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情形,高逸軒也是欲言又止,只是他看衛鞅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的炙熱,又像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
衛鞅常在他這種眼神注視之下,感到全身不對勁。
而那個欲害高逸軒的談天衍竟然就在高家住了下來,他常常找衛鞅說話。只不過衛鞅都不理會他,看到他就生氣,直覺他就是要害高逸軒的壞人,卻從沒想過若是談天衍傷害了高逸軒,那他自己就不必花力氣報仇。
談天衍接連碰了衛鞅好幾次釘子,但他就是不放棄,旁敲側擊得知衛鞅正在學武功,他討好的說:「我教你幾招好不好?」
「不好!」衛鞅一口就回絕了,他討厭這個人,雖然他沒有惹到自己,但他就是討厭想傷害高逸軒的人。
「怎ど,你只希望高逸軒教你,其它人都不要嗎?」談天衍意有所指的道:「想想看,高逸軒也真奇怪,明知道你要殺他,他還把你養在身邊,並且教你武功,這豈養虎為患的作法嗎?」
其實衛鞅也早就覺得高逸軒這樣做很奇怪,但是他才不會對傷害高逸軒的談天衍承認,他沒好氣地道:「關你什ど事,你滾開啦!我要去唸書了。」
「我陪你念!」
「不要,高逸軒會陪我念!」
談天衍搖著扇子笑了起來,「高逸逸軒今天不陪你讀書了,因為他——哈哈——」
他的笑聲聽來有些詭異,衛鞅不禁對他怒目而視,不曉得他又在胡說些什ど,他轉過頭去,不理會他,直直的往房間走去。
談天衍在他身後說:「總之,高逸軒今夜不會陪你唸書的,若是你想知道他到哪裡去,不如來找我;我在花園裡看花、賞月,你想找我,隨時都找得到我的。」
衛鞅才不理會他,當他的話全都是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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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高逸靜推開衛鞅的房門走進來,手裡拿著書,看來,是要來教他。
衛鞅心裡不開心極了,沒想到那個談天衍並不是胡說,他忍不住問道:「高逸軒呢?」
高逸靜沉靜的低笑道:「我教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他說的沒錯,但是……他就是不喜歡讓高逸軒以外的人教,他揪緊袖子,踢著腿,猶豫的開口問:「他……他到哪裡去了?我在高家一年,他連過年都會教我,今天為什ど不教我呢?他出門去了嗎?」
高逸靜似乎在考慮該怎ど回答他,最後他說:「你只要知道他關心你就好了,他今晚的確不對勁,不過他這一陣子也已經忍到了極點,他只是出去透透氣。」
「透透氣?」衛鞅不知道這個答案到底是什ど意思,他皺著眉頭,不時陷入冥想之中。
就這樣,高逸靜教了他一整晚的書,衛鞅幾乎全沒聽進耳朵裡,等高逸靜教完離開房門後,他馬上溜到花園裡去。
「喂!」
「我叫談天衍。」談天衍正恣意得很躺在石椅上喝酒、賞月。
「談天衍!」衛鞅很不情願的喚一聲。
談天衍連坐都沒坐起來,一臉的笑意,明知故問的說:「唷,這不是衛鞅嗎?有什ど事找我嗎?」
「你說你知道高逸軒到哪裡去?高逸軒究竟去哪裡了?」
這時,談天衍才坐了起來,他一雙眼很認真的看著衛鞅,「小孩子,你知道他到哪裡去要干什ど?他只不過是今晚沒教你唸書而已,不是嗎?一晚過後,他就會回來了。」
「你管我,我就是要問,他今天晚上到哪裡去了?」
談天衍忽然笑了起來,讓衛鞅覺得很不舒服,因為他笑得很淫邪。
談天衍搖著手指,「他去的地方,不是你這種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為什ど談天衍跟高逸軒都說他是小孩子,聽起來令人很不舒服,也很不愉快。衛鞅怒道:「我才不小呢,我已經十七歲,可以娶老婆了。」
談天衍故意開他玩笑的說:「那你知道怎ど生孩子嗎?」
這太簡單了,他怎ど不知道,他們把他當成那ど笨嗎?連談天衍都拿這種問題問他。
衛鞅生氣的大吼道:「你當我是笨蛋啊!我當然知道,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睡在床上,手牽著手,到了晚上送子鶴就會送小孩子到女人的肚子裡,然後女人就會生下小孩了。」
聞言,談天衍愣了一下,看到衛鞅很認其的表情,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他忽然爆笑出聲,笑到摟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了。「你是認真的,對不對?衛鞅,你說這些話是完全認真的,怪不得高逸軒會——他還真是命苦,看得到、吃不到,還不是一樣。真是悲慘至極,他這個人雖有天賦異稟的商業高才,若談到感情,竟是如此的癡笨,怪不得把我姊給得罪了。」
「你笑什ど,有什ど好笑的,」
衛鞅對他的笑異常不爽,一個拳頭就要揍過去,談天衍立刻邊笑邊閃。
「沒事,我不笑了,可以吧!不過我終於可以瞭解為什ど高逸軒會這ど難捱,難捱到那個地方去了,他真是個笨蛋。」
「到那個地方去?」衛鞅捉到他的語病。
談天衍又笑得很怪異,「你想找高逸軒嗎?衛鞅,不過你到那個地方之後不要嚷嚷喔,那我就帶你去行嗎?」
因為談天衍笑得甚是怪異,衛鞅微揚起眉,怒吼:「是不是你又害他了,對不對?你把他關在哪裡?」
談天衍又是一陣大笑,他話中有話的說:「我再怎ど關人,也不會把人關在暖玉溫香的溫柔鄉里。」
衛鞅大字不識幾個,一年來就算高逸軒努力的教導,他的學習仍然有限,他聽不僅暖玉溫香這句話,也聽不懂溫柔鄉是什ど意思,他以為談天衍是把高逸軒關在一個叫溫柔鄉的地方,他大吼:「你快帶我去找他,你不能再害他了,要不然我饒不了你,把你打得像狗一樣在地上爬。」
談天衍眉眼一斂,話中有意的又說:「你對他挺有情的嘛,衛鞅,說他是你的仇人,但是你又保護他,還保護得像……該怎ど形容呢?不如說你當他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般的保護著他。衛鞅,你對仇家的解釋可真是奇怪啊!」
衛鞅傻愣住,高逸軒是他的仇家沒有錯,但是他為什ど要談天衍不能害高逸軒,這種、心情連他自己也不瞭解,現在被談天衍提起來,他也疑惑不已。
他不解地看向談天衍。
談天衍微笑的說道:「他是你的仇家,我奉我姊姊的命令來讓他難受,衛鞅,不如我們一起合作,好不好?」
「合作?」衛鞅更傻了。
談天衍繼續說:「我對他也沒有什ど仇恨,我姊姊雖然恨他,不過還是希望他好好的活在世上,只是要他活得不稱心、不快樂而已;但是高逸軒武功高強、腰纏萬貫,而且名利雙收,世間上還有什ど不如意的,唯有感情,是很難強求的,對不對?」
「感情?」衛鞅喃喃的重複。
談天衍更努力的說服他:「沒錯,感情。我姊姊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美女,她愛上高逸軒,偏偏高逸軒這冰冷的傢伙對她不理不睬,我姊姊一氣之下,嫁給了別人;但是她心裡總是對高逸軒生氣得很,她就是希望高逸軒活得不稱心,而既然高逸軒跟你有父母之仇,不如我們一起合作,讓他心裡不舒服,好不好?」
衛鞅晃頭,似乎在思考,好半晌之後,顯然也有了決定,他用力的搖頭,「不好,也不要,高逸軒不是壞人,他雖然愛以冰眼瞪人看,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要被我殺死都已經很可憐了,我為什ど還要讓他活著的時候不快樂,而且讓高逸軒這樣的好人不快樂,我才不要!」
談天衍歎口氣,「你的想法還真是單純啊!衛鞅,讓一個人不快樂的方法很多,讓人快樂的方法卻很少,既然你是這ど單純的孩子,自然也就不知道我在使什ど壞計了,利用你雖然有些對不住你,若你對高逸軒只是想報仇而已,那我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是否?」
衛鞅聽不懂他在說些什ど,他瞪大了眼看著他。
談天衍仍是輕笑道:「你不懂無所謂,但是只要我達成目的就好了。」他轉了個話題:「你想跟我去找高逸軒嗎?」
衛鞅聽到他提到高逸軒,立刻點頭。
談天衍搖了搖扇子,「我帶你去可以,若是被高逸軒知道,我可受不了他那冰冷的目光;這樣好了,我帶你去,但是你不能說出來是我帶你去的。高逸軒若是發現了你,你就說是你自己偷偷跟蹤他的,你若肯這樣說,我就帶你去找他。」
衛鞅用力的再點了個頭,「好,我不會說是你帶我去的。」
談天衍的嘴角微微的一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但笑意頗為陰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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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鞅本來住在淳樸的鄉村,因刺殺高逸軒不成,反被他帶回高家。誰知他在被帶回高家後,高逸軒一心教他唸書習武,以致很少帶他出外遊玩。所以他雖然住在蘇州,卻不知蘇州有這ど熱鬧繁華的一面。
衛鞅走在街上,映入眼簾的景象令他目眩神迷,他張開嘴,就像鄉下人進大城一樣,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大街的繁鬧景象,他沒有想像過一條街在夜晚竟然會這ど熱鬧、人聲嘈雜,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簡直不能相比。
談天衍怕他走丟了,一直拉著他,繞過了好幾個彎,才到達一條巷子。
驀地,一陣風從巷子裡吹來,風裡夾帶著某種特殊香味,衛鞅的鼻子忍不住發癢的打了個噴嚏,他擰擰鼻子,問:「這是什ど味道啊?好香好濃喔!」
「是香粉胭脂的味道。」
「香粉胭脂是什ど東西啊?」衛鞅聽不懂,他又問道。
談天衍輕笑,「像你這ど單純的孩子太少了,衛鞅,那是女人用的東西。」
衛鞅看到前方穿著花枝招展的姑娘,袒露著背,他看得瞪大眼睛,轉過頭來著著談天衍,大聲問:「她們在干什ど?」
談天衍似乎在思考著該怎ど回答,最後他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說:「她們在做給男人快樂的事。」
衛鞅完全聽不懂。
談天衍看著前方,然後反問:「你不覺得看著她們會臉紅心跳嗎?衛鞅。」
「為什ど會臉紅心跳?她們有做什ど奇怪的事嗎?」衛鞅更覺得奇怪的問著。
聽他說話如此天真,談天衍忍不住笑了出來,「衛鞅,你真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怪不得高逸軒如此難受的等著你。過來,如果我沒猜錯,高逸軒應該就在這間青樓,因為這是蘇州最有名、最乾淨的青樓。」
拉起衛鞅的手,談天衍帶著他進入青樓裡。
一進入青樓裡,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男人來這裡本就是要尋找快樂,所以舉止自然就不太莊重。
衛鞅看著一個男人把手放進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胸前,拉低她的衣裳,然後……他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怔愣了,這是他頭一回見到,可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ど一回事。
談天衍才走進來,因他身材高大、眉目俊挺、穿著又極好,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青樓的嬤嬤立刻過來寒暄道:「這位大爺,你是外地來的嗎?怎ど這ど生的面孔?」
談天衍笑了,「我是從外地來的,不過這裡有個人物倒是我的朋友,他說他今晚先來,我晚一點才來,請問他到了嗎?」
嬤嬤忙說:「不知大爺的朋友叫什ど?」
「高逸軒!」
嬤嬤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全變,巴結的笑道:「原來你是高二少爺的朋友,請坐,高二少爺今日的確有來,他是難得才來一次,給銀子給得很大方。」眉眼帶笑的又說:「而他正在樓上呢。」
「不知道他找的姑娘是誰?」
嬤嬤笑著說:「是我們這裡的紅牌花魁小紅姑娘,小紅姑娘什ど人都不陪客,就只陪高二少爺,他們聊了一會兒,現在才剛上去房間而已。」
談天衍仍是微揚著笑,「那我們就到樓上去等吧!」
嬤嬤呆了一下,「這……」
「沒關係的,我們只是在房間裡的小廳等,又不是要一起擠在床上,你放心吧。」
嬤嬤這才放心的笑了!她看向他身旁的少年,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是誰,她小心的陪笑問道:「那這位小少爺——」
「他陪我一起等。」
「好吧,我帶你們上去,高二少爺每次來都待上一晚才回去,今日傍晚就來了,來得特別的早。」
衛鞅聽嬤嬤口氣,好像高逸軒常來一樣,他忍不住的問:「他常來嗎?」
嬤嬤揮了揮手中的繡帕,假意的笑著。
「小紅姑娘的艷名誰人不知,高二少爺一、兩個月才來一次,算少的呢!況且我們小紅姑娘的身子只給他,高二少爺真正艷福不淺!」
談天衍也說道:「果然是艷福不淺,怪不得高逸軒流連忘返,連教書都忘了呢!枯燥無聊的教書怎ど比得過美女在抱呢?」
衛鞅的濃眉大眼,在聽到談天衍說的話後,整個難看的糾結在一起,他有些生氣,偏偏又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ど,只是心裡驀地升起一把火,因為高逸軒沒有教他唸書,竟然是跑到這種地方,而且聽這個老老的女人說話的意思,好像高逸軒以前就常常來,只不過都是在教完他唸書後才來。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裡的一把無明火的燒了起來。
談天衍走到了門口,怕嬤嬤的音量會使高逸軒知道他們來了,於是故意笑著對嬤嬤說:「夠了,到這裡我們就知道了,我與高逸軒有重要的事要談,高二少爺不喜歡別人在場,所以我跟這個小少爺在這裡等著就好了。」
嬤嬤不疑有他,知道有些客人的確喜歡在青樓談生意,她笑著點了頭,就下樓去了。
談天衍見她下去,才低聲對衛鞅說:「高逸軒在裡面,我不宜進去,否則讓他知道是我帶你來的,那我的命恐怕不保。你自己進去,紅牌的花魁都有一個小廳,可讓客人喝酒品茶,我相信這個房間也是。你進去之後就是一個小小的廳,你就坐在那裡等,高逸軒就在後面的房間床上,只要你不叫、不喊、不發出聲音,高逸軒正樂在其中,也沒有心思去聽外面是否有人,你懂了嗎?衛鞅。」
衛鞅似懂非懂,但他還是點了頭,「那你呢?」
「我先走了,只要你記得,高逸軒發現你時,你不能把我的名字招出來就是了,懂了吧?衛鞅。」
見衛鞅再用力的點了個頭,談天衍才一臉邪笑的離開。
衛鞅輕緩的推了推房間的門,門並沒有鎖,他輕易地推開一道小縫,然後閃身進去。裡面果然如談天衍所說的,有一個小廳,小廳擺設還算雅致,而衛鞅性子質樸,看不出雅不雅,他只看到小廳邊有一個小小的圓形拱門,似乎是通到內室的。
他沒有看到高逸軒,認為談天衍騙人,高逸軒根本就不在這裡,他轉身欲離去忽然聽到一陣嬌喘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如此的奇特,像是有人快要死時發出的叫聲,而且還一聲接著一聲呻吟,他心裡一驚。
因為聲音是從內室傳來的,而且是女人的吟叫聲音,衛鞅嚇著了,以為有什ど不好的事情發生,正要奔進去看個究竟時,忽然那叫聲又喘息的低叫著:「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
連喚了三聲的二少爺,每一次叫喚都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吟叫聲,那聲音似乎又痛苦、又愉悅。
衛鞅沒有想過人的聲音竟然可以飽含著痛苦跟快樂,他愣住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最好時,他聽到一個又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那是粗啞的低沉聲音,微微顫抖著,好像正處在一個特別的情境裡,那聲音已經到了臨界點,那叫聲充滿情慾、煽情火熱,讓衛鞅震驚得無法動彈。
因為那是高逸軒的低沉聲音,只不過帶著喘息的熱意,而且顯然還非常的激動。
衛鞅僵直著腳,他聽出高逸軒的急促呼吸聲,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衝擊。
那聲音太過奇異,衛鞅莫名其妙的臉紅,他全身不太對勁的側耳傾聽,忽然他的下身誇張的灼熱起來,他的腿顫抖、虛軟,好像高逸軒就在他身前對他喘息著一樣,他的臉不但紅了起來,連心跳都加速跳動起來。
他很不對勁,怎ど會臉紅心跳了呢?只不過是聽到高逸軒不像平常的聲音而已,他為什ど會全身發熱起來。
他的男性象徵不受控制的膨脹起來,嚇了他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杯子發出互相碰撞的聲音,那聲音不大,但是足以驚醒在內室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