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一直都很喜歡我娘,說有她陪在身邊,就自然覺得舒心。幾天後,二娘就被放出死牢,不過死罪雖免,卻是活罪難逃。聽說,好好的一個人進去,出來時差點是面目全非。」
「那是她罪有應得。」他嗤之以鼻。
「夫君……」她喚了聲,卻是欲言又止,覺得他似乎不是太樂意聽見她說他處事的作風像義母,就連語氣都是一個樣子,或許義父早就發現了吧!想來,早先義父與他的親近,或許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覺得奇妙又有趣。
「嗯?」他挑挑眉梢,不明白她話為何只說到一半,同時挪了下姿勢,伸長了墊在下方的長臂,剛好讓她的頭可以枕在他的臂膀上。
福滿兒很自然地順著他的姿勢,將臉枕上他的手臂,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要陷進他的懷抱之巾,宛如一隻被包覆得極好的蝶蛹,就要等待著孵化一樣。
「我只是想對你說,一開始不想告訴你,是因為這傷痕代表著福家的家醜,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就不想再提起它。」她避重就輕,在他沒瞧見的角度俏皮地吐了吐舌尖。
「是這樣嗎?」像他這種多長了心眼的人,實在很難相信那就是她剛才未竟的話語。
不過,他也不想追問,大手輕撫著她小巧的下頷,指尖緩慢地游移過她纖細的頸項,他湊唇輕吻著她耳後,從她的耳廓到柔軟的耳垂,然後是她頸側跳得飛快的脈搏,一寸寸地撩開她裹身的衣料,吻過她微微瑟縮的膀子。
明明一陣陣像是針刺般的疼痛,伴隨著他的唇不斷地吻著,溫熱的氣息在不平滑的肌膚上拂著。一時之間,疼痛的感覺像是被混淆了,讓她不知道該感受痛楚,或者是他不停地啄在膚上的親吻。漸漸地,或許是藥效發作,又或許是他的吻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竟然覺得不似先前痛苦。
「明天起,我會派人去為你找藥,可以讓你止疼的藥,可以為你去除這傷痕的藥,好讓你不再那麼痛苦。」
他低沉的嗓音,伴著一個又一個的親吻,輕吐在她的肌膚上,他每多說一個字,她的肌膚就感覺到一陣暖熱。
「沒用的……」他的話語、他親呢的碰觸,都令她的心頭不自禁地浮熱,令她原本痛得失了血色的臉蛋,浮現兩抹嫣紅,「在宮裡的時候,義父與義母曾經令太醫院要找出最好的藥方給我止痛,剛才你替我抹上的紫雲膏已經是最好的藥方,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了。」
「宮裡的太醫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說著,鷹揚天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痕,長臂越過她的脅下,橫過她的雙\\ru之間,輕扣住她的鎖骨上方,微微地施力,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親密,「不要小看我這個天下第一皇商,只要我的買主能出得起價錢,我就能找到買主所需要的東西,哪怕那玩意兒再罕見,我就是有辦法將它給找出來。」
「我不是你的買主,是你的妻子。」過分的親密讓她忍不住屏息,讓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撫摸,而非痛楚。
「如果買主需要的東西都尚且如此,那妻子所需要的藥,自然要更盡心盡力去取得了,該是這道理的,是不?」
不只是他所說的話,還有他說話的語氣與嗓音,都充滿了令她心情蕩漾的呵哄,令她覺得心窩兒裡直湧出暖意。
「是不?」他逼著她回答。
一時之間,福滿兒不知道該從何答起,明明也不過就「是」與「不是」而已的答案,竟然只是想著就教她臉紅不已。
「是。」她點點頭,不過是個簡單的字兒,卻令她的心窒了一窒。
不過就是個「是」字,但是當這個字從她的嘴裡被吐出時,她感覺自己是備受嬌寵的,被這個從身後抱住她的男人給寵愛著。
因為是他的妻子,所以地位更加特別。
他的話給了她這樣的一個認知,緊緊地把她的心給揪著了。
鷹揚天得到她的回答,滿意地笑了,渾厚的嗓音從他的胸膛輕震而出,不安分的大掌往下遊走,從她平坦的小腹,來到雙腿之間令人害羞的地方。
「夫君,你的手……這是在做什麼?」她心跳得飛快,喘息著,差點就被一口息兒給噎住,讓她就連要開口說話都十分困難。
「我想給你止疼。」
「我疼的地方是背,不是……」她倒抽了一口冷息。
……
早晨的天光,像是一束又一束柔軟的絲線般,淡淡地,亮亮地,迤邐進屋子裡,長長地,拖至了床榻之前的矮檻上才止住。
明明昨兒個晚上背疼得厲害,但是,福滿兒今晨醒來時,卻像是做了一場難以形容的美夢般,感覺到滿足而且快樂。
她輕俏地起身,不吵著身旁的男人,倚坐在床畔,靜靜地瞅著他。
無論看過他多少次,她都會在心裡覺得不可思議。
他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怎能生得如此好看呢?
在未與他成親之前,每回見他總是不經心的,又或者說,她不想正眼瞧他,總覺得他的面容太過陰柔,可是,在與他真正相處之後,才發現他的眼神是沉穩而銳利的,被他淡淡地瞟過一眼,就能感受到那懾人的威力。
就在她瞧得出神的時候,他那雙原本緊閉的眼眸忽然掀開了一小條縫隙,在瞧見她之後,就又合上了。
鷹揚天抬起大掌,反握住她擱在他枕邊的纖細手腕,似乎沒打算清醒,輕沉的嗓音略帶了一絲含糊,「還疼嗎?」
「不疼了。」她笑著搖頭,看見他雙眸依然慵懶地閉著,像是耍賴的孩子不肯起床一樣,明明是個大男人了,卻令她覺得可愛。
「什麼時辰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光,「看這天色,應該還未過寅時——」
話聲未落,她已經被他冷不防的一個擄掠給抱進懷裡,整個人跌到他的胸膛上,臉蛋被他的大掌給按進了頸窩,讓她的驚呼聲只能吹呼在他的頸上。
他側過臉,剛好貼在她的頰邊,令兩人的姿勢顯得十分親密,「既然還未過寅時,就表示天色還早,再睡會兒。」
第7章(2)
「不困了。」她紅著臉,小聲地說道。
怎麼還能睡得著呢?
福滿兒一顆心狂跳著,在他的懷裡,她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感受他的氣息與溫度就像是絲線般,要將她給密密地纏繞住一般。
「不困了也躺著陪我睡。」他專斷的語氣近乎蠻橫。
「我怕咱們一起賴床不起,要教奴才們取笑了。」她使勁兒想要推開他,卻發現他根本就是文風不動,忍不住在他的懷裡小聲叫道。
「他們不會取笑,是羨慕,因為只有恩愛的夫妻才會一起賴床。」他將臉埋在她的髮絲之間,享受著那馨香的氣味沁入鼻息之間。
「說不定他們心裡不跟你一樣想法。」與他如此親近,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吐在他頸膚上的氣息輕輕顫顫的。
福滿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是同一個男人,同一具懷抱,相同的好聞氣味,可是,她卻比一開始更加心旌神動,絲毫沒有因為習慣了這個男人而變得平靜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