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嚴府的唯一繼承人,大家對他並不是很熟悉,因為這麼些年來在商場上眾人只知有嚴老夫人,而不知有嚴子晟。
聽說,嚴子晟是個身體虛弱、見不得陽光的年輕人,所以大家不曾在京城見過他。有傳言道,他容貌生得極醜、或許身體的某個部分有殘缺,所以二十二歲了還沒有娶妻。據說,他天資差、腦子更差,所以嚴府全國一共八家商行,卻連一家都不願意分給他管理。又據說,嚴老夫人始終嫌棄他並非自己親兒,所以將他變相地軟禁在嚴府、打算關他一生一世……
左一個傳說、右一個據說,全都是這些年針對嚴子晟產生的流言蜚語,如今,嚴府要為嚴子晟討房媳婦的消息一傳出,所有關於他的傳說再次被翻了出來,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流傳著……
「呦!誰家的閨女要是讓嚴子晟看上眼,那可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呀!他又醜又殘,要不是仗著家大業大,這一生娶得到媳婦嗎?」
「嘿嘿,瞧你說話這酸溜溜的樣子,京城裡的富貴人家都接到了帖子,為了和嚴府攀上關係,大伙可是想盡辦法找出可以和那個嚴家少爺婚配的閨女呢!這不是和皇帝老兒選秀女一樣嗎?真夠風光的!」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都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卻還留在嚴府當大少爺,連一家商行都摸不著邊,我說,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
「老張,吃你的面吧!人家嚴府的事幹你什麼事?」
「總管爺爺,這些人明明都沒看過少爺,為什麼說得好像和少爺很熟似的。」不過坐在麵館吃碗麵,蝶兒就聽見隔壁桌討論的聲音。
為了半個月後即將舉行的「宴會」,嚴府上上下下全都忙翻了,忙著整理府邸的每個角落、忙著送宴客名單、忙著採買宴會上需要的東西,每個奴僕的工作都比平常多了一倍,就連平日只需負責送膳奉茶的蝶兒,今天也得和凌總管一起出府、採買所需的用品。
當馬車裝滿了所需貨品後,凌總管見東西買齊了,這才帶著蝶兒到附近的麵攤吃碗麵、填填肚子。
「有些人就是喜歡嚼舌根,妳別理他們。」身為嚴府總管,他早已練就一番廢話、八卦不聽,不動如山的本領了。
「蝶兒,我跟在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了,算是很瞭解她的人,這次她說要為少爺辦婚事,我看嚴府不久後定會添個少夫人……這樣,妳還要繼續留在嚴府嗎?」凌總管吃麵的動作一頓,將憋了好些日子的疑問說了出來。
當初答應條件交換,讓蝶兒入嚴府當奴僕、順便尋找救命恩人,他可沒想過她的救命恩人會是少爺。以他對老夫人的瞭解,是絕對不會讓少爺娶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姑娘家,即使蝶兒模樣好、性子也好,但無論如何都不符合嚴府少夫人的標準。既然她和少爺是絕無可能了,就不用委屈自己留在嚴府繼續為奴。
「凌爺爺,就算少爺成親了,我還是能留在嚴府找機會報恩啊!」蝶兒笑了笑,一點也不覺得少爺成親了會有什麼不同。但說也奇怪,為什麼凌爺爺說起少爺要成親這件事,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和兩位蘇管事一樣,充滿了同情。
「妳……妳真的無所謂?」凌總管對蝶兒的回答有些吃驚,畢竟蝶兒對少爺的迷戀,那是到了連瞎子也能察覺的程度。「妳不是很喜歡少爺嗎?真能親眼看著他娶別的女人?」
是他真的老眼昏花了,還是這丫頭很努力的在強顏歡笑?
「喜歡少爺?」蝶兒用力眨了眨眼。確實,每次只要看到少爺、或者是聞到他身上的香氣,她的心跳就會無法克制地瘋狂亂跳,臉蛋發紅、呼吸加快,想將他撲倒緊緊地抱住他……但,這些只是見到救命恩人的情緒反應而已,不是嗎?「少爺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救命恩人,只要能天天看著他、和他說句話,當然……如果他願意偶爾對我笑一笑的話,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這不就是姑娘家的喜歡?老天!該說蝶兒丫頭單純還是遲鈍呢?凌總管心裡這麼想,卻不敢說出口。她和少爺確實是沒什麼希望,與其癡心妄想、倒不如繼續遲鈍下去吧!只要別失掉臉上開心的笑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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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當蝶兒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正打算休息的時候,意外看到夜娘等候在她回樓房必經的路上。
「夜娘,妳怎麼有空過來?找我有事嗎?」蝶兒露出微笑,快步走向對方。這些日子她和夜娘時常在晚上見面,夜娘會告訴自己一些關於嚴子晟幼時的趣事,也會教她做一些他喜歡吃的小點心。
「今晚有點悶,我睡不著,所以想過來和妳聊一聊。」夜娘輕歎一口氣,美麗的臉上有抹化不開的憂愁。
「好啊!」蝶兒點點頭。
夜娘選了一個平常也不見得有人會去的僻靜庭園,才在涼亭的石椅上坐下,就忍不住幽幽歎了一口氣。
「夜娘,妳怎麼了?」蝶兒擔心地問,察覺出她今晚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似的。
「是少爺。」
「少爺怎麼了?」蝶兒立刻緊張了起來。
雖說這段日子整個嚴府上上下下都很忙,但每天早上她還是能在南院小徑上見他一面。聽寶兒她們說,少爺成親後就會接手商行的生意了,所以他最近上南院上得特別勤快、向老夫人討教生意上的經驗,舉手投足之間越來越有一個男人的架勢。
她是看不出少爺有什麼改變,因為在自己眼中,他始終像仙人一樣俊美、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很擔心他,擔心他不快樂。」夜娘憂心重重地開口。
「不快樂?不會吧!」蝶兒腦筋一轉,將自己從蘇管事那裡聽來的話安慰夜娘道:「我聽蘇管事說,成親是男人一生中三大樂事之一,少爺就要成親了,怎麼會不快樂呢?」
「成親,是希望能找到人生中相知相惜的伴侶,如果只以『利益』當作優先考量,又怎麼會幸福呢?」夜娘抬起頭,看向似懂非懂的蝶兒。「當年四姨太和老爺雖然年紀差了一大截,但他們卻是一對互相珍惜對方的夫妻,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若他要成親,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歡、能相守一生的女子。」
由於夜娘曾是四姨太的貼身女婢之一,所以她才會知道這麼多關於少爺小時候的事情。在這段日子裡,她時常和蝶兒聊起過往的種種,也曾多次提及四姨太和老爺相遇、繼而相戀的往事。
已故的嚴老爺第三次納妾,並非如外界所傳的、只是單純想要一個兒子,而是在某天夜裡,當他終於處理好商行的事情,整個人處於心力透支、疲憊不堪的時候,他遇上了四姨太。當時她只是嚴府的一名奴婢,見老爺十分疲倦,於是貼心地為他熬了一碗熱粥,那一碗粥不但溫暖了他的腸胃,也溫暖了他整個人。
在那一晚,嚴老爺徹底地領悟到,他生命中欠缺的並不是金錢,而是一個在自己忙祿了一天以後,能夠溫柔陪伴在身邊,和自己說說話、聊聊天,為他解去一天煩憂與疲憊的伴侶。
所以他視嚴子晟為珍寶,並不單純因為他是獨子,而是因為他是自己和心愛女人所生下的孩兒。
「但是……如果她真這麼愛老爺,為什麼在老爺死後就和人離開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當初聽完夜娘口中關於四姨太的故事,蝶兒忍不住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怎麼夜娘口中的四姨太,和蘇管事口中的四姨太差了這麼多?
「當初選擇了一個人,勢必就得傷害另外一個。」夜娘露出一絲苦笑。「四姨太並不是真想離開嚴府,她……其實也有很多苦衷的。我今天告訴妳的這些,妳放在心裡就可以了,別告訴別人。相信妳也很明白,四姨太的事情,在嚴府始終是個禁忌。」
蝶兒點點頭,始終將夜娘告訴她的事情藏在心裡,一個字也不曾向他人提起。
「夜娘,妳別太擔心,我聽其他人說,老夫人幾乎將所有京城裡的好姑娘都請來了,說不定,少爺真能在裡面挑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姑娘。」蝶兒見她始終愁眉深鎖,再次出口安慰。
「我怎能不擔心,那人做事心狠手辣,又豈會真心為他著想?」夜娘垂下眼喃喃自語。
「夜娘,妳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蝶兒見她嘴唇動了動,卻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蝶兒,那麼妳呢?這些日子以來妳對少爺的心意我全都看在眼裡,難道妳不在乎少爺就要娶妻了?」夜娘抬起頭,像是將蝶兒當成唯一的希望那樣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怎麼你們每個人都這麼問我?」蝶兒咕噥著,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早告訴過妳了,少爺是我的恩人,我來嚴府不過是想報恩,就這麼簡單而已。」
「妳騙不了我的,妳看少爺的眼神,明明就是動了真情。」夜娘露出今晚第一抹微笑。
「動了真情的眼神……」那是什麼意思?
「告訴我,妳每次看到少爺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夜娘將蝶兒拉到身邊,又溫柔又親切地問。
「啊?」蝶兒小臉一紅,雖說夜娘和自己很熟,但要把自己心裡在想什麼說出來,真的有點丟臉耶。「就是……呼吸會加快,一顆心完全不受控制,跳得很厲害很厲害,好像要跳出胸口似的。還有,我覺得少爺的嘴唇像花瓣一樣漂亮,看起來好可口,我真怕有一天自己忍不住,會撲到少爺身上咬他呢!」
夜娘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而蝶兒早已經漲紅了臉,窘困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蝶兒,妳早就喜歡上少爺了,只是妳自己不知道而已。」夜娘伸手輕撫蝶兒的髮絲,笑著說出答案。
「不是,那是……那是因為少爺是我的恩人,所以我看到他才會有那些反應。」蝶兒很著急的辯解。
「那個人」曾經說過,為了幫助她能順利找到救命恩人,所以他動了點手腳,就是在遇見恩人的時候,她的情緒反應會有些不同,所以自己才會有那些呼吸困難、心跳加快的反應不是嗎?才不是什麼喜歡呢!
「傻丫頭,相信我,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反應。」夜娘微笑地保證。「沒什麼好害羞的,每個人一生都會遇上一回的。」
蝶兒瞪大雙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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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一抹纖細的身影在大街上狂奔,像是後面有人在追殺她似的。這抹身影穿過大街、穿過小巷,最後衝到了一間外觀十分雅致的鋪子。
砰砰砰!她舉起手用力地拍打著木門。
「呀」的一聲,兩扇木門從裡頭打開了,一名俊秀的少年從裡面探出了頭。
「我……我要找佟老闆!」她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十分厲害。
少年看了一眼她氣喘吁吁的模樣,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開門讓她進去。
少年帶著她走過彎彎曲曲的長廊,最後在一間華麗的閣樓前停下腳步,伸手為她推開了門,這才開口道:「老闆在最後一間房。」
「謝謝你。」她開口道謝,絲毫不浪費時間的衝了進去。
見女子進了閣樓,少年再次伸手將門關上,像來的時候一樣、跺著平穩的腳步離開了。
閣樓裡頭一片漆黑,只有底端的一間房透著微微亮光,她大步向前進,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這佈置得極為奢侈華麗的房間中央,有一張黑檀木雕成的巨型躺椅,躺椅上鋪著各色毛皮,而各色毛皮之上,半躺著一名身穿棗紅色長袍,髮長及腰,艷麗非常的男子。
「這不是到嚴府報恩的蝶兒姑娘嗎?今晚怎麼這麼好興致,來這裡找我聊天敘舊的嗎?」躺椅上的男子慵懶一笑,並不急著起身,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上的煙桿子。
「佟老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動了什麼奇怪的手腳?」蝶兒一張臉紅通通的,半是激動、半是氣憤。
「奇怪的手腳?」被喚作佟老闆的男子緩緩自躺椅上站起,艷紅的唇咧開一抹充滿邪氣的笑。「上回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問妳是不是想報恩,妳說『是』,所以我特地為了妳和嚴府的人搭上線,讓妳能順利進嚴府。我問妳知不知恩人的相貌,妳說『不知』,因妳只記得對方身上的氣味、不知其他,所以我再想法子使妳嗅覺更敏銳,讓妳能輕易辨識出當初的救命恩人,如果妳稱這些為動了手腳,那沒錯,我確實在妳身上動了一些手腳,但全都是應妳所求啊!蝶兒姑娘。」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蝶兒雙手握拳,情緒依舊有些激動。「我確實找到了恩人,但是……但是每次我一見到恩人,就會呼吸困難、心跳加快,還會……還會不由自主地想更親近他,這樣子正常嗎?」
原本以為這只是方便自己辨識「恩人」的正常反應,但夜娘卻告訴她,這是心裡頭有了愛戀的對象、才會產生的情不自禁的反應。
到底誰說得才對?她今天一定要弄個清楚!
「嗯,這症狀聽起來倒像是姑娘思春。」佟老闆燦亮的黑瞳含笑,開口再問。「這讓妳很困擾嗎?應該還不至於吧!」
「當然!我進嚴府只是想報恩。」蝶兒很認真地回答,總覺得佟老闆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以身相許也是報恩的一種不是嗎?我讓妳一見到他就歡喜、從此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如果他對妳也有意,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嗯,這樣的報恩方式很好啊!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佟老闆的話讓蝶兒臉色大變,「咚」的一聲跌坐在地。
「原來是真的……難怪只要我見到少爺就會呼吸不順、心跳加快,不是因為他是我的恩人,而是我已經喜歡上他了?」
佟老闆依舊噙著笑痕,笑看一臉大受打擊的蝶兒,繼續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當年他救妳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這些年妳卻將他的恩情牢記在心,一日都不敢忘記,要我說,妳早就已經愛上他了,我動的手腳只不過是多推妳一把,讓妳朝目標順利前進,是吧?」
好不容易消化、吸收完佟老闆話裡的含意後,蝶兒卻依然垂頭喪氣,比之前進屋的時候更顯得更沮喪了。
「來不及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她可憐兮兮地抬起頭,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從眼睛裡滑下,表情比被人判了死刑還要淒慘。「我的恩人,他要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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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蝶兒哭夠了、將自己在嚴府的經歷全都說了一遍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佟老闆見她好不容易止住淚水,這才差人泡來一壺熱茶,讓蝶兒定定情緒。
「嗯,這麼說,妳這個傻姑娘進府近一個月,到現在一點進展也沒有?」佟老闆將事情聽了個大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低喃道:「千算萬算,就是少算了這一點,居然挑了一個少根筋的丫頭。」
「佟老闆,你說什麼?」蝶兒沒聽清楚,好奇地問。
「沒什麼。」佟老闆重新抬頭,極艷的臉龐閃過一絲算計。「那麼,妳現在打算怎麼做?繼續回嚴府當奴婢嗎?」
「我……」蝶兒難過的低下頭,差點又要掉眼淚了。
是啊!就算發現自己愛上了救命恩人又能如何?少爺也不喜歡她,而且,他就要娶妻了。
「依妳看,妳恩人在嚴府的處境如何?」佟老闆怕她又哭得不可收拾,很快地轉移話題。
「他在嚴府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連可以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我覺得他一點都不開心,他不開心,我心裡也跟著難受。」蝶兒說出自己想法。
「是嗎?按照妳的說法,妳的恩人最後勢必會聽從嚴老夫人的命令,娶一個少夫人,但如果妳恩人娶回的妻子又凶又惡,那可慘了。」佟老闆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娶妻最怕娶到惡妻,那可是一輩子的折磨,真夠慘的。」
「那……那要怎麼辦?」光是想到那個畫面,蝶兒就先起冷顫了。
「很簡單啊!別讓他娶妻不就好了。」佟老闆好心地建議。
「可是……不可能的,誰能改變老夫人的主意呢?」蝶兒垂著肩,想起老夫人在嚴府的權威,依然十分沮喪。
「只要少爺不肯,老夫人自然拿他沒辦法。」佟老闆仔細為她分析道:「依我看來,嚴家少爺點頭成親,不過是為了方便接手嚴府的生意,所以娶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一旦他心中有了真正喜歡的女子,就未必肯接受長輩的安排了。」
「真的?但誰是少爺真正喜歡的女子?」蝶兒一臉認真地問。
「……」佟老闆伸手掩面,再次後悔自己當初選錯了人。
重新抬起頭時,佟老闆恢復了原有的冷靜,笑著反問:「眼前不就有一個最適合當妳恩人妻子的人選?」
蝶兒東張西望,最後不確定地伸手指著自己。「我?」
「不是妳難道是我嗎?」佟老闆忍住想一腳將她踹出水月鏡花的衝動。忍住,既然是自己開頭攬下這個麻煩,就得認命負責到底了。「喏!既然妳已經喜歡上他,那麼現在只要讓他也喜歡上妳,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
「要怎麼做?」能嗎?少爺真會喜歡上自己嗎?佟老闆有辦法嗎?
佟老闆抬頭看了一眼,察覺出天就要亮了,心知自己得快點解決蝶兒的問題,要不又要讓白天心軟的自己壞事了。
「嗯,維持妳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了,要不,就把妳心裡頭想對妳恩人做的事情,全都大膽做出來也無妨。」事已至此,倒不如出狠招、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佟老闆說完後,起身走向旁邊的書桌,揮筆寫了一些東西,當他再次回到蝶兒面前的時候,伸手遞給她三個紫色的小錦囊。「這錦囊上面有編列次序,如果遇到危急的時候按照順序打開它,明白嗎?」
「裡面寫了什麼?」蝶兒黑瞳亮晶晶,一臉期待的問。「該不會是能讓少爺喜歡我的法子吧?」
「……」佟老闆一愣,好半晌後才咧開一抹笑痕,笑得詭異、笑得惡華。「是、也不是,記清楚我的話,只有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才能打開,要不然,可會惹上麻煩喔!」
蝶兒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三個錦囊收入懷中。
「佟老闆,如果按照你說,繼續維持我現在的樣子,少爺真的會喜歡我嗎?」在她心中,佟老闆無所不能,如果能得到他的一句話,自己也能多增點信心,這是她目前唯一需要的。
「當然。」佟老闆咧開一抹燦爛、充滿無比魅惑的笑容說道:「一定會,只要妳按照我的方法,就一定能成功,不然我『水月鏡花』的匾額就讓妳摘下來當柴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