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的他們全然不知危機即將來臨。
「皇子,別整天只顧著操兵,偶爾也要休息一下,勿把身子給累壞。」寶玲公主依偎在福德皇子懷中撒嬌說道。
「唉,不加緊操兵怎麼行,你忘了我有雄心壯志要取奪皇位嗎?依照我父皇的個性,他一定不會將帝位傳給我,我要是不趕緊抓住時機,還等到什麼時候啊?況且最近那個閻羿衛盯我可盯得緊,他又是父皇最信任的臣子,我懷疑他已經知道一
「你太多疑了,他才沒那個空閒去查你,他現在忙著替我取到長生不死藥,整天跟另外一個美女膩在一起,別說沒空查你,他連我都沒時間理,哪會發現咱們兩個人的事情呢!」
「長生不死藥?」
「是啊,那個擁有長生不死藥的人是個女的,她只身前來中原,閻羿衛會處心積慮接近她還不是為了要討好我,你看,他可是個癡情種,你呢?也不多疼惜人家一點。」寶玲公主得意洋洋地說著。「那個閻羿衛至少還懂得花點心思想辦法討好我。」
「喔?那萬一閻羿衛不要你,愛上那個美女,你怎麼辦?」
「那不更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不過,就算要和閻羿衛分手,我也要先拿到藥再和他分手。我聽說吃了長生一不死藥不但可以從此長生不死,還能青春永駐,哪個女子會不想要這種東西。」
「你啊,這樣子背著閻羿衛亂來,他要是知道,依他那種嫉惡如仇的個性,肯定不會放過你。」
「他才不會知道,況且他深愛著我,怎麼可能會對我不利,倒是你,人家為你付出那麼多,你當了皇上可得好好對待人家。」
「那是當然的,王妃那個位子非你莫屬,除了你以外,還有誰夠資格。」
「你最好說到做到。」寶玲公主本要說下去,不料外頭卻傳來一陣騷動,打擾到他們兩個。「外面是發生什麼事情,怎麼鬧烘烘的?是士兵們吵架嗎?」
「你待著,我去外頭瞧瞧。」福德皇子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福德皇子離開寶玲公主身旁,起身將門打開,沒想到竟有一大群官兵站在門外,將他的寢宮給團團圍住。
寶玲公主怎麼也沒想到外頭會來這麼多官兵,難不成他們的計謀已經被識破?
福德皇子見到外頭聚集這麼多官兵,氣得大吼:
「大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是皇子,你們竟敢跑來包圍我的寢宮,你們個個都不想活了嗎?簡直是以下犯上。」
「皇子,屬下奉閻大人之命前來緝拿皇子歸案,請皇子原諒屬下無禮。」崔旗恭敬地說道。
「我是皇子,我要歸什麼案?閻羿衛好大的膽子,竟然跟本皇子作對。」
「經閻大人查訪,皇子未經皇上授意私下操兵和募兵,已違反我國律法,況且這件事情遺是背著皇上做的,足以再加上一條欺君之罪。請皇子和屬下回去將此事說明清楚,若閻大人的查訪有誤,定會立刻還給皇子清白,並親自到您面前請罪,但現在請皇子和我一同回去。」
「我手下有不少兵戎,個個都是菁英戰士,你敢動我分毫?」福德皇子語氣中一滿是威脅意味。
「皇子有所不知,方才屬下在前來這裡的途中.已經釋放出消息,說皇子意欲將部下兵戎獻給皇上,所以兵戎早就歸降亍朝廷,現在皇子手下已無一兵一卒,若皇子不信,可以到外頭看看是否還有剩餘的兵卒。」
「你好卑鄙!」他憤恨地說,不敢相信閻羿衛竟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對付他。
「皇子,您還是跟我回去吧!別讓屬下動手。」崔旗得到閻羿衛賦予的權力,故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福德皇子忍不住惱火,拔出腰間的長劍擋在前頭威嚇道:「誰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跟你們拼了。」
「動手!」
崔旗一、聲令下,帶來的人馬立刻將福德皇子團團圍住。
雖然福德皇子奮力抵抗,但畢竟孤掌難鳴,沒多久就被崔旗的人馬給擒住。
「皇子,得罪了。」崔旗恭敬作揖。
「崔旗,你這個閻羿衛的走狗,你給我記住!」他用猩紅的雙眼怒瞪著崔旗。
「悉聽尊便,來人啊,將福德皇子給押回去。」
福德皇子百般掙扎著,直到被人架出去前才大聲對著寶玲公主說:「寶玲,你一定要想法子把我給救出來啊!寶玲,我愛你!」
寶玲公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就這樣子被崔旗帶來的人馬給架出去,雖想替他求情,卻也不知從何求起。
「寶玲公主,很抱歉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下官先告辭。」
直到崔旗的人馬離去後,偌大的房裡只剩下寶玲公主一人。
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她絕對會想法子救福德皇子出來,她不能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爹。
閻羿衛正在書房裡低頭整理著福德皇子犯罪的證據,唯有將全部的精神放在公事上才能不分心想到昔冷蓉,否則腦中一旦浮現她的倩影,他又會追不及待想立刻見到她。
而他太過專注於公文上,絲毫沒注意到有人悄悄自他背後靠近。
正當他整理完一疊公文,疲累地抬起眼來,突然有兩隻小手從他後方伸來,將他的雙眼給蒙住。
「猜猜我是誰?」昔冷蓉淘氣地故意逗弄他。
「嗯,讓我想想,是崔旗?」閻羿衛煞有其事地猜著。
昔冷蓉聽了立刻不悅地嘟起小嘴,順便將遮住閻羿衛雙眼的手給放開。「你是故意的,明明就知道是我還猜崔旗,我的聲音沒低沉到那種地步吧?」
閻羿衛站起身,緊緊地抱著她的纖腰,將頭埋在她充滿馨香的頸窩間說道:
「不是跟你說我在忙,怎麼還跑來找我?」
「人家想你嘛,想你不能來找你嗎?」
「行,你來找我,我簡直開心得不得了,怎麼會不高興呢!」
「肚子餓不餓?」
他壞壞地扯唇一笑,邪佞說道:「怎麼,你想讓我吃啊?」
「哎呀,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別老想到其他地方去。」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的,你還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再這樣子我不理你了啦!」
「好好好,被你這麼一說,我的肚子還真有點餓。」
「那我去替你準備一些好菜好不好?」她說出自己的目的。
他聽後繼而用訝異不已的目光看著她,「你會做菜嗎?你會不會把我的灶房給燒了?」
「你很討人厭耶,相信我好不好?」
「好,我相信你,不然你這麼小心眼待會兒又說不理我,那我可是會心碎而死。」說著,他又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不跟你說廢話,我去忙了。」
「記得別把我的灶房給燒掉。」
「再說我就把整個宅院給燒了。」
閻羿衛當然也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於是搖搖頭輕笑一聲。「真是頑皮!」
愛情偏偏這麼奇妙,他就是愛她的頑皮。
昔冷蓉開心地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在長廊上,正想去替閻羿衛煮頓好吃的飯菜,沒想到在到灶房的路上卻遇到一名陌生女子神色匆匆地要去書房找閻羿衛。
昔冷蓉看著這女子從她身旁經過,忍不住開口喚住她:「等等,你是誰?我在府上怎麼沒見過你?」
寶玲公主這才回過頭來,沒想到一見到昔冷蓉那驚為天人的容顏時突然愣住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得如美麗而傲視群「雌」?
看這女子那精雕細琢的五官,一靜一動問都像極自畫中走出來的仙子;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也沒一個能與這女子相比較,就連她自己見後都自慚形穢。
不過就算這女子長得美麗又如何?想她寶玲公主可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寶玲公主冷睨昔冷蓉一眼,口氣極為尖酸地道:「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
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可是個公主,連跟你說話都覺得侮辱了我尊貴的身份,哼!」
寶玲公主趾高氣昂地轉身離去,她還有要事得做,可沒那個閒工夫和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計較。
看著寶玲公主逐漸遠去的身影,昔冷蓉不禁在心中暗忖:公主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是個公主啊,但我除了個性和脾氣有點古怪以外,根本沒像你那麼自視甚高,哼!
既然是個公主來找閻羿衛就算了,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吧!
她還是快點去替閻羿衛準備一桌好菜,省得他老看不起她,還說她會把灶房給燒了。
不過昔冷蓉走到一半時卻突然想到,她應該要先去問問閻羿衛喜歡吃些什麼菜才對。
她怎麼會這麼糊塗,剛才忘了問呢!
於是昔冷蓉又折回去,準備到書房基問一問閻羿衛。
「喂……」昔冷蓉才說出一個字便停住話,因為書房裡頭傳來的男女對話內容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不禁躲在門外偷偷側耳細聽。
雖然偷聽人家談話很不禮貌,但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好奇。
「你還來找我幹什麼?不是已經背叛我和福德皇子在一起嗎?」閻羿衛語帶譏諷地說道。
「別這麼冷淡嘛!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咱們是陌生人一樣,別忘記咱們以前一同翻雲覆雨時,你可是緊抱著我,口口聲聲說離不開我、說愛我呢!」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快說,我沒那個閒工夫陪你在這裡聊天。」閻羿衛的語氣有著明顯的不耐。
他真不懂他以前是怎麼回事,竟會喜歡上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子,還笨到為了她要去騙取昔冷蓉的長生不死藥.只想討她歡心。
還好他已經放棄騙取昔冷蓉身上長生不死藥的念頭,否則他的心裡就有愧於昔冷蓉。
「怎麼?急著去見那個冷情公主啊?唉,男人總是喜新厭舊,有了新歡就把我這個舊愛拋到一邊,任憑我自生自滅,想當初你是怎麼說愛我,說寶玲千萬別離開我,如今此情已待成追憶,我好傷心啊!」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領情,我只好把話說完就走人。」寶玲公主的眸色倏地轉為深沉,「我要你立刻放了福德皇子。」
「不可能,我奉皇上之命調查他叛亂的事實已經很久,花這麼多心血,我是不可能將他給放走,你死了這條心吧!」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寶玲公主。
「哼!我也知道你對皇上忠心,更知道以你這硬脾氣是不可能把福德皇子給放走,不過如果你不答應我將他給放了,我就告訴那個昔冷蓉,說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欺騙她的感情,你千方百計接近她不過是想騙取她身上的長生不死藥,來給我這個舊情人。你要不要猜猜看,她聽先會作何感想?」
「無憑無據,你以為她會笨到去相信你的話嗎?」
「她是有權利不相信我的話,可周斯和你串通好,故意捉錯人和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給她看,為的就是讓你博取她的信任,這件事周斯早已經向我坦承。」
昔冷蓉聽後忍不住摀住嘴,不敢讓自己驚叫出聲。
她簡直不能相信她親耳所聽見的話。
她原以為他是真的愛她,沒想到這只是他故意演給她看的一齣戲碼罷了,他最終的目的只是她的長生不死藥。
她實在太一廂情願,太相信他滿嘴的愛語。
是她自己太過投入、太深陷而無法自拔,她真的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到頭來竟然只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
當她聽見他叫她公主的時候,早該懷疑這整件事情的不合理性,而非到現在動了真感情而無法自拔。
感情要收回豈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簡直不敢再聽下去,於是垂著雙肩、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往灶房。
她會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然後做一頓好吃的飯菜給他,就當是他花這麼多心思欺騙她的感情所得來的報酬。
她承認她膽小,尤其是碰到自己最深愛的人欺騙自己的時候。
她已無法也無力去揭開這背後所隱藏的真相。
而在書房裡頭的閻羿衛根本就沒想到方才和寶玲公主的對話早就被昔冷蓉給聽見。
他依然和寶玲公主爭論著福德皇子的事情。
「你在威脅我?」他瞇起精炯的雙眸犀利而陰驚地審視著寶玲公主。
「你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我這個小公主怎麼敢威脅您,閻大人,我只是就事論事。」
閻羿衛嗤哼一聲,繼而說道:「你以為你還能威脅得了我嗎?沒錯,我是欺騙昔冷蓉的感情,只為能夠得到她的長生不死藥而費盡心思接近她,不過那是剛開始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愛上她,根本就沒有打她身上長生不死藥的主意,既然我都承認我已愛上她,難道還會怕你去跟她說這件事情嗎?」
「你!」沒想到她唯一有把握可以要挾閻羿衛的利器也沒了。
「有本事你去跟她說啊,看她是信你還是信我?你別忘了,她根本不認識你,成天只和我膩在一起;再說,她幹嘛要相信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所說的話。」
「你是真的愛上她?」
「不錯!說到底,我真要感謝你,當初要不是你叫我去接近她,我又怎麼可能弄假成真愛上她,然後發現你這名女子簡直俗不可耐,還背著我和福德皇子亂來。
我正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我準備要調查的事情總會讓福德皇子先一步湮滅證據,害我每次都徒勞無功,原來是你通風報信,我早就該懷疑你的。」
「是,是我去通風報信,你為什麼不乾脆連我一起給辦了?」
「連你一起辦了豈不是太便宜你,福德皇子現在人在天牢裡,沒人替他接應,我再故意派人告訴他,出賣他的其實是寶玲公主你,你想,咱們以前也曾經在一起,他還會信你嗎?我想以他的個性,出天牢後第一個一定找你開刀,你最好求老天爺別讓他有出來的一天,否則你就完了。」
「閻羿衛,沒想到你是個卑鄙小人,竟然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對待我!」
「彼此彼此,我等著看他解決掉你就可以,我又何須親自動手呢!」他對著寶玲公主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教寶玲公主看得是身子一陣發涼。
她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閻羿衛竟是個這麼狠毒的男子!
「閻羿衛,你有會報應的!」
聽到寶玲公主進這麼一句話,閻羿衛頓時覺得極為刺耳,於是下令道:「來人啊,將寶玲公主帶出去!」
「是。」
「你記著,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匆匆跑來一堆人,硬是將寶玲公主給架出去。
「閻羿衛,你聽著,你一定會有報應。」
寶玲公主雖已被人給架遠,閻羿衛的耳裡還是迴盪著她的話語。
搞什麼!
他幹嘛為了她的話弄得心神不寧,反正他現在和最愛的人在一起,情定勝天,哪兒來報應之說。
閻羿衛煩躁地揉揉疲累的眉心,輕吁一口氣,要自己別再想著那些有的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