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依閔沒料到會是阮仕宇,因為她並沒有給他她的新家住址,但是來者是客,就把他當是客人吧,所以她並沒有當他的面把門給甩上。
走進鍾依閔的小窩,只有一、二十平方大,除了一些基本的傢俱外,空間都用來放她的衣服,想想真是委屈了她,還是阮太太時住華廈,現在成了鍾小姐後卻得住小套房。
「隨便坐!」鍾依閔不冷不熱地招呼著。
「屋子不大嘛!」他隨意地說。
「一個人住要多大?」
「但是你住慣了——」
「阮仕宇,我們也不過結婚一年而已,你放心,由奢入儉雖不容易,可是我還受得了。」她也不問他要喝什麼,直接就從小冰箱裡拿了罐果汁給他。
「依閔……」他覺得感傷。
「不必同情我!」她很傲地說。
「你真的不後悔?」
「你後悔了?」
「如果我是呢?」阮仕宇看著自己前妻那張美艷、嬌麗的臉,他當然後悔,後悔打了她,更後悔那麼臭脾氣的點頭離婚。
鍾依閔面對前夫這語焉不詳的回答,她也不肯清楚表態,只好表露淡然的表情。
「依閔,就算我們離了婚,其實……我們還是可以住在一起。」他只想再把她拉回自己身邊,就算無法立刻承認錯誤,但至少沒有失去她。
「你是說同居?」
「替你節省房租嘛!」
「這點房租我還付得起!」
「依閔,景氣暫時是不會好轉的,這些服裝表演只會減少不會增加,你又不肯拿贍養費,萬一哪天你撐不下去了……」他替她未雨綢繆。
「你怕我餓死?」
「餓死是不可能,但是——」
「那我就給自己找個有錢的老頭子,讓他包養好了。」鍾依閔是隨口說說,存心氣他的,就算她身無分文,至少也還有父母可以依靠,他們是公職人員退休,拿終身俸的,給女兒一口飯吃還不成問題。
但是阮仕宇卻當真了,他的全身肌肉繃緊,臉上的線條也變得冷硬。「鍾依閔,你最好不要存有這種念頭,除非我不在這個地球上了,否則你想都別想,給有錢老頭包養?」他接著一哼。
「阮仕宇,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鍾依閔也不動氣,只是氣定神閒地看著他。
「什麼狀況?」
「我們沒關係了。」
「依閔——」
「就算我想給十個有錢的老頭子包養,你也奈何不了我!」她賭一口氣地說:「雖然我是離過婚,但是行情還不差,對我有興趣——」
沒想到阮仕宇的動作比閃電還快,或者該說是這屋於太小,總之在瞬間,他已像座山似的矗立在她的面前,他並沒有去抓她或是有比較粗暴的行為,但他低頭看她的眼神卻異常凌厲。
「你最好不要有那種念頭。」他警告她。
「你管不著!」她的音量不敢高。
「如果你真想給人包養……」他憤怒地道,「那我包養你好了!」
「你……」鍾依閔咬著唇。
「你甚至可以把我當成是老頭子,反正只要有錢就好了,而我絕對養得起你!」
阮仕宇冷酷的說。
鍾依閡把頭別開,很生氣的。
可是這會阮仕宇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面對著他。「依閔,你不就是要我承認我錯了,好!我錯了!我後悔離婚了,我希望你回家、回到我的身邊,這樣你可以滿意了嗎?」
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但是鍾依閔卻感到自己騎虎難下,如果她現在就跟他回家,那豈不表示之前都是在兒戲,都是在玩家家酒。
把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拉下,她很快地搖搖頭。
「你這什麼意思?」
「我不跟你回去。」
「為什麼?」
「因為我們離婚了。」
「那我們再結一次婚。」
「不要!」鍾依閔這回可是很篤定的表情。「因為我覺得單身很好,不必擔心自己生不生得出小孩,不必煩惱先生會阻止我外出工作,我可以做我自己,可以隨心所欲,我為什麼要再結一次婚?」
「依閔,我沒有逼你非生出個小孩,我只是要你去看看不孕症的門診,如果你真的不能生育,我們可以領養小孩。」他和她講理。
「領養我沒那麼有愛心。」
「工作的事我們也可以再商量。」
「但之前你好像不是這麼好溝通的。」她糗他。
「你……」他快要氣炸了。
「阮仕宇,或許這樣的結果對我們都好。」鍾依閔酸溜溜地說:「你可以找只超會下蛋的母雞,然後生一窩小雞,而我……我或許真的一輩子都下不了一個蛋,你就死心了吧!」
阮仕宇是一臉的氣結,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和她講道理。「那麼工作呢?你以為你可以當一輩子的模特兒?你不會年華逝去?不會人老珠黃?」
「你忘了還有有錢的——」
「那時就算有有錢的老頭子,人家也不會想包養一個『老女人』。」他說得直接而且實際。
「阮仕宇,我想你可以回去了!」鍾依閔有些惱羞成怒,下了逐客令。
從皮夾子裡掏出一張金融卡,阮仕宇將金融卡放到鍾依閔的茶几上,然後很有風度的看著她。「這張卡你就放在身上,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不要——」
「放著吧!以備不時之需。」他有些嘲弄的表情。
「我說了不需要你『施捨』。」
「那是因為時候未到。」
「你出去!」她拿起那張金融卡,想要扔到他的身上,但是他抓著她的手腕。
「你可以不領,但是放著安心吧!」
「你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錯了!我只是比你有感情。」
※※※
范天翊弄清了文家瑩在家暴防治中心的下班時間,所以沒有等太久,他就看到文家瑩走出家暴防治中心,一條黑色牛仔褲、一件帥氣的白襯衫,她看起來模特兒味十足。
文家瑩不可能忽視在那輛跑車前,斜倚著車身的瀟灑男子,范天翊如果不想做總裁,那麼他絕對有本錢做男模特兒,而且絕對保證大紅大紫。
范天翊朝她走來。「我送你一程!」
「我又沒死,你幹嘛要送我一程?」文家瑩故意挑他的語病。
范天翊先是一愣,但接著他開懷大笑。「你有『冷面笑匠』的實力。」
「我還會防身術!」她又說。
「所以……」
「所以我絕對不需要人護送。」
「但如果……」范天翊知道他必須想出一些新的理由,否則文家瑩肯定會給他排頭吃。「但如果我除了送你之外,還有其它的要事呢?」
「什麼其它要事?」她倒要瞧瞧他會有什麼「好借口」,那晚他明明清楚的見識到了她對男人的態度,可是他居然還不死心!
「我想……我想多瞭解一下家暴防治中心。」
「什麼?」她真的呆了。
「你不是在家暴防治中心當義務工嗎?所以你一定很瞭解這個單位是在做什麼的,而我……不是那麼的清楚,想向你請教一下。」范天翊實在佩服自己的機智和反應,這下她可不能掉頭走了。
「你要知道家暴防治中心在做些什麼?」
「不行嗎?」
「你又不是女人。」她冷哼一聲,一貫的酷樣,以為他在找她的碴、開她的玩笑,諷刺她在當什麼義務工。
「你是說……男人都不會碰上家庭暴力?」他故作沉思、不解的迷惑模樣。
「你……」
「我記得好像有則新聞,說是有個男人被惡妻打得受不了,然後去向家暴防治中心求助,有這個例子吧?」他故作正色地問。
「有!」她咬咬唇。
「那麼家暴防治中心可以提供他些什麼幫助呢?」范天翊雙手環胸,唇上隱約有著笑意地問她。
「范天翊……」文家瑩顯然是記住了他的名字。「你真的要知道?」
「我等著呢!」
既然是家暴防治中心的義務工,那麼文家瑩就有責任要解答,即使自己是滿心的不願意,因為她知道范天翊只是在給他自己製造機會。
「我們會先請他到市立或縣立醫院的急診室要求驗傷,開具驗傷單,並請該醫院社工員協助,如果有明顯外傷,就將傷處拍照下來,再到警察局報案,要求警員作筆錄或協助申請保護令。」因為不是去當花瓶,所以文家瑩對所有過程都非常清楚。
「那如果有小孩遭受暴力或是目睹暴力情形呢?」
「通報兒保中心,並且告訴孩子暴力的發生並不是他們的錯。」文家瑩接著說。
「那若是在暴力發生時,那些婦女有沒有什麼自保的方式?」范天翊關心地問,一臉的真誠。
「避免在言語上或肢體上再去刺激施暴者,避免去家中危險的地方,如廚房、陽台,還可以請在場的親人或是附近的鄰居報警求助。」文家瑩流利地說,沒有打一點點的折扣。
「我很佩服……」范天翊的眼神充滿激賞。
「這是我份內該清楚的。」
「但這是不支薪的義務工。」
「這社會總需要一些熱情的人。」文家瑩似乎是在嘲笑自己。「還有一點,如果暴力發生時,在有離開的可能下,可攜帶重要包包和小孩,照著事先規劃的安全路線進走或到警察局、醫院的急診室要求協助。」
「為什麼?」他突然提出了疑問。
「這是自保的……」
「不!你為什麼會到家暴防治中心當義工?你是個模特兒,照理說你會在意的東西……」
「只有服裝和化妝品?」她截斷他的話。
「很多女人都只在乎……」
「這世界上的女人不是只都在意服裝、化妝品,我們還會關心一些『別的東西』!」她一絲不苟的表情。
「文家瑩,你是不是受過什麼……」明知自己這麼問是自討沒趣,不過一般時髦、現代、美麗的女人是不可能去做什麼家暴防治中心的義務工。
果然文家瑩一張臉馬上拉了下來,比任何一張後娘面孔還可怕,她在狠狠地瞪了范天翊一眼之後,下巴一抬地往前走。
「文家瑩……」他兩個大步的超前她,攔下她。
「我除了防身術還會空手道。」
「但我不是歹徒或色狼。」
「你擋住了我的去路!」
「因為我們話還沒有講完。」他很嚴肅的看著她。「我想再多瞭解你一些。」
以貫有的冷哼,文家瑩只差沒有給他伸手一推。「范天翊,你看清楚,我不是那些只有外表、腦袋空空的衣架子,更不是那種只會傻笑、只會在意穿什麼衣服的花蝴蝶,你搞錯了!」
「就因為你不是,我才想多瞭解你。」他一副誠懇、真心的模樣。
「但我沒有一點興趣讓你去多瞭解。」文家瑩很明白的告訴他。「你去打聽一下好嗎?我文家瑩對男女之間的這些事是完全的沒有意思。」「這不合常理。」
「我就是這樣!」
「什麼原因呢?」他一再的想知道。
「不干你的事!」她一臉不屑地對他說:「反正你少惹我!」
「如果我就是想惹你呢?」他比她更頑強地問。「你嚇不了我的。文家瑩,你已引起我的好奇,而我不會就此罷休!」
「真是……」她大動肝火。「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吧!人生苦短,范天翊,我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如果今天你是覺得沒有面子的話,因為被我給拒絕了,那你大可看開些,因為你不是第一個,我想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不是我的問題?」他自嘲。
「我討厭男人!」
「你喜歡女人?」
「我只是討厭男人!」她大聲地說:「范天翊,別再來試你的運氣!」
「可是一向我的運氣都叫人眼紅。」
知道自己即使說破了嘴也沒有用,像范天翊這種男人是即使到了黃河也不會心死,所以她頭一揚,像只驕傲的孔雀般,冷然地離去。
范天翊瞇著眼、皺著眉,一臉的不甘心,沒有女人能這麼斷然、冷酷,甚至是「狠毒?」的拒絕他。
他絕不言退。
他決心比她多撐一秒鐘。
※※※
吳儷瑭曾代言過Mile的唇膏,和范天翊算是認識的,當時她曾對他施展過魅力、放過電,可惜就是沒有辦法可以使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後來她搭上了個財團大老,於是就沒再糾纏他。
但是這一波的全球不景氣掃到了不少大企業,很多財團負責人應聲而倒,她跟的這個老頭跑到上海去了,想要在上海東山再起,可是說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呢?
儷瑭又得重新開始找「靠山」了。
之所以會把目標鎖定在范天翊身上,實在是因為他的企業非但沒受影響,反而是生意蒸蒸日上,這種「金童」如果不抓牢,那就枉費她在社會上打滾多年了。
范天翊看到吳儷瑭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他的反應還算熱絡,畢竟曾經合作過。
「好久不見,吳小姐。」
「叫我儷瑭就好了。」她嬌嗔的語氣。「我們又不是不熟,你忘了我曾代言過Mile的口紅嗎?」
「我當然沒忘。」范天翊客氣地說。
「Mile現在都跨行到珠寶業了……」
「總要多方嘗試嘛!」
「什麼時候找我代言鑽石的廣告啊?」她毛遂自薦地說,表情是極盡嫵媚之能事。「價碼好商量!」
「如果適合的話……」他拒絕的很巧妙。
「你不必透過經紀人,直接跟我敲定就可以。」她朝他拋了個媚眼。
「我知道了。」他並沒有給她下不了台,明知自己不會再找她代言什麼,但不必說穿吧!
「范先生……」吳儷瑭用很嗲的聲音道。「或者我可以叫你天翊?」
「你叫我范天翊好了。」他和她保持距離。
「范天翊,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她很大膽地試探著他,他是一定有很多女人,而她要知道的是他是否有固定的女友。
「吳小姐——」
「儷瑭。」她糾正他。
「吳儷瑭,我想這是我的私事。」對人客氣是有一定的限度。
「但如果你沒有固定的女友,沒有真正的親密愛人,那麼我……自告奮勇來擔任。」她是完全不害羞、不矜持、不客氣的。
范天翊的反應有些不以為然。
「我知道你可能會想我的臉皮怎麼這麼厚,但是現在的女人已不能再安靜、耐心、默默的等著男人來追求,你的條件好,是熱門的單身漢,我採取主動並不為過。」她故意傾身向前,露出更多的乳溝。
范天翊這會非但感受不到一丁點她的性感或是狂野魅力,反而只覺得她的主動是那麼的粗糙、那麼的劣等,又想到文家瑩那張絕美卻好像罩上一層冰霜的臉,女人……真是兩極。
「吳儷瑭,我想我必須——」
「不必急著拒絕我……」她這個女人是很世故、很能屈能伸的。「一時你可能還無法『決定』,而我只是先提醒你有我這麼個人。」
「但我並不希望你把太多的期盼放在我的身上。」他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認為我沒有成功的機會?」
「沒有!」
「范天詡,你說得太快了!」她仍然面不改色。「你並不知道我可以配合你到什麼程度。」
「你認為性可以控制我的感覺?」
「我是說——」
「吳儷瑭,我不是用下半身在思考的。」他明白的告訴她。「如果有適合你的產品,那麼我會找你代言,不需要你用你的身體來談條件,但如果沒有你可以代言的產品,即使你願意和我上床,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
「我不是要用性來換工作,而是……」
「你不是我需要的。」
「你還不瞭解我。」
「我不會想去瞭解你,這才是重點。」他開始翻閱擺在他面前的一些待簽卷宗。
吳儷瑭識趣地起身,但是並不感到挫折,反正……這不會是什麼結束,而是開始,她才要開始一個新的挑戰。
※※※
拿到MBA的碩士返國,在一家科技公司裡設計計算機程序,幾次劉禹全都想去找文家瑩,因為他一直對他大嫂的這個妹妹有著莫名的好感,他喜歡她的不做作、她的美貌、她的女性魅力,但是如今大嫂已死,聽說文家瑩對他哥哥非常不諒解,所以……
三番兩次的在文家附近徘徊,他知道文家瑩和她父母分住同一幢公寓的上下樓,既可以互相照應又有彼此的空間,但他始終不敢貿然地找上門,因為他無法預料文家瑩會有的反應。
這晚下著雨,他依然在這遊蕩著,因為沒有撐傘,所以已經淋得很冷,不過他完全不以為意,經過這一段日子,不知文家瑩心中的怒火和恨意是否消退了些。
撐著把細緻的女洋傘,文家瑩走在雨中,今晚在家暴防治中心又讓她接觸到幾個因外遇而衍生的家庭暴力,搞不懂那些女人是怎麼想的,該報警不報警、該離不離,這是什麼爛世界。
就在她要走到公寓的門口時,忽然有個男人的身影閃進她的視線中,她立即有所防備,必要時,她會用手中的雨傘去對付這個傢伙。
「是我!」劉禹全這回不再偷偷摸摸、閃閃躲躲,他要正大光明的和她打招呼。
「你……」文家瑩仔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劉禹全。」
「劉禹全」
「你姐姐的……小叔。
「劉天祐的弟弟」
「就是我。」
明知悲劇和劉禹全無關,而且當時他人在美國,根本不是他能幫上忙或是插上手的,但是文家瑩「恨屋及烏」,既然他是劉天祐的親弟弟,那麼她怎麼有可能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呢?
「你來幹什麼?」她直截了當犀利地問他。
「我是來……」
「如果你是哀悼的話,那就不必了!
「我很抱歉。」
「你是該抱歉,因為你們劉家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男人。」文家瑩並不激動,她用很冷漠的表情說。
「我不為我哥哥說任何話,但是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希望你不要混為一談!」劉禹全當然講手足情,可是他也不是那麼贊同自己哥哥的一些行為。
「我只是想知道你出現的用意何在?」
「來看看你。」
「看我?」文家瑩看著一身濕淋淋的劉禹全,以前她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覺得他正正派派、斯斯文文,很有紳士風度,是個好男人型的傢伙,可是現在……她覺得他像是什麼傳染病般。
「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很好!」文家瑩很高傲地說:「我爸、我媽也都很好,那麼你哥哥呢?你哥好嗎?」她故意目露凶光地問著他。
「我哥他……再婚了。
「我知道!」文家瑩一張臉看起來殺氣騰騰的。「聽說他好像要當爸爸了。」
「是啊!但是他的婚姻——」
「不幸福嗎?」文家瑩搶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是報應了,那也表示我姐姐在地下有知,她是不會讓你哥好過的!」「文家瑩,一定要這樣嗎?」劉禹全的表情非常憂鬱、非常忍耐。「人死不能復生,如果我能代替我哥哥贖罪的話——」
「你也要跳樓?」她故作訝異地問。
「一定還有其它方式。」
「沒有其它方式!」文家瑩斬釘截鐵的告訴劉禹全。「雖然是我姐自己要跳樓的,但是真正推她下地獄的是你哥哥。」
「對不起……」除了道歉,他還能說什麼?
「沒你的事,不過既然你是那畜牲的弟弟,你就少出現在我的面前!」她警告他。
「但是我……」
「你怎樣?」
「我……」他吞吞吐吐的,如果這會他跟她說他想追求她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拿把刀把他給劈了,以她對他哥哥的恨意,只怕……她真的會這麼做。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明知自己不該遷怒到他身上,但是她只要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劉天祐那王人蛋,所以她無法和顏悅色,她沒有辦法用正常的眼神去看他。
「文家瑩,難道……」他痛苦的表情。
「你一次說完好嗎?」
「我想……我覺得我們……」
「什麼我們?」
「我對你有……」他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他希望自己有點男子氣概,他哥哥是他哥哥,他是他,不該被一視同仁。
「劉禹全,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她極盡挖苦的能事,好像他是什麼懦夫般。
「我要……」他正在鼓足勇氣。
「天要亮了。」她刻薄的看他。
「我要追你!」說完他轉身大步地跑走了。
站在雨中的文家瑩,手中的傘不自覺地滑落,她完全的不解和錯愕,劉禹全要追她劉天祐的弟弟想要追她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最恨、最討厭、最深痛惡絕的人就是姓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