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洗把臉的儘管去,想喝水的、上廁所的請自便,反正嘿嘿,聽不到故事是你自己的損失哦。
噢,不會不會,這回的故事不再是冰天雪地或「鬼」氣森森了,所以護身符請拿下來;拜託,又不是師公在做法。
這個故事有點兒科幻、有點兒美麗,有點兒殘忍,它主要描述了男女主角的癡心及愛慕——
什麼?當然不是那艘大「鐵」船的故事——那就太老套了可不是?
準備好了嗎?
☆☆☆
今天,「未來」在我們的一手創造下誕生了。
她很完美。
烏黑的發及銀藍眼瞳,修長勻稱的身體及柔軟雪皙的皮膚,都是我最得意的佳作。
她很真、很乾淨,無邪天真的信任任何人——
啊,遲早她會學到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能。
歐盯著她看的眼神很詭異,我警告過他,不准他打「未來」的主意。
他的眾多行為已經讓所裡許多人投以白眼,他得聽我的勸告,收斂一點才是。
因為,她不是別人。
她是「未來」。
美國「歷史」生態研究所。
一場突發的小火災正使所有的人員手忙腳亂,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一條敏捷的人影正從角落一彎,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個小時後——
「糟糕!未來不見了!」
☆☆☆
那個一是什麼?
冷傑不太敢相信的又往前跨一步,最後索性蹲了下來。
兩條大腿和兩隻胳膊,一個身體加一個頭顱……這……這……
那是個人。
沒錯,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更正確一點的形容詞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
不是沒有見過裸體的女人……不不,應該說,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見過……呃呢呢……
正午時分,他是在前面庭院的草皮上,發現這個……如此「夏娃」的女孩子。
她是從天體營出關的嗎?
他遲疑的出聲輕輕叫喚著她。
「小姐?」
對方沒有反應。
「小姐!」
依舊是沉默。
「小姐!?」
對方終於做出反應——少女由原本蜷成一團的軀體,突然翻過身,四肢慵懶的伸張,一覽無遺的春光足以讓一屋子大男人噴鼻血——
冷傑本能的用雙手往鼻孔捂去,倉皇地別開視線,懷中裝滿食物的袋子應聲落地。
這突如其來的重響吵醒了少女。
她忽然張開眼睛,冷傑驚訝地看著那雙睜開的眸,清澈若水、燦爛星爍,在於淨的透明下是一層青靛的藍。
就像是同時見到水晶和汪洋並存。
少女也用力的回瞪他,好像他是全世界最新奇、最古怪的東西,一雙眼珠兒滴溜溜的一轉,也學冷傑上上下下看著他。
冷傑這下可確定了。
對對對,他一定是在做夢,不然哪可能在大太陽底下發生眼睛吃冰淇淋的好康事?
對對對,只要他把眼睛閉起來——做三次深呼吸、做五下仰臥起坐,也許還喝個七口水,然後這種沙漠綠洲的幻像就一切都結束了。
對對對,沒錯,所以他現在得先站來,走進屋子裡——他閉著眼,喃喃地這樣告訴著自己。一定是他昨天沒睡好。
一隻體溫微燙的掌心忽然貼上他的頰側,冷傑差點沒「嗚哇」一聲的跳起來!
我的媽呀!他從不知道幻像環可以真實如斯——「抱抱。」
閉得死緊的眼皮被這句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要求「唬」得馬上往上翻。
「什麼?」
少女笑了,整個人直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揪住他的衣領,抬高的唇不偏不倚落到他嘴上。
冷傑反射性動作的往她腰肢一摟,手膚觸及之處,儘是一片光滑火熱——
不經意的,她頸上的細微反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仔細一瞧,是塊精緻小巧的銀牌項鏈,上面環刻了一句英文——
FUTURE
「未來?」
他喃喃,想把項鏈看得更仔細一些,不料她的呻吟卻在下一秒嚇了他一跳——好燙!她發燒了!
冷傑驚嚇的腦海中才領悟到這一點。少女已嚶嚀一聲,合上眼睛。
就像快樂的倦舟終於找到了避風港——她,渾身神經一鬆,便安心地昏在他的懷中。
☆☆☆
「三十九點五度的高燒,我會開普拿疼,防止高燒產生的疼痛,除了按時讓她吃藥,最好每隔兩個小時讓她喝點溫開水。至於發汗嘛,你最好找個看護幫她擦澡,不然你就得自己來了。」
諄諄囑咐的老醫生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名黑髮、體格修長、藍眸精湛的年輕人。
「我說阿傑,你是什時候到輪碼鎮的?也不通知我一聲。」
冷傑微微一笑,瘦削而年輕的臉龐看來英俊而溫和。
雖是如此,老醫生仍感受到那種王者般的氣勢及魄力,不禁一喟:「都長這麼大了……」
想當年,這小子還是他親手接生的,不但早產還差點虛弱得渡不過病關……想想過去、看著現在,真是難以置信哪。
「你愈來愈像你爸爸了。」老醫生笑道。
雖然對冷傑的父親僅有數面之緣,不過老醫生可對那種叫人一見就難忘的天生領袖氣質記憶猶新。
「謝謝。」冷傑頑皮的一眨眼,轉瞬之間又恢復成淘氣的大男孩——
大多數的人都很難斷定,究竟什麼才是他的保護色。
「我會把您的讚美轉告給爸爸。」
「死小孩。」老醫生對他擠個大白眼。「好啦,好好照顧你的女朋友,有狀況再打電話給我。」
冷傑實在很想大聲告訴別人,他根本不認識「她」!
不過在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屋、對方又全身光溜溜的情況之下,瓜田李下,說他們其實根本連名字也互不相知,委實太困難了點,別說跳到黃河中洗不清,密西西比河或亞馬遜河都一樣吧?
冷傑往沙發上一坐,重重歎口氣,開始思索今天究竟是陷入什麼樣的淆亂當中。
原本,他上禮拜就提前完成第一篇博土發表論文,準備刊登在全球性網路上,不過他沒料到的是,無所不知的記者大人們竟提早知道消息——那些狗仔隊早上圍堵在學校門口,晚上埋伏在校園裡,簡直要逼得人神經衰弱,最後只好腳底一抹油,逃之夭夭也。
哎,人怕出名,豬怕肥哪。
不過這也難怪啦。
他,冷傑,智商二四七以上的人類,十三歲就念完大學,專攻電腦,在他發表大學畢業淪文,許多教授自歎弗如、甘拜下風後,冷傑便獲得「鬼才」之名,正式在電腦發展界中有了一席之地。
一年之內,他陸續發表相關論文:「人腦和電腦」、「電腦考古」、「推翻電腦」……一直到昨天才公開的「電腦宿敵」,篇篇皆被電腦界做做最高奉旨,出版社努力的增印再增印,還是跟不上暢銷的速度,一時之間真可說是供不應求、洛陽紙貴。
唯一讓冷傑大感慶幸的是——至今他沒有正式曝光,過,全拜他老爸所賜——頗有份量的冷氏財閥一手壓下,他現在才能溜到自己從小長大的故鄉——一個寧靜純樸的美國小鎮渡假,好好地瞭解瞭解「輕鬆」與「悠閒」的定義。
在輪碼鎮中,時間不是前腳伸、後腳馬上跟進的號角令,而是一首緩慢如潺潺溪水的曲子,不停不停的拉長節拍。
走在故鄉的小路上,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親切,綠蔭潑灑在大地上,鳥兒啁啾,堆積在心頭的那股都市形色倉促的煩鬱悶氣一掃而空。
就是流連在這種令人忘我的感動中,冷傑一家人每年都會撥空回來小住,原本的老屋都保持得完整乾淨,準備隨時迎接主人疲倦的身心,小憩一番。
電話鈴響了,順手接起,冷傑聽見母親慈愛的聲音。
「你已經到了?小傑,怎麼沒打個電話給媽媽報備一聲?我剛剛還在擔心呢。」
「媽,對不起,我忘記了。」
才剛踏進家門,就在院子裡發現一個裸體少女,任何男人恐怕什麼都會忘記吧,他告訴著自己。
「你爸爸要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會回紐約。」
「公司裡有什麼事嗎?」冷傑警覺起來。
好歹現在他在冷氏企業中也是個掛名股東,總得關心一下。
「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事實上我和你爸爸都很贊成你回老家渡個假,這一年來你忙得像顆陀螺,淨在那兒轉呀轉的。」
聽見母親童趣的俏皮妙語,冷傑心中的溫暖漲得滿滿的。「我知道了。」
母子倆又聊了一陣了,好不容易才收了線。
冷氏是個龐大的家族,最廣的範圍可端及台灣那蕞爾小島,每個冷家人大多都有一副好相貌,而且是驕傲的士族。
冷傑是冷家第四代的長子,他從小就鬼靈精怪的,玩起電腦一把的瘋,多少年來,冷媽媽還不得不限制他一天內只准摸那台名曰「Computer」的機器多少時辰,這才保住他那「先天不良,後天又不養」的靈魂之窗。
許多人第一次見到他時,總以為他很好講話,相處久一點的人卻知道,他是那種「一心一德、貫徹始終」的硬料。倘若他對一件事說「隨便」,那就真的是「隨便」兩個字,他不放在心上,你也別白費氣力想說服他什麼。
但對於擇善固執的事或情、人或物,他是十年如一日,任何人也別想勸他改變。
冷傑就是這樣的人。
☆☆☆
夜半。
床上所發出的輕微呻吟馬上攫住冷傑的注意力,他往電腦鍵盤敲個結束鍵,火速的趕到床邊。
少女看起來燒得很痛苦,額頭上汗滴如豆、面紅如潮,手指輕輕痙攣著,全身細細顫抖。
「該死!」
猶豫了一、兩秒,冷傑匆忙的端來一盆冰塊半沉浮的冷水。
他一把拉開蓋在她身上的棉被,驚慄的察覺她的體溫根本高到可以熬沸一鍋湯了!
袍褸很快被褪開,冷傑先是不知所措地呆望著眼前紅熱的嬌軀發怔,然後胡亂的閉上眼睛,抓起浸了水的毛巾往她的身體擦去。
嚇!?軟軟的、好有彈性,他忙不迭想睜開眼睛——
該死了,非禮勾視!
不過可惜的是,他迅速閉上眼皮的速度依然比偷窺春光的驚鴻一瞥慢了一拍半,早對她渾圓的雙峰及細緻優雅的身軀線條烙了印,深深嵌在腦海裡。
上帝說:餓其體膚、勞其筋骨、苦其心智……咦?不對,那是中國古早人孟子說的。嗯,講得多好啊,真是博大精深的道理,他從未在任何時候覺得自己這麼神聖偉大過,阿門、阿門、阿門、阿門……
☆☆☆
接下來三天七十二個小時中,冷傑緊緊守在床邊,甚至到不敢隨便挪動一下的地步,就連呼吸都小心起來,一雙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少女逐漸恢復正常紅暈的臉頰,隨時幫她拭拂額上涔出的汗滴。
實在應該有人頒面善心獎牌給自己!冷傑的嘴角勾起極有溫度的笑,腦子兀自沉浸在帶點森郁的灰色思想裡,心靈則為自己喝采、鼓掌。
這三天來,他完全被她牽動著興奮及愁惱。
當她高燒慢慢降溫時,他想跳起來歡呼。
當她食不下嚥,嘔出流質營養品時,他的眉頭鎖得比過去十九年來還深。
無可置否的,她真是個完美無瑕的美人胚子!除了瓜子臉及小巧的下巴外,五官亦精緻得像天匠巧手雕塑出來的,而且一身雪白光滑的皮膚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珍寶。
可笑!冷傑嗤了一聲,悻悻然地離開房間。
說來好笑,他為了照顧她而冷落自己的筆記型電腦足足三天之久!他必須去開開機了,看著網路上是否多了什麼大條新聞,也許會有關於這名少女的消息也說不一定。
「憶……」少女沙啞的細音阻止了他下一步步伐的前進。
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冷傑遲疑的收回腳。
我只是好奇地看她一下下就好。說服著自己,他又不知不覺震回床邊,仔細打量她,並確定方纔的聲音只是一句夢囈。
「抱抱……」睡夢中的少女彷彿知道有人在瞧她,清艷的唇綻出有那麼一點叫人心動的可憐兮兮笑容,這回聲音又清楚了些。
冷傑不知不覺地坐下,不知不覺地握住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往她的掌心送上一吻。
「乖,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
他不知不覺地,就這樣許下承諾。
☆☆☆
第四天的清晨,冷傑被一陣暖暖的氣息輕拂而醒。
哪兒吹來的風啊?
冷傑在睡夢中發出輕微的鼾氣,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搞什麼—一嘿!」冷傑嚇了一跳,甩甩頭,再警覺的看著近逼眼前的人臉。
「嗨嗨。」少女呵呵笑張了嘴,清亮無邪的稚眼一瞇。「你——好。」
「你好。」冷傑盡量克制自己的視線不往下滑……
反正這幾天來都看光了……
不下不,不對,他怎麼會有這麼小人的想法?
少女見他有回有應,笑容益發燦爛,手臂一揚,平舉的掌心貼向他的臉,冷傑清清楚楚看見她纖美的胸腔、起伏有致的酥胸——以及紅藍般的乳蕾。
冷傑雙眼發直,嘴巴張大,鼻孔因過度的吸氣而擴開。
——他猜想自己看起來絕對像個白癡。
冷傑臉紅脖子粗的。該死了,這種涼快的模樣絕對會叫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Hot得很,沒反應的人反倒就是不正常了。她……她究竟有沒有羞恥心啊?
「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他不是想疾言厲聲嗎?為什麼聽起來卻像小貓在叫?更該死的是他眼睛到現在還是盯著……呃,算了。
「女人。」少女偏著頭的模樣嬌憨俏皮。「人類。我,女人。你,男人。」
儘管她的話太過莫名其妙,不過那嬌嫩如春風的音色,甜美得讓人想再多聽一會兒。
所以——他竟然傻呼呼的點了頭。
「你是誰?」
「你是誰?」她模仿的重覆,隨後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未來,未來……」
「未來?」有可能嗎?這就是她的名字?他專注的盯著那雙銀眸中閃過一抹慧黠的深藍。
未來?
☆☆☆
於是「未來」就這樣在他的家裡住下。
幸好母親和兩個妹妹每年渡假時多多少少都留些了衣服,是有些不合身,但也只能將就將就了。
未來穿著他母親短袖的紅絲襯衫,胸部繃得緊緊的,而下半身的牛仔褲雖然腰頭可以用皮帶固定,可是那一堆牛仔布料仍然是鬆垮垮垂在地面上,走一步路跌幾個跤。
瞧見未來一鼓作氣彎腰用雙手抓提起兩腿的褲管,神話皺眉嘟嘴中又奇異又百思不解,著實叫人拍案叫絕。
冷傑緩緩走過去,在她身側跪下,捉住她赤裸的足踝,將一折一折的褲管往上卷,解決她的難題。
他的動作慢斯條理,知道自己很好色的希望這個動作能一直徐緩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他著魔、發熱似的猛吞口口水,仿若被施魔咒般將手貼在她小腿上,往上攀爬——
未來似乎也感受到氣氛不太一樣,乖乖靜靜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一直用謎樣的大眼瞅他。
室內靜謐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聽得見。
膠液狀的親呢慢慢由淺淡加深色澤,玫瑰色的氳霧自他的藍眸深底浮起。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他自問,卻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
「傑,厲害。」未來很滿意的伸伸長腿.雙臂往空中舞出半個圓弧。「棒。」
魔咒打破了。
「未來也很棒。」冷傑一起她,示意她在梳妝鏡前坐下。「你今天就知道怎麼自己穿衣服嘍。」
未來不是普通女孩子——打從在庭院救了渾身赤裸的她,他已明白。只是,他毫無心理準備她「不普通」到什麼程度。
確定她病體完全康復後,冷傑才放心的將她從厚厚重重的棉被牢寵中「釋放」出來,並要她把那身睡袍換下來。
孰料,小妮子她人抓著那些衣服,暈暈呆呆的回看著他,一臉茫茫然的。
不會吧?「你不會自己穿衣服嗎?」呆了足足三分鐘有餘,冷傑不太敢確定自己心中所下的結論。
她馬上點頭。「傑,教。」
哇哩咧……他教過公司員工如何設計電腦程式,他教過兩個妹妹如何算數學,只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還要教一個女孩子……如何穿衣服?
「傑,教,未來,學。」未來充滿受教的渴望語氣教冷傑猛清好幾次喉嚨——更令自己都不得不驚訝的是,他居然也一本正經的當起老師,一板一眼的「授課」起來。
雖然發顫的手指很難一一把衣扣扣起來,不過更難的是面對眼前女性雪白的胴體而不起遐思,雖然他很年輕,但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最難的是無法對上未來純真信任的眼光。
有人說,人的眼睛無法掩藏自己真正的本性,如果這個理論成立,那麼未來的本性應一如她的跟那麼乾淨無瑕,完美元缺。
「好了。」阿彌陀佛,他需要的絕對不是沖冷水,而是泡冰塊。
未來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了?」
「好了。」
她馬上興高采烈——開始解開衣扣!
冷傑目瞪口呆之餘,趕忙一把拉攏她的衣襟——
「你做什麼!?」他的聲音又嘶又啞,媲美烏鴉。
「未來,學。」
「學?」冷傑終於弄懂了。「你要學穿衣服?」
「對。」未來顯然也很高興他懂了。「衣服、穿,衣服、脫,傑、教,未來、學。」
她格開他的手,動作繼續下去,一心一意當個「好學生」。
冷傑趕緊避到浴室去,免得再一次的噴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