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承認無所謂,她卻不能不救小黛,因為現在恐怕只有他才能力挽狂瀾了,如果他不救小黛,小黛就只有死路一條,而她怎能眼睜睜看小黛走上絕路卻不拉她一把?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說服他。
於是姚怡鼓動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對厲傑說道:「好吧,就算她對你毫無意義,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為我走上這麼一遭,我相信只要你願意開口勸她,她一定會聽你的。」
「對不起,我拒絕!」厲傑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絕。「不管她決定做什麼事都是她的選擇,我們沒資格干涉。」
「厲傑,你真的這麼無情?」姚怡難掩失望的問道。
難道是她搞錯了嗎?要不然他不應該會對小黛如此決絕、如此鐵石心腸的!
「是的,這就是我,你所熟知的我。」他冷冷地揚起一抹讓人心寒的笑,作為談話的結束。
在笑容底下,隱藏的是任誰都猜不透的詭譎心思,只有厲傑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
姚怡在勸說厲傑鎩羽而歸後,也只能心痛的看著張君黛一意孤行地踏上她選擇的不歸路。
張君黛的容貌出色、身材一流,早是夜總會裡頭經常出入的熟客、厲風幫上下各弟兄覬覦的對象與目標,但以往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能對她採取進一步的行動,讓他們得以一親芳澤,可現在她宣佈待價而沽,對他們而言,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因此個個無不卯足全力以求買下她的初夜權,好成為人人稱羨的幸運兒。
所以張君黛的身價就像股票開出紅盤一樣地節節上揚,在幾經喊價、比價之後,當然由出價高者得手,以一個晚上五十萬的天價拍板定案,敲定張君黛的第一個入幕之賓。
而這一夜就是交易的日子,張君黛只知道奪魁者姓田,其餘的資料均一無所悉。
不過知不知道、清不清楚買下她的人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做這一行的人只需懂得如何服侍客人、讓客人滿意就可以了,至於客人的身份、面貌、個性……等等都不是她該關心、該瞭解的;再說,她也沒有興趣瞭解。
張君黛凝望著鏡中濃妝艷抹、衣著清涼的自己,剎那間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她是誰?
她應該不是張君黛才是,因為張君黛不會將臉畫得像是調色盤,也不會讓身子不知羞恥的暴露在外頭。
但如果她不是張君黛,她又是誰呢?
張君黛的眼神明顯透露著迷惘,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一種恍惚、怔忡的狀態,一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夾雜著幾聲嚷叫聲驚擾了她,她才倏地回過神來。
「君黛,你準備好了嗎?」敲門的人詢問道。
哦!來者叫她君黛,那她真的是張君黛,不是別人羅!
她在迷惘些什麼,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該無怨無悔的勇往直前才是,而且也該慢慢習慣這樣的自己,因為以後將會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是這副嚇人的模樣。
「好了,我就來了。」於是她出聲應道。
在門外敲門叫她的人是李姐,誰教姚媽已被她氣得不想理會她的事,所以幫她接洽客人的事就改由夜總會裡算得上是前輩級的李姐來處理。
是因為已到約定的時間了吧!
張君黛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最後一眼,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與頭髮之後,大步走了出去,準備開始她的第一筆生意。
***
張君黛被帶到一個很大的房間,她知道這個房間是這家夜總會最大的一個房間,也就是所謂的VIP室,專門招待身份、地位特殊的客人。
不過也難怪會來這間房間,畢竟一個晚上一出手就是五十萬的客人還是屈指可數,這個人不是暴發戶就是凱子,要不然怎會錢多得像是他自己印的一樣,花那麼多錢在買一個女人的初夜上?
她那一層薄膜真的有那麼值錢嗎?
她實在難以相信。
不過既然他要買,她當然沒理由不賣,管他是暴發戶、凱子都好,反正能給她錢的就是大爺。
從現在開始,她要成為一個拜金女郎,只要有錢,什麼事她都干。
張君黛坐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裡等了好一會,那個姓田的男人才姍姍來遲。
由於光線太過微弱,她無法將他的樣子看得很清楚,只隱約瞥見他是一個身材挺拔勁瘦的男人,約莫有一百八十公分高。
她站了起來走上前去,想將他看得仔細一點,但他比了一個手勢要她停步,迫使她只得留在原地揣測他的年紀與模樣。
這個人還真怪,幹嘛都不說話,也不讓她靠近他,一點都不像是來夜總會裡頭偷香、尋求女人慰藉的那些男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通常會來這種場所的男人在這時候應該早就迫不及待的將她帶到床上去了,哪會和她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冷漠相對、一言不發?
「要我開燈嗎?」張君黛打破沉默問道。
結果這個男人硬是不肯開口,只是搖了搖手示意不用。
這個人是個啞巴嗎?要不然他怎麼都不說話?
「那你要先洗個澡,還是先吃點東西?」她不放棄地繼續問道。
但他就是沉得住氣,依舊一聲不吭、用搖手表態。
「既然你都不要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
不是她賤,一副飢渴的模樣,她只是覺得都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不管早、晚,結果都是一樣的,倒不如早點開始早點結束,正所謂「早死早超生」嘛。
不過姓田的男人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於是張君黛索性自己寬衣解帶,先行鑽到被窩裡等他。
見他依舊不行動,她只好開口催促:「你花了那麼多錢買下我的初夜,應該不是來這邊罰站的吧?快點過來,我已經準備好了。」
哼!她這麼從容、老練,還真是讓他意想不到,簡直是吃驚極了!
「你還真是猴急啊,是不是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啊?」姓田的男人終於開了金口。
這個聲音怎會如此耳熟?
張君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一定是精神錯亂了,要不然怎會出現幻聽?
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