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發出聲響的走進休息室,銳利的眼、快速又精準地掃視整個昏暗的室內,房裡除了微風徐徐吹拂窗簾而發出的小小拍打聲外,床上還傳來規律的呼吸聲……
輕聲的走到床畔,唐諒低頭俯視著床上熟睡的人兒,一抹無法控制的溫柔化開了一向冷毅的五官,他坐在床沿,盯看著她。
已經褪下那笨拙鏡框的她,嬌俏的容顏,很是迷人。
而伴隨著輕柔的呼吸,她動人的身段徐緩地上下起伏,雙手眷戀的抱著一隻枕頭,臉龐還輕廝磨著絲質枕面。
原本古板的深藍色窄裙因睡姿的關係,稍稍往上捲起,露出凝脂的大腿,姿態惹人血脈賁張。
他的眼眸更加深邃、更加熾熱了。
「席沐容……容容……」他低喚了聲。
她嚶嚀了聲,眼睫眨動了幾下,並慵懶的伸伸懶腰後,將臉更加眷戀地埋進枕間。
「醒醒。」低沉的語調因忍耐而沙啞。
大手情不自禁的撫摸著她嬌嫩的粉頰,禁不住心底的想念,唐諒俯下身正想要吻住她柔嫩的唇瓣時,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眨眼之間,唐諒已從床沿移至門邊,並在門外的人要敲門前,先一步地轉動門把。
「什麼事?」
才停下步伐、站在門外的楊立,因主人的面孔無預警地突然出現在離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前,令他駭得一時怔住了。
「再扮白癡,你就要倒霉了。」
冷冷淡淡的聲音,明顯的警語,令楊立機警地迅速回了神。「藍武堂探到一些情報,訣爺親自到公司來了,現在在亦爺那等您。」
唐諒蹙起眉頭。
什麼情報如此的重要,讓歐陽訣這個藍武堂的堂主親自送來?
舉步想踏出休息室,卻想起床上的身影,眸光一閃、他縮回了腳,對恭敬佇足在門外的楊立,快速下達指令:「你先去告訴他們,五分鐘後我會到。」
語畢,唐諒不等楊立發問即關上房門,擺明不想讓人多問。
盯著險些打到自己的門板,楊立心頭雖有萬隻好奇的蟲蟲在啃咬著,也只好帶著它們乖乖的走出總裁室。
休息室裡已經回到床沿的唐諒,雙眼眨也不眨地宣盯著仍熟睡的人兒,須臾他拿起床角薄被,將她頭顱以下緊密的覆蓋住,然後彎身啄吻一下她誘人的雙唇,輕喃地說:「等我。」
接著他有如進來之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床上的容容無所覺的翻個身、嚶嚀幾句,繼續她的夢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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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你最好保證,你帶來的事情很精彩。」
推開掛著總經理室牌子的大門,唐諒人還沒跨進去,冷冽的威脅聲已經傳入裡頭等在那的兩人。
早已酒過一巡,暖著肚皮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聽到這冰冷的言辭,只是咧起嘴來輕笑個幾聲。
「呵!瞧你一副沒得到紓解的模樣,怎麼?楊立是把你從哪個女人身上請下來的呀?」望著走進來,一臉不善的唐諒,歐陽訣不怕死地譏笑道。
「你太八卦了,將齷齪的畫面給我從你們腦中除掉。」唐諒煩躁地將自己拋入沙發。
雖然他們都沒看過容容,可那樣輕佻的話語無端落在她身上,還是教他突感生氣。
小小一個糾正的辭句,不用唐諒再多說,知他、懂他的夥伴兼好友們,立即知道剛剛不管唐諒是從哪來的,那個女人一定大大地不同!
會是他們未來的當家主母嗎?
程亦與歐陽訣相互看了一眼、思忖了一下,由程亦開口道:「諒……」
微晃頭顱一下,截斷好友末開口的好奇,唐諒端起桌上早就為他倒好的威士忌,一口飲盡,「先別管,談正事要緊。」
聞言,他們隨即知道,唐諒還不想提及,遂尊重地聳了聳肩,同樣端起酒來一口飲盡。
放下酒杯,歐陽訣開始正色地道出此番不等唐諒回總部,親自前來的原因。
「今天我們堂裡從警網截到一個情報,情報指出我們天武門裡,有人利用門裡的資源,進行一些槍械、毒品的運輸,甚至販賣。」
歐陽訣道出這個情報,使唐諒及程亦雙雙坐直了身子,冷峻地瞇起眼來。
整個空間亦因這個消息而沉默了片刻——
唐諒的黑眸蒙上一層鋒利的寒芒,他緩緩地開口:「查出是誰了?」
歐陽訣挫敗地搖了搖頭,「我也是一小時前才收到這項情報,不過我已經派出一批人去徹查了。」
腦中迅速思索後,唐諒轉向一旁的程亦道:「讓藍武堂全力對外探查。」
「嗯,我會讓青武堂在最短的時間內,鎖定可能的叛徒。」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總部去調派人手了。」點點頭,歐陽訣便起身離開了。
歐陽訣離開後,程亦為唐諒再倒一杯酒。
「最近最好不要把楊立給撇下。」端起自己的酒杯啜了一口,程亦淡淡地建議。
聽到這淡淡的關懷,唐諒對好友浮上一抹瞭然的笑意,接著再次端起酒杯,對他做個乾杯的動作後,快意的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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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被一片烏雲給籠罩住的唐諒,站在自己的休息室門口!深沉的目光,望著空空如也的絲綢床鋪,幾秒後,他關上房門,一邊往地下停車場走去,一邊拿起手機撥通電話給楊立。
「諒爺,您要離……」仍待在特助辦公室努力批核文件的楊立,停下筆,看看腕中的表,他不解地搔了搔頭,這時間,主人應該還沒要離開公司才對。
「席沐容,有搬家嗎?」
主人怎麼問起無緣的主母來了?楊立驚愕地張大嘴巴,久久吐不出半個字來。
自從那一天後,主子一副沒發生過什麼事情的樣子,連對陳敬他們父女也一直沒有任何動作,怎麼……
「楊立,我在問話,沒有叫你動腦。」手機傳來的驚喘,再白癡的人也知道他在攪動他那呆滯的腦汁。
「沒有,我還沒有機會問沐容小姐。」察覺到主子的不耐煩,楊立立刻簡短的回答。
隨著他的話落,唐諒掛上電話,啟動車子,一個例落的回轉他離開了公司。
一離開公司,轉入一條四線道的馬路之後,唐諒看看後照鏡,警覺的左右更換車道,最後他確定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技巧的繞了幾圈,將身後的車子甩掉後,唐諒開始暗忖著——
看來這個叛徒在天武門的權力不小,在短短的時間內,竟已知道自己骯髒的勾當曝光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現在有一股嗜血的衝動。
前頭閃爍的施工燈號,讓心不在焉的唐諒順著路標行駛著。
車子一轉進巷子,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快速地伸手至座位底下撈起手槍,才竄出車子,便聽到子彈打在車上的聲響。
幾個翻滾,唐諒找到一處掩蔽,銳利的眼睛幾秒後即鎖定第一個目標,開始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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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門,容容的呼吸霎時停頓,雙唇微微開啟——
天呀!立在門口的人,是她壓根就不會想到的人。
唐諒瞇起眼,目光如刀地看她一眼之後,便不客氣的越過她踏入客廳,將已快支持不住的身軀丟入沙發。
訥訥地闔上唇瓣,容容只考慮了幾秒,就放棄躲回臥室逃避鴨霸門主的想望,委屈的關上大門,不情願地步向客廳,並防備的坐在來人的對面,然後垂著頭,不敢與之相望。
身體的不適讓唐諒換了個姿勢,銳利的眼眸直視著頭顱低到幾乎要貼在胸口的小妮子。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坐在那裡永遠不抬頭!」低沉的聲音首先劃破整個寂靜的空間。
不得已,容容怯怯的抬起頭。
「我……」該說些什麼好呢?真是倒霉!她又沒有叫他來,她還不歡迎他哩!
雖然乍見他的那一剎那,心裡好像有冒出小小、小小的快樂泡泡,但那又不代表什麼。
「為什麼離開?」詢問的語氣不再冰冷,帶著一些不耐煩,顯然是對她的支支吾吾,無法再撥出一絲絲的耐心。
不敢再望進他懾人的眼瞳,目光往下移動,容容臉上登時浮出明顯的困惑?
怎麼……他身上的黑襯衫,濕了一大片?外面有下雨嗎?
「呃、你的衣服濕濕的,要不要拿毛巾給你擦一擦呀?現在是秋天耶!很容易感冒的。」最好說要,這樣她就可以暫時脫離苦海。
可是唐諒哪是一個如此容易唬弄過去的人。
「不要轉移話題……」才吐出一句話,他的傷口卻痛得濃眉一皺,不禁低聲詛咒著。
「諒……諒爺,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終於發現眼前的人不太不對勁,容容擔憂的問,畢竟自己也算是半個天武門的人。
「為什麼沒等我,就自己先離開公司了?」執意要知道原因的他,不容人改變話題。
真的不對耶?他的聲音中明顯虛弱,失了原有的霸氣,該不會又被人下了什麼藥了吧!瞇起眼、她仔細端詳起他——
重重的喘息、微白的嘴唇,連額上也冒出如豆般大的汗水,襯衫……
「啊!」
容容恍然地自椅上跳了起來,快步繞過桌子。
一來到唐諒面前,她便看到他胸口上的小洞及好幾處的刀傷。
倒抽了一口氣,她慌張的脫下披肩,摺成幾摺迅速壓向小洞,再抓起他的手蓋上。
「壓好,我打電話叫救護車。」應該要趕緊送他去醫院比較好,她思索著。
「不用。」
「不用?」喔!對了!的確不該到醫院,槍傷耶!應該……腦筋轉個彎,她再次開口提議:「那我打電話去天武門找人來。」
「不准。」
「不准?」容容疑惑地望著他。
「不准告訴任何人我受傷,也不准告訴任何人我在這。」明快的交代完後,他大手無力地垂於兩邊並掙扎的想起身。
「啊!你不要亂動。」
將他推回沙發,伸手再次壓住他的傷口,也許是心急、是擔憂,她頓時忘了自己前一刻還有些懼他。
「你還在流血,你不知道嗎?笨蛋!」忘了該要顧忌他的身份,容容控制不住地朝他吼了起來。唐諒一愣、目光移向她有些惱怒擔憂的清秀臉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罵他笨的,一股暖流無由的在他心底漾了開來。
半晌,不見他的回答,容容一抬眼,見他的面容又白了幾分,可他卻一副沒事似的,氣呼呼地欲張口再吼人時,唐諒開口了。
「扶我進房間。」
「進去房間幹嗎?」她蓋在他傷口上的柔荑更用力的下壓,有絲幸災樂禍地聽見他悶哼一聲,活該。
「你希望我幹嗎?」好不容易稍稍解放了痛楚,唐諒目光含趣的欣賞著因他一句話而泛起紅潮的容顏。
容容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只好乖乖照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扶他往房間走去。
讓他半躺半靠在床上後,她壓下不好意思的感覺,動手幫他除去身上衣物,只留下四角褲。
「諒爺,你確定不上醫院嗎?你真的傷得挺嚴重。」容容凝看他身上多處刀傷,不過最嚴重的還是他胸口上的彈孔。
已在走進臥室的這段路程中耗盡體力的唐諒,根本無暇欣賞眼前人兒因幫他而緋紅著臉的嬌媚,他堅定地再次搖頭,「把藥箱拿過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容容不再遲疑,立即從客廳的櫃子裡取來常用的藥箱。
藥箱一打開,她看看裡頭的藥品後,有些著急的說:「沒什麼可以用的藥耶,怎麼辦?」
她自責的神色,唐諒完全看在眼底,更加溫暖了他冷硬多年的心。
就是她了!
深邃的瞳眸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異樣光芒,父親的眼光果然了得!
調整一下呼吸的速度,拾過藥箱審視後,語帶著安撫意味道:「沒關係!你可以趁我處理槍傷的這段時間,出去買些藥水及繃帶回來。」
「這樣好嗎?你一個人……」要是不小心死在她的窩,那可怎麼辦啊?她憂心的想。
「沒問題!不過,你再不快去快回,耽誤了我上藥的時間,那我就不敢保證了。」他低沉地說。
聞言,容容不再浪費時間,快速地奪門而出買藥去。
唐諒的視線追隨著那驚慌的身影,直到傳來大門闔上的聲音,他才從藥箱中拿出鑷子,用打火機燒過後,毫不猶疑地向胸口的小洞,慢慢地伸進去
走了兩家藥局一家便利超商,容容終於買齊了她認為足夠的藥品及繃帶,接著她在街口的小吃攤,買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後,才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家。
打開房門,看到唐諒已闔上眼、呼吸不若先前的急促,似乎疲累的睡著了。
他胸上已綁上繃帶,想必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不過其他的刀傷就只是止了血並未上藥。
輕手輕腳地放下手中的提袋,容容轉身進浴室,取來一盆水及毛巾。
敏銳的唐諒,在她一進門時,就知道她回來了。
睜開眼,目光轉向她正在擰毛巾的動作,輕輕移動僵硬的身子,卻疼痛的撤緊眉頭。
「很痛嗎?你忍忍!」
拿著擰乾的毛巾,細心地擦掉他額際不斷冒出的汗珠後,容容開始幫他處理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
唐諒睨看為自己忙碌、不曾停歇的人兒幾秒後,即閉上眼,靠在床頭任她在自己身上消毒、上藥、包紮——
將最後一個傷口綁上繃帶後,容容滿意的看看眼前的成果,然後拿出袋子裡的皮蛋瘦肉粥。
「諒爺?」舀起一匙熱粥吹著氣。
聞聲,他撐開已經抗議連連的眼皮,冷冷地望向將他吵醒的人。
好凶喔!湯匙上吹涼的粥,幾乎全讓她給抖回碗內了,她咽咽卡在喉裡的口水,「喝些粥墊墊底,等會吃消炎藥才不會傷胃。」
又吹涼一匙粥,她將湯匙伸至唐諒嘴前,正打算再開口勸他吃一些,沒想到他竟自動的張開嘴巴!
她呆愣了一秒,不過隨即回神,不敢浪費他難得順從的表現,趕緊將湯匙塞進他的口中,一口接著一口,直到碗中見底,又取來溫水及消炎藥。
他雖皺起眉頭,但也順從的吞下了。
一將他扶躺在床上,他便困極的闔上眼。
審視了一下他疲憊的容顏,容容吐出一大口一直梗在胸口的氣。
總算全止了血,也上了藥,放下心後,容容決定去客房繼續兩個多小時前的美夢。
才起身,小手即被一隻大手猛然攫住,使勁一拉——
她柔軟的嬌軀跟著躺到了床上,並靠在他熾熱的胸膛,而他粗大的雙臂也立即圈住她纖細的腰身,修長的腿更是親暱地勾住她的腿,教她動彈不得。
「啊!」
他突來的舉動使她嚇了一跳,又羞又慌地頰染嫣紅。
「我會壓到你的傷口。」她向過於貼近的軀體羞怯不安的輕斥著,熱度讓她嚇得渾身僵硬。
「你不動就不會。」他低沉的說道。臉上掛著邪笑,惡意地蠕動身子尋找更舒服的姿勢。
他怎麼可以這樣?
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她慌亂地再次掙扎,小手試圖要扳開他扣在她腰際的手,卻徒勞無功。
「你再亂動,就別怪我克制不住了。」沙啞的男聲徐徐地道出警語,同時他粗大的手臂也威脅似的擁緊她,還故意不斷地摩蹭。
「啊、你——」她駭得說不出話來了。
霎時,兩人落入曖昧的氣氛中……
心惶的容容,停下所有掙扎,不敢再隨意動彈,任他熾熱的體溫包圍著她。
得意地看著懷中人兒的屈服,唐諒理所當然地將臉擱在她纖細的肩窩上,摩挲著她細緻的肌膚,讓她清香的氣息伴著他沉沉睡去。
而她則委屈地嘟著小嘴瞪著天花板,不過意外的,他沉穩的心跳及溫熱的軀體,竟也讓她安穩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