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風培文發現車好像漸漸駛離熱鬧的街道,才帶著疑惑開口同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
一直專心開車那清旋聽到風培文跟他說話,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因為風培文竟不想叫他的名字,難道風培文就這麼恨他嗎?
又加上剛才在校門口看到他和那男孩如此的親密,不禁怒上心頭,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吱……」
那清旋怒氣騰騰的踩下煞車,突然間把車子停了下來。
風培文當然嚇了好大一跳,就在驚魂未定之際,那清旋突然抓住他的雙肩。
「啊……痛……」
風培文尚來不及開口,就被堵住嘴巴,原來是那清旋粗暴的吻住他,一點溫柔都沒有,反倒像是懲罰般地吻他。
可是在車子裡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清旋吻著,直到風培文覺得自己可能會缺氧而死時,他才用力一咬。
「啊……你……你竟然咬我。」
沒想到風培文竟會咬他,那清旋臉色更加難看地瞪著風培文。
看著那清旋眼中的怒氣,風培文不禁害怕起來,因為現在的那清旋,好像又恢復到第一次跟他見面的那種惡魔般的樣子。
那清旋則是看到風培文眼中的害怕後,突然間,他緊緊的抱住風培文,並把頭埋在風培文的頸邊輕聲地說:
「培文……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和別人在一起?為什麼你這麼快就可以和別人那樣的親密?」
那清旋充滿著濃濃哀傷語氣的問話,使得風培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難過,以及,不明白。
——他都要和別人結婚了,為何還管我和誰在一起?
——當初是他選擇這樣的結果,為何他今天又這樣?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忘了他,現在見他這樣教我怎麼辦?
——我不懂呀!但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我既是如此的愛他,所以更不能毀了他。
於是風培文假裝生氣的用力推開那清旋。
「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之間不是早就結束了嗎,我和誰在一起你應該管不著吧!都要結婚的人了,不要這樣幼稚好不好,好聚好散嘛!」
聽著風培文用充滿著不屑的語氣說出這樣無情的話,那清旋難以置信的看著風培文。
「培文,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忘記了在別墅裡的那段日子了嗎?好吧!既然你這樣無情,那我也不需要對你有什麼愧疚。」
那清旋又突然強吻著風培文,吻得風培文都快要不能呼吸了,而他那充滿著情慾的眼神,更是讓風培文害怕。
直到聽到風培文的哭聲,那清旋才停下動作,他從風培文的身上爬起來,輕拍著他的背。
「培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因為我太愛你才會這樣,你不要哭了,我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文……你別哭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只是一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很生氣很生氣……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從來沒對任何人像今天這樣失去理智,文,原諒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傷害你的。」
緊張的語氣,痛苦的神情,風培文知道那請漩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能任由淚水浸濕自己的衣服……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那麼溫柔?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麼痛嗎?
——你這樣做不是讓我們又再度陷入劫難中嗎?既然你不能給我永遠,為何不放了我呢?
風培文終究只能選擇逃避。他用力的推開那清旋,並轉過身不想面對那清旋深情的眼神。
見風培文轉過身不想看到自己,那清旋知道自己已傷他太傷,但他不想放開風培文,就算他是要結婚他也一樣不想放手。
「文……你別走好不好?」
——什麼?你叫我不要走,你都要結婚的人了,怎麼還說這種話?我們是不可能了,我不想因為我傷害到另一個人。
——更何況我們都是男人,這輩子是得不到世人的祝福的,而你是什麼身份,雖然美國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歧視同性戀了,但你又何必呢?
看著那清旋深情的眼,風培文的手終於輕撫上他英俊的臉龐,那張他很愛很愛的人的臉。
那清旋隨即緊緊的抱住風培文的身體,像是深怕風培文瞬間就會消失似的。「文,別動好不好?讓我再抱抱你。」
看見那清旋如此的悲傷,風培文的心好痛,他決定不動而任由那清旋緊緊抱著自己。
風培文抬頭看著天窗外的點點星光,他在心中祈禱著……
——時問如果能瞬間停止在這一刻不知該多好,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呢?
現實總歸是現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天邊已緩緩露出了一線金色陽光。
風培文其實是一夜無眠看著那清旋,直到眼看著天亮了,睡在他懷裡的那清旋也醒了過來。
那清旋移動著他健碩的身體橕起身來,之後就坐在駕駛座上望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
風培文也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四野,只見遠方的山巒已露出白白的亮光。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日出,但卻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看了。
看到那清旋眼中的哀傷,風培文的眼淚又不知不覺的滴了下來,昨晚他還一再告訴自己絕不能哭的,可是眼淚就是這麼的不爭氣。
風培文伸手抹去眼淚,再勉強自己露出一絲微笑,因為他希望能留給彼此一段美好的回憶。
「日出很美吧!」
即使是假裝堅強而微笑,但當風培文再度對上那清旋的眼神時,所有的堅強瞬間消失,眼中的淚水流的更洶湧。
他靠在那清旋溫柔的懷抱裡盡情的哭看。
突然,有一個連風培文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閃過他腦際。
——我不想離開旋身邊。對!我不要離開他。
——就算他不能給我全部,但只要能待在他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風培文倏地從那清旋的懷裡坐起身來,他先擦乾眼淚,再很認真地對清漩柔聲說著:
「漩……我覺得我離不開你,所以我決定要留在你身邊,就算你結婚也一樣,雖然我們不能朝夕都在一起,但只要還能見到你,我怎麼樣都沒關係。」
風培文突然的轉變,使得那清旋一時愣住了,他以為自己在作夢,還用力的捏了自己一把。
「文,你是說真的,不是我在作夢吧!」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文……我當然是相信你,只是你昨夜還告訴我不可能,所以我一時還不敢相信……文,你真的願意留在我身邊,可是我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文……」
看著風培文眼中的深情與無悔,那清旋只是更加抱緊風培文。
「培文……」
風培文願意留在他身邊他真的很高興,但他又捨不得他為了自己而如此委曲,那清旋看著風培文清澈的眼眸,悄悄的在心裡發誓,只要一年,他就會和邵美玲離婚的。
就在此時,他們如此親密的樣子早已被拍入相機裡,也為風培文日後帶來一場永生難忘的惡夢。
他們的戀情會那麼順利嗎?這可要看老天爺願不願意幫忙了。
***
一早,學生即陸陸續續的來到學校,因此當那清旋把車子停在門口時,自然引起不少學生好奇的眼光。
看到車窗外那麼多人在議論紛紛,風培文頓時就有一股今天可不可以不要上課的遲疑。
但又不行,他已經二天沒回家了。如果今天再不到學校上課,哥哥必定會懷疑,可是外面那麼多人教他怎麼下車啊。
就在風培文猶豫不決的時候,在一旁駕駛座上的那清旋也好奇的隨著風培文的眼光往外一看。
——哦!原來是外面這麼多人看著,所以他不好意思下車。
看到風陪文這麼可愛的表情,那清旋覺得很有趣,突然腦中靈機一動,面帶邪笑地問著:
「親愛的文你怎麼了,學校都到了你還不下車?難道你是捨不得我是不是?」
聽到那清旋這麼調侃他,風培文不高興的嘟起嘴巴:
「才不是,你少在那裡臭美了,說來還不是要怪你,叫你送到路口就好了,偏偏你就是這麼霸道,堅持送我到這裡,現在大家一直盯著車子看,教我怎麼下車呢?」
雖然風培文在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但他一向都很低調,更不喜歡這樣的引人注意。
一旁的那清旋看到心愛的人賭著嘴巴的樣子真是可愛,要不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真想好好地吃上風培文那可愛的小嘴。
只是那清旋知道風培文在生氣,所以也就不敢再笑他,他趕緊輕聲的在他耳邊說著:
「文,你就不要想那麼多嘛!你就以平常心去面對就好了,如果他們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讓敢欺負我最心愛的人付出代價的。」
就因為身旁有個在學校出盡風頭的好友,所以風培文也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跟著陳宇霆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只是他還是不敢讓太多的人知道他顯赫的家世,所以在學校他一向是盡量的低調過日子,現在可好,以後再也沒有那樣平靜的日子了,這還不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傢伙。
「好了,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文,看看我,你忘了什麼?」
那清旋說著用手比了比他的臉。
這時風培文才知道那清旋是指忘了給他一個吻,眼看著時間快來不及了,風培文只好快速地在那清旋地臉上輕啄了一下
不料那清旋卻突然的吻上風培文的嘴,害他嚇了一跳,風培文趕緊推開他跳下車,再向那清旋揮揮手才轉身離開。
在走往教室的途中,雖然沒有人好奇的向風培文問些什麼,但還是有不少人
盯著他指指點點,這使得風培文只好加快腳步。
「培文……培文……」
聽見有人在叫喚,風培文於是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原米是陳宇霆。
「呼……呼……培文!你昨天怎麼沒有回家?你知道嗎,昨天你哥打電話給我,問我你在不在我那兒,而且口氣還不是很好,真是嚇死我了!」
「是哦!那你怎麼回答?」
「還能怎麼說當然說你在我那兒,起先他還有些懷疑,我還真怕他萬一要我叫你來聽,不過還好他相信我就掛了電話……
「對了,培文,你還沒告訴我你們昨晚去哪兒了?他沒對你怎樣吧?」
只見陳宇霆一臉的暖昧,風培文的臉不禁一紅。
「沒有去哪兒,我們只是一起看了一整晚的星裡而已。」
「真的嗎?整晚沒回家真的只是看墾星,那你脖子上的痕跡該不會是蚊子咬的吧!」
這下不是不打自招了,風培文趕緊拉高衣領,只覺得滿臉發燙。
陳宇霆卻只是一徑笑著,風培文不禁懷疑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於是他帶著一點疑惑的口吻問著:
「宇霆,你不會排斥同性戀嗎?」
陳宇霆則是揚起一抹帥氣的微笑回道:
「我幹嘛排斥同性戀!都什麼時代了,同性戀又不犯法,一樣都是愛人.只是他們怡巧愛上的是同性罷了!……
「培文,愛上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愛上誰,我這個朋友永遠支持你,你不要在意別人怎麼想。」
看著陳宇霆的笑容,風培文的眼眶又不禁紅了,他真的很慶幸身邊能有這麼一位好朋友。
***
咖啡館的一隅,那清旋正和許久未見的好友駱雨軒悠閒的喝著咖啡。
「清漩,你和那個男孩怎麼樣了?」
自從三個月前一起到PUB喝的爛醉之後,駱雨軒就再也沒見過那清旋,之後他就有事到台灣去了。
沒想到當他從台灣回來.就從報章雜誌上知道那清旋要和邵美玲訂婚,但他感覺得到那清旋並不愛邵美玲。
而當初在他面前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愛上一個名叫風培文的男孩,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那清旋一派悠閒,一點也不像三個月前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駱雨軒實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最後終於忍不住地先開口問道。
那清旋依然輕啜著咖啡,久久之後才開口說道:
「我愛他是不變的,只是目前我們還無法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只要再忍一陣子……」
「咳……咳……你說什麼?難道你想腳踏兩條船?」
原本喝著咖啡的駱雨軒,為那清旋的回答而差一點嗆到,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地好友。
「和邵美玲結婚只是為了利益,而培文才是我最心愛的人,所以我不會放手的。」
「清漩,你別忘了,萬一被邵美玲那個善妒的女人知道,又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那清旋因駱雨軒的話而臉色變的冷凝,但隨即又恢復成原來一派篤定的模樣。
「她不會知道的,就算她知道又怎麼樣,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駱雨軒的心中雖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現在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希望那清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
「那風陪文知道你要結婚的事嗎?他有什麼反應?」
「唉!他當然很傷心,所以要和我分手……
「原以為分手是最好的結果,但我實在捨不得他,因此我不想放手,而他也無法和我分開……
我們是相愛的,所以我們決定表面上我是要結婚,私底下我們依然在一起。「
駱雨軒越聽越不敢致信,在他所知的愛情都是自私的,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每個人都只想獨佔自己的愛人,真的有人愛到這樣,願意不顧一切的犧牲?
「我可真佩服風培文,他竟然為了你可以犧牲到這種地步,清漩,你可是遇到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是啊,所以對他我絕不會放手的。」
看著那清旋眼中的深情,駱雨軒還真不由羨慕起他,自己雖流連花叢,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他交付真心的,他知道她們愛的是他的錢跟家世。
因此駱雨軒又忍不住地要提醒那清旋:
「清漩,你要小心點,我擔心邵美玲會對付風培文……」
「好了,軒,你就不要再說了,你擔心的事我都知道,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要拜託你幫我查一個人。」
「什麼!你又要我幫你查誰啊!清漩,你真把我當私家偵探嗎?!一下要我幫你綁人,一下又要幫你查人,我可真是誤交損友!」
駱雨軒雖是一臉無奈,但還是好奇的拿起那清旋給他的照片,隨即揚起一記微笑。
沒想到那清旋要他查的竟然是陳宇霆,之前駱雨軒就對他有好感,只是原以為不可能跟他會有任何交集,看來這次他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那清旋看好友露出像獵人看見小白兔般的自信微笑,突然覺得叫他去查風培文的好友是種錯誤,他只能為陳宇霆祈禱,因為還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駱雨軒的魅力。
——好冷哦!
在教室上課的陳宇霆,突然感到一股惡寒從腳底傳至全身。
——奇怪,今天外面太陽好大,而且教室裡冷氣也不是很強,怎麼突然會覺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