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日本 >> 棋逢對手,日久生情 >> 冷焰寒櫻作者:潔塵 | 收藏本站
冷焰寒櫻 page 20 作者:潔塵
    十指摸索著找到後背的拉鏈,停頓幾秒後,她將拉鏈緩緩拉下。

    白流音的幕也該拉上了,戲,已結束。

    眼看時間已到,禮車就在外面等候,新娘流音卻遲遲沒有出門。

    「碧柔,去看看流音怎麼還不下來?是服裝出了問題嗎?」謝夫人推了女兒一把。

    碧柔匆匆跑上樓,打開門,不到三秒鐘,她就驚慌失措地叫著跑下樓來:「大哥,媽!流音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大活人會突然不見嗎?去看看旁邊的房間有沒有?」謝夫人還以為女兒在和她開玩笑。

    但是謝天傲臉色大變,他推開所有人,幾步衝到樓上休息室中。果然,在空曠的休息室中已經沒有了流音的影子。

    不僅是她人失蹤,在靠牆他剛才坐過的椅子背上,整整齊齊地垂放著流音豪華的新娘服。

    謝天傲雙足沉重,不知道怎麼拖著雙腳走到椅子跟前,確定他所看到的的確是流音剛才穿的那件新娘服後,他的心中驟然劃過幾個字,劃痛了他的肺腑——

    失去她了。

    跟在他後面跑進來的碧柔在桌上發現一張便條,用日語寫著幾個字。她的日語不靈,就將紙條遞到大哥面前,「大哥,這是不是流音姐寫的?」

    謝天傲的手指碰到字條的時候在顫抖。是的,他太熟悉這張字條。當初在東京的酒店裡,她不告而別的時候就是留下這樣一張字條。兩次字條的內容幾乎一致:謝謝你所給與我的,以後不要再見。

    這不是白流音的留言,而是黑羽廣美的。

    是他的逼迫讓她不得不放棄流音這道偽裝,恢復到黑羽廣美的身份嗎?還是她早已打算清楚,要在這一天做個逃跑的新娘?

    捏緊手中的紙,紙團被攥得越來越皺,像是他眼角堆積的紋路一樣深刻。

    「大哥……」碧柔被大哥的表情嚇到,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流音姐忽然不想結婚了?」她聽說過很多關於婚姻恐懼症的故事,該不會流音也因此跑掉吧?「她人應該走不遠的,我去追。」

    她剛剛轉身,謝天傲在她身後悠悠開口:「碧柔,別去了。」

    「啊?」她困惑地看著大哥。

    「通知所有人,婚禮取消。」他補充了一句。

    「啊?」這下子碧柔叫得比剛才更大聲。

    「你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煩我。」謝天傲冷冷地命令。

    碧柔低著頭走出去,在門口撞到了謝子軒。子軒的神情冷峻,問道:「怎麼回事?」

    碧柔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新娘突然失蹤,大哥說婚禮取消。」

    謝子軒凝起眉,伸手去拉門,碧柔急忙攔住他,「大哥說不許任何人煩他,你現在要是進去肯定被罵個狗血淋頭。」

    謝子軒才不管這些,逕直走進去,然後將門撞上。

    謝天傲皺起眉頭,「出去。」

    謝子軒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下,直視著他的眼睛,「大哥,如果難受就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

    謝天傲冷笑一聲,「你想看我的笑話,還沒那麼容易。」

    「不是看你的笑話,是怕你出事。」謝子軒沉聲說,「她走是因為她覺得這樣最好,廣美向來都是很自主的女孩子,如今在你身邊她扮溫柔,扮大方,變得根本不是她自己了,這樣的她未必會覺得幸福。」

    「夠了,閉嘴!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反而會帶給她痛苦嗎?」謝天傲怒吼著,彷彿隨時都要跳起來掐住謝子軒的脖子。

    「你們在一起,是快樂多於痛苦,還是痛苦多於快樂,你自己最清楚。」謝子軒沉沉的聲音不同於以往他的飛揚跳脫,輕薄嘴快,「在黑羽家長大的孩子,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很深很深的結,要想解開沒有那麼容易,但是你對你們的愛情估計得太樂觀了,一旦失敗,你自己都無法承受這種挫敗感,不是嗎?」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愛情的哲學家?」謝天傲煩躁地揮手,「走,別讓我說髒話。」

    「能逼出大哥罵人,也挺不容易的。」謝子軒笑笑,「她如果沒有失憶,就應該是返回日本了。你要去追嗎?」

    空氣中只有沉默回應。他並不是想放棄,只是他現在才意識到一個可能的錯誤:對於他們的未來,他過於自信地一手掌控,卻忽視了她真正的內心世界。

    逃避過去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甚至是最糟糕的解決辦法,他錯了,錯得太多,但是希望他還能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些錯誤改正過來。

    他從來都不是她期待的無所不能的神。他要的,只是成為她可信賴的男人,如此而已。但是現在,即使是這一點都不能順利實現。

    她的夢,他的夢,何時能合成一個完整的圓?

    日本函館的西波止場是函館的夜生活繁榮區,這裡被當地政府劃分了海鮮市場、藝品賣場、洋式啤酒屋、異國餐廳等四個娛樂區,每年為函館進賬不少。但是沒有人多少人知道,在燈紅酒綠的背後,是什麼樣的力量支撐起這些娛樂場所。

    黑羽良木早在二十年前就秘密插手娛樂業,在函館大大小小都十幾家店都是黑羽家名下。不過這是個絕對的秘密,黑羽良木在此創建事業,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防止有一天黑羽家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沒有退路可走。

    這一次,他就遇到了大麻煩。在被德川家和韓俊聯手逼迫離開總部之後,他帶著一些親信秘密地在函館等候其他人的支援。

    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他最得意的手下黑羽廣美卻不知去向。他派人打聽,只知道黑羽廣美被韓俊用刀扎傷背部,然後被敵人擄走,之後就下落不明。一個月內,他派了無數人尋找黑羽廣美的下落,依然一無所獲。

    「大人,別再等了,黑羽廣美一定已經叛敵,否則怎麼可能連個口信都帶不回來?」黑羽崎已經是第一百零一遍勸說黑羽良木了。

    黑羽良木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以為廣美會像你一樣是個軟骨頭嗎?如果她要背叛我,德川家的大軍早就殺到這裡來了!」

    黑羽崎訥訥地只有退到一旁。

    黑羽良木雖然看上去脾氣暴躁,是個暴君統治者,但是對於自己的手下他還是很瞭解的。比如黑羽崎,這是他一個遠房親戚的兒子,自小也在身邊受教,這個孩子聰明機靈,最大的缺點就是眼高於頂,毛躁氣盛。幾次出門行動,黑羽良木都不讓黑羽崎當統領人,而是安插了黑羽廣美壓在黑羽崎的頭上,希望他能學到些什麼。但是看起來,這樣做並沒有取得很好的收效,黑羽崎對廣美的厭惡是有增無減,實在不利於家族行動。

    要找一個可靠的接班人真的是很難的事啊。他最看重的血統問題,隨著兒子的猝死而不得不轉移注意力,重新尋找孫子直人回來。但直人竟然聯合外人反叛他。

    如果廣美是他的兒子該多好。

    老人無奈地在心中歎口氣。他從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哀傷,更不能讓屬下看出他此刻的鬱悶和掙扎。

    「大人,廣美小姐回來了!」

    黑羽良木像是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似的,陡然挺直了背脊。

    門口黑衣人群處,失蹤多日的廣美驟然出現,一步步堅定地走到他面前,「爺爺,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去哪裡了?」黑羽良木沉著面孔,「聽說你受傷了?」

    「是,韓俊用飛刀刺傷了我的後背,然後他們把我關起來治療,想從我口中套出黑羽家的情報。我被關了一個月,前幾天才打倒守衛跑出來,為了不被人跟蹤,我在外面潛伏了幾天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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