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蘭、巴蘭!」這是充滿驚喜的叫聲。
「媚兒,是你!」巴蘭的回答也是帶著十分的驚喜。
日焰注視著那一整隊的人馬井然有序的停下來,帶頭的勁裝女子策馬飛快的向巴蘭迎面而來,她下了馬,也把巴蘭給拉下馬,未語先笑的臉上載滿數不盡的歡悅,但就在措手不及之時,那女子狠狠的給了巴蘭一個大耳刮子。
日焰放聲大叫,「你做什麼?」她也躍下馬匹,準備以牙還牙。
然媚兒的態度卻比她還凶悍,「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大呼小叫的,給我打。」
她手一招,立刻有人策馬向前,巴蘭馬上護住日焰,「媚兒,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要打就打我吧!別去招惹公……呃……我乾弟弟。」
媚兒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會生氣,我……」她眼眶一紅,背過了身子,「你要走,何必要偷偷摸摸的走,害我還叫我姊姊派大軍去把你追回來,你……」她擦擦淚水,愁顏盡去,歡顏再開,看起來也是飄逸動人,她纏著他的臂膀,「你這次被我抓住了,要再走就沒那麼容易,巴蘭,你這次再不顧我的反對走,我就把你的腳剁下來,讓你走也走不了。」
她的眼光是那麼認真,巴蘭反倒是笑了,「你剁下我的腳。我就變成半死不活的巴蘭,媚兒,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誰說的,我把你的腳剁了,再也沒別的女人會多看你一眼,那你就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以前你來這競技時,多少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瞪著你瞧時,我真想把那些女人的眼睛全給挖下來,我知道她們腦子裡在想什麼,但是只有我能想你,其他的人都不准想。」媚兒蠻橫的口氣,有深情也有令人不敢領教的惡毒。
「媚兒,我跟我弟弟還有事要辦。我們就此別過。」巴蘭的笑容仍是維持他一貫的微笑。
媚兒瞧著他笑,那無言的嬌媚盡在不言中,「你走走看呀!巴蘭,我剛才的話絕不是開玩笑的,我自小要什麼有什麼,我父親雖然很喜歡你。但是我要剁了你的腳,他還是會任著我。」
「你姊姊不會答應的。」巴蘭的笑容不曾稍變。
媚兒笑得更媚了,「是的,她是不會答應,恐怕還會罰我,但是我先斬後奏,她也拿我沒法子,而且我姊夫會很高興我斬了你的腳。」她柔滑的指尖輕觸他的臉龐,「巴蘭,我說得出做得到,你最好不要試你的運氣。」
巴蘭的笑容動搖了,他轉頭對向日焰,日焰也看出這個名叫媚兒的女人不是在開玩笑,她雖然在笑,但是眼中卻佈滿殺機。
媚兒貼向巴蘭的胸膛,「巴蘭,難道陪我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嗎?」她話語中有數不清的哀怨。
日焰首先開口,解決了媚兒的難題,「巴蘭哥,我們留下來吧!」
巴蘭緩緩的點了一個頭,「媚兒,我留下來,但是我要求我跟我弟弟不受到打擾,我要一個單獨的營帳,可以嗎?」
媚兒喜出望外,她重重的朝巴蘭的臉上親了一記,「當然沒問題,巴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絕對不會讓我失望,而且皇后姊姊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巴蘭不由自主地發出苦笑,「媚兒,你的邀請方式這麼特別,我就算想說不也行不得。」
媚兒非但不難為情,還回眸笑得千嬌百媚,「只要是達成了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可行的。」
***
月光的光輝在路上鋪了一條銀白色的道路,那色澤是最剔透的銀白色,白得那樣的柔和,銀得那樣幽靜,讓人好似踏入仙境一般的分不清天上人間了。
馬上的顛簸驚醒了月吻,她含糊不清的嘟噥一下,立即有一雙溫柔的大手撫慰著她,月吻睜開眼睛,眨眨她那對濃密的眼睫毛,仍帶睡意的望向威之,「你……」
威之拉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然後便捨不得放開。月吻不能呼吸的看向他,她的眼光好似被他給吸住,她就這樣掉入他那宛如深井一般的眼眸中,她無法言語也逃逸不去。
那溫柔的目光撒下了以柔情織成的網,千絲萬縷的縈繞著她,好似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但又因情深而無語,威之知道她終究會瞭解他的,他們之間的一切已不需要用言語來描繪,因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月吻低下了頭,心中有千般的感受,自己是否該原諒他呢?那些肝腸寸斷的相思苦澀,那些無話問天的回憶煎熬,那些往日沉壓在她心中的無奈,就在她枕冷衾孤的淒涼日子裡,他卻是和另一個女人歡好,她怎麼能原諒他呢?
威之彷彿看出她內心的掙扎,他再次的吻了她的手,他的吻那麼輕巧,看她的眼光那麼多情,月吻的心動搖了。
畢竟他還是來尋她了,他對她若是無情又何必來尋回她,正在月吻心中搖擺不安、舉棋難定之際,一道黑影竄過她的面前,那劍光的閃焰在她眼前一晃——他們乘坐的那匹馬被斷了足,她跟威之同時跌下馬匹,威之還牢牢抱住她,問她有沒有受傷。
她還來不及搖頭,他們的身後已經傳來一個陰惻惻的笑聲,那個笑聲是如此恐怖、如此的得意,令月吻頭皮發麻。
「阿里。」威之的身體繃緊,他立刻跳了起來,集中精神的面對他此生最痛恨的人。
阿里仍是那副英俊瀟灑的模樣,他是他們國內有名的美男子,逃亡生活似乎對他的外貌改變並不大,就算他歪著臉,臉上露出下流神色打量著月吻,他全身仍是散發出那樣令人無法抗拒的風采英姿。
「好久不見,威之,你現在欣賞女人的眼光進步了,這女人不論外貌、氣質都是上上之選,但是你懂得如何好好的照顧一位淑女嗎?我還記得林娜老是跟我抱怨你對待她是如何的粗魯,她是如何的無法忍受你靠近她,要不是看在你即將登上王位,她是絕不會看你一眼的,她說你讓她噁心,親愛的堂弟,這些事你都還記得嗎?」
威之鎮定心神,他知道阿里說這些話只是要讓他沉不住氣,他們的劍術一向都在伯仲之間,真正要廝殺起來,差不多是五分乎手,但是只要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一半。
眼看威之不動聲色,阿里的表情凝重起來,「你別盼望阿疤會來救你,他們早被我的手下纏住,一時之間是撥不出時間來救你的。」
威之拔出劍來,他的臉色在暗夜中變得沉重,寬廣劍身泡在黑暗中透露殺氣,他的語氣低沉,「我們終究還是要分出勝負的,阿里,我們之間的帳也總得要清清,林娜的死,你要負起一大半的責任。」.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威之,若是沒有你,我就是王了,我不知道前任的王為什麼選擇了你而放棄我,我明明比你更優秀更好,先王是個偉大的王沒錯,但是他選擇你是他一生最大的敗筆。」阿里的眼光熾焚著,「也許就是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他才偏私,要不然除了你的武技跟我不相上下外,你根本沒有一點比得上我,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威之一句話也不反駁,定定盯著阿里的劍,他知道這是阿里的伎倆,阿里是要讓他心神不定。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威之,你知道我殺了你之後再來是誰嗎?」阿里陰陰的宣佈答案,「是阿疤,我恨極他看我的眼神,我也知道香綺的事是他去稟報先王的,死一個宮女算什麼,是她不識好歹,我喜歡她是瞧得起她,她竟然敢反抗我。」
威之想到香綺的死狀淒慘萬分,她的屍體任誰看了都會想吐,那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人才會這樣凌虐一個女人,但為什麼阿疤從來沒對他說過是阿里殺了香綺?「是你殺了香綺?」
「怎麼?你捨不得?她不過是你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不過……嘿嘿,真想不到你從來沒對她下手過,虧她看你的眼神……嘖嘖,連她死時都還叫著你的名字。」
威之霍地大劍一揮,阿里跳開躲過了,他也同時揮出一劍,威之架住,兩把劍像是磁鐵一般的吸住了。
「等我殺了阿疤之後,我會接收這個小美人,瞧你剛才對她的保護勁,我絕對會好好的疼惜她,然後再把她丟給我的手下,說不定她也會喜歡這一套,就像林娜……」
「住口,不准你這麼污蔑月吻!」
威之怒氣衝天的再揮一劍,那一劍力道之大,震得阿里手麻筋酸,劍都差點握不住,緊張之中,阿里心中突地狂笑,原來如此,原來威之對這女人動了心了。
他陰陰一笑,計上心頭,對著威之身後道:「對,抓住那女人。那女人我賞給你……」
威之心一急,他快速的旋過身,全然不防身後。月吻驚叫一聲,阿里的劍從威之的身後直透身前,那噴出來的火紅色血液沾了月吻一身白裳,點點滴滴濺在她蒼白的臉上。
眼前的事像是慢動作一般,威之反射性的往後把劍一刺,阿里也應聲倒地,但他往前倒,把劍身更加的往威之身上壓,那劍在威之的身前突起,明晃晃的劍身上沾著血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就像威之體中的生命力也正在快速流失中。
「不、不……」月吻發出痛徹心肺的尖叫聲,那悲痛叫聲響徹雲霄、直達天際,淒清悲涼的嗚咽從月吻的喉中發出,引起人心中的強烈激盪,也引起人鼻間的酸楚。
威之抬起那雙沾滿血跡的手想要觸撫月吻,卻無力的垂了下去,他只覺得好累好累,前塵往事歷歷在目,一陣黑暗席捲了他,但是他還有好多話要告訴月吻,他拚命的晃去那份暈眩,但是都徒勞無功。
「月吻……」他有氣無力的喚了聲,但是這句話卻成為他這一生中所講的最後一句話。
夜風蕭蕭。馬嘶悲鳴,阿疤策馬前來,另外的手下也飛奔而來,阿疤躍下馬,跪在威之的身邊,他一手掩著臉,淚水從他的指間滑出,「我早告訴過你,叫你不要出宮,你為什麼老是不聽老人言呢?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原只是想留給剛相聚的兩人一個不受干擾的空間,想不到竟……
他洩憤似的看問月吻,「都是你,他為了你才不顧任何危險出宮的,你……」他拔出劍來,看到月吻也是淚痕滿面,他頹然的放下劍,「不干你的事,這一切都是命,你也受了不少苦。」
「他是為了我才出宮的嗎?他就是為了我才慘遭殺身之禍的嗎?」月吻喃喃自語,淚水從她慘白的臉上流下,滴滴都是傷心淚。
「不干你的事、不干你的事。」阿疤站起來,命令道:「把王的屍體帶回去,我們走吧!」像是不忍再說下去,他搖了搖頭。
淒美的月光照在威之的屍體上,使得血跡更是觸目驚心,月吻霍地站起來,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她無神的眼睛望向天邊的圓月,「今晚的月光好亮。」她忽然又哭又笑的扯著阿疤的袖子,「你看今晚的月光這麼亮!」
阿疤用力的搖晃她,他看過這種因刺激太大而崩潰的人,除了讓她接受事實之外,別無他法可以讓她恢復成平常狀態,「他死了,威之死了,他死在你面前,你親眼看到他死的,你要振作。」
月吻拉開他的手,眼神不由自主地散發出喜悅,「這裡哪裡有水?」她解釋道:「例如湖水或溪水就可以了。」
阿疤把她的話自動譯為地想投河自盡,他用力的捆緊她的雙手,「走吧,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威之死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他便把她拖著走。
「住手,我叫你住手:」她用力一揮手,全身燃放出怒焰,「阿疤,我叫你放手沒聽見嗎?我命令你放手!」
命令?阿疤驚奇的看向月吻,她一向那麼的柔弱,對任何人說話也是斯文秀氣,像是不沾一點人間氣似的,從來也沒看過她用這麼強烈的口氣說過話。
現在細細端詳起來,她身上的那股貴氣也只有王室的人才會有。阿疤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語氣所壓服,他鬆開手。
「這裡有湖或溪嗎?」月吻的口氣柔和中帶著剛硬。
阿疤趨於反射性的回答,就像他回答先王的話一般的恭敬,「是的,離這裡不遠之處有一座大湖。」
回答完後,阿疤一愣,還來不及分析自己為什麼對眼前不到自己下巴的小女人必恭必敬時,月吻衣帶一揚已從他面前走過,對其他的人下命令道:「把王的身體帶到大湖之後,你們退守在大湖的方圓百尺內,不准偷看也不准外人進入,聽清楚了嗎?」
大家面面相望,臉上全是不知所措,照理說,就算王死了,也是由阿疤來指揮大局,根本輪不到眼前的小女子來發號指令,但是她散發出的氣勢又教他們不敢不遵從她的命令,他們低下頭,服從了月吻。
很快的,他們帶著威之的屍體到了湖邊,月吻吩咐他們放下屍體之後,就要他們把守周圍,不准任何人進出。
月光照亮整個湖水,湖面閃著銀光,宛若鋪了一層銀紙,月吻用湖水洗去威之身上的血液,那血紅色的血滲進湖水之中,染紅了透明的湖水。
極小心的,月吻褪下威之身上的衣服,把那些衣服拋至一旁,她眼眶合著淚水,傷心的想到那一刀的無情,使得他們天人永隔,若不是為了自己,他一定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一定要挽回他的性命,她俯下頭,輕輕的親吻那已經冰涼的愛人之唇,淚水滴在威之的臉上,點點滴滴儘是她的心頭血。
「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也無所謂,你要我待在你身邊多久我就會待在你身邊多久,直到你厭倦了我,我才會走……」
月吻仰起頭,輕輕的低吟,「月之友神,請賜給我溫柔的力量,我是那麼愛這個男人,就算是失去我的生命也要讓他起死回生。」
湖中的平靜已經消逝,代之而起的是兇猛的波濤,那無窮無盡的波浪捲向月吻跟威之,將他們捲入波濤之中。
天色剛亮,天邊現出魚肚白的微明,阿疤在湖前的森林前待命,他開始後悔將威之的屍體交給月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又怎麼能莫名的任由她帶著威之的屍體到湖邊?
「阿疤,過來,快過來。」這一陣耳熟能詳的呼喚令阿疤心跳加劇,他跟其他人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乎是立即,在他們面前迎面而來的是……威之,他上身赤裸的身影抱著纖瘦的小女子,向他們急奔而來。
「威之……」阿疤首先迎丁上去,他的眼光跟表情是不敢置信,威之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毫髮無傷,身上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好像昨天的事只是一場夢,但是昨天他明明看到威之死了,任何人受到那種傷是絕對不可能活命的。
「阿疤,你看月吻死了嗎?她一動也不動。」威之的聲音充滿著急,且把月吻往阿疤面前一遞。
但是所有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全部的人都以看到鬼的眼神盯著威之,他們心中的感受跟阿疤一樣,他們也認為沒有人在受了那麼重的傷後,還能完好如初的活著,而且在第二天就復原傷勢,這簡直是神跡。
「你沒死,阿里那把劍刺中了你胸口,照理說你……「阿疤說不下去,因為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威之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事實勝於雄辯,他又有什麼好說的?
彷彿意識到他們心中的疑惑,月吻嚶嚀一聲醒過來,她氣息微弱的撒謊道:「我會一點醫術,昨天威之並沒有死,他只是陷入假死狀態。我用我的醫術救了他。」
她撒謊是迫不得已的,她跟日焰的能力永遠是個秘密,對某些野心家來說,她們的能力是一大珍寶,所以母后從小就告誡她們,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能使用這些能力,而且更不能在人前使用,所以她們有能力的秘密除了一些親近的人知道外。其餘的外人是一概不知。
但是使用這些能力也很容易讓她們疲倦,輕則需用好幾天的時間休養,重則可能要付出生命當代價,這個才是母后不准她們用這些能力的最大原因。
阿疤深感疑惑的皺了眉頭,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他只是報告了昨天阿里的人被他們殲滅了大半,其餘的人在逃。
威之歎了一口氣,「阿里,他死了嗎?」
阿疤點點頭,「你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當場死亡。」
「香綺也是他殺的,當初你怎麼不告訴我?」
阿疤面無愧色的說:「你那時候為了林娜的事在煩心,所以我只稟報先王,請先王處理即可。」
威之無奈的點點頭,他抱著懷裡奄奄一息的月吻,下命令道:「收拾阿里的屍體將他埋葬之後,我們就回宮。」
他低頭看著月吻,她對他微弱的一笑,「好高興你好生生的活著,我這一輩子從沒這麼高興過,真的!」那抹傾世的笑容,動聽的聲音都比不上她昨裡盛載的感情。
威之將手臂強烈縮緊,心中蕩滿的是他從不願承認的柔情,他緊緊的抱住她,一股熱流在他血脈中像海潮一般的洶湧而來,而這股感情激熱無比。
夜是這樣的深沉,春天的腳步踏得更近,在單調的枝丫上綻出幾朵點點的香花,在靜寂的空氣中,隱隱的幽香浮載浮沉,香味沁人心脾,教人神清氣爽。
在明亮的室中也融滿春的氣息,月吻推開威之手中的白瓷玉碗,「我喝不下了。」
威之搖了搖頭,「不行。一定要把這一碗喝完,來,只剩半碗了。」他半強迫半誘供的把藥拿近她。
月吻迫於他的溫柔威逼,乖乖的喝下了那苦極的藥汁,將它吞嚥下喉,但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玲瓏巧目已在向威之求饒。
威之不為所動的盯著她把藥喝完,月吻又氣又嗔,「以後我不要喝這個了,我的身子又沒病,幹什麼還喝這些苦死人的藥,簡直是活受罪。」
威之嘴角滿含笑意,現在這微笑幾乎是他的招牌動作,他一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的相望,「你還不知道什麼叫活受罪,活受罪是看著你,卻又不能幹什麼,這才叫活受罪,我常常想著你,半夜睡不著覺,你曉得嗎?」
他的聲音是擾亂她心波的低啞,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露骨表白他的熱情,月吻不禁臉紅了起來,她啐了一聲,偏轉過頭去,欲羞還喜,滿面都是醉人的紅暈,「你只會想這個,也不怕被人家笑。」
月吻的眼光轉向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那些侍女掩面而笑,月吻臉紅得像要燒起來似的,她推開他勾起她下巴的大手,「我要睡了,你……」
月吻馬上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威之的眼光立刻落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眼裡的挑逗是不言而明。「是嗎?我也很想睡了。」
有的侍女已經別過頭,笑意藏在眼中,知道等一下就有熱情如火的一幕出現。而月吻臉紅心跳不知所措,她推了他一把,「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威之恍若未聞,他只是定定的注視她,注視她那烏黑的亮麗長髮,柳葉似的青黛蛾眉,和那有如秋水臨波一般的水汪汪大眼,最後目光來到她動人的櫻桃小嘴。
月吻被他看得羞急了,她捲起被子,連腳帶頭的蒙蓋起來,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威之一揮手,示意那些伺候的侍女退下去。她們相對一笑,立刻退了下去。
他扯下被子,月吻整張臉紅通通的,更加令他著迷迷戀,「你做什麼蓋起被子?月吻。」
月吻將頭鑽進被子裡,「你……」威之的臉近在眼前,她臉又一紅,話也說不出口,只有倉倉皇皇的將臉蓋住。
她這副嬌憨可人的俏模樣更教威之難以把持,他低下頭,拉下被子,露出了月吻的嬌俏小臉,他情難自禁的吻住她的小嘴,雙手也戀戀不已的觸撫她柔膩光滑的肌膚。
最後他困難的離開她的懷中,喃喃自語的語氣中充滿自我厭惡,「該死,醫生說你太虛弱了,要讓你好好休息的,但是我一碰到你,就像個發情的畜牲一樣,真是……」
他的語氣令月吻心中一暖,月吻動情眼眸望向他,她抬起頭,頭一次自動的親吻他的唇。
那甜蜜的接觸令威之如火浴身,他的身子整個繃緊,聲音低啞了好幾分,「不要測試我的耐性。」
「你知道嗎?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月吻柔媚的淺笑。
威之正在猶豫該不該吻她,但是他擔心吻了她之後,自己能不能及時停住,所以也沒專心注意她在說什麼,只隨口應了一聲,「嗯?」
她拉下他,像是揭開秘密一般的低語,「那個醫生是個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