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理她。」杜郁樊冷淡地說。這種白癡都知道的事,有必要聲明嗎?多說多錯,以凱絲小姐的智商,怕是會自作多情地曲解了他的意思吧。
「原來你在吊人家胃口附!」俞若薇故意道。
杜郁樊的眼光彷彿她頭上突然爆出了兩隻角似的。
「你智障啊!」他不屑地低哼。
此時大哥大又再次響起,三人同時傾身望向桌上的手機螢幕,沒有意外,又是同一個電話號碼。
「癡情女又來電峻!」俞若薇調侃。
「剛好湊個三十通。」游煦輕笑,套句Gavin的話,若真認為她「可憐」,就不會讓電話響了那麼多次之後才把電話拿來歸還。啊!有他這個朋友兼下屬,真是Gavin三生有幸啊!
「說真的,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凱絲小姐除了蠢之外,還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我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代表什麼,反正就是怪怪的就對了。」俞若薇突然道。
「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游煦訝異。
「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你說,為什麼?」俞若薇立即問。
「我也不知道。」
杜郁樊瞪了他們一眼,被鈴聲吵得煩,乾脆直接關機,然後抽出SIM卡折斷,往垃圾筒一丟。
「你又打算換門號了?」
「如果你們兩個好心點,下次不要再將我的手機號碼賤價出售的話,我會很感激的。」杜郁樊沒好氣地說。
「哎呀!反正凱絲小姐她家公司已經沒事,錢賺得不少,她也花得高興,我們肋人為快樂之本嘛。她快樂,我快樂,大家都快樂,世界和平,阿門。」俞若薇裝瘋賣假。
游煦退了幾步,裝作不認識她,杜郁樊則瞪了她一眼。
「下次的門號,我不會再讓你們知道了。」他早該這樣做了。
「那你要讓誰知道?阿斗?」游煦笑問。
「哎喲!說到阿斗,她已經隔半個多小時沒打電話了耶!」哈啦的時間就是過這麼快。
才說著,杜郁樊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
「是阿斗嗎?」游煦問。
杜郁樊抿了抿唇,叫俞若薇接電話。
「你真的下接?」俞若薇再次問,會直接打這只專線。的人寥寥可數,像癡情的凱絲小姐就不可能。這又是對阿斗的一個特例,真是教他們不懷疑、猜測他們的關係也難啊!
「一樣,我不聽。」杜郁樊道。
「好吧!」俞若薇接起電話,「馭皇投顧……幄,是彼君啊,呵呵!我還以為又是你家老闆呢!」看了一眼臉變黑的老闆,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在等阿斗的電話,可阿斗打來他卻拿喬下聽,這會兒不是阿斗打來的,又不高興了。
「……嘎?什麼醫院?你家老闆在醫院?!」俞若稅一到震驚的模樣,望向老闆瞬間一凜的表情,心裡快笑翻天了。「什麼?車禍?我知道了,好,再見。」俞若薇掛斷電話,都還沒開口,就被杜郁獎一把扯住。
「怎麼回事?她在哪家醫院?!」他急吼,心裡懊悔不已。
「聽說是林口長庚,現在在急診室……」話都還沒說完,杜郁樊便疾速地衝了出去。
「我不知道老闆跑步的速度這麼快耶!」游煦笑望著奪門而出的老闆,噴!動作真快。
「是啊!真令人驚奇,不過老闆大概是認識阿斗的朋友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急咧?」俞若薇鬼靈精地笑道。
「阿斗的朋友?我剛剛聽你電話的內容可不是這麼回事耶!」游煦斜脫著她。
「我有說什麼嗎?」俞若薇老神在在地說。她可什麼都沒說,全是老闆自己胡思亂想,怎麼可以怪她咧!
游煦一下就看穿她的把戲。
「你幄!小心老闆回來剝你的皮!」
「老闆剝我的皮之前,你會先讓你的助理大人剝皮。」俞若薇突然道,視線停留在游煦的身後。
游煦身子一僵,感受到身後兩道冷颶颶的視線。緩緩地轉過身來,對上了他的助理管靳揚的雙眸。江
「你回來得真快。」』游煦僵笑。i
「游先生,我想你該有很好的解釋,告訴我為什麼叫我去採查已經倒閉的公司?」管靳揚沒有溫度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嘎?你是說華風企業已經倒閉了……」游煦懊惱不已,為什麼他隨便挑一家都會挑到倒閉的?不過是兩個月前才來請托,怎麼等不及馭皇出手相救就完蛋了呢!「你會不知道嗎?」管靳揚才不相信。華風已倒閉人盡皆知,新聞大篇幅的報導,他不知道的話才有鬼!否則也不會要他上高速公路之後才打開牛皮紙袋了。若不是他認為在高速公路上看資料太危險,提早將資料打開,現在他人一定還在高速公路上!
「奇怪!我明明叫你上高速公路才能打開資料的!」游煦質問。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談。」俞若薇幸災樂禍地道,擺擺手腐開。
這游煦是碰上剋星了,只要一遇到管靳揚,所有的隨意輕狂都施展不開,真所謂一物克一物,也許哪天老闆讓游煦氣得要抓狂的時候,她可以像老闆密告。不過她回頭望了一眼那兩個人,也許游煦之所以被克、不是因為管靳揚的個性或態度,而是因為管靳揚這個人。
嘖!游煦可是不吃窩邊草的,她想太多了!
***
一路飛車趕到醫院,杜郁樊衝進急診室。
「剛剛救護車送來的車禍傷患在哪裡?」他焦急地詢問護士。
護士手一指,指向一處簾幕遮住的角落。
杜郁樊立即趕了過去,一把掀開市幕,就看見靠牆而坐的寒蓉。
「你沒事吧?!」杜郁樊衝到她身邊,眼底只有她的存在。寒蓉見到他的出現已經非常意外了,又看他一臉焦急與擔憂,心突然一緊,鼻頭一酸,之前的擔憂——為hDean、為公司——在這一瞬間化為淚水,緊繃的情緒一見到他之後全然瓦解。
「你都不接我的電話。」她便咽地道,語氣中有著不自覺的怨息與撒嬌。
「對不起,是我不好。」杜郁樊立即道歉,「你呢?怎麼樣?傷到哪裡?醫生怎麼說?」
「我?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寒蓉指向床上正在由一名醫生和護士處理傷口的Dean。
杜郁樊一愣,感眉望向她所指的方向,然後再緩緩地回過頭來。
「不是你出車禍?「立即,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該死的俞若精!他在心裡低咒。
「當然不是,是我朋友……」
「又一個男人?你到底有幾個男人……」
「閉嘴!」寒蓉瞪著他低斥,抬手將他的頭用力扳向右方:「看清楚,那是我的朋友Lori!」再將他的頭用力扳向病床。「受傷的是她的男朋友Dean!」
杜郁樊一愣,有點尷尬。「幄,他沒事吧?」脖子差點被她扭下來!
「醫生說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可能要住院一段時間,等到傷口處理好,就能送到病房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寒蓉才緩緩地開口:
「你以為是我出車禍?」
「幄,電話是若薇接的,她又說得不清不楚,所以我才誤會了。」他回去一定要找俞若薇算帳!
「因為你都不接我的電話,所以我只好請筱君轉告你的秘書一聲。對不起,我不該和你怒言相向,請原諒我的無理,我希望你能繼續整頓豐南……」
「好了,別說了。」杜郁樊歎了口氣,看她這麼委曲求全,他的心裡反而不好受。「是我不好,所以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依然合作愉快。」
「真的?你不生氣了?」寒蓉驚訝地問。
「不生氣了。」杜郁樊微笑。」太好了!」寒蓉歡呼一聲,立即引來側目,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對lori比了個手勢之後,拉著杜郁樊離開急診室。
「謝謝你專程趕來,Mr·Doctor,改天我請你吃飯,當作是賠罪。」
「叫我Gavin就行了。」杜郁樊道。「請吃飯的事就等工作結束之後再說。既然這幾天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那從明天開始,我會進駐豐南,開始我的工作,沒問題吧?」
「當然。」
「我在想,這幾天你肯定會常常往醫院跑吧?」她父親也在醫院,現在又加上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就算她留在公司也無心工作吧。
「抱歉,請你見諒,bort他們專程從加拿大來台灣探望我,卻發生車禍,他們又人生地不熟,不管如何我都無法將他們交給其他人。如果你擔心公司的事,你放心,我已經下達命令,各級主管都會全力配合你的。」
杜郁樊默默地望著她,並沒有解釋他不是在擔心那種事,他只是要確定她的行蹤罷了。
「還有問題嗎?」寒蓉不安地問。
杜郁樊抬手看了看時間,微微一笑:
「中午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用餐,再順道幫你朋友帶個午餐回來?」
「好啊!我請客。」寒蓉微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
***
程安訝異地看著相偕離去的背影。
「怎麼了?安?」和程安在一起的一名身穿醫師相的男子問。
程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我好像看見以前的朋友。」
那的確是寒蓉和杜郁樊,她沒看錯,看他們的模樣,雖然不是很親呢,但是兩人之間那種感覺還是非常自然,絕對沒人會懷疑他們不是情侶;可是……為什麼那天寒感要否認認識杜郁樊呢?
好奇怪哩!
「他們來醫院可能是探病或看病,你給我名字,我可以幫你查一查。」
「不用了,沒關係。」程安收回視線,低不頭解決自己的午餐,她想著自己皮包裡那張寒蓉的名片,也許她該找個時間和寒蓉聯絡一下……晤……她最近超忙的,實在很難抽出時間,可是自己這旺盛的好奇心……唉!真是要命!
「你也快吃吧!門診時間不是快到了嗎?」
***
曾經貧窮到連兒子的醫藥費都湊不出來,因此出賣兒子的愛情,賺到了一千萬的創業基金,讓兒子得以開創今日風光的事業。
縱使今日的杜家已非同日而語,但是兩老依然勤儉樸素,從不過奢華的生活,住在原本老舊的公寓房子裡,縱使兒子再三拜請要接他們到新屋居住,他們依然拒絕。
看著報紙上財經版有關兒子的新聞報導,杜修民神色漸漸凝重,寒七嘉昏迷不醒,形同植物人,寒蓉回台灣了,而郁樊竟然接了豐南企業的case!
莫非……這是天意?
「惠芳,你想我該不該把當初的事情真相告訴郁樊?」杜修民詢問一旁的妻子。
詹惠芳望著丈夫,溫柔地一笑:
「我知道這八年來你無時無刻不為那件事而自責,如果說老天爺都把他們又湊在一起了,那我們就告訴郁樊吧。
「郁樊一定會怨我的吧!」杜修民一歎。
「不會的,修民,郁樊會理解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讓他痛苦了八年哪!」
「不要緊的,他是我們的兒子啊!而且,他還年輕,往後時間還很長的。打電話給他吧!」詹惠芳溫柔地說。
「嗯。」
***
整頓一家公司對杜郁樊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困難的癥結在於「人」,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又不事生產的傢伙。
對付這種人他有的是辦法,但是最近他偏好輕鬆一點、不費力、不費時,只要有錢便好辦事的辦法,免得花費他太多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頭,而疏忽了與寒蓉周旋的時間。
「不要以為你有代理董事長的授權就如此囂張,我們聯合起來依然能將董事長拉下來,你所拿到的授權就毫無意義了!」豐南的一批長老如是說。
他們對於杜郁樊大刀闊斧的改革非常不滿,尤其其中又損害了他們眾多的利益,譬如刪減了大半的交際費用,資遣了他們引進公司佔位置卻不做事的親朋好友,杜絕了他們公器私用、私下的花費卻報公帳的管道……等等不勝枚舉。
「是嗎?你們為什麼不計算一下,你們的股份加起來總共有多少?」杜郁樊好整以吸地道。
在他們交頭接耳計算的時候,他偏頭對黃彼君交代各項事宜,包括新的人事命令、規定事項,林林總總共三十幾條新規定。「如何?算出來了嗎?如果有疑問,我可以免費為你們作解答。」杜郁樊嘲諷地冷笑,「你們幾份加兩年的股份總共只有百分之四十一,所以你們想要讓董事長下台,是不可能的。」
「你以為我們湊不到剩下的百分之十嗎?」董事們輕哼。
「我沒有以為,而是肯定,你們絕對湊不到,不要說百分之十,連百分之一你們都湊不到!」
「你錯了,我只要打一通電話,就能將百分之十給湊齊,到時候我就要讓你滾蛋!」一名長老級董事拿起電話就撥號。
杜郁樊也不阻止他,看戲似地看著他講電話,沒多久便看他臉色微變地掛上電話。
「你可以再打一通,甚至是打十通都沒關係。」杜郁樊笑道。
幾個長老們不死心,每個人都開始打電話,不料結果全都一樣,他們找的人手上零星的股票全都賣掉了!
「現任董事長手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九,在我的手上,也就是說,我現在擁有百分之五十九的授權。各位,如果你們不滿,無所謂,你們的股票我可以以市價向你們收回,否則,就閉上嘴巴不要插手我的改革!」
這就是他最近偏好的輕鬆辦法,抓握住絕對的權利,讓那些人啞口無言!反正豐南的股票已經跌到谷底,正是逢低買進的好時機,尤其他又接手,將來豐南的股票肯定水漲船高,這種生意穩賺不賠,他何樂不為?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我希望在未來的時間裡,不會再有這種無聊的會議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杜郁樊說完,便起身離開。
黃筱君忍著得意的笑容,匆匆地跟在他身後離去。
「真是太帥了!Mr·Doclor,我敬愛你,我崇拜你,向你獻上最敬禮!」回到董事長辦公室,黃彼君給杜郁樊來一陣掌聲,她實在太敬佩他了!
杜郁樊失笑:
「剛剛交代你的事情馬上吩咐下去,中午之前新的人事命令要生效,新的規定也要徹底執行,然後要所有中上階層的主管下個星期一到第二會議室集合。你可以先告訴他們,我要考試,讓他們在這個周休好好地加強一下自己管理領域的知識,否則到時候考試不及格,照樣走人!」
「知道了,我會立即發佈通知。」黃蒞君飛快地在筆記上做紀錄,全身充滿幹勁。
為這種老闆做事才叫過病哪!真羨慕俞若藏那小娘子!
「黃秘書,寒蓉就請你多擔待了。」杜郁樊突然道。