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靈回到久別的土耳其,心裡有種回家的感覺,真好!
走進土耳其的家,賴夫早已在家中等待他的回來。
當賴夫看見神采奕奕的北堂修靈時,激動得向前親吻著他的手,「少主人,您終於回來了。」
「嗯。」北堂修靈輕輕應了一聲,也道盡了他回家的感覺。
「您的房間我都為您準備好了,您是不是要先歇一會兒?」賴夫對北堂家的忠心永遠不變,對北堂修靈更有著一份疼愛。
「不了,沒時間休息。賴夫,我要你辦的事現在進行得怎樣?」北堂修靈一心惦記著東方映麟目前的安危。
「少主人,查出了一點眉目,東方先生是被賀曼的人挾持,目前東方先生是在敘利亞的哈塞克。」賴夫仔細地回報。
「映麟現在人在哈塞克這事我知道,只是賀曼的人為什麼要挾持映麟?」北堂修靈費心思索,轉頭看著賴夫,「關於這一點是否有查出來?」
「根據線索回報,東方先生這一次是被賀曼蓄意騙回來的。」說至此,賴夫的臉上似乎有著不明確的肯定。
「蓄意?此話怎講?」北堂修靈深沈地思索著賴夫的話。
「因為賀曼得不到格達費的支援,所以他想利用自己在商場上的名聲尋求支援。」賴夫望著冷靜默不作聲的北堂修靈,「至於賀曼想反擊格達費篡位,這早已經不是新鮮事。」
「這事我也略有所聞,我只是想不透映麟為什麼會踏進這渾水?」北堂修靈百思不解。
「這恐怕就要問東方先生本人。」賴夫態度中肯地道。
他不帶一絲情感地直視賴夫,「你說得對,其中的原因只能問當事人。」
「少主人,您決定什麼時候要營救東方先生?」賴夫關心地詢問。
「這個嘛……」北堂修靈思索了半晌,一雙如豹般銳利的眼看著賴夫,「人都召齊了嗎?」
「只等您一聲令下。」賴夫以非常堅定的語氣回應。
「好,我先休息一下,不如你通知他們晚上在家裡集合,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準備行動。」北堂修靈下令。
「是!我去通知他們。」賴夫立即回應。
北堂修靈旋即轉身走向他的房間,走進寢室躺在鋪著柔軟的羽毛毯子的大床上,雙手放在腦後。他此時哪能安然休息?一顆心只懸掛著東方映麟的安危。
※※※
賴夫迅速的動作、極佳的效率讓北堂修靈安心且無可挑剔,賴夫總是將他交代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晚上賴夫已經將所有的菁英召集齊全,在大廳等待著北堂修靈的命令和調派。
當北堂修靈緩步走出房間時,所有人均尊敬地起立恭迎。
沈穩內斂的北堂修靈鎮定的掃視全體人員,「人員全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在一旁的賴夫儼如班長似的回報。
「好,依照以往的模式,現在先以便裝混入哈塞克。」驀地,北堂修靈嚴肅地看著賴夫,「關於落腳的點都安排妥當了嗎?」
「都已經安排妥當,為了不引人注意,有的人是坐火車進入哈塞克,有的人是以公路混進,四十八小時後,我們大家在哈塞克的塞爾柱旅館碰頭。」賴夫將所有的分配和行徑仔細的回報給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滿意地頻頻點頭,「很好。」他眼神銳利的掃視著面前的人員,「這一次的行動大家務必要小心,千萬不可暴露身份。現在大家就依照賴夫的分配,分頭出發!」
所有人員在收到北堂修靈的命令之後,非常工整有力地喊著:「是!」隨即以迅速有效率的行動,魚貫地走出北堂修靈的別墅。
北堂修靈回頭瞅著賴夫,「那我和你是以什麼樣的交通工具進入哈塞克?」
「少主人,我們坐飛機。」賴夫恭謹的說。
「坐飛機?這樣妥當嗎?」北堂修靈這回對賴夫的安排,似乎有些不滿意。
「我想我們提早去,好先到賀曼的住處附近再做一次地緣勘察。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賴夫提醒北堂修靈。
北堂修靈的嘴邊終於綻出一抹佩服的微笑,「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這些都是當年在老主人身邊學的,可惜我只學了一點皮毛,也只能稍稍提醒您而已,並不能為您分憂解勞。」賴夫感慨地喟歎一聲。
北堂修靈用力拍著賴夫的肩膀,「不!你真的做得很好,我還真謝謝父親當年執意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其實我在你的身上學到不少的東西。」
「您和老主人都是為朋友、兄弟不惜兩肋插刀的人,但是我真不明白,像老主人這麼棒又好的人,竟然正值壯年就撒手人寰……」賴夫每每思起老主人,便不禁紅了眼眶。
「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這就是身為黑巖王朝保護者的最後下場。」
北堂修靈每回思及父親去世的那一晚便難受不已,那在他心裡已是個永不磨滅的痛。記得那天正是父親三十歲生日,一切就如傳說的魔咒一樣,身為黑巖王朝的一份子,無法活過三十歲的生日;相信將來不久的一天,他也會遭遇相同的命運。
「少主人……」每當提及老主人,他就會在北堂修靈的臉上發現那抹痛苦的悵然,所謂的魔咒難道真沒有破解之道嗎?
他已經在不能置信之下眼看著老主人離開,難道還要他親眼目睹少主人離開嗎?如此嚴重的雙重打擊對賴夫來說,無疑是一種沈重的傷害,因為他太喜歡北堂家「冷神」老、少主人了!
※※※
楚柔來到敘利亞之後,她發現了一件十分奇異的現象——這裡似乎平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根據多方的消息來源都指出敘利亞會發生戰事,但是在敘利亞里卻聞不到一絲戰爭的氣息。楚柔雖然覺得納悶,卻也釋然地自我放逐,管他的,就當難得偷了幾天的假期,況且一邊休假又可以照拿薪水,這樣的好事她何樂而不為?
「楚柔、楚柔!快開門。」
與她隨行的阿森語氣焦急,猛敲著門扯開喉嚨在門外急急叫喊著。
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楚柔,懶洋洋地走到門邊,一臉不耐煩地拉開門,「幹什麼?跟叫魂似的,外面的街道已經開戰了嗎?」小手猛拍著打著呵欠的嘴。
「不是,剛才樓下櫃檯送來一張邀請函,是賀曼派人送來的。」阿森滿臉疑問地說。
「這有什麼值得你大驚小怪的?」楚柔揉著一雙惺忪未醒的眼。
「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事情很不尋常嗎?」阿森正發揮偵探柯南的辦案精神。
楚柔白他一眼,從他的手中奪取那張令阿森質疑的邀請函,她打開詳細地看了其中的內容,隨即將邀請函遞回他的面前,「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楚柔!」阿森哀聲地喚著她,「拜託你的大腦醒一醒,你想想看,賀曼明知道我們是記者,而且我們跟他一點都不熟,他卻故意下邀請函給我們,依你的猜測,他的動機會是什麼?」
她仔細凝思,阿森的分析不無道理,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邀請記者,除非:
「難道說,他這一次準備要發動戰爭,故意事先開記者會,然後再故意洩漏消息讓我們替他傳播出去?」楚柔研判推敲著賀曼的動機。
「我也是這麼想,等晚上我們親自走一趟,相信事情就會真相大白。」阿森神情詭異地頻頻點頭說道。
「反正晚上勢必要走這一趟,也表示我們今晚不必自掏腰包吃飯了。」楚柔當場潑了他一頓冷水。
「你呀!真不知道當初上級為什麼會看中你,讓你當戰地記者?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阿森咕噥地譏諷著楚柔。
伶牙利齒的楚柔登時毫不思索地反擊,「既然你的警覺性比我高,為什麼是我做記者,而你只是扛著機器的助理?」
阿森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她嘲諷得啞口無言、無力反駁,氣急敗壞地轉身,「好男不跟女鬥!晚上見!」隨即大步跨出楚柔的房間,忿忿不平地用力將房門砰的一聲甩上。
楚柔瞥見一臉盛怒的阿森走出她的房間,忍不住掩嘴竊笑,「你不去做偵探還真是浪費!」不過仔細回想阿森所說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狡猾的賀曼企圖推翻格達費的意圖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事,所以阿森的分析也不無可能。
楚柔隨後冷冷地一笑聳聳肩,「反正事情到晚上就會有答案。」
※※※
晚上,楚柔和阿森應賀曼的邀請來到賀曼的豪華別墅,楚柔仔細觀察所有應邀的貴賓們,果然不出阿森所料,幾乎各國的媒體都齊聚一堂,看情形今晚賀曼確實是有事要宣佈。
楚柔趁著空檔仔細地觀賞賀曼的豪宅,牆上掛著高級的手工壁毯、水晶的吊燈,更誇張的是,他四個老婆幾乎都是穿金戴銀,擺明了是在炫耀他的財富。
楚柔真想不透,在敘利亞能過著如此富裕的日子已經是相當不錯,賀曼還不滿足,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然還處心積慮想做一國之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倏地,她發現賀曼在妻子和保鏢的簇擁下,走到最前面的長桌前拍打著擱在桌上的麥克風,不知道是故意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還是真的在試音。
「各位貴賓,謝謝大家今天的賞光,我賀曼感謝各位能撥出你們的寶貴時間,前來光臨寒舍。」賀曼謙虛致詞。
楚柔在台下手拿著筆準備記下他說話的內容,嘴邊卻浮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嘲笑;像他這樣仿如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迂迴戰術,她已經司空見慣,不足以為奇。
「今天我請各位……」
話還沒說到重點,倏地出現幾聲駭人的槍聲,接著衝進來一票手執著槍的蒙面人,頓時會場出現驚惶的尖叫聲和嘈雜的叫嚷聲,楚柔頓時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臉色泛白、呆若木雞,還好身旁的阿森用力拉她蹲下來。
「這——」楚柔嚇得瞠目結舌,平時快如利刀的舌頭,剎那間打結。
「別再這呀那的,想辦法保命要緊。」阿森驚恐地慌亂叫嚷。
「對!保命!我可不想客死他鄉。」楚柔終於拉回了一點知覺。
阿森埋怨地看她一眼,「我也不想!」
楚柔偷偷地抬起頭察看此時的情勢,她發現賀曼已經不知去向,然而突然闖進來的蒙面人時而對空鳴槍以示喝阻。賀曼的人看來不過全是一些烏合之眾,他們看到這些蒙面的人幾乎嚇得全身發抖,甚至還有人索性丟棄手中的武器。
楚柔雖然無法看到蒙面人的臉,但是以他們處變不驚的從容態度看來,似乎是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
楚柔拉著驚慌失措的阿森,「阿森,現在我們就趁著一片混亂,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這些人撤退我們再出來。」她故意壓低聲音。
阿森神色驚慌地瞅著楚柔,「可以嗎?」
「行不行、可以不可以,總要試一試,難道你甘願喪命於此?」她生氣地說。
阿森思索須臾,覺得楚柔的話言之有理,如果就這樣喪命於此,那多不划算!
「好,走!」
楚柔趁著一片慌亂,拉著阿森偷偷地溜進一間房間,心想只要能躲過這場混亂,再悄悄地溜出這間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