭間。除非獲得許可,否則即使身份再高,也沒有人敢擅闖後進。
「後進」分為三閣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銀龍及偶爾到訪的其他八龍所居。
從「銀門」入口直通,經松林至底可達「闇黑閤」,沿通道兩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兩閣六居,每一閣、居之間則有「中院」相隔。
「銀雪居」位於「赤日閣」和「雲海居」之間,和「夢伊居」遙遙相對,整個設計以浪漫的歐式風格為主,由林蔭大道通向佈局對稱的花園與靜謐景致中。
聳立於通道底部,為銀龍所居的城堡式建築,有著數管銀灰尖塔和漆白牆身,格狀的蜂窗點綴其間,肅穆典雅而令人歎為觀止。
一早銀龍就在屋內的書房處理公務,直到午陽垂照,他終於決定暫拋公事,興起到屋外走走、休息一會兒的念頭。他自銀雪居通往中院的石階漫步而下,踏出主居間卻發現一抹嬌小的身影,忙碌於銀書居的院落間。
女人?不管他怎麼瞪視,都不願相信親眼所見。
影做了什麼!?
「出來!」銀龍不得不懷疑——影是故意的。
銀龍隨身的影,在轉瞬間應主命而現。
「主人,有什麼吩咐?」影的視線只停留在主人臉上,沒有多看週遭一眼。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銀龍瞥向那抹身影一眼,臉色倏地斂緊。
影愈來愈膽大妄為了是不?就算昨天他因濕透先行離去,臉色寫明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影才沒提她的事,整個早上,影竟依舊一個字也沒說。
要不是再度看見那女人,他早已經將她遠拋腦外。
「是主人要我讓她付出「代價」。」影的回答必恭必敬。
影豈能說——是雨要影這麼做的?
九龍皆視影為「跟監器」,這一點,九龍的影都相當清楚;為獲得九龍的信任,影子們更得謹言慎行。
「所以?」銀龍的冷眸含怒。
「我只好把她帶回來。」影的語氣並沒有起伏。
銀龍不敢相信影會這麼愚蠢,不禁冷嘲:「我有叫你帶她回來嗎?」
他深信自己所說的「代價」,是要影賞她幾巴掌之類,豈是要影將一個蠢女人帶回闕龍門內!這點影應該很清楚。
「主人沒說什麼代價,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將那個蠢女人帶回門內!」影跟隨他近六年,難道不知道他近兩年忌諱何物?難怪他要認為影存心挑釁。
該不會是他這主人,近來過於縱容?極有可能。
「主人,我……」
「將她丟出去!」不等影解釋,銀龍已寒著酷臉命令。
丟………丟出去?可是雨說……唉,屬下難為。
尤其是一個屬下有兩個同樣重要的主子時……
在影無措時,那抹在花草間來回的身影抬起小小的頭顱。
看見他們,她嫣然一笑,朝他們直奔而來。
「午安。」喬莉兒奔來的身影,停在階上的兩個男人身前,伸手擦擦額際的汗,她抬起小臉朝影問:「除完那些草,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昨天影告訴她,她得為觸怒他家主人付出代價——替整個銀雪居的院落除草。
發現對方沒有惡意,她才鬆口氣,的確也為昨晚的事對銀龍感到抱歉。既然人家這麼要求,就算有點奇怪這是什麼怪要求,她還是頗有擔當地接受。
誰教她昨天表現得那麼遲鈍,老出差錯,連帶害別人也倒楣。
現在,她只想趕緊將功抵過,回家找爸爸重新研究,如何能再找到克裡斯伯爵。
唯一的問題是,這兒的院落好大,不知她得花幾天的時間才能把草除完……
老實說,這個地方大得讓她感到不尋常。景致雖優美優閒,卻讓人感到隱藏著緊張的氣息,像是每走幾步都有機關似的。
除草?這就是影給她的「教訓」?銀龍只是訕然一瞥,教影幾乎抬不起眼來。
「到底是不是呢?」兩個男人都沒開口,她忍不住追問。
她沒有時間在這裡耗呀!儘管如此想,她漂亮的雙眸不自覺,還是溜到銀龍俊寒無比的臉龐上。她評斷,即使沒有高貴的服飾襯托,這東方男子灑脫的英姿依舊引人注目。
他懶懶的眼神四下望了望,就是看也沒看她一眼,為什麼?
該不會……還在記恨昨晚的事?他看起來不像會記恨的人嘛!
影看了看主子,不知能不能借誰的一口氣來歎。
屬下真的難為,影子更難為。有幸囊括雙重身份,影何其「幸運」?
銀龍冷冷的雙手環胸,站在離她五步之遙的石階上,等著看影怎麼說。他並不介意給影一點「自主權」——既然影想要的話。
「主人認為呢?」影沉著應對,決定暫時別諭主權才是明智之舉。
圓滾滾的小皮球踢啊踢,千萬別滾回來!希望主人不要堅持把她丟出去,否則影就無法對兩那邊交差了。
將問題丟給他?影何時變得那麼狡黠?銀龍沒有開口,諷刺的想法卻顯露眸中。
影抵死緊閉尊口,非將決定權賴給主子不可。
若是主子一意孤行地要趕她走,影也比較好對雨交代。
「對了,你們這裡好大耶!我怕弄不完,能不能弄到天黑就回去?」
她發現決定權在誰手中之後,便朝銀龍仰頭請求。
要不是有事掛心頭,她很想賴在這麼特殊的地方多玩幾天;偏偏她還有事要做,也怕父親會擔心她失蹤。
「別靠過來!」在她抬起腳要踏上石階時,銀龍突然厲斥。
喬莉兒怯愣,立即把腳縮回。
這男人的脾氣,似乎不太溫和……不但人冷,脾氣也差。
他就那麼討厭她嗎?連一步都不許她靠近。
真可惜,難得他的風采如此出眾,比法國男人還教她欣賞動心。依接觸過的印象,她原以為東方人都十分靦腆和善,男人對女人也極為溫柔紳士哩!
沒想到現實與印象似乎有差呢!
眼前這個冷透的東方男子,讓她不得不對東方人的印象改觀。
「對不起,我……」這兩個男人真差勁,淑女問話老半天,也不給人家一個回答。
「你昨天答應過要拔全部的草當陪罪不是嗎?」影看她被嚇壞了,除了道歉擠不出任何話,不得不挺身開口。
只是影一開口,主子就瞥來極怪異的一眼。
影很努力才能忽略掉主子「關愛」的眼神。
不是善心太多,影只是得遵從雨的命令,關照這位羅列特家的公爵千金。
雨要影「替他」照顧她——影還能怎麼辦?
喬莉兒無話反駁,她的確曾答應過。
昨天夜色已黑,她看不清四周景觀,雖答應除院子的草,卻沒發現他們家的院子會如此壯觀!
哪有人家的院子大到可以賽馬、蓋公園?昨天影吩咐,不但得除完草還要小心不能傷到那些奇花異草。
唉,她要為一時的粗心大意陪罪到何時?
影那麼主動,是有點奇怪,銀龍暗忖。
並不是他敏感才感到不對勁。問題出在影的態度——影子們就像死腦筋的忠僕,生死不論,凡事永遠只先考慮主子的立場,簡直可說是為主而活。
平常,影不會輕易現身,就算因為主子的命令出現,也絕不贅言。
今天的影卻大反常態,一再為這女人破例。
要是不感到奇怪,未免就過於遲鈍。
銀龍的嘴角斜成諷刺的角度,將略顯不自在的影從頭瞥到腳後,兀自轉身拾階往回走。
決定回去工作,他已經失去散步的心倩。
不管主子在想什麼,影都松一大口氣,在追上主人之前對喬莉兒道:「人須言而有信,承諾既出,就不該出爾反爾。」
言下之意,她非得除完草才能離開。
喬莉兒無奈的一歎,這個地方像迷宮,她要逃都不知哪裡是大門,難怪他們這麼放心。
看著兩個男人俊挺的背影遠去,她更想不通——她堂堂一個公爵千金,為何非得在庭院替人拔草、當個勞碌的花匠!?
信用?唉,那個自稱為影的男人,給她扣上好大一頂帽子。
怪名字、怪人、怪地方……不知那個冷漠的男子叫什麼名字?她突然有點想知道。
若是那個小心眼的冷漠男子,還在氣昨天被她連累跌進噴水池,濕透全身,害他不得不提早離開Party的事,懲罰她的方式未免也太狠了。
拔了一早上的草,她的手好酸,腰也彎得好痛喔……
綁了她,就為叫她拔草?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做一個很白癡的夢。
太可笑了!
她悶悶地拔草……還是得拔。
★★★
「莉兒現在如何?」羅列特公爵一見到唐傲雨就急忙問。
「十分順利。」唐傲雨微笑,回答深奧。
「我問你莉兒怎麼樣了,你回什麼「十分順利」!?」羅列特公爵非常氣惱,差點揪起唐傲雨的領子大吼。
「沒被那小子生吞活剝,目前還能活蹦亂跳,不能說是十分順利嗎?」
他笑問。
闕龍門那九隻怪龍,噴火的表情比羅列特公爵精采多了。
唐傲雨在隱退以後,常讓那九隻怪龍大小眼瞪著,習慣成自然,豈會為羅列特公爵此刻氣煞的臉孔所嚇著?
「你……」羅列特公爵拿他莫可奈何,氣惱一頓。「請記得別人家的女兒亦是含辛茹苦所生養,不要說得那麼不在乎好嗎?」
要是他拿希璇當賭注去當籌碼玩,他倒想看雨緊不緊張。
「那當然是。」他點點頭,卻不慌不忙提醒:「不過要是沒我幫忙,那個「別人家的女兒」也生不出來呀!」
瞧他的語氣,好像人家生女兒他有幫上忙似的。
「說啥鬼話,我老婆生女兒你人在日本,你見鬼的幫了什麼忙!?」
羅列特公爵氣得聲音不穩。
他當然知道雨是指幫忙他追老婆的事。
要不是為了這人情債,他豈會答應雨無理的要求!
二十幾年前的事,虧雨好意思挖出來邀功,別人恐怕就做不出來。
唐傲雨緩緩地踱向老友,眉目始終含笑。
踱步到公爵僵硬的身子前,他兀自以修長的兩指挑起公爵的下顎道:「老羅,別為一點小事就記恨那麼久嘛!你明知道我那時在日本整頓黑幫,實在抽不開身,才沒空回來看你老婆生孩子,又不是存心逃避那重責大任,你又何必……」
不等他嘔心巴拉的話結束,羅列特公爵已猛然拍開他不安分的手指。
「誰要你看安娜生孩子了!」癡人說夢話,要看,除非先宰了他再說!
認識二十五年,這小子就佔他二十五年便宜!羅列特公爵實在很後悔,二十五年前不該好奇闕龍門是啥玩意,單槍匹馬闖進去,也不會換來二十五年的遺憾。
回想起當年,他被一堆闕龍人壓著,由上俯視他的雨就笑得很詭異。該不會在那時,他就準備算計他幾十年了吧?羅列特公爵愈想愈覺可悲。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然你在生什麼氣呢?」唐傲雨聳聳肩,攤攤手,十分無辜不解。
「我在說莉兒——莉兒!」已經過了快一星期,羅列特公爵想知道女兒的情況。
這兩年來,雨已經試過東西方十七個各類型的美女。
銀龍俊酷獨特的氣質外貌,因那十七個見過他面目的美女而聲名大噪;傳言或許會有誤差,但能令十七個名門千金拜倒西裝褲下,想必銀龍的確俊得不同凡響。
不過銀龍對女人的無情,十七名千金不也言之鑿鑿?羅列特公爵無法不為女兒憂心仲仲。
「莉兒怎麼了?」他很好奇。
除了拔拔草,那丫頭似乎也沒受什麼虐待。年輕人多多勞動筋骨不是壞事。
「莉兒她……」剛開口羅列特公爵就瞪大眼,為之氣結。
莉兒怎麼了?這是他要問混蛋雨的問題不是嗎?
「放心,她不會被銀龍吃掉。」唐傲雨拍拍老友的肩膀,失笑地走開。
難怪希璇未出嫁以前,老說他當父親不夠格,原來要像老羅這樣關心寶貝女兒,才算個夠格的父親?他對那個寶貝女兒,一向采放任主義,看來他的確失職。
若說關心,從小盯著希璇一舉一動的銀龍,還比他像個稱職的父親。
「你保證?」羅列特公爵問。
這二十五年如一日、逮到機會就佔他便宜的雨,總算良心發現了。
「保一萬,不保萬一。」他笑。
他既非神也非萬能,保萬一的人,可就蠢到令人不值得同情。
「你什麼意思………」羅列特公爵剛松的一口氣又緊。
這混蛋再這樣吊他胃口,考驗他的耐性,他非衝進銀門要回女兒不可!
「放心,萬一難有;據我所知,銀龍不吃人肉。」哈,會不會啃一啃就吐掉,他就不知道了。唐傲雨朝外走,踏出門時不負責任的想。
總而言之,那丫頭得自個兒保重囉!
★★★
七天了。
銀龍站在窗口居高處俯視,冷傲的唇線輕扯出一條線。
她該不會真想憑一己之力,除完銀雪居大小院落裡的雜草吧?每天就蹲在那些花花草草之間拔呀拔,他懷疑她要拔到下一世紀方能完工。
雜草蔓生的速度極快,就算除根,轉眼春風吹,還不是又再生。
照她的速度,等她除完這頭的草,另一頭的草恐怕已重生。
闕龍門裡的一草一木,向來有專屬的園丁照顧,那些園丁豈敢偷懶任雜草叢生?近來銀雪居不見園丁蹤影,可想而知是誰的傑作。
因為影的反應異常,他為此暫且冷眼旁觀,亦容許女人在銀雪居出沒、在他視線所可及的範圍內走動亂晃。
雖然影來去匆匆,去見那女人也只花短短數分鐘;但銀龍早已習慣影的氣息,那氣息就算消失幾分鐘,他依然能察覺。
基本上,是影子們「纏」上九龍,九龍並沒有要求影子們形影不離,銀龍當然不介意影每天擅離職守幾分鐘,趁他入睡或處理公事時去找那女人說話。
只是,他摸不透影的想法。
若說影愛上那女人,他深知不可能;影沒有外放的自我,不可能愛人。
偏偏,影的確為她極為費心……
喬莉兒在太陽底下感到一道冰寒的視線,仰起小臉,果然在窗邊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又瞪她了。
不用靠近瞧見銀龍的眼神,她也能感受到他遠處投注而來的不屑。那麼冷的視線,她總不能還有本事自作多情,以為人家愛上她,才老偷看她的一舉一動。
「銀龍」大概不是他的真名吧!可是影只肯說他的主人叫銀龍。
喬莉兒以前從父親那裡聽過闕龍門這玩意,加上就這幾天所知,闕龍門似乎的確是很龐大的一個組織。
單以這佔地寬廣的銀門來看,闕龍門有多龐大便可想而知,勢力的觸角會延伸至世界各地也不教人奇怪。想到自己誤惹「惡勢力」,未來恐怕不太樂觀,她豈敢輕易落跑?就怕會因一次粗心意外連累家人。
之前曾找到機會偷打電話回家,父親也說羅列特家族得罪不起闕龍門,要她好自為之,千萬別觸犯闕龍門的禁忌,更別惹惱銀門的頭頭——銀龍。
莫名所以,她只能萬般無奈的留下。
難道,真要拔完銀雪居院落裡所有的雜草才能回家?嘖,拔草。
這會兒的喬莉兒,早忘記克裡斯公爵的事,只能暗暗地埋怨起父親的寡情,竟棄她於不顧。
在喬莉兒為苦命而自歎自憐時,影突然現身,身影擋在她身前,龐大的身軀為蹲在地上的她擋去不少烈陽。
「小姐,中午了。」影垂首道。
「幹嘛叫我小姐,我只是個免費的除草工人。」手除著草,她有些賭氣,沒有抬頭。
這個影活像個工頭,只有放飯的時間才來理她,敢情真當她是除草工人?爸爸畏懼莫名的惡勢力,老天垂憐,她的一生就要葬送在這裡拔草?
她可不要。
「除草的工人小姐,中午了。」影望著她低垂遮陽的白色帽緣,改了稱呼。
他叫她什麼!?喬莉兒一陣惱怒,將除草工具一丟,條地想站起身。
猛然起身太快,她突然頭暈目眩、一陣嘔心襲來,人竟直直地往後倒了下去。
身手敏捷的影,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的身體;這才發現她的臉,紅熱得不像話。
大小姐逞強的結果——顯然是中暑了。
並不是影要她在大太陽底下拔草拔到中暑;事實上,只要她待在銀雪居不亂跑,盡量在主子面前晃,影甚至不在意她一整天有沒有拔上半根草。是她不知為何逞強,似乎想趕快把工作做完。
如今她拔草拔到中暑,影在想自己是不是有責任。
就算她真有本事,能拔完大小院落裡的雜草,影還是不能放她走哪!
看樣子……得換輕鬆點的工作給這公爵千金做。
沒有人禁止她使用電話,要是她向家人哭訴「受虐」,到時羅列特公爵找雨算帳,雨八成又會怪影辦事不力了。唉!苦命的影。
影抱著她離開烈陽下,踏上石階朝屋內而走。
唉,她這一暈,不知始終對她視若無睹的主人,會有什麼反應……
★★★
雙臂環胸,銀龍修長的身影倚在正門,有意無意地瞥著抱著人拾階而上的影。
「怎麼,白雪公主死了?」看見她紅撲撲的臉蛋,他譏誚地嘲諷。
不過曬曬太陽就中暑,沒用!
對於她鎮日拔草的蠢行,冷眼旁觀的銀龍本來還有興致算算,一看就是溫室花朵的她要撐幾天才會暈死在大太陽底下,沒想到答案——不過七天。認為她至少能撐上半個月,似乎有點愚蠢。
「只是中暑。」主人八成希望她早死早超生,省得老礙著他的眼。
「哦?」他訕笑地挑眉,諷意盡在其中。
「影擅離職守,請主人降懲。」
影落身銀龍身前,神色不見抱著人的沉重感。
交談的兩人,彷彿已忘記在影懷中的她的存在。
「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擅離職守?」
銀龍微笑,俊眸泛冷光,依然不見笑意。九龍之中,會絲毫不介意影子如影隨形的頭頭,八成只有光門為情所困的赤龍。
影沉默。
主人們怎麼想,影最清楚;對於影的存在,九龍的態度向來只是——
不排斥也不接受。
「答不出來?」銀龍冷笑著揶揄。
影無情無緒的眸光直視主子,沉默之後只道:「主人若有所不滿,可直言告知,影自有分寸。」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倒想知道哪個主子能對你們這樣的影有所不滿。」
以屬下來說,影子們稱職到不像話。
「主人,我請醫生來替她看看好嗎?」主子無意追究,影決定岔開這話題。
「隨你。」早知道影不會給他答案。銀龍轉身就走,至此,已對她的事完全不感興趣。
若說他曾對影懷中的女人有過興趣,也僅為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