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瞥視照後鏡的目光,東方放五微揚眉峰。
哪來的蹩腳忍者?五個大黑點這麼明顯,以為他瞎了看不見嗎?不過,他們膽子也真大,居然敢挑上東方家族的座駕?
放五猛地加快車速,蓄意將車身彎上無人的窄道,眸光往後一瞥間,恍似看到五個黑點之後,尚有一抹白色飛影加入追逐。
放五俊美狹長的冷眸驀然迸射出一抹冷意,這又是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夜色茫茫,四周漆黑一片,愈入山,星光愈稀,今晚不是個平靜的夜,難道真會如前幾日精通命理的師師對他所言,他將會有一劫?
如果是的話,他倒有點期待,閒散的日子過久了,偶爾來點刺激可以活絡筋骨。
事實上,他正打算擱下東方財閥副總裁的位子,將其完全丟給詠三,美國大峽谷那兒有幾名他的舊友,頻頻催促他前去冒險,求學時代,他們總喜歡在那片有死人谷之稱的荒蕪砂礫中冒險,比比誰的身手比較了得。
憶起當年的年少輕狂,放五冷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油門依然維持著嚇死人的車速,他尚有閒情逸致在這結束公事的夜晚試試跑車的性能,然而跟隨其後的蹩腳忍者似乎已經捺不住性子。一名頭罩黑巾者將身子探出車窗外,子彈筆直的射向銀色跑車的後輪胎,在暗夜裡放了一記冷槍。
「東方放五——」槍響過後,放槍者以狂肆的獰笑叫囂著目標的身份,在這無人的狹道上,他死定了。
放五冷笑一記,果然是衝著他而來的。
雖然這已經不知道是東方家的人第幾百次遭到狙擊,一點都不稀奇,然而那些笨龜居然如此洋洋自得,簡直可笑又無知。
他依然穩健地操控著方向盤,根本不緊張,就算車身爆破,自己變成碎肢殘骸,相信東方盟也會代他找出兇手,憑妄二的殘佞,他們逃不了的,他知道妄二有著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能耐。
輕鄙的薄笑間,對方又放了一記冷槍,銀色跑車的左後車輪瞬間消氣。
「我沒有對他們下毒手。」師師笑容可掬。「那顆手榴彈只有煙幕效果,打中他們額際的子彈全部經過撤六改造,頂多讓他們在手術時痛一痛罷了,你以為我當真是蛇蠍美人?」
她戲弄著他,而他英俊非凡的臉孔果然因而浮現一絲彆扭之色。
她都知道了嗎?知道他曾向手足們抱怨,跟在妄二身邊的她愈來愈像蛇蠍美人。
事實上,他一點貶低她的意思都沒有,他只是……關心她罷了。
「我什麼都沒說。」他板著臉,逕自走向她的車。
師師跟上去,衣衫飄揚的她,怎麼看都像畫中的古典美人,眉目如畫,淺笑盈盈,與京華艷妓李師師旗鼓相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該是那種在家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然而她卻成為縱橫黑道的東方盟裡,東方盟主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及心腹。
「為什麼不還手?」師師很快上車發動引擎。「你車上應該有足以鎮住他們的武器。」
「沒那個必要。」放五揚了揚嘴角,神情傲然。「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還是你知道我暗中在保護著你?所以氣定神閒,等著美人救你?」師師戲謔地笑問。
「不敢。」俊臉板得更緊,他自嘲地說:「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福份。」
她已經拒絕過他了,很明白的表示,當他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愛卻慘遭拒絕,那種挫敗感真……去他的難受極了。
「好沖的口氣。」她笑著搖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就不能對我客氣一點嗎?」
他看著利落轉動方向盤的她,悶悶地道:「如果你要我知恩圖報的話,別說救命恩人,你想當我東方放五的夫人也行,只是你不要而已,不是嗎?」
師師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放五,我說過……」
「你不嫁姓東方之人。」他冷冷的接口。
好個爛藉口,如果妄二拋棄了烙桐,她怕不早飛過去獻身才怪,他真恨自己會有這種粗鄙的想法,也恨她為什麼對妄二那邪惡的傢伙一往情深,妄二視女人為玩物早眾所皆知,根本不配她的一片真心。
「答對了!」師師嫣然一笑。「今生今世,不嫁姓東方之人!」
???
藍調、爵士等慵懶的音樂營造出慵懶的氣氛,已經入夜了,但這家擁有豪華舞池的酒吧卻依然人聲鼎沸,尤其是靠近吧檯的那張桌子,更是因聚集了七張同樣英俊的面孔而頻頻引人注目。「生日快樂!」這已經不知道是真四今晚對毅七的第幾次祝福,大概可以藉此斷言,他真的醉了。
「謝謝,干了!也祝你早生貴子。」
毅七很爽快的乾掉杯中嗆喉的液體,自從N年前因不勝酒力而誤了事之後,他就拚命鍛練自己對酒精的容忍極限,天可憐見,現在的他已經是千杯不醉,只不過千杯之後就有點語無倫次。
真四輕輕搖晃杯子,不羈的俊顏醉笑一記。「我已經有慎兒了。」再醉他也沒忘了這一點。「慎兒想要可愛的弟妹呀!」毅七醉態可掬,連眼鏡都摘掉了,那雙掩藏不住狂野的瞳眸令女人迷醉。
「慎兒想要可愛的弟妹,可是那位清雅的穆老師暫時沒有委身我們東方四少的打算,你們還是指望我吧。」拓一笑嘻嘻地加入,說:「指望我跟湘兒快生個白胖可愛的堂弟妹給慎兒玩,那麼他就有伴了,省得小蓉蓉整天人小鬼大嚷著要為他生兒育女,聽得叫人啼笑皆非。」
「你?」毅七搖頭。「我看你是自身難保,你的湘兒現在迷上那個小黑胖子,三天兩頭往尼亞斯跑,她已經把她的小主人當寶了,你現在充其量在她心目中只能排第二而已。」
「別開玩笑了。」拓一乾笑兩聲,語重心長的拍拍毅七的肩膀。「我告訴你們,湘兒對那黑小子的迷戀只是一時,她從沒看過那麼黑又那麼胖的嬰兒,所以好奇罷了,過些日子她自然會回到我身邊。」
「你說服我們沒用,要說服得了自己才行。」妄二又狠又準地落井下石。
「廢話,我當然相信湘兒很愛我,我根本不是在說服你們,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給你們聽,你們不聽就算了,懶得理你們。」
拓一心煩的將杯中酒一飲而下,這些洞悉人心的討厭傢伙,他們就不能睜隻眼閉只眼嗎?
對於馬雅公主的兒子,他真……真是他媽的嫉妒死了,可是他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居然得跟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傢伙爭寵。
「惱羞成怒了。」妄二的俊眸逸出笑意,別人的困窘就是他的娛樂。
拓一沒好氣的往嘴裡丟爆米花。「別這麼得意了,識趣的就快趁你的烙桐沒有打翻醋罈子之前,叫師師搬出過秦閣,否則……嘿嘿。」
「我從沒有強迫師師留下來。」妄二笑了笑,狡獪的接口,「而烙桐也從沒有把師師住在過秦閣的事放在心上,她不是個氣量狹小的女人。」
拓一聽不出是褒是貶的哼了起來。「是呵,你的兩個女人相安無事,你東方盟主好本事,安撫得她們服服帖帖,享盡齊人之福,令人佩服。」
妄二有兩個女人,左右逢源,而他呢,卻輸給一個番邦的小洋鬼子,他不服呀!
「這對師師不公平!」
放五重重的將酒杯往桌面一放,陰鬱的神色與週遭歡樂、調侃的氣氛全然不搭。
「幹麼,嚇人啊!」拓一將身子挪開一點,坐在放五旁邊的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以往放五在這種場合通常是不說話居多,怎麼今天冰柱也會著火?
「有何不公平?」妄二挑起英挺的劍眉,輕佻地問。
他就知道放五早晚有一天會對上他,自從他與烙桐發展成情侶關係之後,放五就屢次找他的碴,而他這麼做不外乎是為了師師。
「如果你不喜歡師師,就該放她自由。」放五有絲激動的說。
妄二交疊起十指成尖塔型,十分優雅地回答,「我沒有不喜歡師師,我很喜歡她,她是我的得力助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放五極度不悅。
「那麼你是什麼意思?」妄二看起來依舊閒適,還不忘示意酒保為他調酒送過來。
「我——」放五倏然住口。
暗戀師師是他的秘密,縱然他對師師表白過,她並沒有將這件暗戀情事洩露出去,自己何必招出來讓手足們增添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
「我知道。」妄二盯著放五,詭異的笑了。「如果我喜歡師師,就要像你喜歡她的那種喜歡,對嗎?」
「該死的,你可以少說兩句!」
聞言,讓向來以冷漠自持的放五也不由得低咒出聲,他就知道師師會把他暗戀她的事告訴妄二,她對妄二那麼死心塌地,一定什麼都會對妄二說……
「別誤會師師,不是她告訴我的。」妄二低笑不已。「你在花前月下表白時,不巧正好我一名心腹路過,出於關心,他很盡責的留下來聽完,然後又很盡責的詳細告知我。」
「放五喜歡師師?這是什麼勁爆的新鮮事?」毅七一下子清醒起來。
「是真的嗎?」拓一也很興奮。
「應該假不了。」詠三微微一笑,與放五在東方財閥幾乎朝夕相處的他,心思有過人的細密,早已看出放五對師師不一樣的情懷。
「那太好了,親上加親!」拓一又開始盤算,也許可以趁此機會押湘兒與放五他們一道走進禮堂。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妄二扼腕地說,雖然他知道這都是他個人因素造成的,是他讓師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能嫁給東方妄二,索性不嫁東方人。
「什麼?你的意思是,咱們師師妹子對放五沒有意思?」拓一誇張的叫了起來,也不管會不會傷到某人的心。
「或許,師師不是放五命定的那個人。」對情字相當灑脫的撤六自有他的見解。
「不會吧,我們五哥這麼優秀……」毅七也難以置信,就外型上來看,放五和師師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你們夠了沒?」放五煩躁的蹙眉,自視甚高又優秀的他,說穿了只是個被愛拒於門外的男人。
「聽我說,放五,喜歡就要勇敢去表白,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怕什麼,我們大家全都支持你。」拓一說得頭頭是道。
放五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說什麼都沒用,師師喜歡的另有其人。」
「他說的就是我。」妄二直言不諱的啜了口酒,即使當著師師的面,他也是這副不置可否的姿態。
「你可以選擇對她好一點,你該知道一直以來師師是怎麼對你的。」放五惱恨地說,心中驀然湧起不是滋味的情緒。
妄二似笑非笑。「你這是在鼓勵我將師師收做小老婆嗎?」
放五聞言紅了眼。「你敢!」如果不是兄弟,他會和妄二打上一架。
「為什麼不敢?」妄二嘴角噙著淡笑,無可無不可地說:「如果你不敢對師師有所行動,我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
放五蹙著眉心,這長型沙發似乎怎麼坐都不舒服,而師師辦公室裡的冷氣絲毫沒有將他渾身的煩悶消退,反而因為身處在她的辦公室,而撥動他內心那根隱隱蠢動的情弦。
昨晚妄二說,如果他再不對師師採取行動,那麼他將要師師變成他的小老婆。
該死的,他不要師師變成任何一個男人的小老婆,因此他必須有所行動,即使將再面臨被拒的挫敗,他也要嘗試……
「清揚說你已經等了我兩個小時,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師師風一般地推門而入,她手上還拿著大疊資料,尾隨於她身後的是她的助手兼保鏢顧清揚。
放五看了一眼顧清揚。「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師師將手上的資料放在桌面,暗自凝思放五來找她的動機為何。
放五鮮少到東方盟來找她……應該說根本沒有過,如果有事,他大可在家裡與她談,她幾乎每晚都乖乖地待在過秦閣中處理東方盟的事務,因此此刻他嚴肅的神情使她感到事態有點嚴重。「清揚,在門外守著,不許任河人打擾,盟主亦同。」她美眸盯著放五,口裡下達命令,顧清揚隨即退出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師師親自斟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擱在離放五最近的茶几上。
「你明天要去泰國?」他冷硬地問,問完又立即抿緊他過分好看的唇線。
啜了口清茶,她嫣然一笑。「有問題嗎?這是既定的行程。」
後天是泰國華裔首幫——紅陽幫三年一次的大慶典,原本該要由妄二親自前往祝賀才是,可是他懶,就把外交的責任推給了她,讓她去番國曬曬太陽,而她這個屬下當然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
他眉峰微蹙,嚴肅的看著她。「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希望你回來之後可以給我一個答覆。」
「你說。」師師依然維持她唇際動人的淺笑。
「師師,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我希望你再鄭重考慮一次,給我們一個發展的機會,我知道你下星期回來,到時候我再來聽你的答案。」
放五一口氣說了出來,短短的幾秒在他卻像歷經了幾世紀般漫長。
師師驚訝的看著他,太意外了,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放五,她所認識的放五應該是,歷經一次失敗就會用刺緊緊將自己防衛起來的傲然男人,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碰她的硬釘子?
「不必一個星期,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覆……」長痛不如短痛,看來他還沒有真正對她死心,她必須再說得明白一點。
「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他突然粗聲的打斷她,該說這個女人不解風情還是殘忍?難道她就不能讓他作幾天美夢嗎?
他惱羞成怒,開門大步離去。
「放五——」師師歎了口氣。
就如同妄二不可能突然愛上她一樣,但願有一天放五會明白,她只能辜負他的錯愛。???
由東方盟一路狂飆回到東方財閥,放五毫不斯文的扯開領帶,現在他不想回自己的辦公室,他必須找詠三談一談,如果妄二膽敢玩弄師師的感情,就算是他的親手足他也不饒他!
總裁室前的秘書座位裡,冷瀅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冷淡無比、公事公辦地說:「謝謝你的花。」
「什麼花?」他正有氣沒地方發,偏偏冷瀅來掃他的颱風尾。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面無表情的從辦公桌下拿出一束紅玫瑰。「花很新鮮,倒是卡片寫得有點老套,順便告訴你,我們不可能的,副總裁,希望你專心辦公,不要想太多。」
放五奪過那張卡片,卡片上見鬼的寫著——瀅,玫瑰再美也沒有你美,月娘再嬌也沒有你嬌,明晚八點,喜鵲餐廳不見不散。仰慕你的放五。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是誰送給你的?」那字跡,模仿得一模一樣。
「不是你嗎?」冷瀅一派淡然,世故地說:「現在覺得尷尬了是嗎?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你的仁慈!」
幾乎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放五闖進總裁室。
「詠三!」
褐紅牛皮高背椅中,詠三的閒適與放五的抓狂恰成強烈對比。
「忘了待會我們要和英資集團的代表見面嗎?」詠三從容不迫地糾正,「你的服裝儀容不整。」
「就算現在我只有穿內褲,我也要問個清楚!」放五冷傲的俊顏燃著濃烈不滿。「送給冷瀅的花是怎麼回事?」
「那是大家的一番好意。」詠三繞出辦公桌,很好心的把剛剛助理送進來還未沾口的熱咖啡遞給他。
「誰是大家?」大口啜了口咖啡,放五皺眉問。
「就是關心你的手足。」詠三四兩撥千斤。「大家擔心師師不會接受你,所以……」
「把冷瀅分配給我。」放五不悅的接口。
他們有沒有搞錯,要他和冷瀅配成一對?他的個性已經夠冷、夠悶了,加上冷瀅的冷漠待人,那他們生出的小孩怕是要去北極圈入戶籍,才符合他們兩人的極冷個性。
「冷瀅其實滿適合你的。」詠三忍住笑意,一想起早上冷瀅收到那束花的古怪表情,他就忍俊不住。
「是呵,往後我們可以相敬如冰。」放五自我解嘲。
「早上你去找師師了?」詠三閒適地問,看來昨晚妄二那蹩腳無比的激將法也不是全然沒用,逼得向來冷傲的放五也不得不主動出擊。
「別問我這個!」放五不自在的哼了一聲。「我希望你去警告那位自大的東方盟主,如果他不正視師師的問題,我不會放過他。」
「清官難斷家務事。」詠三搖搖頭,拒絕這個任務。「師師是聰明人,我們毋需替她操心,你我都很清楚,即使沒有出現烙桐,妄二也會有其他女人,但那個女人絕不會是師師,師師可以是他的夥伴、心腹,但做不成他枕畔的女人。」
放五默然不語,詠三所言他都知道,他只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心中最激賞的女人,居然不被妄二所愛而已。
「三天後我要到珠江三角洲一趟,東方財閥就交給你了。」東方財閥在珠江一帶進行的億萬投資將作最後評估,他此行以簽約為主要目的。
放五皺眉。「馨兒不是剛有身孕嗎?你要在這時候離開她?」
詠三淡淡一笑。「馨兒會體諒我,況且我們的東方夫人會小心照顧她,我很放心。」
「這樣吧,我代替你去。」放五悶悶地說。
今天他們冒他的名送冷瀅花,誰知道明天又會弄出什麼花樣來,師師還要一個星期才會回來,他得找點事來分散等待的膠著心情。
詠三微笑起來。「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去那些不是歐美的國家?」
優雅的放五、冷峻的放五,他記得有一年東方夫人堅持全家到泰國某知名度假島嶼度假,從頭到尾放五都皺著眉宇,只差沒有拿巾帕搗住鼻息。
「總之我替你去就是了,別問這麼多。」
放五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不意白襯衫也沾染了幾滴咖啡漬,看來他不只要打上領帶,連襯衫也得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