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就一個問題討論了很久,但顯然沒有得出滿意的結論。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時,夏婉清帶著笑容從閻碩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讓正在討論的三人有些驚訝。
「這麼晚了夏小姐沒有回去?」雪的眼裡有一絲探究。
「這幾天我都住在這裡等閻碩。」夏婉清神態自如的笑著回道。「你們肚子餓不餓?我本來做了消夜等他,但可能他今天又不回來了。」
「頭兒這些日子都在總部和外面跑,你也辛苦了。」樹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容。
看起來她和零的戀情已經不脛而走——起碼X組的組員都心有靈犀。
「你們比我更辛苦呢!」夏婉清溫柔的笑了笑。「那你們繼續忙,我去準備消夜……不過我一個人端不上來,可能需要人幫忙。」
「你做好喚我一聲,我會去幫你。」雪瞥了一眼樹。「為什麼現在的女孩都這麼會做菜?樹的妻子手藝一流,你也是。」
「我是因為閻碩才去學的。」夏婉清吐了下舌頭。「女人的夢想不就是相夫教子嗎?」
「我可不這麼想,我也有我的事業。」雪微抬柳眉。「不過用好吃的東西拴住老公的胃,我倒也是很樂意。」
夏婉清離開之後,三個人有瞬間的沉默,氣氛也不再那麼凝重。
「本來這件事如果順利解決,頭兒也能盡快的安定下來。」風感歎一聲。
「可是頭兒到底在忙什麼?內部調查還沒有結束,『墮落天使』的案子根本無法繼續。」樹皺著眉。
「他好像在調查其他的事。」雪彷彿想到什麼,搖頭道。「頭兒的工作遠比我們多得多。」
「以前我覺得頭兒不會信任世界上的任何人,但剛才看到夏婉清,我倒是很高興。」樹看向同伴。「她可以走進頭兒的私人領地,也許對頭兒來說是搬離那個地下室的機會。」
「要對人付出信任的確不容易,我們不也是很艱難才跨出這一步的嗎?」風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在對人表示信任的同時,也等於是將自己的弱點在對方面前公開。」雪的神情略顯冷漠。「所以也很危險。」
「只要經過考驗就行了,要相信頭兒的眼光和他的選擇,他可是比我們大家都還謹慎的人。」樹表示贊同。
「我去看看需要不需要幫忙,也許還能進去頭兒的房間看一下。」雪起身。
「我看你最好不要,頭兒的房間也有監視系統,不過只有頭兒自己才能看到裡面的情況。」樹雙手放在後腦杓,表情揶揄的笑。「你不要以為能僥倖逃過。」
「頭兒真是個滴水不漏的人——不過也對,他的所有隱私都在裡面,怎麼可能會沒有監視系統呢?」雪無奈的又坐下。
「反正他允許進去的人,應該就只有他自己心愛的女人,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風打開電腦,指著一封新文件說道。
「有新消息了嗎?……下個星期就要把LCF666轉交給美國?」樹專注的看著信件。
三個人再次將精力投入工作中,將剛才討論的話題拋之腦後。
「貝魯特?」戴著面具的零正在國際刑警總部裡,與美國的FBI和CIA人員一起開會。
「這個名字過去並未出現在墮落天使的組織名單裡,應該是個新進人物。而且根據我們審問出來的情報,她是LCF666的乾女兒。」其中一位FBI探員說道。
「為什麼這個名字過去沒有出現過?」零看著手裡只有薄薄一張紙的資料。
「因為她從來沒有參與過組織的行動,只是LCF666被抓了以後才浮出檯面,而且她似乎將要執行一項大計畫,但是我們的線人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審問LCF666?他應該最清楚。」有人問道。
「從他口裡根本無法得到任何答案,他一直保持沉默。」零回答。「而且他的健康狀態越來越差,如果在公開審訊前有什麼問題的話,相信各位也不樂見吧?」
「絕不能讓他的健康出現問題。」CIA的一位高官立刻說。「我們必須公開審判他。」
「你們是懷疑貝魯特已經侵入我們內部。」零立刻將話題拉回正題。「可是卻連一張照片也沒有,而且年齡也不詳。」
「我們已經連夜審訊了目前捉獲的墮落天使的成員,沒有人可以提供她的任何線索,甚至只有少數人知道她的名字。」一名探員說。
「無論如何她是個重要人物。」又一個探員說。「而且她雖然是個女性,也不能保證我們得到的情報完全正確。」
「那我們對她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國際刑警的某位部長火大的說。
「現在對墮落天使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零的聲音極為冷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冷冽的看過眾人的臉。「就是要救出LCF666。如果這個貝魯特真的潛入我們內部,她一定想找到關LCF666的地方,並且營救他。」
「原來如此。」雷德夫伯爵微笑地點點頭。
「既然無法掌握對方的的任何線索,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引蛇出洞,用她最想要的誘餌把她引出來。」零冷靜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會議室裡。
「你有具體計畫嗎?」雷德夫伯爵問道。
「如果大家覺得我的提議可行,現在就可以開始設定計畫。」他從容的回道。
「各位覺得呢?」當雷德夫伯爵詢問其他人的意見時,零知道他的提議一定會被接受。
「而且我們可以透過這個計畫,將墮落天使一網打盡。」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的想法,但閻碩立刻就下了決定。
「說說你的想法,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CIA的一位高官露出讚賞的笑容。
「閻碩?你的手機終於開機了。」夏婉清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充滿活力。
「你在做什麼?」閻碩正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
「你有一些生活用品沒有了,所以我就去超市採購——對了,以前都是誰幫你打掃和準備這些東西的?」她一直很好奇,可惜總是錯過詢問的時機。
「當然是我自己打掃,至於東西是伯爵讓人替我準備,每個月會送來一次。」
「那麼乾淨的屋子是你自己打掃的?」她嘖嘖稱奇。「以後你一定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得問以後和我一起生活的女人。」
她站在生鮮食品的櫃檯前,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是喔……那你現在在哪裡?準備回來了嗎?」
「正在回巴黎的路上,還有一個小時會到巴黎。」閻碩的聲音聽起來難得的輕鬆。
「那……你回來後還會忙嗎?」她的聲音揚著小小的期待。
「怎麼了?」
「我們沒有在外面吃過飯吧?我想和你一起吃頓晚飯。」她輕柔的說。「不過如果你還要忙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買食材回去,自己做飯吃。」
「我有空。」他立刻回答她。「你想吃什麼?」
「你還記得以前我和埃爾常去吃飯的那間餐廳嗎?那裡的牛排特別新鮮,還有龍蝦也很好吃。」夏婉清深吸口氣,忍不住雀躍的說。
「我記得,不過我得先回去換件衣服。」
「我也要回去換衣服,你到伯爵府來接我嗎?我要趕快去預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座位,那裡的生意總是很好……」她一想到可能訂不到位,不免有些沮喪。
「一定會有位子,這一點讓我來處理。」他斬釘截鐵的說。
「好。」掛上電話,她興奮得臉頰泛起紅暈。
太好了,今天可以一起吃飯。六年前,她一直希望能夠在那家餐廳接受他的求婚,也曾無數次幻想過他求婚時會說的話……
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夏婉清的神情變得冷淡,她很清楚自己不應該期望太多、奢望太多,她的心底並沒有因為現在而忘記過去。
不過,既然他們選擇復合,她就要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滋味,暫時遺忘是可以被容許的,即使是她,也能擁有短暫的快樂吧?
在夜晚的塞納河畔散步是件愜意的事,巴黎本來就是個浪漫的城市,隨處可見在街頭擁吻的情侶,還有大膽的求愛者。
夏婉清握著閻碩的手,沿著河堤靜靜的往前走。
「可惜那家店已經換人經營,大廚也換了。」夏婉清發出微弱的歎息。「雖然牛排還是很好吃,但已經找不到當初的味道。」
「那麼想找到原來的味道嗎?」有一群年輕人嬉笑的從他們身邊走過,閻碩細心的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她靠著他,搖了搖頭。「也不是……只是想和你一起品嚐,因為我沒有和你去過。」
閻碩低下頭看著她,眼神璀璨,他有一雙即使在黑夜裡都異常銳利的眼眸。
「我們以後還可以製造屬於自己的回憶,一起去很多地方、品嚐許多特別的食物……來彌補你今天的遺憾。」他摟住她纖細的肩。
夏婉清垂下頭,眸子同時閃過哀傷與快樂兩種矛盾的情緒。「好。」
他們往前走,夏婉清望著不遠處的亞歷山大三世橋(Pont
花環、天使手中的燈盞及海洋女神的形象,構成這座橋的主題。橋下是拱形的橋洞,在橋面與橋洞的連接處以雕刻精美的石柱裝飾,每根石柱上還都雕刻著金黃色的花紋,而塞納河的水則悠然的穿越這些橋洞,緩緩流淌著。
「塞納河真的好美,就像一條玉帶般穿越城市,也帶給這個城市活力。」她走到河堤邊,向下看著潺流的河水。
「想不想去坐遊艇?」閻碩指著遠方燈光閃爍的遊艇。
「不要,我喜歡在岸邊走,不想到水裡,因為那裡很冷……徹骨的寒……」夏婉清有瞬間的失神,但立刻又恢復了靈動的表情。
「我們上橋去走走。」閻碩拉住她的手,難得的好興致。遠處的艾菲爾鐵塔散發出璀璨光芒,近處的亞歷山大橋則顯得典雅而溫柔。
在他們身邊是穿梭的人潮,巴黎人最會享受休閒的時光,在這個夏日的夜晚,在塞納河邊漫步的人不少。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容,一些小販在四周兜售,還有街頭藝人展示自己的技藝,尤其是肖像畫的攤販前總是大排長龍。
在如此熱鬧又帶著悠閒的氣氛裡,夏婉清卻突然打了個冷顫,她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為什麼要選擇來這裡散步?
閻碩正一步步走向亞歷山大橋,而她的腦海裡卻浮現出一些揮之不去的可怕畫面——冰冷的河水、絕望的痛苦、四周的冷寂……
他拉著她走上橋,來到一尊愛神雕像下,在明亮的燈光下,橋底的河水倒映出更加冷冽的光芒。
「閻碩,我們早點回去吧,你明天還有很多工作……」夏婉清抬起蒼白的臉,然而她的話只說到一半。
因為在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優美的小提琴獨奏,一位街頭藝人穿著正式的燕尾服,站在他們身後,嫻熟而優雅的演奏著愛情名曲Moon
她有些茫然,有些愕然,又有些瞭然的看著閻碩。「這是……」
「你看,今晚的夜色很好。」閻碩拉住她的手,要她抬頭看著天空。
雖然城市裡的燈光明亮,掩蓋了月亮的光芒,但因為是滿月,所以那輪圓月還是散發出輕柔的暈黃光彩。
她抬頭望著天空,剛才流竄過心底的悲傷漸漸在溫柔的琴聲裡消失了。原來,閻碩也是個會表現浪漫的人,他真的很用心在經營他們現在的感情。
音樂聲停歇了,那位顯然是他僱用的小提琴演奏者也悄悄退場。
夏婉清的視線移向身邊的他,眼裡閃著驚喜。「我沒有想到你會準備……」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有更大的驚喜正等著她。
閻碩抬起手,他正握著一枚比天空明月更加耀眼的鑽石戒指。
那是她見過最美麗的鑽石,完美的切割面,是非常稀有少見的粉鑽,在月光映照下,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這、這是?」她有些哽咽,只能抬眼,驚嚇的看著他。
「嫁給我。」沒有等她的答案,他在說完這句簡單的話後,在她愕然下,舉起她的手,鄭重的將戒指戴上她的中指。
戒環合適的套在她潔白如玉的手指上,襯托出她潔白的肌膚,同時散發淡淡的光彩。
夏婉清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她愣愣的抬眼看著對自己微笑的男人,找不到任何可以回答他的話。
閻碩自然的與她十指相纏,與她並肩站在橋邊。他的目光眺望著遠方的艾菲爾鐵塔,口氣堅定的說:「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消化情緒,可是不要哭。因為過去我讓你哭了太久,未來我希望帶給你的只有歡笑,雖然那可能很難,但我會努力。」
她偏過頭不再看他,眼睛同時望著遠方的艾菲爾鐵塔,可眼神卻渙散得毫無焦距。她用力忍住淚水——湧動著苦澀及哀痛的淚水。
她知道這是值得驚喜快樂的時刻,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能被心愛的男人求婚,而且還是她愛了許多年的男人。
然而,現在的她卻沒有辦法感到快樂,反而無比痛楚,那種痛讓她幾乎窒息,教她四肢百骸無端的抽搐和痙攣。
但她不想哭,她只想對他露出最美麗的笑容,然後跟他說:「好,我願意。」為此,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悲痛,努力的想要綻開笑容。
可她還是崩潰了,在感覺到他手心裡的溫暖後,夏婉清無聲的哭了起來。
眼前的塞納河,還有巴黎的美景都變得模糊,某個瞬間,有一股衝動讓她很想向他坦白一切——那個壓在她胸口上,剝奪她所有快樂的殘酷事實。
「你還是哭了。」閻碩輕聲歎氣,溫柔的摟住她。「如果真的想哭,就哭個夠吧,但是以後一定要對我更有信心,知道嗎?」
夏婉清哭倒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閉著眼,她強忍著自己的衝動。
不,她不能說,她有責任保守那些秘密,直到……她順利的完成任務。
他目帶憐惜的看著她,卻察覺她的哭泣似乎隱含了巨大的痛苦。
「小清,你怎麼了?你不想嫁給我嗎?還是……有什麼事?」也許是他敏感,但他真的能感覺她哭聲裡的絕望與哀痛。
不應該是這樣的,就算她被他的舉動感動到流淚,也不該如此悲傷。
夏婉清的心再度下沉,他關切的話語讓她痛不可遏。如果,她可以向他坦白,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閻碩身上的手機振動起來,那是唯一一個此刻能打進他電話的號碼——也是最緊急的一個號碼。
「對不起。」他放開她,滿眼抱歉和擔憂。「小清,我必須接一個電話。」
她揚起頭,茫然的看著他,然後微微點頭。
閻碩依舊憂心忡忡的看著她,她的表現完全出人意料,讓他無法捉摸。
他從懷裡掏出手機,但一隻手還是緊握著她的手。
「喂,是我。」他的聲音立刻變得低沉而冷靜。「……你說什麼?好,我立刻回來。」掛上電話,看來他得回去工作了。
夏婉清在他接電話的短暫時間裡,平復調整了自己崩潰的心情。
她擦乾淚水,終於找到微笑的力量,即使那個笑容看來如此脆弱。
「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從這裡回伯爵府很方便。」她用力回握他的手,以此來安慰他。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狩獵集團』。」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獨處,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陰影正逐漸擴大,在搞清楚她悲傷的原因之前,他不會放開她。
夏婉清本想拒絕,但突然有個念頭閃過腦海,讓她點頭答應。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個惡劣的人。
她不配得到閻碩的愛,就算他曾經傷害過她,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卻可能惡劣上千倍。
可是她已經無法回頭了,因為她有必須回報的恩情和必須遵守的承諾。
即使她的舉動將會讓她墜入地獄,她也別無選擇。
當她低下頭的時候,望見了指上閃爍著溫暖光芒的戒指。
心臟,被狠狠的刺痛。
陷阱已經準備就緒。
站在監視器前的閻碩首次沒有戴上面具。
他不戴面具的理由並不是因為行動終於到了收尾階段,而是因為他想讓夏婉清真正幸福,就必須拋棄現在的生活方式——那個陰沉的、總是把自己隱藏起來,並且活在地下的「零」。
這次行動以後,他要做回自己,即使那樣意味著他可能會對不起撫養他長大的伯爵。
但他也不能辜負夏婉清,那個他深愛又為了他吃過許多苦的女子。
在她失蹤的六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解決了「墮落天使」以後,他一定要和她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他不想去調查,而希望她能親口告訴他。
不管她經歷過什麼事,他都希望能和她一起面對。
閻碩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緒,認真的盯著眼前幾十個大型螢幕。
所有地區都已經被監視,毫無死角,也出動了部門裡最精英、最可靠的人員。
「這一次不會再出任何差錯,不管是貝魯特也好,還是任何人,只要是墮落天使組織的成員都要一網打盡。」站在他身邊的是雷德夫伯爵,還有其他國際刑警組織的高層官員。
「FBI那邊部署好了嗎?」閻碩隨口問,他的目光依舊一刻不離螢幕。
「我們的人也在那邊監視著。」雷德夫伯爵深灰色的眸中流露出噬血的光芒。
「有行動了。」一位監視人員突然叫了起來。
零早就注意到畫面裡的異常,看起來他們引蛇出洞的計畫很成功,那個他們特意安排在情報裡的漏洞,被潛伏在他們內部的奸細判斷出來,並且加以利用。
果然,如他所料的對方上鉤了!
他用力的捏緊拳頭,臉上的表情閃過興奮的神采。
貝魯特焦慮不安地不斷在房裡踱步,並且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手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她來說,每一分都是無法忍受的煎熬。
一切會順利嗎?這個計畫的確有些倉促,但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讓美國人將義父押送去美國,想救出義父就會更困難了。所以當她獲得這個情報,並在仔細研判後,她擬定出現在這個大膽的行動計畫。
突然間,她聽到她一直在等待的聲音!
她跑向門口,緊張的盯著門扉。
門鈴響起,是當初說好的暗號——兩長一短。
她迅速的打開門,心跳快得幾乎跳出胸口。
「義父!」看著躺在擔架上不省人事的LCF666,她的眼裡露出了恐慌。
「BOSS沒事,只是被他們打了鎮定劑。」回答她的是傑夫裡,也是墮落天使組織的巴黎分部負責人。
「有沒有被監視和追蹤?」貝魯特情緒依然顯得很焦慮。
「一路上都部署著我們的人,你放心,沒有人跟蹤。」傑夫裡扯掉臉上的大鬍子,開心的笑了起來。「終於成功了,這次你是頭號功臣。」
「還不能掉以輕心,其他人員還沒有安全到達。」她憂慮的掃過LCF666那張瘦削的臉。
「放心吧,各組的行動都很順利,他們一路掩護我們離開,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跟蹤。」傑夫裡信心滿滿的說。「營救BOSS時,我們的人員應該如何配合,BOSS早就未雨綢繆的準備好了,不會出任何差錯。」
她點了點頭。「義父總是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一直逃脫追捕。」
「那些國際刑警的傢伙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的總部就在巴黎,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傑夫裡笑得邪惡而狂肆。
「他們的確還不算差勁,竟然可以發現我們用來聯絡的七個分部,不過他們不知道總部才是墮落天使的核心,更不知道他們自以為嚴密的行動計畫早已洩露。」
「無論如何都不能小看他們,他們有他們的厲害之處。」
貝魯特只是冷靜的看著他,不知為何,她心裡的焦慮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高漲。
「你放心,我檢查過BOSS身上沒有裝追蹤器,也不是別人偽裝的。這一次我們很小心,一定萬無一失的!」傑夫裡對她的憂慮有些不高興。
「我只是提醒一下,如果真的被跟蹤,我們所有的秘密都會暴露。」這一次為了救出義父,墮落天使組織的所有精英都已出動,並且全回到總部。
如果被跟蹤的話,就等於是被一網打盡了!
貝魯特那雙黑色眼眸仍寫著憂慮,她環顧四周,表情滿是憂鬱與悲傷。
而當他們在屋內談論時,其實已經被重重包圍,插翅也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