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和一般男人沒什麼兩樣?她才想敞開心胸接受他,他卻突然蹦出一個女朋友。
她埋首在枕頭間,不可遏抑地啜泣起來。
忽然,電鈴響起,她緩緩從傷心中爬起,抹去淚水,重新整理了一下儀容,前去開門。
門一開,竟是她最不願見到的人,她臉色一變,迅速把門關上。
「芝蘋,你開門啊!」李旭晨猛按門鈴,她卻一聲不響,將他摒於門外,看來她也知道楊怡君的事,正在生氣,才不理他。
他心急地想挽回解釋清楚。
江芝蘋背脊抵著鐵門,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掉,那刺耳的門鈴聲一聲一聲敲擊著她的心,像是催魂似的。
她摀住耳,盡量不去聽,他卻不肯放棄,死賴著不走,大聲放話。
「芝蘋,你先開門好不好?芝蘋……」
良久,為了不吵到鄰居,她只好將門打開。
她面無表情地,眼睛也不去看他,彷彿視他為隱形人。
芝蘋的個性和怡君不同,她的冷漠、不聞不問,更令他心慌。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只是你從來不曾問過我……」李旭晨一時也不知從何啟齒,他慌了手腳。
「你不用向我解釋,既然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在他面前,她絕不軟弱。
「我會和她說清楚,請你給我一點時間。」他卑亢地,幾近請求。
「不用了,你回到她身邊吧!」今天他會為了她拋棄另一個女人,將來他也會拋棄她。
「芝蘋,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他情緒激昂地握住她的雙肩。
天知道他何曾被女人這樣對待過,她應該像楊怡君一樣會吃醋、爭寵,極力留住他,可是她沒有,她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成熟世故、洞悉人心的她,就像是他此生的剋星。
她冷冷地道:「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自作多情,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她在捅他一刀的同時,她也在傷害自己,心汨汨淌血。
他像一隻頹喪、挫敗的獅子,黯然神傷,嗄啞的低喃。「是這樣子嗎?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她轉過身子,抿唇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不教他瞧見她的脆弱。
這輩子寧可她負人,不願人負她。
她將他的自尊踩在腳底下,魂魄已深深墜入迷霧之中,李旭晨從來就沒有這麼窩囊過。
「也許……我錯了……」他覆上冷峻的面具,徹底失望地轉身離去。
她回眸望住他落寞的背影,差點衝動地想開口喚住他,但是終究是吞回了喉嚨深處。
她禁錮起自己的心,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心軟,否則受傷害的就是你!
花心多情的男人本來就該給他嘗點苦頭!
***
這一天,李旭晨心情跌到了谷底,很難相信她居然不愛他,這對他是多麼大的傷害,所有的女人都極力討好他、迎合他,惟有她,竟然不屑他。
枉費他為了她,還想和怡君分手。沒想到他堂堂一名大集團的總裁,居然栽在一名女星手中。
此刻的他是憤怒的,是不甘心的,不過他也不想回去找楊怡君,他受不了她的哭鬧,回去只會增加煩躁。
也許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了,他想到PUB去喝酒。
「施主——」
忽然一名身披明黃色袈裟的和尚喚住了他,一手持金缽,一手捻著佛珠,站在路邊向他化緣。
李旭晨心情不佳,但一向視錢財為身外之物,逢乞必施,於是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二話不說往那金缽放。
和尚顯然感到驚愕萬分,從未見過如此大手筆的佈施,於是特別看了一下他的面相,屈指暗算,合掌謝道:
「阿彌陀佛,貧僧代表清水寺,多謝施主佈施,你我有緣,貧僧想奉勸你幾句話,做為答謝。」
「不必了。」他沒興趣,因為他一向不相信算命,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沒必要聽信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但是當他往前走了兩步,那名師父卻朗聲說:
「施主現在是不是為情所困啊?」
一句話正中他的心事,他驚詫地回頭。
施父面露祥和的笑,告訴他。「施主幾世累積福報,所以幾世下來都是富貴中人,只可惜……」師父頓了頓。
「只可惜什麼?」他凝神諦聽。
「可惜你在幾世以前是個皇帝,辜負了許多的女人,所以生生世世情債纏身,怎麼還也還不了,因為這樣,所以就算你福報再多,也成不了佛,只能永遠在人世間輪迴。」師父語帶玄機的說。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他半信半疑。
師父並沒有因為他的質疑而不高興,繼續說:
「她們都是你前世的妃子,兩個都因你間接而死,尤其是那個姓江的女施主,前世被你所棄,所以今世是來向你索情的,你注定要償還她三世情債。」
「三世情債?!」這名師父居然還知道她姓什麼,真是太神奇了,看來他是遇上了得道高僧,才能知過去卜未來,他連忙一改態度,抓住機會,恭敬地問:
「請問大師該如何化解?」
「很難。」師父蹙著眉。「因果循環千古不變,除非你有悔改之意,只專心對待一個人,但是……無論你如何取捨,還是虧欠了另一個。」
這番話真是說進了他的心坎。
只可惜他想彌補的那個人,不肯給他機會。
「魚與熊掌難以兼得,施主自己斟酌吧!如果傷害了,就要盡量去彌補,求得原諒,才不會來世又要償還。」師父合掌閉眼。「阿彌陀佛,貧僧今日多言了。」
李旭晨如醒酬灌頂,豁然開朗。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望穿秋水,淚水哭盡,他依然沒有回來,想必是在那個女人那裡。
楊怡君心灰意冷,不肯再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她拿起電話,撥給了一個人,即使已經一年不曾再打,她還是記得他的手機號碼。
此刻她需要有人來關懷她,特別是男人的慰借,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氣。
「喂。」對方接起電話。
「喂,我是怡君。」聽到他的聲音,她忍不住哭出聲。這個男人曾經對她百般好,是她對不起他,移情別戀。
「怡君?」李承平驚愕地,他們已經好久不曾聯絡了,她主動打電話給他,令他心生喜悅。
一年來,他不曾忘記過她,對她的思念日以俱增,只是礙於她已經是堂哥的女朋友了,他才不敢找她。
李承平和李旭晨是堂兄弟,一年前,楊怡君還是李承平的女朋友,兩人論及婚嫁,無奈堂哥李旭晨一出現,橫刀奪愛,擄獲了楊怡君的心,奔向他的懷抱。
李承平自認條件不如堂哥,只好黯然退出。
他隱約聽見她在電話裡頭啜泣,忍不住關心地問:「怡君,你怎麼了?」
「我……」她還是哭。
「是不是和旭晨吵架了?」他猜道。
「他……有了別的女人,要和我分手。」楊怡君泣訴,有說不出的心酸。
「怎麼會這樣呢?」李承平心裡其實是幸災樂禍的,早在李旭晨搶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在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他始終相信怡君會發現只有他對她最好,一定會重回他身邊。
「承平……我想見你。」她在電話那頭委屈可憐。
「好,我馬上過去接你。」
「不,我坐計程車去你家就好。」她不想他來,怕被旭晨回來撞見。
二十分鐘後,楊怡君來到李承平的家。
李承平雙親已亡,三名姐姐皆已出嫁,只剩他獨居。
舊情人相見,兩人皆有壓抑不住的情感,怡君紅著眼眶噙住淚水,用惹人憐、哭過的濃濃鼻音向他訴苦。
「真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想當初他從我身邊搶走你時,是怎麼向我保證的?現在居然喜新厭舊!」李承平忿忿不平的說。
要不是他自幼一直蒙受大伯父家的恩情,他也不會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李旭晨。
「我真的很後悔,承平,我對不起你……」她原本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排泄情緒,但是憶及往事,忍不住靠在他的胸膛抽泣。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怡君……到現在我還是愛著你的……」他擁她人懷,情不自禁地摩挲她的臂膀。
楊怡君怦然心動,一種誘惑的波動氛圍,緊緊將他們兩人纏繞在一起。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凝望深情的他,李承平俯下臉,溫熱的唇輕緩而誘惑地貼住她性感的唇,她閉上了眼,接受了他的吻,熱情的風暴遽升,席捲了他們。
當他動手脫落她肩帶時,她猶豫地輕推了他一下,他的唇在她耳畔蠱惑。「他都已經對不起你了,你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不可能會知道……」
他的話在她心裡起了極大的作用,一股報復的聲浪擊垮了她最後的防線。
她柔媚地撫摸他,脫掉他的汗衫,他也迫不及待邊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礙,邊挪著身子,由客廳調情逗俏地滾上房間的床。
兩人一絲不掛,心顫神飛,乾柴烈火地燃燒起來,恨不得蒸發掉所有的倩欲。
刺激的偷情使得他們在肉體上更感到歡愉,他們變化著體位,似在回味以往曾做過的事。
情慾使人心變得醜陋,迷失了本性。
激情過後,楊怡君滿足地依偎在他胸膛,滑落的被單露出她豐滿傲人的乳峰,她伸出玉指撩撥他敏感的身體。
他握住她的柔荑以唇親啄,低嗄地說:
「怡君,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真的不會計較我曾經和他……」她遲疑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而且她還深深愛著旭晨,和李承平再發生關係,多半也只是為了報復。
要她真的離開旭晨,她做不到,也不甘心。
「說不吃醋是騙人的,但是我是真的愛你,和你分手後,也沒有再交女朋友,那是因為我心裡一直有你。」被楊怡君拋棄後,他足足意志消沉了半年,好不容易恢復了精神,她又給了他一線希望。
楊怡君頗為感動,她心裡也捨不得李承平這個備胎情人,何不和他暗通款曲,若是李旭晨那個輪胎爆了,還有個李承平。
打定主意後,她柔軟豐盈的身子偎著他,蒙聲說:
「你總要給我時間……」
「當然,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你。」他癡心地說。
但在楊怡君心裡她真正想掌控的卻是李旭晨。
***
將李旭晨摒棄不理,江芝蘋的心卻是更加的痛。
凡事心不在焉,心神不寧的,老是有另一個聲音在耳際嗡嗡作響,她忍不住搗住了耳,對自己狂喊。
「不要再想他了,江芝蘋,你不要再想他了。」
她恨自己不爭氣,心不夠狠。
然而她每天到片場時,總是會收到一束知名不具的花,她的心又擰痛起來。
「把它丟到垃圾桶!」她吩咐工作人員。
「可是這花這麼美……」
「那就送給你好了。」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李旭晨躲在片場的一角,俊容顯得陰喑灰沉。他渴望她的諒解,卻沒有信心面對她,希望籍著每天一束花打動她的心,可是一點效用也沒有。
她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肯接受他。
他始終偷偷觀望她拍戲,暗中吩咐工作人員給她進補,隨時注意她的需要。
但是他無法阻止她去參加經紀人雪莉幫她安排的飯局,他知道他要是再出現,她一定會很生氣,可是又不放心她的安全,只好也到同一家飯店訂席,暗地裡保護她。
這一天,江芝蘋和往常一樣參加三名董事長級人物的邀約,席間幾位大老對她很客氣,也沒有灌她酒,令她鬆懈了戒心。
席間,她因喝了太多的飲料,於是起身說:「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失陪一下。」
幾位大老互換一個眼神,立刻趁其不備,在她飲料中倒人一包白色的藥物。
江芝蘋回到座位時,幾位大老又向她舉杯,她不疑有它,拿起原先的杯子,和大家笑飲。
但是不到一分鐘,她立刻感到頭昏目眩,天旋地轉,眼前幾位大老的相貌都變得朦朧不清。
「你們……」她意識到不對勁時,她已「咚」一聲,趴在桌一動也不能動,陷人昏迷。
幾個大老嘿嘿地大笑,露出色慾之心,其中一名扭正她的下巴,輕蔑道:「你以為一百萬這麼好賺?等我們上了你,看你這個大明星還踐什麼?」
「不要浪費時間了,趕快把她弄出去,享受享受,呵……我從來沒有玩過大明星呢!」另一名垂涎三尺地說,一副猴急樣。
江芝蘋合著眼,那修長的細肩,捲翹的長睫毛,嬌艷欲滴的紅唇,怎麼看都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幾位大老已迫不及待想品嚐她的甜美。
當她不省人事被這群居心不良的壞蛋弄出飯店,正要扶上車時,背後一抹挺拔魁梧的身影迅速接近。
「你們要帶她到哪裡去?」雄厚的嗓音蘊涵著極為緊繃的張力,嚇了他們一大跳,轉過身去。
「李……李總裁!」其中一人認出了他,畢竟李旭晨在商場上赫赫有名,現在做壞事被他看見了,馬上心虛,眼神閃爍不定地說:「呃,這個……江小姐她喝醉了,我們要送她回去。」
「是這樣嗎?可是她身上似乎一點酒味也沒有……」李旭晨瞅著他們,目光如箭,穿透他們的心思。
另一名大老可不管他是何方神聖,趾高氣昂地說:「這是江小姐和我們的事,用不著你管。」
說完,便要硬將癱軟的她塞進車中,他的黑眸瞬間激起殺氣,飽實的拳頭向前一揮,狠狠痛毆那名欠扁的大老。
「哎喲!」那名大老慘嚎連連,另外兩名礙於李旭晨在商場上的勢力而不敢出聲。
李旭晨額上青筋暴起,痛斥道:「枉費你們都是事業有成的大老闆,居然幹出著種下三濫的事,你們知不知恥?!」
傳聞中,江芝蘋背後的靠山是亞東集團的總裁,看來他們真的是在老虎嘴上拔牙,連忙見風轉舵,極力撇清。「李總裁,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們只是請江小姐吃飯,那麼……就麻煩你送她回去好了。」
「哼!」李旭晨從鼻孔中噴氣,臉色依然不悅,沒有正眼看他們。
三名大老偷雞不著蝕把米,只有自認倒霉,悻悻然離去。
***
望著床上依然昏睡的她,李旭晨的眉又蹙緊了,這些該死的人,居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絕對要讓他們在商場上無法立足。
江芝蘋柳眉舒坦,兩片紅灩灩的菱唇,像在向他邀吻,他愈看愈意亂情迷,忍不住俯身印下她的唇。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睛好死不死地睜開來,人眼就看到他的頭顱逐漸貼近自己,她立刻賞他一巴掌,全副武裝。
「你做什麼?」她神經緊繃地抓住被單,往下一看,幸好她有穿衣服,她還以為被人強暴了。
他無辜挨打,沒好氣地說:「喂,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啦!要不是我從他們手中救回你,你早就被輪姦了!真是好心被雷『親』!」
她拉回了記憶,心有餘悸地顫聲問:「我……是不是被下藥了?」
「沒錯上他氣極敗壞地說:「你真是一點警覺心也沒有,一個女孩子家和三個男人一起吃飯,你不怕被吃了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去參加宴會?」
「你一直暗中保護我?」她難以置信地問,還以為他回到楊怡君身邊了。
他悶不吭聲,板黑的眼眸盛著無形的深情與關懷,對於他的默默付出,江芝蘋的心像被刨開一個洞,徐徐注入暖流,她的心好滿好燙,好想上前抱住他。
「以後不要再參加這種飯局了!」他專制的說。
那些霸道的行徑下,都掩飾著對她的關心,他總是以這樣的方式表達澎湃的愛意。
江芝蘋紅了眼眶,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熨燙了他的心。
「好了,別哭了,已經沒事了。」李旭晨心疼地張臂摟住她,用一點一滴的柔情灌溉著她。
在感情宣洩的這一刻,她哭倒在他的懷裡,卸下了堅強的外表,一心只想得到他的專寵。
在愛情的路上,她始終躲不過。
他細心呵護著她。「有我在,不會有人敢傷害你,就算是楊怡君也不行,我已經決定和她分手了,要專心和你在一起。」
她瞠大美眸,抬眼問他。「她會輕易的退出嗎?」
楊怡君給她的感覺是一名很強悍的女人,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我會盡量取得她的諒解,現在就看你肯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他黑眸裡光芒閃爍,感性的說:「芝蘋,我是真心愛你的,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
他的真愛牽動著她幽微的內心,她的心不禁為之動搖,長久以來的桎梏似乎鬆動了,轉化為最強烈的渴望。
「嗯。」她輕輕點了頭,表情有著羞怯。
「是真的嗎?」李旭晨欣喜若狂地握住她的肩頭,這樣的碰觸點燃了兩人一觸即發的愛慾,他托起她的下顎輕輕落下綿密溫柔的吻,她閉上了雙眼,讓四片唇相連相惜。
「你在這裡乖乖的等我,我去和她說清楚,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