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放在梳妝鏡前的那只藥罐,想起了十一少誠懇的笑容,她不擦都覺得對不起人家。
於是在等待的空檔,將裡頭帶著青草香的凝水藥物塗在自己的臉上。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穿透皮膚沁人裡層,讓她覺得舒服不少。
看著鏡中自己的那副殘缺樣,藍融不禁笑了,笑漢自己癡心妄想著要將那醜陋的疤痕去掉。
這時,她聽聞竹幫子敲打二更的聲。他為何還沒來呢?
聽小月說他可是皇太后親賜的奇情侯,文采豐富,可為何這屋裡卻沒有半點兒屬於他的筆墨?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接著三更過、四更過,而藍融也在等待中不知不覺的趴在案上睡著了。
直到小月前來叫喚她,「少夫人……少夫人……您怎麼睡在這裡呢?」她趕緊找了件斗篷為她披上,一邊喊著「您該去床上睡呀!」
藍融揉揉惺忪大眼,又往床上瞧了眼,「九少呢?他昨晚怎麼沒回來睡?」
「少夫人,九少昨兒個傍晚時就出府了,至今未歸呢!」小月不敢說,他是去恰紅院找柴煙姑娘。
由於九少在三年前從突厥那兒逃回來時,差點兒露出形跡的當口,被路過的柴煙救了,從此他便三不五時去怡紅院光顧。
另方面也由於恰紅院向來龍蛇雜處,常有突厥人潛在裡頭玩女人,柴煙的工作便是一有這種消息立刻通知他前去逮人。
「他不在呀!」心底湧上的不知是鬆口氣,還是失落。
「少夫人找九少有事嗎?」小月有絲好奇的問。
「這……沒事。」藍融突然想到什麼便道:「小月你以後不用伺候我了,九少他……他已將我貶為丫環了。」
「什麼?可我並不知情,九少他沒囑咐我呀!」小月甚感意外。
其實在與少夫人相處的這些天,她深深感覺到少夫人的善良,絕不像外界所言,為了富貴而將章姑娘殺害。
「那可能是他忘了說。」藍融起身整理梳洗了一番,「快告訴我你們平時都做什麼工作,我想我也得上工了。」
「萬萬不可啊!」小月直搖頭,「這要是讓九少知道了,我可能會被遣離府邸,您千萬別為難我。」
瞧小月那副緊張的模樣,藍融不敢再堅持了,等會兒她自己去找工作做吧!
「好,我不為難你就是了。」她對小月柔柔一笑。
「這才對嘛!」小月輕吐了口氣,「來,我來為少夫人梳發。」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成,你去忙吧!」藍融生性獨立,可不習慣有人跟前跟後的。
恍若習慣了她的處事原則,小月也就不勉強她,「那我退下了,少夫人若有事找我,喊一聲就行。」
「我會的」藍融側過臉,清靈的大眼露出一絲微笑,就這瞬間小月以為自己看錯了,原來少夫人這半邊沒有受傷的臉兒是這麼美……恍若月娥下凡般,是如此的清逸脫俗!
如果她那邊臉上沒有這麼可怕的刀疤,肯定、鐵定、一定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呀!
「少夫人……」她驚歎了聲。
「怎麼了?」藍融被她這聲充滿詭異的輕喊給弄得一愣。
「您好美啊!?」小月走近她,看著她那完好的側面。
藍融趕緊摀住臉兒,被她誇得有些不習慣,「快別這麼說,別人聽了可是會取笑你的,快去工作吧!我不想耽誤你。」
「好,我這就去。」離開之前,她仍是不捨的回頭望了藍融一眼,最後才快步跨出門檻。
藍融摸摸自己的臉,走到鏡前,心想就算真是美一邊,那也沒用嘛!
望著眼前的藥罐子,她笑歎的又拿起塗抹在疤痕上,算是對那位好心的十一少一個交代吧!
再將身上服裝整理了一下,她走出房間,遇上了管家張順,於是向前詢問:「張管家,我想做點事,有沒有我可以做的事呢?」
「少夫人。您是開玩笑嗎?我們哪有事能讓您做,您快回房歇著,或是想去哪兒散步,我叫小月陪著您。」他的反應可是和小月一個樣。
眼看是沒辦法了,她便說:「不用了,我回房好了。對了,九少昨晚出去還沒回來,你知道他上哪兒嗎?」
「哎呀!還不是去怡紅院……」他連忙摀住嘴,嚇得臉都綠了,「少夫人,奴才是胡言亂語的,您可別跟九少說呀!」
怡紅院!她心一沉,但仍不露痕跡的道:「放心,我不會的。」
無神的轉過身,她徐步往回走,可腦海都盤旋在「怡紅院」三個字上。他為何要去那種地方?那兒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吧?
摸摸自己的臉,她自卑的心態已愈來愈重。
就這樣隨意走動著,她看見了間柴房,走進裡頭,裡面的乾柴堆積如山。留在這兒劈柴吧!
由於她有武功,做起這工作倒也不累,只不過手心直接與粗糙的柴面接觸,有幾個地方都擦出了傷痕,然而這樣的痛又怎能敵得上當她得知他去恰紅院時心口上所揣著的疼呢?
※※※
藍融這一劈柴就劈了近十天,這十天來她都躲著小月,天未亮便溜來柴房,就是不希望讓她伺候。
然而這陣子她也沒再見過任子毅,偶爾聽見丫環與小廝間的交談,才得知他這陣子都是住在恰紅院。
想著想著,她居然分了心,斧頭一偏,竟往她的手砍下!
所幸極早回神收了手勁兒,才不至於將手給剁了,但傷到的食指依舊是血流不止。
「你在做什麼?」任子毅趕緊走了過去,抓起她的指頭食在嘴裡,而後撕下衣角一塊布為她包紮上。
可知他這十天來,是為躲她那對含水似蒙的委屈大眼,才到恰紅院去,巧的是紫煙在這十天剛好被一位大客戶給買了下來,一塊兒到北方定居。他也只好每晚暫睡在她以前的房裡。
什麼時候他居然變得如此狼狽?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意外見著他,可知她心底有多雀躍?
「我怎麼知道?就是將府邸一寸寸給翻開來找啊!」任子毅氣得猛一抬眼,可下一瞬間他卻傻住了。
天……她臉上的刀疤居然整個浮了上來!
他不可置信的逼近她,而後伸後撫向那疤痕,細細的拔開它,卻瞧見下頭初生的嫩肉!
「你別這麼碰我。」被他瞧得心生緊張,她趕緊別開眼。
「別動。」任於我一手緊扣住她的下顎,另一手繼續著拔離傷疤的動作。
「呃——」她呆呆的愣在那兒,不知他為什麼要一直動她的臉?
藍融極度不好意思的垂下小臉,頭一次被他這麼近距離的撫摸著,她的臉兒早已止不住的漾出層層紅霞。
「老天!」任子毅的眸子突地一張,逸出了聲聲喟歎。
「怎麼了?」藍融被他這麼應嚇了一跳。是不是自己的臉在塗抹了那罐藥之後更形惡化了?
忍不住,她顫抖的伸出手撫向自己的臉,可這一摸,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搞的?居然變得變這麼光滑!;
她趕緊衝出柴房,來到前面的小池塘,俯身一瞧,這才相信她的刀疤真的消失了!天!那位十一少帶來的藥真的很有效!
任子毅來到她身後,看著她興奮、開心、雀躍的神值,這才想起她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這時表現出來的便是她這樣的年齡該有的活力。
就不知她還這麼年輕,是如何學得一身武功?雖然不算精湛,可是已經很不簡單了。
「瞧你開心的。」他想說幾句好聽的話,可吐出來的依舊是這般冷冽。
藍融回過臉,對他羞赧一笑,「我真的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呢!」
他的視線瞟向她包著白布的指頭,「天色已不早,你跟我回去了。」
「不,我的柴還沒劈完呢!」她突然起自己的工作,又趕緊站起,快步走向柴房。
「你夠了沒?」他一把拉住她,不注意卻抓到她疼痛的手指。
「啊!」她疼得逸出淚。
「還好吧?」任子毅心頭一緊,趕緊握起她的手,檢查傷口。
「還好……」對於他這抹形之於外的溫柔,藍融心頭漾出一絲甜蜜的感覺,可她隨即搖搖頭,勸自己別再癡心妄想了。
一個連過去都沒有的人,又如何乞求未來呢?
「別任性,你在下人面前還是少夫人,可別把我的面子給丟了。」冷下聲,任子毅雙眉不禁緊蹙。
「可你不是已將我貶……」
「我說一就是一,別跟我強辯。」他實在受不了她這種死腦筋。
「我……我懂。」她點點,其實心裡一點兒也不懂。
「那就走吧!」於是任子毅走在前面,藍融則像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活像夫唱婦隨的模樣。
有數名下人與他們擦身而過,當驚見藍融那張白淨纖麗的小臉時,都是張口結舌,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可大家對這情況也只是好奇卻不敢多問。
可以想像藍融由一個刀疤女變成大美女的消息,不消三天定會傳遍整個揚州城。
對於這種情形,藍融倒是變得更害羞,更不敢見人了。
任子毅才回頭,就見她垂著腦袋在走路,差一點就撞上眼前的紅柱。
「小心!」他緊急拉開她,因為動作一快,兩人的唇就這麼赫然擦過。
「呃……謝謝。」藍融愣了下,臉上的紅暈也更深了。
直到進了房間,她仍處於迷惘中,連自己是怎麼坐上椅的都不清楚。
「今晚我要睡在這裡。」
任子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一顫,連身子都彈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今晚要睡這兒?」
「沒錯,你幹嘛那麼緊張?」任子毅雙手環胸,笑看她一副憨柔的反應。
「我是想你……你今晚怎麼不去怡紅院了?」她揚起眸子,偷偷瞄著他那張變得難看的臉。
完了!她又問錯話了。
「你知道我去恰紅院?說!誰告訴你的?」他逼向她,望著她帶著法意的眼。
「沒人告訴我,是我偷聽來的,可我不知道是誰說的。」藍融趕緊解釋,就怕他遷怒他人,那她就罪過了。
「哦?偷聽?這麼說你很關心我的一舉一動羅!」他肆笑再靠近她,而後掬起她的下顎,眼對眼的直視她泛紅的小臉。
「我……別……」她習慣的摀住右頰,怕他取笑她。
「你的臉已經好了,就別再怕讓我看了。」他拉下她的手,仔細瞧著她那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膚質。
她明顯的呆滯了會兒,渾身禁不住發出陣陣抖顫。
「怎麼那麼怕我?妻子服侍丈夫就寢是應該的。」任子毅話中帶著柔軟,是那麼的沁人心脾。
藍融閉上眼,不敢面對他的好,就怕這只是她的幻覺,總有一
C天他會離她遠去,這份好只是對她容貌恢復的新鮮感而已。
「那我要怎麼做?」她羞怯的問。
「嗯……瞧你沒經驗的樣子,不必你做什麼,就陪我睡覺吧!」
他撇唇笑看她震驚的神情。「怎麼了?這麼意外?」他挑起眉。
「沒……」藍融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
「那就睡吧!」任子毅先行為自己寬衣,只著內衫的他看來是既精神義粗礦,幾乎令藍融呼吸困難,他徐徐躺下,而後對著她說:「來,睡我旁邊。」
「我要睡在床上?」對於這樣的情形,她真的不太確定呀!
「當然,要不然我還讓你打地鋪嗎?」此刻的她竟憨柔得讓他發不了脾氣。
「我知道了。」她想了想,這才緩步走到床邊,以顫抖的手指輕輕解開自己的衣領。
「怎麼那麼久?我都愛困了。」
聽見他不耐的嗓音,她這才快速將衣服褪了,而後背對著他躺下。
一瞧她那顫慄的身影,他深吐了口氣,強壓卞想摟住她的念頭,閉眼睡去。
對她如此,已是他最大的寬容,他又怎會給她纏綿熱情呢?只不過這麼做只是將自己逼上一股無法解釋的熱欲中。
聞著她香郁的體味,襲鼻而來的都是她悠揚的髮香,這一股股屬於少女的迷人氣息,使得他底下粗實的慾望愈來愈強肆。藍融也不好過呀!知道他就貼近她的背後,讓她想忽略都難,真不知今晚要如何度過?
好不容易熬到三更大,任子毅仍是無法入睡,他霍然翻身坐起,嘴裡咕噥暗咒了聲,套上外衫後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藍融的淚水已悄然滑落……
他生氣了,是生她的氣嗎?
無力的坐起身,她走到門外,卻已找不到他的身影。藍融無力的靠在門邊,輕歎了口氣,想不到他們才剛好了些的關係,又亂了……一切都亂了……
※※※
「大嫂,我特來看你的疤痕是否好些了。」遠遠的,項熏就看見藍融在園子裡栽花,於是扯了抹笑走向她。
藍融立刻抬起小瞼,在看見他之後,露出柔媚的笑容,「十一少是您來了。」
「哎呀呀……」一見她此刻的模樣,項熏竟孩子氣的哇哇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藍融可被他樣的反應嚇到了,她趕緊摸摸臉,深怕又回到原來的樣子。
「好美呀!」項熏大聲感歎,他知道任子毅在他入府後便跟著他,這倒好,那傢伙開始防他了,表示這位姑娘有救了。
「呃!」她的小臉驀然一紅,趕緊別開臉兒,「十一少,您說笑了。」
「我說的可是真話。」他繞到她面前,望著她那低垂的臉蛋,「真沒想到那罐藥是那麼好用,這效果可說是太驚人了。」
「說到這,我還沒機會謝謝十一少,若不是您,我可能無法回復最初的容貌了。」她非常溫柔的對他曲膝答禮。
「……別客氣。」項熏立刻將她扶起來,「你這麼樣,我怎麼承受得起呢?快、快起來吧!」
藍融站起身,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喊了聲,「糟!我灶裡還煮著一鍋蓮子湯呢!我得趕緊去看著,否則會太爛了。」
「我隨你一道去吧!」說時,項熏的眼尾往躲在遠處的任子毅瞄了下,而後舉步隨她而去。
衝進灶房後,藍融趕緊將灶火給熄了,舀了蓮子湯嘗了口,「嗯……還好,十一少要不要嘗一碗?」
「當然好羅!不過我想你這盅蓮子湯應該不是為我熬煮的吧?」
項熏望著門口,笑得戲謔。
「這……沒關係,反正很多,您儘管吃。」藍融把手裡的一碗湯遞給他。
項熏接過手,湊到鼻尖聞了聞,「嗯……還真香呢!」
「覺得香就快吃呀!」她笑著回答。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吃羅!」
項熏舀了一匙正要放進嘴裡,哪知道任子毅就在這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我說項熏,你不在家陪自己的老婆,跑來勾引別人的老婆做什麼?」
項熏嘴角微勾。呵!他可是等他等了很久。
他趕緊回頭,大喊冤枉,「天老爺呀!你怎麼可以誤會我呢?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看嫂子的傷好些沒。」
「她的傷不用你關心。」他口氣粗暴的頂了回去。
「九少,你別這麼說,十一少是一番好意。」藍融實在看不慣他老用這種口氣對他人說話。
「怎麼了,我說他,你心疼了?」
任子毅瞇起了眸,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想起剛才她居然親自為項熏盛蓮子湯,兩人還有說有笑的,他就不舒服。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藍融眼眶濃熱。
「既是事實,還怕我說嗎?」
「喂、喂、喂!任子毅,你到底怎麼了?吃錯藥嗎?心情不好也不要拿大嫂出氣。」項熏立刻站起,蓄意跟他吵起來。
「這是我的地方,沒你說話的份!」經他這一鬧,任子毅更火了。
「怎麼,是因為我有蓮子湯喝,你沒有,所以生悶氣趕人了?」項熏笑了一笑。
「你也有,我幫你盛。」藍融趕緊說,直想化解他們之間的誤會。
「不用!」任子毅氣得將她手中的湯碗一揮,砰的聲,只見瓷碗和著蓮子碎落一地,狼藉的慘狀就彷彿她的心,破裂得難以收拾。
她抬起淚眸看著他,立即轉身奔了出去。
眼看這情形,項熏甚為意外的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嗎?」任子毅咬著牙說。
「老天!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只愛子珍,對大嫂是憐憫她外貌遭到重創,正好綠衣老人來了,我才趁這機會請他救她。可我發現,你心裡有她,並非沒有,就像現在。」
「你懂什麼?」任子毅猛地對他吼出。
「是,我不懂。你自己搞出的爛攤子就由你自己去收拾吧!」項熏也氣到了極點,猛一轉身就走出灶房。
※※※
藍融直往府邸後門奔了去,淚水點點揮灑而下,直到後山她才忍不住趴在樹幹上痛哭出聲。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就因為我不是章雁蓉嗎?」她好恨,恨自己的腦子,居然沒有一絲絲印象,「老天,求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深吸了口氣,轉身背抵著樹幹,才抬眼,她竟看見一個粗擴黝黑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雖然她不認識他,可潛意識裡她清楚自己怕他……好怕好怕他!
「你不是毀了容嗎?怎麼又回復了原貌?」男人一步步的走近,眸底有深情、有埋怨、還有恨意。
「你是誰?」她瞇起眸,直睇著他。
「別裝了,你會不認得我?自從你離開後,我覺得好空虛,實在是很想你,所以四處找你,最後終於讓我打聽到有位刀疤女嫁進任府,所以一直在這附近等著。沒想到居然讓我等到了,而且你還回復了如花美貌。」
司馬陰司望著她,朝她發笑,「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知道嗎?
你和你姐姐藍蓮簡直是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我有姐姐。」終於找到一個認識她的人,藍融心底有興奮也有駭意。
「你有姐姐,而且是你的孿生姐姐,你們同樣是我的愛徒,可是她居然愛上了野男人,偷偷溜了!溜得無影無蹤,更可惡的是,她居然在逃走的那一晚,一刀子將我的命根子給除了,那該死的女人!」
他眼中霍的現出滿滿油恨意,「所以我只好拿你代替她,替她受罪受過,受盡折磨!」
「可我終究不是她,我不是……」她深吸了口氣,腦海瞬間畫過一絲非常淡淡的印象,但一剎那又消失了。
「蓮兒,我還是好愛你,好愛你呀!」就在藍融恍神之際,他突然抱著她,抱得好緊好緊。
藍被迫鎖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那股令她驚顫的味道。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被逼急了,忽而運起內力猛地推開他。
「你這個丫頭,居然這麼對我?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我可是你師父。」說著他便出拳,每一招都狠戾的攻上她的要害。
藍融不停移步退位,躲得好累!
「啊——」終究敵不過他無情的招式,她的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記硬拳,頓時噴出鮮血。
「你說過你不再當她的替身,所以寧可毀了自己的臉交換自由,可你現在又變成她了,變成那個毒蠍心腸的女人!」他赫然對她大吼,一把抓住她的發,「那就表示你我情絲未盡,你還要繼續代替你姐欠我的債。」
「好痛,放開我!」她疼得淚水都流下來了。
「跟我走。」他瞇起一眸。
「不!我不——」藍融忍著疼,趁他鬆懈的瞬間抓住他的胳臂往後一拗。
「該死的女人!」司馬陰司緊蹙眉心,赫然一個翻旋將她整個人拋上空,打算摔她個半死。
監融閉緊雙眼,以為自己就要受到重撞時,身子竟落人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再抬頭,司馬陰司已不在這裡。
「你坐好,我去追他。」
任子毅將她輕放在草地上,卻被藍融抓住衣袖,「別去……這個人太陰邪可怕,你千萬別去……」
「他是誰?」他目光銳利的問。
「我不知道,他說……他是我師父。」藍融閉上眼,身子已是隱隱作痛,腦子也漸變混沌,最後繃緊的身子一鬆,就這麼昏倒在他懷裡。
「融兒,融兒……」任子毅見她的臉蛋變得毫無血色,一顆心已提上了胸口,緊抱住她急奔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