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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蓮花我愛你 第十七章 一輩子的婚姻 作者:海藍
    於是,一切照舊。

    可是,一切再也不能照舊。

    他依然常常去王家,但能見到這位漂亮姐姐的機會卻降低到百分之零點零一。

    換言之,除了王家的爸爸媽媽還在照舊很熱情地接待他,王家姑娘在家中是再也碰不到面。

    甚至,王家爸媽同他的相處,也多了一點點的……陌生。

    不,不是陌生,也不是客氣,他完全描述不出那種感覺。

    就,好像,王家爸媽將他當作朋友,自家女兒的一位朋友,依然無話不談,依然熱情,但,也僅僅只是「朋友」而已,除此之外,其他任何的可能,再也沒有。

    不會再硬性強制自己的女兒回家來吃晚飯,當他在的時候。

    不會再創造自己女兒與他見面的機會。

    不會,將他再當作自己女兒未來的女婿人選。

    他急躁,他忐忑不安。

    甚至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及所有的長輩出面。

    將所有的所有講說清楚。

    可是情況,完全沒有任何的改變。

    王家爸爸媽媽,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同意自己的女兒同他交往,拒絕自己的女兒同他交往。

    支持,還是拒絕?贊成,還是否決?

    沒有任何的意見。

    他快被急瘋了。

    去蓮花姐姐下班的老地方等待。

    會等到她,甚至她手腕子上還套著他奶奶送的那個鐲子。

    會笑嘻嘻地同他一起吃冰激凌,會同他一起去小吃街吃頓飯。

    而後,回家。

    各回各家。

    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愛你,真的愛你。

    她只笑笑,什麼也不說。

    他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的來做了。

    來打破,這一切的僵局。

    「你就是王小明?」

    「……姐姐,我是孟小洲。」他苦笑。

    「先給你一個忠告。」來人一身很幹練的OL標準裝束,掩在水晶鏡片後的眼很銳利地將他上上下下一一仔細打量過。

    「請講。」他拱手。

    「你既然喊了王蓮花『姐姐』,那就再不要喊其他任何的女人『姐姐』。」

    「……謝謝,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您?」他很受教地道謝。

    「大姐。」OL很得意地一笑,「我的名字其實你應該知道吧?」

    「邸嘉悅。」他想也不想地說,「蓮花的好同學好同事好姐妹好朋友好……冤家對頭,您的大名在下久仰,簡直是如雷貫耳。大姐,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哈哈,這是你自己查出來的吧?王蓮花絕對不會對陌生人說這麼多。」

    他點頭,承認自己早在見過蓮花姐姐第一面之後,就已經做了很認真的功課,然後再很認真地反駁:「大姐,我同蓮花,絕對不是陌生人,絕對不是。我們已經認識快半年了。」

    甚至一度被王家爸爸媽媽當作未來女婿的不二人選。

    只是,如今,卻真的像是陌生人。

    他有些苦惱地歎口氣。

    他的神情,嘉悅完全看在了眼裡,卻很聰明地什麼話也沒說。

    「大姐……」

    「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能接近王蓮花嗎?」

    他立刻來了精神,很麻利地與對面的大姐姐換上新茶。

    「王蓮花從小最大的心願,就是當老大,能有人喊她『姐姐』。」嘉悅收起眼鏡,笑瞇瞇地端起清茶,「她曾不止一次地將念頭轉到我頭上,可惜我比她就大了那麼三個月,所以她至今還不曾美夢成真過。」

    「……就因為我喊了她姐姐,所以?」他有些苦笑。

    「你認為是人喊一聲『姐姐』,蓮花就會答應?」嘉悅哼一聲。

    「大姐的言下之意……這麼說,我有很大的機會咯?」他精神立時大振。

    「就憑你喊她『姐姐』?」嘉悅笑著埋頭喝茶,其實是暗地裡大翻白眼,「你知道王蓮花生平最討厭最恨的是什麼嗎?」

    「一是別人直呼她的名字,二是有人騙她。」他再次垮肩,苦笑,從自己面前的茶杯裡,望著自己模糊的倒影,大加感慨:「還有,就是我這張總看著長不大的娃娃臉。」

    「咿,你竟然知道得這麼清楚?」嘉悅咋舌,很仔細地瞧瞧對面其實相貌很是陽光小帥哥的男人,贊同地點頭,「你同她一起站的話,確實有點老牛吃嫩草的感覺耶!」

    「……大姐,你非要這麼打擊我嗎?」他從茶水中自己的倒影裡挪開視線,仰天長歎,「我已經夠沮喪的了,實在是不能再承受什麼打擊了啊!」

    「我倘若真的想打擊你,就不會背著她同你見面了。」嘉悅好笑地搖頭,轉轉自己空了的小茶杯,孟小洲忙很有眼色地與她再次斟滿茶水,她滿意地點頭,「想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嗎?」

    「大姐自然有妙計傳於在下!」他眼睛一亮。

    「我又不是諸葛亮,有什麼錦囊妙計啊!」嘉悅笑著扮個鬼臉,望望四周,很小聲很神秘地說:「實不相瞞,我是為了報仇才來找你的!」

    「報仇?」孟小洲一激靈,有些傻眼。

    「這些年,我受了王蓮花不少的氣,小到她搶了我好不容易才配的眼鏡,中到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出差機會,大到她拿『黃臉婆』譏笑我!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嘉悅猙獰一笑,仰首一哼。

    「……大姐迫不及待想看蓮花同樣成為黃臉婆?」立刻握緊雙拳,孟小洲的娃娃臉充滿了感激,「大姐!您說我怎麼感謝你才好啊?」

    「……喂,慢,慢!」嘉悅很警醒地忙先舉手叫停,免得眼前這看著實在像小孩子的男人拖自己下水:「你先冷靜啊,我可沒說我盼望著王蓮花成黃臉婆啊!」

    「大姐,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啊。」孟小洲才不管呢,好不容易有找到盟友的希望,才不會任這難得的機會逃走,「不然你利用我報什麼仇啊?」

    「我所說的是『報酬』,不是『報仇』!」實在慨歎現在的小孩子中文造詣越來越糟,嘉悅歎口氣,「我音調升了還是降了?還是你聽錯了?」

    ……大姐,是您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吧?

    但,更所謂:識時務者為英雄。

    這時候可不是挑人家錯的時候!

    「大姐,抱歉抱歉!」他忙不迭地道歉:「大姐,是我聽錯了聽錯了!那您說的『報酬』是指——」

    「我先說好啊,如果假設將來你真的有讓王蓮花變黃臉婆的機會,這個媒人要算到我身上。」嘉悅笑瞇瞇地先談條件。

    「行!」他爽快答應。

    「那麼我就能收媒人的紅包咯?」

    「那是自然!到時候我一定封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大姐!」

    「那就謝謝咯!」嘉悅笑瞇瞇地瞅著對面的娃娃臉男人陪自己演戲,實在是大樂,「挺有耐心的嘛,小孩兒!」

    「……大姐,我已經二十七啦。」他苦笑,摸摸自己的頭髮,歎氣。

    「咦,看著你這模樣實在是有些眼熟。」嘉悅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拿右手大拇指食指托著下頜,眨眨眼,「好像一個動漫中的形象耶!」

    「《棋魂》中的伊角?」他再歎。

    「王蓮花說過?」嘉悅樂。

    「當初她還誤導了我。」想起當初第二次與那位姐姐見面時的情景,孟小洲難得有些頭疼地捏捏額角,「她當初就說我戴起眼鏡像卡通中的伊角。我平時從不怎麼看卡通,哪裡知道伊角是誰啊?」

    「於是你就去網上查戴眼鏡的卡通伊角?」嘉悅忍住笑,看他苦笑的神情,知道自己可以得十分,便繼續笑瞇瞇地往下猜:「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發現,最符合自己形象的卡通伊角,其實卻是根本不戴眼鏡的。」

    孟小洲委屈地點頭。

    「哈哈,你不會是以為蓮花故意的吧?」嘉悅大樂,很好心地為自己的好同學好同事好朋友好姐妹好……冤家對頭開脫罪責,「我告訴你哦,其實蓮花她呀,有很嚴重的識人不清症!」

    「什麼意思?」

    「她呀,從上幼兒班開始,到小學、中學、高中,再到大學,你有機會拿我們每一階段的畢業照去問她,看她還記得多少的同窗好友!」嘉悅很愉快地回憶王蓮花小姐的悲慘往事,「她小時候的相貌很老成,老成到現在可以使用十幾年前初中時的照片!你可以想像,當十幾年不曾見面的同學一見到她就不假思索地大聲喊出『王蓮花』時,我們王蓮花小姐會有的反應是什麼?」

    「……如果同學相貌變化太多的話,會叫不上名字?」

    「錯,就算是同學相貌變化不大,她還是叫不上人家的名字!」嘉悅笑到有些歎息,「即便人家告訴了她人家的名字,她還是記不起對不上號!」

    「……她分不清人的臉和名字?」孟小洲有些漸漸明瞭。

    「不是分不清,而是根本就對不上號!」嘉悅扮個鬼臉,「即便是現在同在一個辦公間的同事,她可是偷偷按方位畫了小地圖再一一按號填上姓名,過了將近一年才大致能不喊錯的!」

    「……也太強了吧?」孟小洲喃喃。

    「蓮花呀,她其實防衛心很強的。」收了笑,嘉悅默默望了會兒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知想起了什麼,「我認識她幾乎一輩子了,卻從不見她主動去認識過什麼人。就連我們幾個朋友,還都是主動貼上去才慢慢同她熱絡熟悉進而成了朋友的。從小學到現在,她呀,從不費心思去應酬交往,遠的不說,近的,這幾年連我們大學的同學也大都不聯繫了。就像獨自優遊在自己小城堡的小蝦米,從不主動出自己的保衛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像有一點。」

    「蓮花看似活潑熱情,很現在很知性。但她骨子裡,卻是最怕煩最厭惡交際應酬的。大學畢業時,明明有大城市的大公司對她很有意思,她卻在一路過關斬將衝到最後一關時,主動選擇了放棄,然後在別人的惋惜聲中快快樂樂地打包回了這個小城市。」

    「蓮花很戀家。」回憶這些時日同王家父母的接觸,孟小洲點頭,「如果沒什麼事,她從不在外逗留,都是在家陪王爸王媽。」頓了頓,又說:「很孝順的一個女孩子。」

    「是啊,我爸媽常拿著她做正面教材,說如果我有蓮花三分之一的孝順,他們也不至於整天為我操心。」笑著喝口茶,嘉悅歎氣,「我還從沒見過像她那麼戀家的人呢!」

    「戀家很好啊。」

    「是好。」嘉悅眼珠子突然轉轉,笑道:「不過如果她結婚,就有些麻煩了。」

    「大不了和爸媽一起住,有什麼麻煩的?」孟小洲如何不明白她話裡意思,便笑著說。

    「和婆家的爸爸媽媽,還是和娘家的爸爸媽媽?」

    「……都可以啊。」想起很久之前那次在王家的那一番話,他卻頭疼極了。

    「蓮花常常說,她啊,在家裡看似脾氣很好,很溫順,王爸王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怎麼反駁。可是,其實啊,她的脾氣可是從來不吃虧的。當年,在大學,她是我們班的團支書,班長呢,是一個男生,他看不起女生。」

    「後來呢?」

    「後來,我們班舉辦新年活動。」嘉悅歎息似的回憶,「那個班長使壞,竟然只肯拿出三百的班費。」

    「三百,也太少了吧?夠買什麼啊?」

    「可蓮花硬是拿它辦了一場成功的新年晚會啊!」打個響指,嘉悅得意地笑,「她拿三百租下了我們學校小禮堂的放映廳,順便租了當年很火的兩部電影,然後印票去賣,結果大火,一轉手就是八百到手,再拿八百買東西和一幫同學玩樂——呵呵,你當時沒見那個男生的臉喲,簡直是白到了灰!」

    「……蓮花姐姐真強。」

    「強吧?」嘉悅挑眉毛,「我說這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姐的意思,不會是,蓮花從此就打心底鄙視我們男生了吧?」孟小洲苦笑,「男人太小心眼,這世上的事,即使沒有男生,女人也完全可以做到,既然如此,還要男人做什麼?」

    「……強啊!」嘉悅傻眼。

    「大姐,我說對了還是說錯了?」

    「……加十分啊!」嘉悅驚歎地望著眼前的娃娃臉,真的很難以置信,「我只這麼說,你竟然也能猜出我的中心意思,簡直是超人啊!」

    「我寧願自己是時光機器。」娃娃臉卻苦笑再苦笑,「回到大姐和蓮花的大學時期,狠揍那個可惡的男生一頓,順便做做小弟,替姐姐們跑跑腿,也好表現表現,讓蓮花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自己會過得更輕鬆,更快樂,更幸福。」

    「你很不錯啊。」嘉悅笑著舉杯,「我突然有些看好你了。」

    「……意思是,大姐剛才根本是在……」輪到他傻眼。

    「哦,我向來說話是想到哪兒說哪兒,根本忘記了重點。」嘉悅笑嘻嘻地聳肩,「我背著王蓮花約你,只是想看看將她家攪得雞犬不寧的神仙是哪一路的高人,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你打打退堂鼓。」

    「然後呢?」他傾身為對座的佳人倒茶。

    「然後,我發覺你挺對我胃口的啊。想想你這樣的配蓮花似乎還算湊合,所以準備助你一臂之力啊。」嘉悅轉轉眼珠子,笑著扮鬼臉。

    ……其實她是來棒打他這只苦命的鴛,剛才說得那麼熱絡,什麼媒人啊紅包啊,只是煙霧彈吧?

    孟小洲歎息地垮肩。

    「怎麼,真的決定知難而退了?」偏偏對座的佳人還在笑盈盈地拿眼角瞥他。

    快點頭吧快點頭吧,你知道困難了樂意退了,我也就完成任務可以打道回府了!

    他發誓,對座的佳人如是想著盼著。

    「嘉悅姐。」他很正色地臨危正坐,板起娃娃臉,很認真地說:「我是真心地喜歡蓮花,也是認真的想和她往下發展的。」

    「如果以後發覺你們不適合呢?」

    「兩個人相處,總有磕磕絆絆的時候,但只要相互體諒,相互為對方著想,相互退一步,還有什麼不適合的呢?」

    「如果過一段時間,卻覺得還是分手的好呢?」

    「我是真心地愛她,為什麼會分手?」

    「不愛了呢?」

    「我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如果結婚,對我,意味著就是一生一世,我不會半途想重新來過。我愛她,便想和她一輩子,即便有時候會有紛爭,會有口角,但我會努力地調試,會努力地對她好,會努力地拉著她的手,一起走。」

    「你要的愛情,是一輩子的婚姻?」

    「或者說,我要的一輩子的婚姻,是以愛情為基石的。」

    嘉悅笑瞇瞇地望著眼前很認真的娃娃臉,伸手從包包裡拿出手機,也不按鍵,只笑著說:「你都聽到了啊,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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